李滄行與火華子嚇得魂飛魄散,爲了保持談話的隱秘性,兩人的聲音一直輕如蚊蚋,即使在室內,二人近在咫尺都不太容易聽清楚對方的話,身在屋外,隔着門的人卻能聽得一清二楚,實在太可怕了。
二人大驚之餘,如彈簧般地從地上跳起,雙雙衝出了門外,只見月光下一個高大的身影負手背對二人而立,守門的二名弟子卻倒在牆邊,人事不省。
李滄行衝着來人厲聲喝道:“閣下何人,爲何傷我同門,還偷聽我二人談話。”
那人還是不回頭,聲音如金鐵相交:“年輕人,我們應該見過面,武當的時候我沒留意你是個失誤,落月峽一戰前後的表現你讓我震驚,尤其是徒手格斃向天行實在是精彩,我太喜歡你那神秘的暴發力了。”
來人的聲音震得李滄行耳膜直響:“那種原始野獸般的衝動與力量我真想親身見識一下。現在要想保住你們的秘密,只有殺了我一個辦法。來吧,拿出你那本事,讓我好好看看。”
說完後他轉過了身,一張黑裡透紅,棱角分明的臉映入了二人的眼簾,兩人同時虎軀一震,失聲叫道:“陸炳!”
來人正是名震天下的天字第一號大特務陸炳,他笑了笑,露出滿口白牙,在月光下顯得特別的嚇人:“你們的聲音足夠輕,但還是低估了我們錦衣衛,要知道我們首要的任務就是監視與竊聽。”
“除非你們練成了傳音入密的內功,不然再輕的聲音也逃不過我的耳朵,三十年前我就練成了一里外能聽大臣在密室裡談話的本事。在成爲指揮使前,我在我們錦衣衛內部被稱爲聽風者。這些你們師父沒跟你們提過嗎?”
火華子恨恨地說:“大意了,不過我們實在沒想到區區三清觀竟然能讓你這天字第一號大特務親自跑一趟。我們知道不是你陸大人的對手。但是血海深仇,非要找你討回這公道不可。”
言罷火華子擺出了架勢,就要上前動手。
李滄行拉住了火華子,冷冷地說道:“陸大人,我們確實不是你對手,你所說的那個神秘的力量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上了我的身,不過你應該知道我根本無法主動引發這力量,更不用說控制它,不然對付你們達副指揮的時候。我早就會用上了。”
陸炳笑了笑:“呵呵,我也奇怪爲啥你在碰到克林的時候沒用出那本事。本來我還想看一出好戲的,結果實在讓我失望,你和你師妹劍法雖然精妙,但不是我感興趣的那種類型,而且陸某自信能應付得了。徒手格斃向天行時,你那摧毀一切的天狼刀法纔是我欣賞的。”
李滄行聞言渾身一震:“什麼,這麼說你當時在場?”
陸炳得意地點了點頭:“嘿嘿,離你們十幾丈外的一棵樹上。好久沒看到過這麼精彩的對決了。不枉我跑一趟西域。”
火華子罵道:“你好狠好毒,看着自己的副手被打成這樣也不出手!”
陸炳輕蔑地伸出兩根手指,搖了搖:“我沒告訴克林我去西域的事,也不該告訴。這樣是對他的不信任,會傷他自尊。而且達克林要是沒本事從你們三個小輩手上脫身,他也不配當我副手了。當然。實在是性命攸關時,我也會出手的。”
李滄行忽然想起自己那晚與小師妹差點做了夫妻的事。不由得羞得滿面通紅,問道:“你。你還看到聽到什麼。”
陸炳一陣壞笑:“該看該聽的我都沒錯過,李滄行,你豔福不淺啊,要換了我是你,可絕對把持不住哦。”
李滄行怒吼一聲,恨不得衝上去掐死這個可惡的傢伙,卻被火華子攔住了。
陸炳的眼中閃過一陣失望:“唉,李滄行,我剛纔還誇你遇事冷靜,這下子你又忍不住了,你們在那裡摟摟抱抱軟玉溫香的時候,我可是隻能看着吞口水啊,也不想想我老人家在那寒風中在樹上呆了一夜有多苦。直到最後也沒上演什麼精彩劇目,實在是掃興。”
李滄行突然冷靜了下來,他意識到陸炳是在故意激怒自己,自己越是動怒,此人會越高興:“不用再說這些無聊的事,陸大人,你似乎有些失職啊,放掉歐陽莊主,卻來偷看我和小師妹,不覺得既**份又無必要嗎?”
陸炳不屑地“哼”了一聲:“歐陽可的行蹤我可是一清二楚,他帶着朱雀那個叛徒逃到大漠客棧,這事瞞得了別人,可瞞不住我。”
李滄行問道:“你既然知道歐陽莊主的行蹤,爲何不去斬草除根?”
陸炳勾了勾嘴角:“他在我眼裡已經是個死人了,坐擁白駝山莊的時候都不是我對手,現在他只剩一個人,家破人亡,如喪家狗一樣的,我難道還會怕了他不成!”
火華子突然開口道:“恐怕沒這麼簡單吧,你定是看上了白駝山莊的祖傳武學,在滅莊前歐陽莊主已經把這些秘籍轉移了,你肯定是想追着歐陽兄得到這些武功。”
陸炳從鼻子裡“哼”了一聲:“蛤蟆功?早過時了,根本入不了我的眼。我連歐陽可的逃生通道都一清二楚,哪可能不知道他把書藏哪裡了。火華子,你這樣說也太小看陸某了吧。”
火華子一時語塞,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叫道:“那朱雀呢,你們錦衣衛不是從不放過叛徒嗎?就算你肯放過歐陽兄,也不會放過她吧。”
陸炳擺了擺手:“這是我們錦衣衛內部的事情,不勞你煩心了,不過如果你們肯加入我們,我倒是很樂意告訴你原因。”
李滄行斬釘截鐵地說道:“不勞你掛心了,我是不可能跟你這種人同流合污的。陸大人,你爲了一已私慾,攪亂武林,就不怕給你害死的那些冤魂找你算賬麼。”
陸炳收起了笑容,對着李滄行沉聲說道:“年輕人,你要學的還很多,軍國大事不是你們幾個江湖武人的性命可以相比較的。與天下安定相比,死些江湖人不算什麼,在踏入江湖的時候,不,是在你們從小學武的時候應該都做好這種覺悟了吧。”
李滄行大聲說道:“不對,百姓的命是命,我們江湖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嗎?國家應該保護每個子民纔對,而不是無端地犧牲一部分人的性命。我們並沒有造反對抗朝廷,爲什麼要消滅我們?陸炳,你這道理根本講不通。”
陸炳哈哈一笑:“你們沒聽說過幾十年前的寧王謀反嗎?當時寧王散盡家財,天下武人羣起響應,那陣仗你們的師父師伯們都應該提起過吧。”
“當時無論正派邪派,鏢局綠林,幾乎人人有份,聲勢可比落月峽之戰大得多了。你覺得經歷了這種事後,我們朝廷還應該再等你們這些江湖門派積蓄力量,等着下一個寧王出現?”
李滄行一時語塞,這個問題他確實沒有考慮過:“這……。“
陸炳緊接着說了下去:“再說了,沒有我們出手,你們正派不照樣是把這聯軍組織起來了?這可不是我安排的吧。你該記得,在你們出發前,我去好言相勸過,讓你們解散,你們不聽,怪得了誰?”
李滄行突然醒悟到自己陷入了陸炳的語言陷阱:“不對,你說的不對,我們是除魔衛道,天經地義。”
陸炳沒等李滄行起勢,就直接打斷:“哼,你剛纔不是說江湖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嗎?同樣的道理,魔教的命也是命,憑什麼就該被你們剝奪。”全本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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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十更結束,請假一天在家暴更,這會兒累得吐血了,先去洗把臉,明天開始穩定二章更新,歡迎書友們繼續關注本書,謝謝。你們的支持就是天道創作的動力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