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涯子接過了話頭:“依我的推測,這次歐陽可一旦公佈真兇,很可能會和這黑手有關,到時候一定會牽連出許多門派許多事情,一場大的風波是肯定要到來的。”
“那個潛伏在我們幫裡的黑手也一定會蠢蠢欲動。這個黑手勢力能滲透進江湖各派,甚至可能連邪教的巫山派與魔教都有他們的人,勢力何其可怕,我等必須早做打算。”
李滄行理順了思路,清了清嗓子道:“掌門和華師兄有何吩咐,請直言相告,弟子無所不從。”
雲涯子笑了笑:“我們相處雖然不到兩年,但我對你的爲人與心中所想,應該還是有所瞭解的,你的要求其實很簡單,就是你小師妹沐姑娘,對吧。”
李滄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是不是太沒出息了?不過在娶師妹前,我一定要找出黑手幫師父報仇才行,不然以後也不可能有太平日子。”
雲涯子點了點頭:“這個自然,所以我想求你一件事。”
李滄行連忙說道:“掌門別這樣說,折煞我了,有事請儘管吩咐,弟子無所不從。”
雲涯子緊緊地盯着李滄行,表情嚴肅:“你們此去白駝山莊,一定要保自身平安,一旦發現有情形不對,安全第一脫身爲上。萬一路上聽到爲師遭到暗算,不在人世了,請你首先保華兒平安,伺機再考慮報仇的事。”
“不會的,掌門,您不會有事的,我們不去什麼白駝山莊,留在這裡保護您。”李滄行急得語無倫次了,一下子跪了下來,動作過猛,左腿傷處一下子又有點疼。
火華子也跪了下來,道:“孩兒無論如何不離爹爹身邊。”
“傻孩子,要是我自己都保護不了自己,你們兩個在這裡又有何用?都先起來。”說着說着,雲涯子把二人扶了起來。
雲涯子繼續說道:“我剛纔說的只是萬一,是最壞的情況,基本上不可能發生的。其實這次讓你們去,就是想向天下英雄宣示一下我三清觀未來將會由華兒接掌,這也算是跟天下英雄打個照面。就象你紫光師伯以前把這些外交的任務交給你徐師弟做一樣。我這樣說你明白了嗎,滄行?”
李滄行心中鬆了一口氣,臉色也稍稍緩和了一些:“弟子魯鈍,剛纔不曾料到這層,真是慚愧。”
雲涯子嘆了口氣:“本來你的資質在華兒之上,但你入派太晚,強行把位子傳給你,只恐惹得內部不和,華兒雖然不如你,但也算是上上之材,又自幼在我派長大,他來坐這位置不會有人不服。”
“而且你的目標是你那師妹,將來總會回武當,我只想請你幫華兒一個忙,以後能扶正他的位置,這是我作爲掌門,也是作爲父親的一點私心,也算是我求你的事,行嗎?”
李滄行突然想到了澄光,以前也是這樣對自己的,心中一酸:“掌門快別這麼說,您待弟子恩重如山,這份恩情弟子就是拿命也無法償還的。火華子師兄坐這位置我沒有半點意見。”
“別說將來我要回武當,就是我人在三清觀,也不會有任何想法,他當掌門我第一個支持,誰要是不服,讓他先過我這關。”
雲涯子大喜,說道:“有你這態度我就放心了。這次你們離山時,把六陽至柔刀的下半本刀譜和鴛鴦腿法、黃山折梅手的秘籍先藏好,以免不測。”
李滄行搖了搖頭:“這怎麼可以呢,這些秘籍都應該由掌門來保管纔是。再說我們本領低微,萬一失掉了怎麼辦?”
雲涯子笑道:“我這些書早已經背熟,即使你們出事我也能默寫出來,你忘了上次丟書的事了麼。?”
李滄行聽了後默不作聲。
雲涯子從身邊取出了三套書,一本六陽至柔刀譜給了火華子,而兩套鴛鴦腿法與黃山折梅手的武功秘籍則給了李滄行。
雲涯子鄭重道:“萬一我有何不測,你們記得把六陽至柔刀的上半本想辦法奪回,一定不能忘了祖師爺的吩咐。只有這刀譜全了,纔有資格接任本派掌門,這是歷代掌門的遺訓,切不可忘。”
二人均跪下磕頭稱是。雲涯子又交代了幾句後,二人便出了洞去,在後山中各自分頭找了處隱秘之處,將秘籍埋好,又留下了記號,作爲尋回的依據。
做好這一切後,兩人在山門前會合,火華子從倉庫領了盤纏,二人帶上了隨身衣物與武器,領了盤纏後便下山,直向西北而去。
一路之上,兩人均易了容,改裝成尋常百姓,李滄行身形健碩,扮成一個家僕,而把火華子則打扮成了一個老員外,僱了馬車沿官道而行。
爲免銀兩過重在包裹中容易露白,火華子在黃龍鎮的錢莊上就把銀子兌成了銀票,貼身攜帶。
越向西北,兩人路遇的江湖人士則越多,每天探聽到的消息也多了起來。
半個多月之後,二月底的時分,兩人來到了甘州城,從風景秀麗的江南一路來到黃沙萬里的西北,兩人卻是心事重重,根本無心欣賞一路的風光,都擔心着身在黃山的雲涯子。
這一天兩人初進甘州城,走進了一家大漠客棧,準備打尖,突然李滄行眼前一亮,指着裡面一張桌上正在吃麪的兩名僧人對火華子低聲道:“師兄快看,那不是寶相寺的一我大師與不憂師父麼。”
火華子定睛一看,正是二人,自從上次正邪之戰後,已經快有兩年沒見了。
火華子低聲道:“先打尖,安頓下來,再相認。這二位都是好人,可以互相交流一下。爲了表示誠意,你還是不要易容了。”言罷便與李滄行一起到了掌櫃那裡登記,被小二領進了客房。
進了房後,二人按江湖常規檢查了一下房間,一路走來這是兩人每晚投宿客棧的必修課了,確認無異狀後,兩人撤去了易容僞裝。
火華子出了門,打聽到二位僧人下榻的房間,在半夜時分與李滄行來到房外,還未及敲門。只聽裡面有人沉聲問道:“外面是哪兩位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