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蕭離辭別衆人,遂一路往太乙劍派駐地,所在巨元星而來。
太乙劍派,位於巨元星南部的羣山之中,蕭離遁光從高空接近太乙劍派駐地。
只見眼前風景絕秀,峰壑相連,山嶺成都,地氣隆昌,奇峰高聳入雲,層巒疊嶂,莽莽蒼蒼,連綿不絕百十萬裡。
其上靈峰嘉木、虯枝老藤,如掛遮幔,翠障綠屏,清蒼千古;
白石清泉、深谷鎖霧,亂雲飛渡,間中有萬瀑千流,真真一派仙家福地之象。
蕭離緩緩接近太乙劍派山門所在,就有三個築基上境修爲,身着青色道袍的年輕弟子,駕着遁光來到蕭離面前不遠。
看着蕭離到來,其中一人上前施禮道:
“敢問來者何人?所爲何來?”
蕭離落下遁光,躬身施禮道:
“在下蕭離,乃是宋清遠弟子,今欲前來拜見師祖王玉和長老。”
聽得來人是宋清遠弟子,其中一個約二十五六的年輕弟子上前一步,疑惑道:
“你是宋師叔弟子?”
蕭離:“晚輩正是宋清遠宋長老弟子。”
那人道:“你有何憑證?”
蕭離放出雲風寒光劍,使了個飛劍斬殺之術,將旁邊一根樹枝削斷。
那人見蕭離,果然使得是太乙劍派御劍之術,就疑惑問道:
“你可知宋師叔已於幾年前隕落了?”
蕭離:“知道,在下本乃下宗滄瀾宗弟子蕭離,蒙宋清遠師尊於啓明星收爲弟子,傳授衣鉢。
此次前來,是意欲爲宋清遠師尊立一衣冠冢,好祭拜一番,以表哀思。”
那人恍然道:
“原來你就是,宋師叔隕落前收的那個弟子。”
蕭離:“還未請教師兄大名?”
那人道:“我名趙玄都,宋清遠師叔和我師尊,乃是同爲王長老座下弟子,你我份屬同脈。”
蕭離:“見過趙師兄。”
趙玄都擺擺手道:
“你修爲比我高,你纔是師兄。來吧,我先帶你去拜見師尊。然後再去拜見師祖。”
蕭離聽他如此說,抱了抱拳道:
“如此,麻煩趙師弟。”
蕭離跟在趙玄都身後駕起遁光,往南面一座山峰飛去。
蕭離靠近趙玄都言道:
“趙師弟,我第一次來宗派,不懂規矩,能給我介紹下,宗門的情況嗎?”
趙玄都就將太乙劍派大概的情況,說給了蕭離知道。
原是巨元星南部羣山,俱屬於太乙劍派駐地範圍。北部永歌原則是一些凡人城市,也是太乙劍派的凡俗根基所在。
太乙劍派衆多弟子均出自其中。
太乙劍派共有三脈,乃是紫微、清微、少微三脈,分別傳自門派三位創派祖師。
各方山脈也因此命名,各脈洞府也多處其中。南部羣山爲清微一脈,西部羣山爲紫微一脈,東部羣山爲少微一脈。
北部太微山脈,乃是各位太上長老的隱居靜修所在。而中峰星移天宮乃是歷代掌門居所。
如今太乙劍派共有六代弟子,總數超過百十萬人,破虛境太上長老共有十七人。
除了在天極城理事會輪值的長老。其他大多都在避世靜修。
或是在太微山脈的洞府,或是在太乙劍派星域,其他星球的別府。
渡劫境的理事長老約有數百人。
蕭離即將前往拜見的王玉和,就是其中一位,於兩年前剛晉升渡劫境。
元嬰期通靈、合真兩關的執事長老約有萬人。
金丹期的護衛長老約有十二三萬,宋清遠和李德元就是其中的兩人,築基期、煉氣期弟子最多,約有百萬之衆。
然而在門派駐地修行的其實並不多。衆多的長老弟子洞府,遍佈太乙劍派星域內,也爲門派管理執掌各個星球。
還有太乙劍派的附屬勢力,和下宗上千個,遍佈整個太乙劍派星域。
蕭離聽的也是暗自咋舌,這不愧爲人族十宗,破虛境就有十七人,渡劫數百人,其歷代老祖的實力均可排進星河前五。
想來這太乙劍派的實力,在人族十宗裡面也算是數一數二的。
不過想想以人族十宗各宗疆域的遼闊,好像人又不是很多。
如果不經傳送陣,以他如今的遁形速度,橫穿太乙劍派星域,日夜不停最少得數年。
兩人一邊說着,不久就到了南部清微山脈的映雪峰,入了山,兩人落下遁光。
蕭離見得眼前山高澗深,雲霧縹緲。幾座斗拱飛檐的精舍錯落期間,顯得頗爲清幽。
兩人拾階往上,不一會就來到一座精舍院門前。
趙玄都朝門前一個接待童子施禮道:
“麻煩師弟前去稟告師尊,趙玄都有事求見。”
那童子施禮道:“趙師兄稍待。”轉身往裡而去。
片刻那童子出來,施禮道:
“趙師兄,師尊叫你進去。”
趙玄都轉身朝蕭離道:“蕭師兄,稍等,我前去稟告師尊。”
蕭離施禮道:“有勞趙師弟。”
趙玄都入內片刻即出,對蕭離道:
“蕭師兄請跟我來,師尊要見你。”
蕭離跟着趙玄都身後,入了院門,只見院內左右各有一株蒼勁古鬆;
院牆邊種了一排翠竹。奇花靈草點綴其間,顯得頗爲清雅。
兩人穿過左邊一條碎石小路,就入了一間靜室。
就見一個貌約三四十歲,金丹大成境修爲的道袍男子,正在一張碧雲榻上閉目打坐。
趙玄都上前施禮恭敬的言道:
“師尊,人來了。”
李德元雙目緩緩睜開,蕭離上前一步,正了正身形,躬身施禮正聲道:
“弟子蕭離,拜見李師伯。”
李德元緩聲問道:“你就是宋師弟隕落前,所收的那個弟子。”
蕭離施禮回道:
“承蒙師尊不棄,宋清遠師尊於璇光宗星域啓明星,收弟子爲徒。”
李德元:“宋師弟眼光不錯,他收你爲徒後,曾於我來信,告知收你爲徒之事。如今見你,果是資質上佳。”
蕭離:“不敢當李師伯誇獎。”
李德元問道:“你於何時進階築基大成境的?”
蕭離:“弟子於三年前僥倖破關。”
李德元嘆了口氣道:
“你很不錯,宋師弟有靈,當是欣慰。”
蕭離微微嘆了口氣,言道:
“師尊不幸隕落,弟子甚爲哀痛。
早年因事出無奈,流落南荒,近日才得以返回。
此次前來,乃是意欲爲師尊立一衣冠冢,用以祭拜以表哀思。”
李德元緩聲言道:
“你所經歷之事我也知道一些,難爲你了,宋師弟沒有看錯你。
師尊座下幾個弟子中,我與宋師弟感情最是深厚。
宋師弟天資最高,所修也是我派鎮派絕學。
乃是同一輩中,有望繼承老祖衣鉢之人。不想卻是時運不濟,中途隕落。
我們這一輩中,還有一人名周明陽,與你師尊乃是同門至交。
你既前來,見過師祖之後,也當前往拜見。”
蕭離:“既是如此,理當拜見。”
李德元起身揚了揚手:
“你且隨我前往拜見老祖。”
蕭離施禮:“有勞師伯。”
蕭離、李德元、趙玄都三人出了李德元洞府,駕起遁光又往南面另一座山峰而去。
不一會就到不遠處攬星峰上。片刻後,蕭離就見到了宋清遠師尊王玉和。
王玉和貌約四十來歲,脣上頜下蓄有長鬚,頗有些仙風道骨的模樣。
蕭離正身施禮道:“弟子蕭離,拜見師祖。”
王玉和緩聲問道:
“你就是清遠隕落前收的那個弟子。”
蕭離:“承蒙師尊看重,弟子於璇光宗啓明星拜在師尊座下。”
王玉和感嘆道:
“那時你滄瀾宗師尊林元,前來求援,我遂派了清遠前往,不想一去就是隕落了。
因果緣由,冥冥中自有定數。早年他因梨莫嵐一事,此後再不肯收徒。
不想卻是隕落前收了你爲弟子,受他衣鉢,也是一種機緣。
如今清遠隕落,你李德元師伯和你師尊兩人相交親厚,你既前來,日後可歸於他坐下修行。”
此時,李德元卻上前施禮道:
“師尊,宋師弟收了蕭離爲弟子後。
來信中曾有言,蕭離性情與周明陽師弟相似,意欲他金丹後,跟隨周師弟修行一段時間。
如今,蕭離已是築基大成境修爲,不若就讓他跟隨周師弟修行。”
王玉和聽了李德元的話,沉吟了片刻:
“看來你宋師弟,是意欲周明陽傳他極劍修行之法。
罷了,周明陽與我等,雖說分屬兩脈,卻也是份屬同門。
你三人又是相交親厚,既是你宋師弟遺願,就遂了他意吧。”
轉而又對蕭離徐徐言道:
“如今你既前來,意欲爲你師尊立衣冠冢,此也是身爲弟子,應有之意。
清遠收你爲徒後,你乃第一次前來宗派。你既受傳我派絕學,自當屬太乙劍派門下。
稍後由德元,領你去宗門祖師殿祭拜祖師,記入宗門名冊,認祖歸宗。
早先清遠收你爲徒時,曾來信與我言明。
已然允你,可不入太乙劍派駐地修行。滄瀾宗既爲我派下宗,自是也無不可。
但需謹記,你仍屬我太乙劍派五代弟子,歸於清微一脈。
自也當遵守門派規矩,不可肆意妄爲。
門中若有所命,你也自當遵從,不可違逆,否則當有門規處置。
清遠早先修行洞府仍在。他坐下如今只有你一弟子,他的洞府也就一併由你繼承。
你可在其洞府旁任選一地,立衣冠冢,也可便於你日後祭拜。”
蕭離躬身施禮:“謹遵師祖教誨。”
蕭離雖聽的有點迷糊,又不好細問。
且聽的這王玉和,將原先宋清遠的洞府給了自己,要他在那選一地立衣冠冢,一時間也只得答應了下來。
三人從王玉和處出來,李德元領了蕭離往中間摘星峰而去。
片刻到了一座大殿前,李德元上前入得殿內,道明緣由。
蕭離在殿內管事的指引下,於殿內各位祖師塑像前祭拜了一番。
隨後給了蕭離一塊身份玉牌,約三四寸大小,上有幾道小禁制。
玉牌一面刻着劍形花紋,刻有太乙劍派四字,一面刻着第五代弟子蕭離六字,頗顯精緻。蕭離看了看就收了起來。
殿內管事,又給蕭離說了些太乙劍派的門規,自此算是正式入了太乙劍派。
李德元又對蕭離叮囑了一番,就將剩下的事情,交給了一直跟在身後的趙玄都,徑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