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易逝,歲月如梭,轉眼又是大半年過去。
這日,青女正幫蕭離行功完畢,言道:
“林兄經脈中的禁制已然盡皆去除,我給林兄煉製的丹藥也已然服下。
現下林兄需要在此打坐靜修一番,我就不打擾林兄了,望林兄出關之日能更進一步。”
蕭離:“多謝姑娘,一年多來殫精竭慮爲我籌謀,林溪無以爲報。
來日姑娘若有驅使,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青女:“林兄,言重了,一年多來林兄任勞任怨,供我驅策。如今先回復法力吧。”
說完青女就退了出去,將此處靜室讓給了蕭離。
蕭離遂收斂心神,靜心調息了一番,遂嘗試調動起法力成周天運轉。
不由大喜,果然,經脈中那種阻礙已然沒有了。
隨着法力運轉一個周天,果然修爲已然盡復。
不由有些興奮雀躍,整整一年多,自己法力盡失,猶如凡人,這種感覺實在是不好受。
興奮了一陣,想起了青女所說,自己有機會藉此再進一步,遂按耐住興奮的心情。
蕭離靜坐了一天,調整自己的心態,想着宋清遠給他說的築基期心得,以及築基期的重要性。
遂又將周身法力調動,恆常運轉了三百六十五週天,將自己的法力狀態調整到最佳,就又停了下來。
然後又靜坐了兩日,調整自己的內息,於淵默混沌之際,福至心靈一般。
將隕禁絕域得到的那個蒲團取出,坐了上去。
又從儲物戒指中取出地胎靈乳,喝了幾口。然後取出四塊紅色靈晶,左右手各半。
遂開始調動周身法力,將神念沉于丹田。
而後以真意引元氣穿尾間,經夾脊,透玉枕,入泥丸,遊九宮。
自上腮滴下鵲橋,沿赤道復歸炁穴,行歸復法。
不知不覺間,伴有雷聲轟轟透過三關,精元翁聚丹田識海,化爲玉液。
此時月窟風生,絳宮月明,兩眉間內涌圓光,涼如冰片薄荷,沁人心脾。
不知不覺由鵲橋下重樓,送歸丹田識海。
這就是,已然跨過築基第二關的入神關。修爲晉升築基上境。
可蕭離仍未醒來,依然處在深度的入定中。
正自繼續引元氣入體,化爲精元,將這一點玉液逐漸壯大,引入全身,行三百六十五週天,往復不斷。
隨着功行運轉,於渺渺然,虛寂杳冥之際,識海混沌有陰陽自生,海底始泛金光,丹田玉液,已然逐漸壯大如驕陽。
這是跨過了築基期第三關的交靖關。修爲晉升築基大成境。
此時,蕭離神魂之中,有無形魂火自生,將丹田玉液不斷淬鍊煅燒。
奇經八脈之中隨着功行運轉,更多的靈氣精元,被凝練壓縮成玉液歸入丹田,被魂火煅燒淬鍊。
持盈保泰,循環不止,直至玉液濃稠,聚成一團,凝結不散。
蕭離於茫茫然之際,終醒了過來。
片刻後,蕭離回過神來,感知了下自身修爲,自己也不由有些嚇了一跳。
不想自己,竟然接連跨過築基期入神,交靖兩道關隘,修爲晉升至築基期大成境,正要跨入築基還丹大關。
內視丹田識海,此時丹田玉液已然凝聚成了一團,約有兩捧大小的金色汞狀之物,凝而不散,已然隱隱有結丹的跡象。
只要恆常繼續以魂火煅燒淬鍊,進入金丹期,已不遠矣。
可蕭離此時卻有些後怕,已然不敢再繼續。
不想自己一番靜心修煉,他的修爲就從築基中境,連過兩關晉升築基大成境,且已然跨進了,築基期還丹大關的門檻。
想起宋清遠對他說過,築基期的修煉一定穩妥爲上,切忌操之過急。
蕭離想想自己自入築基之後,兩年多時間,就晉升至築基期大成境,修爲提升如此之快。
他深怕給自己留下什麼隱患,或是心境修爲不夠,給以後的修行帶來麻煩。
宋清遠說他乃至情至性之人,鄭重叮囑過他一定要注意心境的修煉。
隕禁絕域外,小師妹雨靈替他身死,蕭離當場怒急攻心,走火入魔。
自那之後,他就知道,那就是因爲自身心境修爲不夠,纔會造成這樣的結果。
日後,定當要格外注重心境的修行。
以免再出現因爲心性不足,走火入魔的現象。
上次落入隕禁絕域,經脈的損傷,皆因爲走火入魔之故。
如不是機緣巧合,遇到九彩生命紫蓮,這種無上神物。
自己恐就是不死,身體恢復過來,而經脈的損傷卻未必能恢復。
那他的修煉之途恐將就此斷送,此生再無可能踏上修行之路。
蕭離思慮了一番,打定主意,往後一段時間內專注於心境的打磨,沉澱。
再此期間,研習宋清遠傳給他的《太乙天罡劍訣》中的御劍之術。
這是太乙劍派的創派絕學,可直達破虛境,乃是整個星河有數的頂尖功法。
其中的飛劍斬殺之術,令星河各族無不見之色變。
每一代的太乙劍派老祖,其修爲都在星河前五之列。
且劍修以攻擊見長,其攻擊之犀利堪稱冠絕星河。
宋清遠早在最初,就將全部境界的功法神通都傳給了他。
還有他在隕禁絕域,得到的那本《玄元玉清至真妙道經》,以及那道《一氣化三清》的神通。
隨着對九彩生命紫蓮、地胎靈乳、天心烈焰菇幾種靈物的認知加深,蕭離意識到。
自己在隕禁絕域得來的東西,恐怕是一場莫大的機緣。
《玄元玉清至真妙道經》這本功法頗爲晦澀難懂,以至於他根本無從修煉。
日後定要想辦法探查清楚。這或將對自己日後的大道修行,帶來不可預計的收穫。
就此思慮良久,蕭離在心裡一再告誡自己,不將自己的心性打磨圓融,切忌着急進入金丹期。
接來下,蕭離再次靜坐了一月之久。
以此磨鍊自己的心性,將自己體內的法力打磨圓融。
實則,蕭離有些過於擔憂了,蕭離自隕禁絕域出來已經一年有餘。
隕禁絕域中能進階築基中境,完全是因爲九彩生命紫蓮,和他誤打誤撞鑄就先天陰陽道體的緣故。
而此次連跨兩關,乃是因爲青女用靈藥激發了他體內,蘊藏的九彩生命紫蓮藥力。
他又喝了幾大口地胎靈乳,之後又用了那個隕禁絕域帶出來的蒲團之故。
九彩生命紫蓮自不必再說,乃是天地神物。
恐這茫茫星河都是僅有的一株,地胎靈乳此等靈物,別人用一滴已是奢侈。
而那蒲團,蕭離在隕禁絕域就試過,實則神妙非常。
他原本資質上佳,後又鑄就先天陰陽道體,再經九彩生命紫蓮,此等天地神物重鑄根基,伐髓洗身。
可以說,他如今的修煉資質,已經是星河少有了。
兩年來,前後兩次重傷瀕死,法力全失,期間完好的時間實則不過月餘。
生死間徘徊,心性的錘鍊,應對築基期修爲的提升,已是足夠。
數種條件的巧合之下,纔有了他此次連跨兩關,晉升築基期大成境。
一月後,蕭離停了下來,思考他接下來的去向。
如今修爲恢復,且進階築基大成境。
如今,距落霞星自己被那恐怖強者,劫走已是一年有餘。
但對自己昏迷後,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只知道,自己手上的乾天靈珠不見了。自己被抓走後,張合等人在身後追擊。
乾天靈珠,定是落入了其中一方人之手。
而他可能是被那抓自己的人所傷,或是在搶奪中被人所傷。
如若自己,是在那人被張合等人追上後,發生爭鬥中受傷,乾天靈珠被奪走。
那還好說,恐再沒有人會在乎自己了。
如若自己,是在那人被張合追上前,就奪走了乾天靈珠,將自己重傷丟入虛空,而張合等人並不知道。
那張合等人,就一定還在尋找自己的下落,自己身上有這羣人暗地裡下的禁制。
只要在一定範圍內,一定會有感應。
而今,禁制已除,這些人再想找到自己,就不那麼容易了。
既如此,自己就不能出現在衆人面前,也不能返回滄瀾宗。
需得想辦法打探清楚之後,才能再做打算。
如今,自己在虛雲星,待了已經一年有餘,還沒人找上門來,看來虛雲星暫時是安全的。
而隨着自己所中禁制盡去,這種安全度就會上升。
穩妥起見,那自己就在此地再待上一段時間,再做打算。
如此,思慮一番,決定了今後的去向。
蕭離此時並不知道,他的猜測錯了,如今已然沒有人在乎他了。
他對自己昏迷後,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也就造成了他的誤判。
乾天靈珠,被疑是空冥境的強走奪走。
而他自己在張合等人面前,被那強者拍了一掌。
中了那樣的強者一掌,沒人認爲他能活下來,所有人都以爲,他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哪還有人對一個死人感興趣。
而由於蕭離的性格謹慎,且實是不想,再被捲入乾天靈珠的是非中。
讓他做出了暫時躲藏的決定。
蕭離起身,出了靜室。來到醫館大堂,正在一旁忙碌的青女,見他終於出關,不由得有些欣喜的一臉笑意。
感知了下蕭離的修爲,臉上的表情就有些驚訝連連,未等蕭離說話,就先開口道:
“恭喜林兄,修爲大進。”
蕭離走到青女面前,深施了一禮道:
“在下修爲能盡數恢復,且有所進益,全仗姑娘之功。
姑娘之恩,沒齒難忘。往後姑娘但有差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青女:“林兄言重了,兄臺修爲大進,與我的關係可不大。
只是我也未曾想到,兄臺竟能連跨兩關,此等資質,當真少有。”
蕭離:“這我也未曾料到。但如沒有姑娘殫精竭慮的爲我籌謀,費盡心機化解我所中禁制。
也就不會有我的今天。請再受我一拜。”
青女:“好啦,你這人啦,什麼都好,就是太過客氣啦。”
蕭離:“雖是如此,亦難表我心中感激之萬一...”
青女笑着揮手打斷蕭離道:“好啦好啦,小藥童別客氣啦。”
接着又有些打趣道:
“怎麼樣?小藥童,你閉關半年有餘,如今修爲盡復,且晉升築基大成境,今後有什麼打算嗎?
是離開此地呢?還是繼續在這給我當藥童啊?”
蕭離有些驚訝,原來自己竟然閉關了這麼長時間。
原以爲,自己只是閉關了一兩個月,且最後還靜坐了一個月呢。
這真是有點洞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之感。
蕭離已然打算,在此地再待上一段時日,想辦法打聽情況,有了消息後再做計較。
遂笑着接道:
“這麼好的館主,我可捨不得離開。
只要館主不嫌我這小藥童蠢笨,我自然是願意繼續給館主當小藥童的。”
青女聽得蕭離這麼說,眼中不由得異彩連連。接着道:
“有個築基大成境的藥童,我也是臉上有光啊。”
蕭離:“嗯,那是自然的,這說明館主有眼光啊。”
兩人會心一笑,各有心思不提。
蕭離遂再此又待了下來。每日裡幫助青女打理醫館,處理靈藥。
閒暇時,修習御劍之法,研讀《玄元玉清至真妙道經》,向青女學習些藥理,請教一些禁制相關的知識。
倒是樂得其所,難得安寧,心境也越發平和起來。
不竟覺得,這或許是不錯的一種打磨心性的方式。青女再此開醫館或許也是此意。
只是這《玄元玉清至真妙道經》還是沒看出啥名堂,依舊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