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羊人”,迦璉轉過身,面對天寶,言道,“我現在不得不離開,可巨兇靈還沒被全部轉化,如果你想保住小命的話,我可以給你指條明路。”
儘管天寶擔心,血修羅的一番“好意”背後還有其他深意,但他心裡明白,僅憑自己是無法應對如此多巨兇靈的,只好點了點頭,“你說吧。”
“我會把血鳳槍留下,你代我主持它,只要有它和婆裟樹在,巨兇靈就無法得逞”,迦璉拋出了橄欖枝。
“就這樣啊”,天寶乍一聽,並沒覺得很難,便欣然接受。
“那剩下的就全都交給你了”,迦璉信手撕開了時空裂縫,跨了進去,不過在離開時,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輕笑。
可惜血修羅背對着天寶,後者並未看到,而是自顧自地躍上樹根,跳到血鳳槍前,長槍上散發出濃重的血腥氣味,讓他感覺一陣噁心,幾乎失足。
“該怎麼操控這把槍呢”,天寶連忙將口鼻封住,勉強站穩,這才憶起,迦璉似乎沒告訴他該如何操作,再回頭看時,時空裂縫早已合攏。
“試試看戰鬥系統吧”,天寶叫醒了盼盼,可小傢伙一通忙碌下來,全然沒有結果,這把槍就像是黑洞一樣,所有掃描都被吞噬。
眼看着鳳嘴對巨兇靈的吸力越來越小,天寶暗道不妙,心想,“我要是再想不出辦法,血鳳槍就快失去作用了。”
萬般焦急之下,天寶不由自主地握住長槍,突然一股強烈的吸力從槍身上傳出,等他意識到時,手上好像塗了強力膠般,被牢牢粘住,怎麼也甩不開了。
與此同時,天寶體內的意念也被吸入其中,在長槍上流轉起來,鳳翼上的光華頓時強盛起來,鳳嘴口吸入的巨兇靈再次增多。
天寶欣喜之餘,卻發現血鳳槍貪得無厭,這個無底洞不但掠奪他的意念,連體能也不放過,時間一長,就算是進化三階的身軀也扛不住了。
明明已是氣喘吁吁,天寶卻擠不出一滴汗來,臉色慘白,雙腿打顫,心說,“這樣下去可不行,非被它吸乾不可,盼盼,快幫我想想辦法。”
小傢伙坐在天寶頭頂上,眨巴着大眼睛,低頭沉思起來,很快他小嘴一張,開心地喊了一聲,“盼盼?”
隨着光甲張開,戰鬥系統裡的十幾個輔助系統也同時運作起來,一種奇妙的力場在天寶掌中產生,強大的反向斥力形成,彷彿無形的大手,將他向後推開。
樹根上那點立足之地本就不大,天寶一腳踏空,掉了下去,儘管摔得人仰馬翻,但一想到自己擺脫了血鳳槍,他禁不住喜笑顏開,還對盼盼說了聲,謝謝。
反觀血鳳槍,在失去天寶的補給之後,沒過多久便失去了效力,巨兇靈掙脫出來,很快便再次鎖定住天寶。
後者大喊不妙,想用精神衝擊,卻發現自己頭痛欲裂,顯然剛纔血鳳槍對他的影響還未消退。一擊不成,再想跑時,巨兇靈已將他團團圍住。
饞涎欲滴用來形容眼前的大傢伙們似乎並不合適,巨兇靈沒有實體,自然也不會有口水,但它們表現出的貪婪,天寶能夠真切的感應到。
呼的一聲響起,變異體們一擁而上,將天寶吞沒進去,也不清楚有多少巨兇靈參與,只覺它們無孔不入,一旦衝進體內,便瘋狂地吞噬起意念來。
可惜被血鳳槍蹂躪過後,天寶體內殘餘的意念本已不多,巨兇靈們便順着意念的脈絡,向頭頂涌去,很快它們便發現了意念核心。
“不好”,天寶緊張的倒不是核心,而是融合在其中的怡玲,一想到前輩以往的照拂,他發誓,絕對不能讓變異體傷害到她!
“巨兇靈不是喜歡意念嗎,那就讓他們吃個夠”,天寶全力從空間裡抽取意念,海量的食糧頓時將大傢伙們全都吸引了過去,意念核心暫時安全了。
不得不說,巨兇靈都是貪得無厭的,明明已經吞噬了大量意念,但他們仍不知足,很快他們又向空間入口涌去。可還不等他們靠近,古篆便大發神威,威臨兩字熠熠生輝,將他們消融瓦解。
儘管變異體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智慧,但後來者發自本能的恐懼,使他們再不敢靠近意念空間的入口,說來奇怪,一旦遠離古篆,後者便迴歸平淡無奇。
終於,巨兇靈又迴歸起點,將目標鎖定了意念核心,這次不管天寶怎麼引誘,他們都不回頭了。
“不?”,天寶焦急萬分,真不知該怎麼做纔好。
可就在這個時候,意念核心上突然升騰起一團黑霧,無論是閃爍的電光,還是沉悶的雷鳴,都讓天寶感覺無比熟悉,“這不是休普諾斯的力量嗎?”
那位古老的守護者形象不禁在腦海中浮現,當他釋放出力量的時候,完全和天寶現在看到的一模一樣,可惜的是,天寶對力量進入身體後發生的變故,全無印象,因此他不禁奇怪,“夢神的力量怎麼跑到意念核心裡去了。”
正想着,黑霧已經伸展開來,與巨兇靈糾纏在了一起,別看後者剛纔還很兇悍,一沾上休普諾斯的力量,便被同化過去,成爲了黑霧的一分子。
因此,黑霧越來越壯大,很快便填滿了這個世界,向天寶的身體擴張過去,不過,它不曾靠近古篆那裡,很自覺地迴避了。
儘管隨着巨兇靈不斷倒下,夢神的力量已膨脹到可觀的地步,但這似乎和天寶這個名義上的主人全然無關,他非但沒得到一點好處,還隱隱感覺不妙。
“休普諾斯不會是坑了我吧”,天寶終於開始懷疑。
當黑霧溢出天寶的身體,空中殘餘的巨兇靈再想逃,已經來不及了,他們就像是粘在蛛網上的食物一樣,等待着捕獵者來收割。
不僅如此,黑霧連正常的思念體也沒放過,大有將空中的白煙一掃而空的架勢,可就在它打算爲所欲爲的時候,婆裟樹搖動起來,沙沙作響,粗大的根鬚釋放了血鳳槍,改向天寶的身體纏去。
黑霧中雷電轟鳴,但都不能損傷到巨樹分毫,很快末端根鬚便植入了天寶的額頭,後者又清晰地感應到,有股強大的威勢,向着意念核心衝來。
“天啊,究竟是什麼”,天寶誠惶誠恐地向前望去,只見翻騰的霧氣被撕裂開來,一道耀眼的金光射出,刺得他忍不住伸手去擋住眼睛。
“你好,牧羊人”,一個悅耳的聲音響起,如泉水般叮咚作響。
“又是敵人嗎,應該不是血修羅”,隨着天寶的視覺慢慢恢復,他終於看清了眼前,說話的是一位宮裝的窈窕女子,她的容貌就像婆裟樹枝頭上的光影一樣,儘管瞧不真切,卻依舊覺得很美,儘管這聽起來有點離奇,可這的確是天寶此刻的感受。
“你是誰”,天寶不禁脫口而出。
“我是婆裟樹靈”,女子答道。
“樹靈”,天寶瞪大了眼睛,怎麼也無法將面前的女子與那棵百丈高的大樹聯繫在一起。
樹靈對他的反應並無意外,平淡地說到,“這個身體是我幻化來的,並非是我的真實面目,我是靈冢裡唯一的智能生命,恰好還會施展一點精神能力。”
天寶這才恍然大悟,不過他很奇怪,“剛纔巨兇靈攻擊我的時候,你怎麼不出來呀,這會兒你再來找我也是無用,我根本約束不住那股力量。”
說着,天寶還特意指了指黑霧,但樹靈的回答讓他很意外,“我知道,那股力量並不屬於你,只是有人寄放在你那,現在,它已經失控了,不過,我必須阻止它,不然靈冢會遭受重創。”
天寶聞言,兩手一攤,不以爲然地說,“如果你能做到,那是再好不過,你直接動手就好,何必來問我呢?”
樹靈搖了搖頭,一臉坦誠地答道,“如果我出手,這股力量就會被我徹底清除,你不覺得可惜嗎?”
“這樣啊”,天寶想了想,當初和休普諾斯討價還價的時候,只是覺得他的力量很有趣,但得到之後也不曾用過,現在看來,倒像是個麻煩,於是他打定主意,“沒問題,你清除吧!”
“好”,話音未落,樹靈已消失不見,但樹身上散發出更爲博大的威勢,這次不止是根鬚,連枝杈也垂落下來,插入黑霧中去。
別看後者剛纔還氣勢洶洶,婆裟樹一旦介入,它根本沒有反抗之力,如同養料一樣被吸入樹身,然後重新化作思念體,從枝葉中飄出,盤旋在空中,注視着底下發生的這場惡鬥。
面對如此強大的敵人,黑霧開始掙扎,起初它還想偷獵思念體,補充力量,但隨着巨樹將它和天寶一起裹得嚴嚴實實,它很快便被擠壓回後者體內。
緊接着,婆裟樹乘勝追擊,細密的根鬚不斷植入天寶的身體,皮膚,肌肉,就連血管也變成了綠色,甚至出現了木化的現象。
黑霧節節敗退,終於退回到意念核心周邊,眼看已到了決戰的時刻,天寶禁不住握緊了拳頭,迫不及待地想看婆裟樹靈施展最後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