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賢不知道蒼炎到底想做什麼,但卻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眼神陰冷的瞟了幾眼一衆男女,意思很明顯,“敢胡亂說話,有你們好果子吃!”
注意到巫賢目光不善,他們自是不敢隨意開口。
察覺到他們害怕的樣子,蒼炎自然明白是巫賢在背後搞鬼,只聽聲音冰冷的問道:“巫賢,這聚魂宮的一衆人乃是什麼身份啊?”
“回供奉,他們乃是巫家的奴僕,被統稱作巫奴,並不計於族內,若非要論等級劃分的話,他們卻屬於第六等。”
聽到蒼炎不善的語氣,巫賢急忙將目光收回,恭敬的道。
而巫賢如此表現,更是使得一衆人驚懼於蒼炎,他們只知道供奉的地位很高,卻是沒想到高到如此程度,竟然連巫賢大人都要怕他。
當然了,也是他們只能留在院中,很少能出去,自是不知巫賢乃屬外圍子弟,若不是還有個外界宰相的職務,身份也將是最墊底的。
“他們就是巫家這些年自外面拐進來的吧?”
淡淡的問道,蒼炎轉身望向巫賢,眼中甚至帶有絲絲的殺氣。
“啊?您是怎麼知道……”
還未等一句話說完,巫賢急忙收回,換成一副聽不明白的樣子,裝蒜道:“供……供奉大人,您說的什麼意思啊?小的愚鈍,聽不明白……”
“哼!”冷笑一聲,蒼炎將魔王之威猛地放出,嚇的巫賢兩腿一軟,立馬跪在了地上。
巫奴們也是被嚇的不輕,有樣學樣的跪在了地上,雖然他們沒有正面承受魔王之威,但也是受到了波及。這卻是蒼炎故意爲之,只有先震懾住他們,一會兒纔好解釋。
“巫賢,這些所謂的巫奴全部都是經你宰相府才被送到這裡的,你還想欺騙於我,說什麼不知道,明明是對本供奉不敬!”
蒼炎說着,魔王之威增強。惡臭味頓時瀰漫開,卻是巫賢這老傢伙被嚇的屎尿齊流,也不怪他會有如此反應,實在是蒼炎這一次的氣勢帶起了沖天殺意,人在明知自己要死的情況下,能有這種反應也不爲過。
“供奉大人,您聽小的解釋啊,這件事情並不怨我,乃是族中長老的指示,而且……而且……”
“而且什麼?”
隨着蒼炎爆喝一聲,巫賢頓時不敢磕巴了,“而且飼養巫奴乃是巫家的傳統。”
“飼養?”聽到這個詞語,蒼炎的肺都要氣炸了,人類對於人類要用上飼養這個詞,可見,巫家何時將巫奴當做人看了?
望向已經顫抖不已的一衆巫奴,蒼炎的聲音中也帶有了威勢,淡淡的道:“你們來這裡,恐怕都不是一廂情願。”
聞言,巫奴們小心翼翼的擡起頭看着蒼炎,他們不明白他的意思,因爲進入巫家,卻是因爲心已絕望,才心甘情願聽從了一個黑袍之人的話,而那人也是巫家的供奉,與蒼炎的職位相當。
巫奴們的反應,蒼炎絲毫不意外,正如同當日的林佳,無聲無息間,蒼炎釋放出聚星之力纏繞向他們的腦部。
雖然這羣巫奴中不乏靈力六階強者,但是蒼炎的威勢擺在那裡,他們又怎敢反抗,只能乖乖的任蒼炎施爲。
這一舉動,卻是蒼炎想要讓他們的腦子保持清醒,以方便接受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
“你們知道林佳這個人嗎?”
聽到蒼炎如此一問,在一旁屎尿齊流的巫賢不禁心驚膽顫,“林佳?不是已經被他殺死了嗎?難道他是察覺了什麼?”
正當這時,巫奴們也是反應過來,面對供奉大人的問話,自是不敢不應。
“大人,我們認識林佳,她屬於沒有潛力的巫奴,已經被帶出了聚魂宮。”
其中一個貌似這羣巫奴的領頭開口道,而其他的巫奴也是附和着點頭,證明他所言不錯。
“好吧,你們要仔細聽,接下來我要爲你們講一個故事。”蒼炎眼神帶有着淡淡的憂傷,接下來的故事不只會使他們明悟,還會使他自己陷入痛苦中。
待到巫奴們的注意力集中,他娓娓講道:“這個故事正是關於林佳的,在兩年以前……”
隨着訴說,林佳與慕志的愛情,還有面臨生死抉擇與愛情是否遭到背叛的曲折經歷清晰的浮現在一衆巫奴的腦中。
這不僅是一段有關於林佳的真實故事,同時也揭穿了巫家的卑鄙無恥,他們現在的絕望之心,生不如死,還有那再也裝不下任何情感的空洞眼神,正是巫家造成的。
再看巫賢,聽到蒼炎所講,對於林佳的種種經歷他早就大致瞭解過了,而蒼炎講的如此詳細,也證明了巫家的此等罪行他已經知曉。
“你……過來!”
看到巫奴們都陷入痛苦之中,蒼炎知道他們是同當初的林佳一樣,不想相信,也不願去相信,而這時就需要“打醒”他們讓他們接受這一切。
經蒼炎一喝,巫賢顧不上下體黏糊糊溼漉漉的不舒服感覺,急忙晃晃悠悠的站起身,然後哆哆嗦嗦站在蒼炎身前。
一瞬間,惡臭味撲鼻而來,蒼炎急忙伸手捂住鼻子,瞪着眼睛衝他喝道:“滾遠點!”
我們的巫大宰相欲哭無淚了,是您老讓我過來的,現在又讓我離遠點。
但他不敢耽擱,急忙向後蹭去,直到蒼炎喊停,他才停下。
“立刻!馬上!向他們證明我剛纔說的話沒有半點兒虛假!”
指着一衆巫奴,蒼炎陰冷的朝巫賢說道,同時剛褪去的魔王之威再起。
巫賢已經被嚇的死去活來,只想儘快擺脫這活祖宗,逃離這恐怖的氣氛,只能照做。
待到親耳從巫賢這個他們最爲熟知的巫家人嘴中聽到了證實,巫奴們爆發了,一個個衝上前來,不顧巫賢那滿身的屎臭味,瘋狂的撕咬着他。
對此,巫賢才知道他們的恨意有多麼的強大,一口一口撕咬的他慘叫出聲。
也是,從林佳事件就能看出,就是因爲巫家之人,使她對於自己最愛的人產生了憎恨,最後卻是發現,全都是一場誤會,而且最愛的人卻是爲了救她而死,知道了全部經過的她,如何不悔恨的要死,如何不去恨巫家,而且是源於骨子中最深切的恨意。
實在受不了鑽心般的疼痛,巫賢不顧蒼炎就在不遠處,奮起反抗,以他靈力七階的實力,這些普遍中階靈力的巫奴自然不會是對手,一個個被他放出靈力震飛出去,但他們卻是不顧危險,就算是死也要先將面前的巫家之人生吞了。
“啊——”
淒厲的慘叫響起,巫賢再也忍受不了,就算是蒼炎會給他責罰他也忍了,只見他身上的巫家服侍猛然撐碎,就要出重手殺死這些膽敢冒犯他的奴隸。
“爾敢!”
眼見巫賢要下狠手,蒼炎也是不再冷眼旁觀,一聲暴喝,魔王之威鎮的巫賢本來積蓄起的氣勢頓時蕩然無存,而巫奴們也是心驚之下退離了巫賢。
傾天步法運起,蒼炎來到巫賢身邊,一手將他拽起,陰森道:“老狗,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蒼炎的殺意再明顯不過了,眼看就要化爲實質,巫賢再也不敢抱有幻想,哭喊的求饒道:“蒼炎,你就看在我們以往的交情上,放我一馬吧,我絕對會退出巫家,改頭換面重新做人,再也不做傷天害理的事情……”
“呸!”還沒等他說完,蒼炎吐了他一臉口水,“你們巫家之人都他媽是狗改不了吃屎,你現在還敢跟老子提什麼交情,老子只不過是利用你而已,我們有屁的交情!”
聞言,巫賢一顆心沉到了谷底,但他還不想放棄,彷彿是想到了什麼關鍵,急忙道:“對了,蒼炎,我對你還有用的,我可以將功補過,對,我可以將功補過呀!”
蒼炎不禁腹誹,看來這巫家人主掌別人的生死絲毫無懼,但當他們自己面臨生死時,卻都是同一個毛病,就像眼前的巫賢,跟巫啓一個德行,爲了能夠活命已經是豁出一張老臉了。
“我且問你,南宮將軍府所在領域,萬具嬰兒的屍骸是怎麼回事?”
一瞬間,蒼炎的眼睛變得猩紅無比,死死盯住巫賢的雙眼。
“我……我只是殺了一部分而已,剩餘那些都是巫家前人所幹,真的不是我一個人的事,真的……”
此刻的巫賢已經被蒼炎魔王之威嚇的有些魔怔了,有什麼說什麼,自然也不是假話。
蒼炎深知這一點,雖然心裡怨恨無比,但還是耐着性子,繼續問了落雨鎮與死靈山的事情。
聽這巫賢所述,落雨鎮的人死於三十年前,同樣是前人所做,而死靈山的那頭已死的邪龍,這兩年卻是他在負責搭線,就連夜空寧也是他聽從長老的指令派去的。
恐鱷族族長蒼鳴身死,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爲眼前的巫賢,蒼炎再也忍不住,在巫賢驚駭欲絕的眼神中,祭出了紫風劍,然後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劍洞穿了他的胸口,猶似不解氣,他又將聚星之力爆發,令得巫賢在臨死前痛苦至極。
彷彿是迴光返照的最後一絲意識,令得巫賢察覺出了什麼,只見他一口血噴出,眼神逐漸的渙散,但卻仍有着不可置信,語氣中帶着些許自嘲的道:“竟然……竟然是……六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