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轉頭看向獨眼張,鬍子點點頭,意思是再給你個繼續裝逼的機會。
獨眼張清了清嗓子:“彼岸花種子是我們祖先的叫法,在西方,叫人魚花籽,據說最早這種花長在地中海之陰,基本沒有人見過它開花,它的種子非常珍貴,吃了可以延年益壽,但並沒有實例,不過歐洲中世紀的巫婆用這個東西來害人卻是有據可考。”
“你的意思,這地方被巫婆給下了詛咒了?”鬍子嘖地一聲:“你可別把逼裝到普魯士啊!這兒可不是法西斯。”
“是法蘭西。”肥牛小心翼翼道。
“不管怎樣,彼岸花的種子出現,我認爲不能再往前走了。”獨眼張看了眼甬道深處。
“不至於吧。”雷子說道:“丫一草籽兒,比糉子還牛逼?”
獨眼張就搖頭:“那不然剛纔的聲音你怎麼解釋?”
“這還能難倒你?”雷子又摳下來一顆彼岸花種子看了看,就道:“你看,這種子上有三個孔,乍一看就跟人頭骨一樣,這面牆後面是空的,剛纔咱們聽到哭聲的時候,明顯感覺到了氣流在變,說明甬道里有風,這種子就好比哨子,風颳過來,就能發出動靜。”
我們點頭,覺得有理。雷子一下就得意了:“別用那麼崇拜的眼神看着雷爺,就這點兒小兒科,關心,還記得初中畢業時班主任跟我說了什麼不?”
我努力回憶了一下:“滾?”
“靠!”雷子臉一黑:“不對,上一句。”
“小炮子子!”我拍着腦門兒,不對,那是上海話,北京話怎麼說來着?恍然間有些想不起來,斜眼就看雷子在默默擦汗。
鬍子摟着雷子的肩膀:“你發小可能和你當初一樣,讓人給調包了,這個不是親的。”
突然,雷子哎呦一下,貞子毫無徵兆地掙脫了他的手,瘋狂地往甬道里跑去,還一邊喊着那種奇怪發音的古語。
我們三個眼神一接,二話不說就開追,勁風響起,小刀幾步就超過了我們。
那貞子也不知發生了什麼變故,奔跑的速度竟然連小刀都追不上。
“我靠,看她的腳。”雷子大叫:“丫不會現原形了吧?貞子上身了?”
我們劇烈奔跑,手電光無法聚焦,但晃動下還是看到了,貞子在奔跑的時候,雙腳如同離地了一般。
“不好!”小刀一聲斷喝,突然急剎車,我們差點就撞到他身上,此時他已經跟貞子只有一條胳膊的距離,迅速去抓她,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前面的甬道里橫七豎八地支撐着很多木頭,貞子這一頭進去,稀里嘩啦的撞倒一大片,隨即就聽頭頂傳來一陣讓人發毛的動靜,我們身後就塌了下來,斷了去路,我吃了一驚,怎麼是後面塌了?但來不及多想,手臂一緊,就被小刀拽着繼續向前奔跑。
“鬍子!你快回來......”我聽到後面迴盪着阿秋的喊聲,但馬上就被坍塌的動靜給淹沒了,這麼危急時刻她不喊小關爺喊鬍子,看來是真愛了。
很快,整個甬道都開始顫抖起來,突然腳下一空,小刀凌空翻身下去,我們全部滾落出去,前面甬道有一個非常陡的陡坡,混亂中根本來不及,只能順勢往下面滾,甬道就追着我們一路的塌。
滾了大半天,我已經天旋地轉徹底懵逼了,就聽咔咔聲響,自己撞斷了幾根木頭最終被攔了下來。
眼睛裡全是重影,看到有好幾個人過來扶我,緩了半天才看清是小刀。鬍子和雷子也在不遠處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渾身塵土,衣服撕得一條條的,直罵倒黴。
沒有看到其他人,這裡的空間很大,但放眼望去全是那種支撐着洞頂的木頭,不知道其他人怎麼樣,有沒有被埋在下面。
鬍子一看只有我們幾個,返回去就用手去挖那些塌下來的碎石,雷子拉着他腰帶大叫:“你幹啥?”
“老子把阿秋丟了沒看到嗎!”鬍子眼珠子瞪得溜圓,手指頭被碎石劃的全是血道子。
“我靠,真愛!”雷子也不管了,到另一邊找到了貞子,她已經暈了過去。
鬍子挖了半天,筋疲力盡地靠着碎石點了根菸,只挖出半人深,我過去也跟他靠在一起點了根菸:“我們這一路塌過來沒二百米也有一百八了,就算三個人一起上,估計得挖到來年清明,出去正好能看到阿邦帶着夥計來燒紙。”
鬍子咳嗽一聲:“阿秋怎麼辦?”
“你以前不這麼小肚雞腸啊?”我看鬍子瞪我,忙改口:“兒女情長。”
“那是爺以前無牽無掛,活的就爲灑脫,現在不一樣了......”說着不耐地看了我一眼:“你沒談過戀愛,不懂!”
操,這下扎心了,我罵了聲站了起來:“你也別娘們兒唧唧的,剛纔甬道塌陷的時候,我聽到阿秋在喊你回去,她應該沒跟上咱們,不至於出現意外。”
“真的?”鬍子有點激動地看着我,我點點頭,暗自嘆了口氣,剛纔鬍子失魂落魄的樣子,讓我有點兒害怕起來。
“這邊!”小刀從另一個方向喊了我們一聲:“小心那些木頭,如果這裡塌了,我們就無路可走了。”
雷子已經背起貞子小心翼翼地從橫七豎八的木頭之間鑽了過去,我伸手去拉鬍子:“走?”
“你說阿秋真的沒事?”鬍子看着我,就像個不懂事的孩子。
“肯定沒事,要是她真出事,我替她跟你去民政局怎麼樣?”我嘿嘿兩聲,鬍子打開我的手站起來朝小刀走去。
我愣了愣,本以爲鬍子會跟我侃幾句,看來在阿秋的問題上,他是嚴肅的,他很少這麼嚴肅。
穿過了密密麻麻的木頭架子,前面是兩扇巨大的木門,木門的縫隙也用獸皮封死了,上面沒有雕刻任何紋絡,看不出年代。
木門的兩側,有兩個大鼓放在架子上,鼓框的四周鑲着一圈黑色的如同頭骨一樣的東西,又是那種彼岸花種。
另一隻鼓的膽已經破了,可以看到鼓非常的薄,比紙還薄,絕對不是獸皮,不知道這種鼓怎麼能敲響?感覺上去用手指頭一戳都能戳破,而且這木門外面放兩個大鼓是啥意思?是不是還缺一塊明鏡高懸的匾額?
鬍子嘶地吸了口冷氣:“這是人皮鼓,看來獨眼張說的沒錯,這地方應該是被人用了邪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