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死屍嗎?”於蘇問:“有沒有看到什麼危險性的東西?”
鬍子搖搖頭:“如果那些屍體不詐屍,基本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威脅我們。”
“裡面一共有幾節車廂?有04和05嗎?能不能通向塌方的另一邊?”頂針兒問了一下我們最關心的問題。
“車廂有一段被壓的有些扁,我們得爬過去看看。”鬍子說着,趴下來看了看,還是搖頭:“那些屍體擋住了視線。”
鬍子把擡着鋼瓶的屍體推開,給我們騰出地方,我們紛紛跳了上去,手電一下子把車廂裡照的通明,雖然我們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但看到車廂裡的那些屍體是,還是吸了口涼氣。
屍體的數量太龐大了,放眼望去,幾乎手電光能照到的地方,都是死屍。各種姿勢的都有,有坐着的,有站着的,還有正在吃東西的,跟那幾個擡鋼瓶的一樣,所有的屍體,應該是瞬間被奪去了生命。
所有屍體都沒有完全腐爛,但是能看出他們有過腐敗的過程,因爲大多數挨着的屍體都黏在了一起,像鏽在了一起的鐵疙瘩一樣,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似乎讓他們瞬間被抽乾了水分一樣,變成了成塊成塊的乾屍,這種現象,我感覺有些似曾相識。
“太慘了。”鬍子說着,突然雙腿繃直,咔嚓一下行了個軍禮。
我們被他嚇了一跳,就看到鬍子摘下防毒面具,又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忙把面具給他戴上:“丫瘋了?這些人很可能是中了毒氣死的,你幹嘛呢?”
鬍子突然看着我,語氣非常沉重地說道:“給他們敬禮!你也是當過兵的,他們都是先烈!”
我被他弄得一愣,雖然防毒面具裡看不到鬍子的表情,但是他的眼神是那樣的不容置疑,我趕緊敬了個軍禮,小心翼翼地問:“這不是日本鬼子的火車嗎?”言外之意就是你丫秀逗了,怎麼管小鬼子的屍體叫先烈?
鬍子搖了搖頭:“你仔細看看,他們手中的槍。”
我仔細去看那些成堆的屍體,基本上能看出來,屍體中夾雜着很多步槍,有的跟屍體爛在了一起,有的還完好的戳在那,鬍子拍了拍從老沈頭手裡繳獲的六五式道:“一種制式的步槍。”
我吸了口冷氣,立即繃直了身體,正經地敬了一個軍禮。
頂針兒和於蘇雖然被我們搞的一愣一愣的,但還是看出了怎麼回事,兩個人都沉默了。
“你看他們的姿勢。”鬍子突然變得有些......我說不出,那種感覺很微妙,他的聲音有些哽咽:“他們死的很從容,說明他們知道自己在迎接怎樣的命運,所以,在這節車廂被封閉的時候,他們沒有做出任何違背軍令的舉動,這就是我們的軍人。”
我點了點頭,突然感到眼圈有些發熱,我的那根神經,已經很久沒有被觸動了。
“可是......”於蘇指了指那幾個擡鋼瓶的屍體:“我不是想擠兌你們,既然他們已經接受了命運,爲什麼......”
鬍子一腳把屍體踢開:“這幾個人不是另一股勢力,如果整個車廂裡的軍人都是被毒氣毒死的,那毒氣的來源,就是他們六人手裡的鋼瓶!”
我們一聽,紛紛挪了一下,儘量離那六具屍體遠一點,同時把手電光全部聚焦到了鋼瓶上,隱約可以看到,鋼瓶上似乎帶着鋼印,印着劇毒兩個字。
氣氛一下子顯得有些詭異,看來這並不是一次偶然的意外事故,而是一次有預謀的陰謀,海哥說的那些沒有出去的解放軍,指的應該是犧牲在這節車廂裡的人,那麼這六個人又是什麼來頭?他們爲什麼要釋放毒氣?面對眼前這些屍體,恐怕這些永遠都無法找到答案了。
頂針兒拍拍我和鬍子:“別把氣氛搞得太壓抑,咱們不是來瞻仰儀容的,出去再說吧。”
我跟鬍子點了點頭,吸了口氣緩解一下心情,鬍子把手電往車廂深處照了照,剛要鑽進去,於蘇突然道:“等等,我們是被剛纔那個鬼影引過來的,這樣進去,是不是太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