鬍子捏着下巴看了半天,嘖了一下:“還真是,但你不覺得奇怪?他們既然死在這裡,那錄像帶是怎麼拿出去的?”
“可能那個攝影師當時還活着。”我數了數屍體的數量道:“錄像帶裡,加上攝影師,一共是七個人,而這裡只有五個屍體,那麼很有可能其中兩個人活着離開了。”
“也有道理。”鬍子突然眼前一亮:“既然有人出去了,就說明出口一定就在這個山洞附近,我想他們當時的情形跟咱們一樣,唯一比咱們慶幸的就是他們距離出口非常近,這樣纔有機會避開檮杌逃出生天。”
我點了點頭,但隨即又搖頭道:“如果真是這樣,那查維斯和二叔他們爲什麼還要從新打鑽孔下來?他們拿到錄像帶之後,一定也會想到這些。”
“這個好解釋。”鬍子道:“離開的人,擔心檮杌出去,所以又將入口封死了,以至於查維斯找不到入口,只能從新打孔下來。如果這個推測成立,那個入口一定就在附近,而且封堵入口的東西絕對不是水泥,咱們應該有辦法能出去。”
想到重見天日,我禁不住有些激動,但是沒能找到二叔,我又有些不甘心,一時間陷入了糾結。
這時彭嘉嘉在洞口輕聲說道:“你們快過來,有情況。”
我跟鬍子對視一眼,同時都是一驚,還以爲檮杌追過來了,趕緊爬出石坑,跑到了洞口。
“看那兒。”彭嘉嘉指着洞外的一個方向:“把手電關了。”
我們忙關掉手電,往外看去,就看到很遠處,有一個飄忽不定的光斑,綠幽幽的,就像鬼火一樣,正在緩緩地朝這邊接近。
三個人同時嚥了口口水,鬍子就道:“這鬼地方難道還鬧鬼?媽的,真是點背蹲茅坑都能趕上地震。”
“閉嘴。”我戳了一下鬍子,說話間,那團鬼火已經靠近了很多,我們可以清楚地看到,那是一盞青燈,拿着它的,竟然是個人。
火苗跳躍着,照得那個人有些詭異,整個人披着一件破爛大衣,蓬亂的頭髮遮着臉,看不清樣子。
我們三個趕緊找了塊石頭躲在後面,那個人經過洞口的時候,突然停頓了一下,轉頭往洞裡面看了一眼,嚇得我們三個人急忙低下頭,不敢往外看。
過了半分鐘左右,外面沒有什麼動靜,我們這才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往外看了一眼,發現那個人已經走了。
我吐了口氣,還好只是路過,不過心裡也奇怪:“這傢伙該不會真的是鬼吧?怎麼走路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管不了那麼多了。”鬍子拉起我和彭嘉嘉摸出山洞:“跟上他。”
我覺得鬍子有些冒險,但最終的好奇心戰勝了恐懼,一旦那個人是個大活人,我們就能看到活下去的希望,總比在這鬼地方等死強。
拿着青燈的人不緊不慢地走着,似乎沒有察覺我們在後面跟蹤他,走了兩分鐘不到,前面又出現了一個山洞,那個人想都沒想,直接進去了。
我們小心翼翼地摸到洞口,發現這個洞很深,洞口處有很多枯萎的植被遮擋,形成了一道簡易的門,裡面有微弱的綠光溢出來,看樣子,這個洞似乎是那個人落腳的地方。
鬍子把裝着手槍的袋子塞到彭嘉嘉手裡,然後拿過她的***道:“守在這裡,如果我們在裡面出現意外,你什麼都不要管,別忘了獸醫的遺願,好好活着。”
彭嘉嘉嘴脣動了動,沒有說話,眼睛卻溼了,鬍子嘖地一聲:“別哭,乖!”然後拍了我一下,鑽進了山洞。
我也不敢去看彭嘉嘉,趕緊跟上,洞口掛着很多風鈴一樣的東西,仔細一看,那些竟然全部都是骨頭,有大有小,但我很確定那不是人的骨頭。
所有骨頭都是腿骨,上面鑽了很多小孔,就像笛子一樣,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
繞過“風鈴”,再往深幾步,是一張很大的破門簾,簾子上有很多的破洞,綠光正是從破洞裡透出來的。仔細一看那簾子,我更是一驚,那竟然是用很多張檮杌的皮編織在一起的。
那個人竟然用檮杌的皮做門簾,顯然,洞口的“風鈴”也是檮杌的骨頭。
我跟鬍子貼着“門簾”聽了一下,裡面沒有聽到任何動靜,然後鬍子拍了一下我,做一個掩護的手勢,我點了點頭。
鬍子伸出手指數了個三,突然一腳踹開門簾衝了進去,我愣了一下趕緊擡起槍口掩護。其實我一直鬱悶,鬍子的小學老師是不是從來沒教過他三前面還有一和二?三,這個數字太突然了!
裡面是一個三四平方的空間,已經是山洞的最底部了。石壁的旁邊,放着一堆枯草,應該是一張簡易的牀鋪,牀鋪的旁邊,擺着一塊較爲平整的石頭,青燈就放在石頭上,火苗詭異地跳動着,青燈的旁邊,有一個奇怪的匣子,匣子上有手柄和鏡頭,這不禁讓我有些吃驚,那竟然是一部手動的錄影機。
然而更讓我們驚訝的是,這個不足五平米的地方,只有這幾樣東西,燈還亮着,但那個人,卻消失了。
“把槍扔了。”正當我和鬍子有些摸不着頭腦的時候,突然從身後傳來一個沙啞的男人聲音。
我倆一驚,立即回頭舉槍開手電,就看到那個人不知什麼時候就站在我們身後,他的左手攬着彭嘉嘉,右手拿着手槍抵在彭嘉嘉的太陽穴上,眼神裡殺氣騰騰。
“別亂來。”我道:“放了她,我保證不跟你拼命。”說着,我打算慢慢把槍放下。
可是突然,那個人一下子撥開蓬亂的頭髮,用一種極其不可思議地眼神看着我,一把推開彭嘉嘉,嘴脣顫抖着問:“關爺?真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