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我看着一陣反胃:“難道當時這個人沒有被灌水泥,而是直接被粉碎機粉碎了?”
小洛厭惡地將碎屑拍掉:“不是,這些皮是從人身上蛻下來的。”
“我靠,人還能蛻皮?”阿邦捂着嘴道:“你確定那不是頭皮屑?”
“我覺得咱先別管那是頭皮屑還是人皮。”頂針兒道:“不管是什麼,都說明這箱子裡曾經有人,但是現在只有這些東西,人呢?”
“對!”我恍然道:“這個箱子沒有被灌滿水泥,很顯然,當時被封在箱子裡的人出現了什麼情況。”
小洛點了點頭:“如果我沒猜錯,這個箱子應該是裝我父親的,他還活着!”可以聽得出,她的聲音有些發顫,不知道是激動還是害怕。應該是各自參半,她激動是因爲她父親可能還活着,至於害怕,應該是因爲這些蛻下來的人皮,不管這些碎皮的主人是不是她的父親,總之這東西給我一種不好的預感。
不過令我們意外的是,小刀對我們的發現並沒有產生多少興趣,他只看了箱子一眼,就低下頭,似乎在找什麼東西,然後慢慢地走到了房間的另一邊,那裡放着一個鐵架子,上面什麼東西都沒有,但是小刀卻來回仔細地看了好幾遍,不知道想幹什麼。
“你錢包丟了?”頂針兒納悶兒地看着小刀,鬍子突然嘖地一聲:“我知道他在找什麼了,你們看。”說着就蹲了下來,用手電照着地面對我們道:“在我們之前,這個房間裡有人活動過。”
我們也蹲下去仔細去看地面,果然就看到,地上有一串非常淡的腳印直通到那個鐵架子下面。
這個發現讓我有些吃驚,按說這種封閉的空間,不會積下多少灰塵,就算有人走過,也不會留下明顯的腳印。但是這裡確實有一串腳印,並且腳印看上去還很奇怪,手電照上去,有輕微的反光,感覺就像有人踩到油脂一類的東西后走路留下的腳印。
“這是屍蠟。”鬍子少有地嚴肅起來,看着小洛:“看來你父親的狀況,比你想象得要糟糕。”
小洛的臉色本來就不怎麼好,經鬍子這麼一說,臉色更加白了。
阿邦用指甲從腳印上刮下來一層半透明的固體,一邊問:“屍辣是什麼玩意兒?小洛你父親生前喜歡吃辣椒嗎?”
“靠!”鬍子瞪了阿邦一眼:“屍蠟是屍體在某種環境下分泌出的一種液體,凝固後就叫屍蠟,確切的說,應該是屍體的脂肪。”
阿邦一聽,連忙甩掉手上的東西,綠着臉退到了一邊。
“產生屍蠟需要極其複雜的環境,可是這裡達不到那種條件。”頂針兒看了眼小洛:“我們無法確定你父親是不是本身身體裡就存在着什麼問題,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你父親應該已經......死了。”
小洛眉頭一皺:“用不着你提醒,我知道。”
我很震驚,前一秒她還因爲父親沒死而激動,現在證實她父親已經死了,可我在她的臉上看不到多大的表情波動,這個女人的內心,究竟有多強大?這不禁讓我想起了於蘇,對於於叔的死,於蘇似乎也沒有太強烈的反應,不知道她們是天生情感缺失,還是因爲她們經歷比較豐富。
我們把目光轉向了小刀,就看他正在用衣服擦着鐵架子上的積塵,鬍子就道:“我靠,這傢伙在我那住了那麼長時間,上廁所從來不衝,想不到他還會幫別人擦東西?”
“不是吧,有你說的那麼誇張?”我鄙夷地看着鬍子。
鬍子沒好氣道:“不信下次讓他住你那兒。”說着就走了過去:“其實我想表達的意思是,他突然愛乾淨,肯定是發現了什麼線索。”
“靠!那還用得着你說?”我也湊了過去。
在鐵架子一側的橫樑上,小刀清理出兩個手印,跟地上的腳印一樣,都是屍蠟留下的痕跡,可以想象得出,當時屍體從箱子裡出來,走到鐵架子前,然後抓住鐵架子,它想幹什麼?
小刀站到了腳印的方位,雙手抓住鐵架子的一側,突然雙手用力,直接將鐵架子推開了,生鏽的角鐵在地上摩擦發出刺耳的噪音,讓我牙根有些發麻。
然而就在鐵架子被移開的瞬間,突然,一陣急促的叮鈴聲從鐵架子後面傳了出來,這突如其來的電子噪音把我們嚇了一跳,但是馬上大家都反應過來了,我靠,那竟然是電話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