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在天使軍團面前的是婆羅門諸神獨有的曼陀羅障壁,上面刻滿金青色的曼陀羅花紋,擁有支配宇宙興衰的能力,諸神的投影顯現在上面,神域彼此疊加形成一體。
核心位置是主神溼婆,背後展開黃金焰輪,臉上呈現憤怒的表情,擺出起舞的姿勢。周圍八個神座,分別是位於東方的雷電之神因陀羅,威嚴的帝王相,手持釋放雷霆的金剛杵,騎乘着六牙白象。
東南方的日神蘇利耶,熊熊燃燒的金色焰發,面目模糊看不清楚,祂是凡人活力的賜予者,騎乘着一匹有七個頭顱的白馬,擁有七種不同性質的查克拉,對人類最爲友好慷慨的神明。
南方的死神閻摩,第一個死去的凡人,掌握死亡之力成爲冥神,手持釘錘護衛冥界的法律,握緊套索捉拿死者的靈魂,騎乘着黑色的水牛,兩條四隻眼睛的狗跟隨左右。
還有西南方的火神阿耆尼,西方雨水神伐樓那,西北方風神伐由,北方財神俱毗羅,東北方月神蘇摩,八位神明組成曼陀羅障壁的內環,拱衛着主神溼婆。
曼陀羅外層則由八位神明的眷族,如風神伐由的兒子,神猴哈奴曼。日神蘇利耶的子女,霞光女神烏莎斯。溼婆之子戰神室犍陀,象頭神犍尼薩。以火神阿耆尼爲首,象徵八種自然力的婆蘇羣神等神明組成。
由於婆羅門諸神馬甲衆多,因此曼陀羅障壁上,許多座位上的神明僅僅只有虛影,甚至連投影都沒有,只有大概的輪廓——其中的神性本質早已轉移或者沒落了。
因此,來自至高天堂的戰爭天使,雙手握緊千錘百煉的聖槍,運用體內的聖力,激發出威力堪比重炮的聖光彈,不停地轟擊在異教神的曼陀羅障壁上。
可惜,它們的攻擊只能在上面激起漣漪似的波浪,餘波威力很快就被轉移走,由整座須彌山負責承擔傷害。
這樣做不是沒有代價,英勇天使長伊姆佩琉斯睜開眼睛,展開千里眼模式,眼睛猛地往前凸出拉長,透過絢爛多彩的聖光殉爆,看見庇護異教神的巍峨高山,岩石承受不住威力開裂崩塌,對於正在攀山的婆羅門教團來說,增添了無數的麻煩。
有一些人筋疲力盡站不住腳,竟然被落石打中身體,當場失去平衡往下墜落,還沒有落地就變成血肉模糊的屍體。
“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了!”
婆羅門教團爲首的長老,看着滾滾落下的碎石,在山壁的凹陷處站住,伸手招來隨行的貴族武士:“現在是你們爲大神奉獻的時候了!”
武士們欣喜若狂地跪伏在地上,不過婆羅門長老一眼掃過去,伸手指點兩位沒有受傷,血統最高貴的武士上前,其他人的臉上頓時露出沮喪的表情。
長老默默唸誦曼陀羅真言,身上的血肉以眼睛可見的速度乾癟下去,左右雙手的食指卻凝聚出血色的光芒,隨後他輕輕點在兩位貴族武士的額頭。
嘩啦一聲,被長老選中的兩個年輕人,以額頭正中眉心位置的手指爲起點,往外放射出血色的紋路,隨後他們身上的衣服燃燒似的,變成灰燼紛紛落下,露出千錘百煉的強健身體。
兩位貴族武士露出發自內心的暢快滿足的笑容,同時這個表情也是他們給其它教團成員最後的印象,緊接着兩個被選者突然匍匐在地上,露出筋肉虯結的背部,腰椎緩緩地沉陷下去,形成兩個盛放中的蓮花似的座位。
婆羅門長老立即上前,踩着貴族武士的頭頂就位,隨後兩人的身體彷彿融化的蠟液,變成一灘紅白相間的玩意,極具靈性地攀附着長老的雙腿,飛快地匯聚覆蓋全身。
這一大團模糊的血肉緩緩地停止蠕動,在婆羅門長老的左右肩膀長出兩個頭顱,肋下多出四條手臂,同時也令長老枯瘦的身體吹氣似的膨脹起來,眉心多出一個眼狀的符印,裡面有一個曼陀羅種字。
“我先走一步!”
吸收兩位貴族武士的身體,婆羅門長老變成三頭六臂的神相,向身邊的教團成員囑咐一聲,隨後就手足並用地攀爬上山,根本不走漫長的蛇狀盤山路。
須彌山的岩石,對於此時的長老來說,比熟透的芒果好不了多少,食指彈出尖利的指甲,輕易刺進山體岩石裡,借力向上躥躍。至於被外敵的攻擊震裂的落石,打在他的身上,也不能造成什麼傷口,最多留下一點淺淺的白色痕跡。
此時的婆羅門長老,已經藉助溼婆的神力,讓自己蛻變成類似半神的個體,不僅擁有源源不斷的體力,還具備刀槍不入的鋼鐵身軀。
“近了!更近了!尊貴的神啊,我要把你從漫長的睡夢中拉出來,喚醒須彌山,開啓諸神的武庫,打退膽敢進犯的所有敵人。”
婆羅門長老的眼睛,不僅盯着佈滿天空的白色身影,就連瀰漫北方天空的黑雲,逐漸接近彼處的虹光,都分心給予關注。
魯斌佇立在烽火臺上,身後站着太歲、離朱、華光等三位護山神將,烽火臺基座往後劇烈噴涌出去的煙雲裡,崑崙之虛的神民早已全副武裝,排列成裡三層外三層的合擊陣形,另有日月星辰、五方神獸的旗幟。
在進入香格里拉秘境的黑暗居民的視野裡,就是羣星列宿狂呼咆哮衝來,彷彿小半個天宇傾塌流轉,大多數人都提神戒備,不知道是暫時撤退,還是就地抵抗。
無論是惡魔術士,還是黑巫師,又或者是諸國的神裔,他們都沒有推舉出一位大家公認的首領,哪怕是暫時結盟,也會選出一位盟主。
可惜,黑暗世界的居民都是生性崇尚自由的人,出身不凡的神裔也根本不會順從凡人的話,因此北方天空的煙雲儘管面積極其廣大,並劇烈地擴展着地盤,可是他們的本質是一盤散沙,沒有凝聚出一個各方勢力承認的共識,甚至是基本的行事準則,完全憑藉自己的喜好,在香格里拉秘境挖掘自己想要的寶藏。
惡魔術士聯手召喚出末日火山,沒想到隨後進入的野獸主君巴菲門特,抓住這個機會將火山的威力數倍乃至十數倍的增加,自己則化身藏進去,拼命吸收骯髒的閃電,收取末日火山從秘境底部帶出來的各種奇物珍藏。
黑巫師們則在火山開闢的荒蕪之地,建立起自己的巫師塔,沒有世界法則的約束,他們在香格里拉秘境將自己的能力發揮到最大,反正末日火山的獨特環境,會爲他們帶來源源不斷的施法源泉。
至於血族親王彌卡雷斯,卻在遠離末日火山的喧囂塵埃之地,放下自己的黑暗城堡,撐開佔地面積超過十六平方公里的陰影帷幕,屏蔽其他人的窺視目光。
當皎潔的圓月在城堡的尖頂緩緩升起,血族親王毫不掩飾地開始着手,從秘境竊取自己需要的能量,來自天體的負能,地脈深處奔騰的洪流,在他的顱骨酒杯裡釀造出紅寶石似的血酒。
至於來自南亞次大陸各國的神裔,以及服侍他們的鬼道巫師們,卻沒有建立起自己的根據地,或許他們還沒有這方面的知識沉澱。
他們只是盲目地摧毀山峰,用蠻力挖掘出諸神遺落的寶物,其中有散逸的神力結合秘境的大地孕育的寶石,經過歲月的洗禮,早已褪去神靈的印記。
對於這些懵懂無知的神裔來說,神力寶石不吝是補充力氣的美食大餐,其中有契合自己神性的寶石,更是可以加快蛻變晉升的捷徑。
與此同時,魯斌駕馭着崑崙之虛的烽火臺,率領護山神將和神民大軍,已經悄然抵達秘境的北方天空,面對一盤散沙的對手,高興地眼睛都眯成一條縫隙。
擁有一百隻眼睛的太歲,看着地上的神裔,忍不住冷笑一聲:“這些蠻神的子孫,盡是披毛戴角,溼化卵生之輩,沉湎於凡人的享樂,遲遲沒有蛻化,平白丟了父祖的顏面,還不如順手殺了,給他們一個痛快!”
魯斌聽了,忍不住輕輕點頭,回頭看了沒有面目五官的太歲一眼:“此次開戰,就先拿這些神裔開刀祭旗,用他們的血肉向這羣異域的妖魔鬼怪提個醒。要麼認慫退走,要麼死戰到底。不過,我估計,退避的人還是小部分,見識過崑崙之虛的神軍實力後,想死戰的人也就沒剩下幾個了。”
這番話,不僅太歲愛聽,就連三頭六臂的護樹神離朱,擅長使五色光的孔雀之子華光,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彼此交換眼神,驀然發現主持烽火臺的主將很對他們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