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艘亡靈船奇襲南海海盜城,船上的屍兵原本是天南雷家的人,被魯斌一夜之間全部殺死後,送去埋骨之地以黑暗精靈的秘術煉製成縛魂屍,由於負能量的侵染,它們的身軀不僅變得堅韌,爪牙都染上致命的劇毒。
屍兵們遵循着殺戮的本能,向海盜城中的居民痛下殺手,不管老弱婦孺都是獵物,根本不會出現漏殺的情況。
即使待在這裡的人都是窮兇極惡的海盜及其家屬,在不怕受傷、不怕死亡、不會休息的屍兵面前,起先還能就地抵擋一陣,不過當他們發現自己在和一羣怪物作戰,再嗜殺的海盜也會膽寒,隨之就是棄械逃亡,飛快地登上自己的海盜船,招呼自己的夥伴儘快逃走。
西門吹羽獨自傲立船頭,看着一艘艘戎克船揚帆起航,駛離南海海盜城,原本想對身後的預備隊下令狙擊,不過他很快記起臨行前魯斌說過的話。
“南海沒有海盜不行,不過海盜必須是我們的人!”
西門吹羽緊急恩師的話,不過他沒有采取行動,身後的預備隊卻有些蠢蠢欲動,彼此眼神交流,就推舉出一位資歷深厚的代表出來。
“西門師兄!我們就眼睜睜地看着他們離開?那些船上的賊子都是頭頂長瘡腳底流膿的海盜,每一個人的手上都沾着血腥。”
西門吹羽側頭看了他一眼:“一羣嚇破膽的弱雞,有什麼資格讓我動手。若是不小心放跑了海盜王嘯風,別說恩師會對我失望透頂,其他師兄弟會怎麼看我?”
此人立即明白過來,輕輕說了一個人的名字,西門吹羽的臉色陰沉地滴出水來,隨即展顏一笑:“你們知道就好!我就是氣不過,若是當初恩師讓我經營兩廣,局面一定比現在還好。”
衆人都知道西門吹羽出自嶺南世家,耕讀傳家的書香門第,歷經兩朝三百年經營,才轉成官宦之家、名門望族,出仕爲官的族人儘管名聲不顯,都是把持地方的實力派,觸角甚至延伸出兩湖、蘇杭等精華區域。
世家子弟心氣高昂也是正常,西門吹羽當然看不起出身武林豪強的林深河,偏偏這位師兄是劍道的種子,不僅組成磨劍堂就任首座,還是個精通權術的軍中將種,竟然率領青雲門人連戰連克,在兩廣黑白兩道闖出偌大的名望,爲日後的大計奠定堅實的基礎。
西門吹羽看到預備隊裡的人還欲言又止,不慌不忙地搬出一座靠山:“臨行前,恩師對我說了,南海不需要海盜王,即使有,也得是我們的人。統率羣賊,將他們褪去黑道身份洗白,至少老海盜肯定樂意如此,誰不想安享晚年,含飴弄孫呢?”
唯一一艘不是亡靈船的戰船上,所有慕名而來或者被西門吹羽拉進來的預備隊成員,聽聞這是入世仙真浮游子的囑託,頓時悚然起敬不敢質疑頭領的話。
西門吹羽給自己爭取到經略南海的差事,當然想開門炮就炸個滿堂彩出來,不過他也知道自己寸功未立,威望恐怕不夠,因此只能擡出魯斌來壓制不服的聲音。
當他轉頭望着戰火熊熊燃燒的南海海盜城,忍不住咬緊牙關,爲自己叫屈不已。看着林深河在兩廣攻城掠地,西門吹羽以爲非常容易,沒想到同樣的差事落在自己的身上,總是面臨着諸多的困難。
他忍不住暗想:“莫非是我的才能不足?還是我的外門弟子身份,對於知根知底的人來說,已經不夠份量?”
與此同時,遠在瓊崖島臨高縣的魯斌卻是全程監管此戰,看着西門吹羽將所有“太**兵”一波流殺過去,不分主次地肆意屠殺,兵鋒固然是快速推進,不過位於核心區域的海盜王宮,卻沒有派出精銳的小隊進行斬首,忍不住輕輕搖頭。
隨後,魯斌通過九艘亡靈船這些指揮塔,挑選控制住屍兵中的有數精英,都是生前練成上層武功的江湖高手,另行組成一支隊伍,按照就近原則走捷徑,奔往海盜王嘯風此時所在的居所。
這些屍氣內斂,身體硬如金鐵的屍兵,由於縛魂屍的製作工藝,近乎完整地保留了生前修煉的武技,又是家族特意培養的種子,出手之間隱隱地有合擊陣形的痕跡。
魯斌耗費一點時間,將簡陋的江湖合擊陣從他屍兵的腦子裡徹底抹除,植入另外一套行之有效,被歷史驗證過的軍道戰陣,也就是戚南塘的鴛鴦陣。
在海盜城高腳屋遍地都是,舟船代步、橋樑爲路的特殊環境,鴛鴦陣比其它軍道戰陣更有效,而且屍兵不怕受傷的特性,也使得戰陣的變化不再繁瑣。
大羣屍兵攻伐海盜城的速度相對緩慢,反應過來的精銳海盜依託地形防守反擊,戰果也頗爲可觀,不過這樣一隊精銳屍兵快速挺進,猶如一把匕首刺向海盜城的要害之地,頓時引起海盜們的混亂。
他們或是出於對嘯風的忠心,或許是看見犧牲太大,狙擊敵人沒有任何好處,忍不住掉頭就跑。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是,這些積年海盜的私心,進一步加劇了城裡的混亂,局面瀕臨失控。
南海海盜王不得不站出來收拾殘局,畢竟這裡是家族的根基,父兄苦心經營多年留下的遺產,他不能放棄一切選擇逃亡,不能辜負忠於自己的老兄弟。
嘯風摘下胸前的海洋寶石,純淨如夜的黑色,深處蘊含着星星點點的光芒,每動用一次都會消耗裡面的星光。
最初父親在海底找到時,裡面的景象宛如一條璀璨的星河,可惜爲了成爲海盜王,爲了鞏固地位,父親和兄長都肆意地揮霍寶石的力量,以致於作爲王者的憑證留給嘯風的時候,裡面的星光已經所剩無幾。
不過,能夠挑戰嘯風的人已經不多了,印度洋的海盜王鬆巴吉似敵似友,雙方曾經狠狠地幹過幾場,大多數時候卻聯手合作對抗東印度公司這個海上的巨無霸。
嘯風握住海洋寶石,在他面前不遠處的海水,頓時沸騰起來,冒出無數白色的泡沫,隨後安靜的海水就無風掀起獸形巨浪,朝遠處的屍兵狠狠地拍打過去,頗具靈性地只針對這些縛魂屍,卻輕易地放過逃命中的海盜。
簇擁着嘯風的海盜看地目瞪口呆,隨即回過神來,張開嘴巴發出歡呼咆哮,肆意發泄被敵人攻進老巢的憋屈煩悶。
就在這個時候,魯斌親自操控的一隊精英屍兵,卻穿牆破屋地走直線捷徑,向關鍵人物南海海盜王殺來。
“真是白日見鬼了,竟然是殭屍!獸浪已用,現在只能召喚出暴風,不過這可是把雙刃劍,弄不好我的城市都會被牽連進去。”
嘯風看到這些手腳靈活,力大無窮的殭屍打出默契的配合,將身邊積年的老海盜殺死人頭滾滾,忍不住嘆了口氣,握緊純黑的海洋寶石,開始召喚暴風降臨。
“風來!”
隨着他的一聲令下,星光斑斕的寶石內部,有一顆邊緣位置的光點黯然失色,潮溼悶熱的沉鬱空氣,立即發生急劇變化。
魯斌通過這隊屍兵發現大氣的驟變:“起風了!控制天氣、海浪的寶石嗎?嘯風,你成功引起我的興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