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蔚凌然與楚千潯縱使再聰慧絕倫,也終究有遺算的地方,有些人伏在黑暗角落裡,就像兇殘的狼,靜靜伺機而動,準備隨時將他們葬於殘忍殺着。
這日,蔚凌然一如往常埋頭文書,楚千潯推門而入,沉靜的面色竟有幾分凝重:“凌然,出事了,昨夜黎明時分,在城西木棉巷,胡人被圍殺,死二十,傷十五……”
蔚凌然霍地擡首,清澈眼眸寒芒閃動:“怎麼回事?”
修長手指按上眉心,楚千潯緩緩搖頭,“具體情況不清楚,我詳細問過受傷的人,他們說……天太黑,看不清模樣,只知道對方是漢人,還是一羣手段兇殘的漢人,這些漢人伏在巷子裡,見他們經過,一照面就大開殺戒,根本不知原因,他們拼死抵抗,逃出的人也不夠半數,後來他們再折回頭,想給同伴斂屍,卻不料……巷子裡只剩一堆森森白骨!”
蔚凌然挑眉,敲了敲桌子,臉色有些沉,“不計後果,不問原因,爲殺人而殺人?”她冷笑一聲,“夠離奇夠驚悚的手段。”
也許該讓她的萬能保鏢去現場看看,看能不能發現些蛛絲馬跡,“徒少爺……”
“報告城主”
蔚凌然噤聲,望向門外,面色慘青的衙役火燒屁股般衝了進來。
“什麼事,慌慌張張的?”她不笑的時候,真是一副威嚴的官爺相。
“城主,有人來報案,天濛濛亮時,在城東民二巷,有幾十個漢民被胡人圍殺。”
蔚凌然一驚,怒色染眉,“什麼?可有傷亡?”她直覺這兩宗相隔不到一個時辰的圍殺事件,有密切聯繫。
衙役揉揉發紅的眼睛,悲慼而又帶着希冀的目光望她,聲音哽咽的道,“傷亡相當——慘重,傷二十幾人,死亡……三十多個。”
楚千潯沉靜的目光驚起一絲不忍,他看定蔚凌然,沉聲道:“傷亡皆比胡人要多,有人刻意將我們往兩族仇殺上引導。”
蔚凌然剛想揮手叫衙役退下,眼角掠過他悲憤的神態,一怔,“吳智全,你有親人……在這場圍殺中身亡了?”
“求城主爲我們漢民報仇,是鬍子、一定是鬍子……”衙役突然雙腿一屈,眼淚漣漣跪在蔚凌然面前。
蔚凌然只覺心裡冰涼冰涼,身體每個毛孔都在冒着寒氣……。
“你先起來,不管是漢民胡人,我絕不會讓他們枉死,你先……回家去吧!”
蔚凌然從悲憤中擡頭,往外望了望,“戈怰,你去現場看看……”
碧衣一閃,徒戈怰站在她面前三步距離的位置,堅決搖頭,“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