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巧生疏的地尊在終於找對地方將自己的脹熱填滿進去那一刻,他聽到皇后成玉歡快地低叫了一聲,然而腦中轟一聲巨響炸開,隨即便是身體裂開,從裂開的縫隙裡爆出更多燦爛的火花。
世間原來有如此極樂,以前幾十年他都白活了。
幽暗不明的靜寂內室裡,滾成一團酣戰的男女已經混然忘記了身份,忘記了地位,忘記了一切橫亙在他們之間的障礙。
面前,衆生平等!
四面靜寂中,卻突然有人冷冷放聲大笑,裹着風挾着凜冽的仇恨,殺氣騰騰大笑着步伐如鋼般霍霍跨了進來。
她在冷然大笑,手中長劍一揮,便將牀上本就被牀下大戰驚得睫毛微顫欲要轉醒的九公主拍醒。
“來,快醒來看看,你老媽正和你叔叔在你牀下演活春宮。”
“啊……!”
尖叫聲直裂雲層的是剛剛朦朦朧朧被蔚凌然寶劍拍醒,從牀上往下看去的九公主。
“啊……”
與九公主幾乎同時發出尖叫聲的是與地尊在地上滾得正火熱的鳳軒皇后。
九公主呆楞楞地挺直坐在牀上,眼瞪瞪看着自己尊貴的母后與別的男人在牀下赤條條滾在牀單裡,在地上野獸般嘿咻不止纏成一團,如果不是眼前的這張臉太過熟悉,她一定以爲有人仿了母后的面具……。
然而饒是如此,九公主依舊不敢相信眼前這事是真的,楞楞的舉起手指放進嘴裡一咬,疼出血來,她隨即發出一聲短促的“啊”聲,才知道眼前這事是真的,並非未醒噩夢。
她啊啊的亂叫着,突然伸手扯過牀上被褥往頭上一蒙,隨即縮在角落裡,再不動了。
牀下皇后已經僵成了死屍狀,直挺挺的躺在厚暖的毛毯上,從興奮激越的雲端栽落現實冰冷殘酷的深淵裡。
她做了什麼?她剛纔做了什麼?
在女兒的房間裡,當着女兒的面,與別的男人在地上顛鸞倒鳳?
她一定是瘋了,她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她怎麼可能忘記自己的身份,忘記自己是鳳軒母儀天下的皇后?
居然跟那些寂寞深閨的怨婦一樣,遇上男人鮮活的身體便失了心丟了魂,做出這等無恥之事?
她是鳳軒的皇后,母儀天下的皇后啊!
蔚凌然揚着眉冷冷俯下身來微微笑着,盯着她瞬間失了血色的臉,突然手中寶劍再一揮,“啪”一聲,對着一面牆狠狠一劈。
轟一聲,整面牆體倒塌下來,煙塵瀰漫中,飛揚塵埃墜地落定後,緩緩地清晰地露出了一大羣人,九公主府上下的男女老少,一個不落的整齊站在那裡。
他們全被大洛王的護衛以及天邦夏饒的暗衛們,用最鋒利的刀劍指逼着,站在日光燦亮的冬日裡,等待着看他們鳳軒乃至全天下最香豔刺激的現場春宮。
牆體倒塌,看着地上毛毯裡赤身相擁的男女暴露無遺,所有人都在這一剎張大了嘴,發出了無聲的驚呼,瞪着快要掉下來的眼珠,直直驚悚地盯着那一對男女。
睽睽衆目,抓包現場,通姦示衆。
是個人都受不了這種刺激。
何況是自持身份尊貴自驕自傲的鳳軒皇后。
她在那些張大的嘴裡,圓瞪的眼神裡墜入了幽深黑暗的洞,那一道道驚亮的目光與天上的日光一樣化爲道道利箭,瞬間將她射得萬箭穿心體無完膚。
“啊!”成玉再次發出巨大一聲尖叫,然後在這聲撕心裂肺悲憤欲絕的尖叫聲裡,很直接很省事地暈了過去。
地尊卻一直是安靜且沉默的。
所有一切發生不過瞬息,從蔚凌然跨步進來到拍醒九公主,從成玉還沉浸在巔峰沒有清醒過來的時刻,他不慌不忙律動着,將最後一步做完,然後才緩緩抽離。
一生裡的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他不願意虧待了自己。
在蔚凌然甩鞭子毀牆體向衆人展示他們姦情那一刻,地尊已經抱着成玉從地上飛起,半空一翻落在了牀上就着牀單一滾,便將牀單滾到了他們身上包裹起來,原來縮在牀角的九公主被他這一滾給擠到地下去。
將一切事情都完成了,他纔不慌不忙轉過身來面對蔚凌然。
他悠然轉過身時,臉上居然還帶着淡淡笑意。
蔚凌然突然有點欣賞這個男人,不愧爲一代宗師五大尊之三,面對這樣的侮辱居然能做到如此淡定波瀾不驚。
看他對成玉那個惡婦,竟然是真心相待的,雖然她想不明白他怎麼會看上成玉,但蔚凌然對純淨不摻雜質的感情一向十分尊重。
是的,純淨的感情。
地尊在成玉那個女人身邊有十多年了,也比那個女人強大不知多少倍,這十幾年他肯定有許許多多個機會可以得到那個女人,然而他沒有,始終如一保持着那份單純的愛戀從沒利用自身的強大或機會去染指那個女人,如果今日不是合他們幾人之力來算計他,相信地尊到死都會幹乾淨淨的保護着成玉。
柏拉圖式的精神愛戀,絕大多數的男人都做不到,不論是強大還是弱小的男人,都一樣,骨子裡的劣根性讓他們理所當然認爲只有得到女人的身體,纔算真正擁有那個女人。
正因爲地尊單純的癡戀成玉,纔會不分善惡只按成玉的喜好去做一切成玉要他做的事。
蔚凌然突然想起在金沙江濠幫大船上發生的事情,終於明白那時候地尊明明來得及完全毀了她佔有她的身子,卻花費時間在欣賞上——原來他煉的是童子功,從頭到尾根本就沒打算玷污她。
地尊當初去做那些事,並不是因爲討厭誰要害誰,而是因爲鳳軒皇后成玉讓他去做。
蔚凌然這麼想着,突然有些出神。
她在想,其實她的雙手何曾不是沾滿鮮血,然而只要她需要這麼做的時候,站在她身邊的男子,也一樣不會手軟,爲了幫她做她想做的事而去殺人,只因爲她需要,他們就會毫不猶豫去殺,這麼想想,突然便覺得,其實地尊與她都是一樣的。
站在各自不同的立場來看問題,地尊也沒有錯。
蔚凌然驀地輕嘆了一聲,淡淡道,“地尊前輩,如果你現在離開這裡,以後再不過問鳳軒的事,我們以前的帳,從此便一筆勾銷。”
地尊默然立在淡淡金黃日光裡,突然奇怪一笑,“哦,我爲什麼要離開這裡?”
蔚凌然靜靜看着他,看着他光滑沒有歲月紋理的皮膚就在童子功被破這短短時間裡,開始出現塌陷,那些皺紋瘋長般爬上他的眼角臉龐……,他的駐顏之術因爲破身而完全失效。
蔚凌然還是這樣微微擡着頭,眼神淡然的看着他,她知道,現在的地尊——已經不是她的對手。
“如果我要離開,我自然會帶着玉兒一起走。”半晌地尊在她淡然平靜的目光裡同樣淡然的道。
“抱歉,這事沒得商量。”蔚凌然眼神微微有點冷,“事實上,就算我殺了你,也是理所當然的。”
她突然那麼的鬆口,不過是……。
“那還有什麼好說呢!”地尊忽然淡淡笑起,“蔚凌然,別以爲破了童子功,我便會不敵你,真正的強者,就算失了羽翼仍然能夠飛翔。”
“那你便飛吧!”蔚凌然笑意晏晏,眼神森森望他,“在上面永遠飛着不必下來了。”
話音未落,烏光一閃。
她人已經如一道炫目的閃電攜着烏光,對着地尊筆直的刺了過去,綽綽劍影裡,已經幻出無數個觸點襲向地尊周身大穴。
然而,地尊在一片冰涼的劍花幻影裡,只是那麼輕巧的扭了扭身。
他只是那麼扭了扭身的動作,然後他頎長的身體突然便變成了一段扭絞的麻繩,在電光火石中那靈巧而輕微的一扭,霎時便令蔚凌然劍尖上那些凌厲的觸點全部都落了空。
隨即他五指一張一捏一拖,便要將蔚凌然手中的寒玉劍奪到手中。
這幾招對拆之間快若閃電,又如行雲流水般流暢自然完全無跡可尋,分明是習武之人都懂得用的四兩拔千斤的巧勁,然而自他手中使出,卻又比尋常人高上不止一個層次。
蔚凌然頓時明白五大尊前三與後二的巨大區別在哪了,雖然他們使詐破了他的童子功,然而地尊仍然能在已經完全足可躋身五大尊之列的蔚凌然面前而絲毫不露敗像,這就足夠令人歎服了。
蔚凌然突然生了好勝之心,她驀地握手成拳,也不尋思再去奪回她的寒玉劍,卻是直直迎着地尊脈門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