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好吃嗎?”此刻,符老居住的小院中,東方晴在端上一盤菜餚之後,一臉期待的看着子風。
吃着一桌子菜餚,子風一時間都忘記自己是如何從拓符殿活着回來的。所有符修少女眼中哪裡還有夏侯洋的影子,當萬千煙霞收歸一束之後,子風即使還是那一身灰白色的長袍,這一刻已然如姑射神人一樣,不可直視……
這絕對不是子風有意爲之,但是這樣的場景卻總是如影隨形,常常出現在子風的生活中。不得不承認,這世上的確有這樣一衆人,懷揣着遠離的紛擾的心緒,只是做着和其他人一樣的事情,卻不想,縱然如此也難免成爲衆人的焦點。
至於之後,端木風等人想要近身也是沒有辦法,和眼前狂熱的少女相比,即使他們心中即使有着千萬個疑慮,卻還是拉不下臉,擠到前方。
符老面含笑意,這短短几曰發生的事情,讓他滿意的說不出話來,有徒如此,夫復何求……
“問你話呢,到底好不好吃!”一張桌子上,符老和穀梁歸早已被眼前四人給忽略了,視線的焦點無疑集中在子風身上。
覃瑤手中的筷子,飛快的點着,在好吃的面前,她的信條,就是少說話,多吃菜!直到再也吃不下爲止。
將碗中的筍乾嚥到肚子裡之後,子風坐直身子,諱莫如深的看了唐允一眼。
這一眼,也將所有的僞裝全都拆穿。東方晴端上來的這一盤‘雪梨冰糖花’,其中雪梨切的手法,子風能夠從這一桌子菜中找到許多相似的地方。
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習慣,做菜亦是如此。能夠看出這道菜一定不是東方晴做的,最多隻是她端上的而已。真正做的人該是唐允無疑……
要是再深究的話,怕是在皓然學院兩年的時間內,是受到了裴聃‘百花宴’的影響吧。
“我想做這一道菜的人,一定有一顆如琬似花的心。”沒有正面迴應,子風微微一笑,夾起一塊雪梨,美滋滋的吃了起來。
說者無意,但是聽者有心。端坐在一旁的唐允,面頰隨之微微一紅,慌忙將額前散落的青絲撩到耳畔之後,藉以掩飾內心的慌亂……
只是場中,除了一個不要命,正拼命的朝着嘴裡塞的吃貨外,還有一個不知道自己陰謀已經被揭穿的,哪一個不是心裡跟明鏡似的。
符老笑着,怡然自得的喝着面前的小酒。
然而穀梁歸可是憋着一肚子火,只顧着猛灌着酒水,氣鼓鼓瞪着正在享受着美食的子風,剛纔他每動一下筷子,想要嚐點桌子上菜餚的時候,悉數被東方晴攔了下來,不准他下手,說是要等這個臭小子吃完之後,才能輪到他。
天呢,這一瞬間,穀梁歸都在懷疑,他東方晴到底還是不是他的親傳弟子,要說胳膊肘往外面拐,總該有個限度吧。這下可好,毫無底線可言,剛纔他聽到了什麼?東方晴要搬到這裡住!
覃瑤因着年歲少,之前和唐允親近,呆在這裡還情有可原,但是東方晴這是要幹什麼?
合着他穀梁歸就該是孤家寡人一個,這麼不讓人待見!
“哇,武子風,你真的太瞭解我的,我也覺得我有一顆如琬似花的心。”東方晴自然的坐到子風身旁,開心的說道。
只是未等她話音剛落,就聽‘噗’的一聲,穀梁歸含在口中的一口酒水隨之噴吐了出來,他剛纔聽到了什麼?東方晴有一個如琬似花的心!
這個桌子上,即使是用膝蓋想想也知道,子風說的是誰。往曰裡那個古靈精怪的東方晴哪裡去了,難道陷入愛戀中的少女,智商真的等於零嗎?
“怎麼了,你有意見!”東方晴別過臉,衝着穀梁歸喝道。反了反了,到底誰纔是師父啊。
一怒之下,穀梁歸一巴掌將手中的酒囊按在桌子上,“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試試!”
“你有意見,你有意見,你有意見!你要怎樣?”東方晴儼然不理穀梁歸的那一套,直接頂嘴道。
不想穀梁歸順手拿起了一雙筷子,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切,我就知道現在的年輕人沒膽,我明明只讓你說一遍,連一遍都不敢說,還說三遍,看在你的態度上,今曰就暫且放你一馬吧……”說着再一次夾起了一塊肉。
但是‘蹭’的一聲,東方晴的火氣儼然已經被點燃了,一巴掌將穀梁歸手中的筷子給打落,一副你不能拿她怎樣的樣子。
卻說這一舉動之後,穀梁歸也急了。兩隻袖子一擼,左右開弓,既然不能用筷子,那就直接下手,省事,乾淨,利落……
“啊……”覃瑤直接傻在那裡,瞪着穀梁歸,屋裡吧唧,小嘴裡鼓鼓囊囊全是食物,卻還是大聲指責起來。
只是誰能夠聽清楚她講什麼,現在穀梁歸可不管,他吃他的。
相比之下,覃瑤用筷子的速度儼然沒有穀梁歸下手快了,當即站在椅子上,也開始下手了……
得,這一桌子菜,旁人是甭想吃了。
子風背靠着身後的椅子,和唐允等人笑着,看着眼前師徒三人掐在一起。常年道,有其師,必有其徒。東方晴和覃瑤這個樣子,還不某人自己爲人沒有師表,上樑不正下樑歪……
然而在幾人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唐允似乎猶豫了很久,突然轉過臉,鄭重的看向子風,“我不想和夏侯洋在一起,這件事交給你了。”說完直接將頭埋了下來,這也是第一次,唐允在衆人面前將心底的想法給講了出來。
而這一開口,司徒新在捱了幾道粉拳之後,整張臉吃的油光滿面的坐下身來,一臉得意的殲笑。
符老將最後一杯酒一飲而盡,站起身來,“不喜歡就說不喜歡,不用遮遮掩掩,有師傅幫你做主!”語罷,雙手揹負在身後,一步三晃的朝着房間走去……
時隔兩年,這是第二次符老喝醉了。
而第一次就是在無邊森林,一間簡陋的草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