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華的聲音彷彿擁有一股魔力,讓人聽了會在潛意識裡把情緒放大,本就高傲的呂軍在心智不穩時被沈秋華鑽了空子,做出了人生中最後一個決定——自爆。
要說自爆真的是最殘酷的一種死法,在修真界的傳說中世間是有地府存在的,也就是說死亡也不一定就是徹底完結,靈魂可能會以另一種方式生存下來,雖然這只是一個傳說,可也是一種心底的希望。而自爆卻是肉身靈魂俱滅,也就是說選擇了自爆即使真有地府也救不了你,只能徹底的消散。
而呂軍此時卻慘烈的選擇了這種死法,一往無前,目光中除了怨恨還是怨恨。
其他包括黃厲的兩人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就被呂軍靠近,一聲爆響,他們成了陪葬品,化爲了粉末,而葉凌也同樣被淹沒在其中,生死不知。
“大師兄……”牟雅菲趴在地上,無助的伸手哭喊。
嚴婉冰眼中有着化不開的悲傷,只是卻沒掉一滴眼淚,或許是經過這麼久的追殺,心性變得更爲堅強,又或者是還有一分期望,期望葉凌再次讓人震驚。
張千已經說不話了,本就因林峰的離世而悲傷,可轉眼自己的知己朋友葉凌也死去,或許很快就輪到自己了。
過了好久,塵土散了一點,可仍未劍一個人影,沈秋華終於是忍不住放聲長笑:“哈哈,全都死了,全都死了啊。”
“混蛋。”張千拄着劍站起,一步一倒的走向沈秋華,心中恨意傾盡五湖四海也填不滿。
沈秋華手腕一抖,三劍合一,其上散發着三色光芒。望着站都站不穩的張千,不屑道:“就你這個樣子還想殺我。”
“他不行,我來。”塵土還未散盡的地方,從地底伸出一隻血淋淋的手。
所有人都看去,反應各不同,張千、師妹們是喜極而泣,而沈秋華則是驚駭的後退,差點跌倒,嘴裡不相信的唸叨:“沒死,你沒死。”
葉凌渾身是血的從地底爬了出來,就連臉都看不清,被血液染得通紅,而身上則到處都是孔洞,鮮血不停的冒出。
一步步的走向沈秋華,葉凌右手提着斷刀,血液一路染紅了地面。
沈秋華在地上驚慌失措的後移,眼中跟見了鬼似的,他暗中設置的一切絕不會失敗,爲什麼他還會活着。
葉凌腦海裡全是殺機,想徹底解決這個禍害,拋開他的天資不說,單是這份頭腦就不得不除,不然對於雲劍宗來說將是無窮的隱患。
沈秋華也算是個人物,這一會的功夫,他又平靜了下來,然後拍打着衣服站起,在葉凌的逼視下做出了令人驚訝的舉動,從容的跪下,把手中劍捧着奉上,平靜道:“葉兄,我敗了。”
葉凌先是一驚,隨後心中的殺意更是攀升,這麼快就能恢復冷靜又如此能屈能伸的人物,將來到底能有什麼成就誰也不敢說,也無法評斷。
葉凌站在他的身前,心中衡量着殺與不殺,他還記得在遲飛走後,他親眼在他身上感受到一股滔天的氣勢,雖然現在沒有了,可
是想想那應該是他身後宗派賜下的最後保命手段,的確是在遲飛那事中消耗掉,可誰敢保證沒有別的手段可以知道這裡的一切。
他要是跟自己搏殺,死了宗派可能還不好說,可是現在他跪地求饒,如果自己殺了他,一旦被知道,事情就大了,沈秋華可不是普通人,以他的頭腦和天資,只怕宗內會很重視。
“殺還是不殺?”糾纏在葉凌的心頭,難以抉擇。
一盞茶的功夫過去了,葉凌眼中不斷的變幻,最後厲芒一閃,他下定了決心,殺。
沈秋華也感受到了葉凌的殺意,驚駭的擡起頭,說道:“葉兄,你可以想好,劍冢中我們發生的一切,那些長老都有辦法知道,你要是真殺了我,就位自己爲雲劍宗惹下了大禍。”
葉凌一言不發,劈手奪過了他手上捧着的寶劍,然後滴血的斷刀高舉。
“等一下葉兄。”葉凌眉頭一皺,疑惑的望向張千。
張千阻止了葉凌,可不是真打算放過沈秋華,而是從懷中貼身掏出一樣東西,扔給葉凌。
葉凌接過一看,巴掌大小,似衣服又似透明的布料。
張千喘息了兩口,解釋道:“這是我意外得到的一件寶物,能隔絕探查,只要葉兄把它催動,罩住這一片地方,你做的事情是無人可以探查到的。”
葉凌大喜,而沈秋華則臉色蒼白,拿出一把劍守護自己,可是此時的他已經沒有多少戰意,而且經過了這連續的一鬧,即使他的神經堅韌也有些混亂。
葉凌抖手一甩,那件寶物憑空變大,如透明紗帳罩住了方圓一里範圍。感覺到紗帳的功效,葉凌更是大喜,它不僅是遮住了這裡,還把其中的一切氣息消融,也就是說之前的很多事情都不會被發現,換句話說,這裡從來就沒有發生過戰鬥,而三宗所有人的生死都跟自己無關。
葉凌臉上掛着殘忍的微笑,低聲道:“沈秋華,你一生算盡,卻沒算到今天吧。”
沈秋華揮劍撲上,常人一眼也能看出沈秋華招式的錯亂,葉凌一刀架開,張口就吐出一道巨大的刀芒,劈斬在沈秋華的身上。
在劇痛之下,沈秋華恢復了清醒,可惜太晚了,葉凌的斷刀順手斬落了他的頭顱。
砰砰
兩聲悶響,沈秋華的無頭身軀倒下,葉凌也支撐不住的趴倒。
嚴婉冰強撐身子,爬到葉凌的身邊,只見葉凌眼睛睜得大大的,望着自己。
“大師妹,回去我們成親吧!”葉凌微笑,眼裡充滿了柔情。
嚴婉冰乍聽此言還沒反應過來,可很快就反應過來,俏臉通紅,眼睛低垂,不敢看葉凌一眼。
大師妹那一低頭的嬌柔,比世間任何人都要有風情。
葉凌長笑一聲,緊緊握住了嚴婉冰的手掌,很緊,不鬆手,久久……
真的過了久久,嚴婉冰發覺大師兄沒動靜了,忙擡頭一看,他已經睡着了。
“臭大師兄,抓着人家的手,弄得人間愛不好意思,你卻呼呼大睡了。”嚴
婉冰心底暗生不滿,但同時也充斥了滿滿的甜意。
藏在大樹的無常劍宗那人,心裡糾結了,不知道要不要出去撿便宜,如果成功自己就成了最大的贏家,所有寶貝都成了自己的,可要是失敗,只怕自己的寶貝跟小命都得扔在這裡。
想了想葉凌的可怕,還有一直以來他的表現,每次都會出人意料,萬一這次又中了招,完蛋的可是自己啊。還有嚴婉冰幾人,他也是見過拼死的可怕的,尤其是那一招百花殺,以現在的自己不一定能夠接的下來。
唉,算了,還是我小命重要,再說我的機緣也不差,等我煉化,或許在短時間就能突破,還是不冒險了。
想到這裡,那人悄然的離開大樹,遠離了此地,覓地潛修去了。
潛在的危險也消失了,葉凌幾人算是真正的安全了下來。張千累的趴在地上大口喘氣,而嚴婉冰則努力的坐起來,把葉凌的腦袋抱起,不至於睡在硬邦邦的地上。
寒冬梅還是昏迷不醒,不過情況穩定的多,算是度過了危險期,慕清清此時也強撐起身體,吞服了一些丹藥,以圖可以早一點恢復,畢竟這裡都是一羣傷員,萬一再遇到危險,連放抗的能力都欠缺。
只有受傷最輕的牟雅菲還勉強可以活動,她倒沒有第一時間療傷,而是搖搖晃晃的走到葉凌的身邊,爲他清洗起傷口。
葉凌的傷可謂是遍體都是,牟雅菲要爲他清洗就必須把衣衫剪破,這下好,除了最後一塊遮羞布以外,全都暴露在了牟雅菲跟嚴婉冰的眼皮下,羞得兩人小臉通紅。
牟雅菲以蚊子般的聲音跟嚴婉冰說話:“大師姐,要不還是你來吧?”
嚴婉冰臉上的紅暈更紅豔了,輕輕搖頭道:“我體力還未恢復,能扶一下大師兄就是極限了,根本無法做其他。”
牟雅菲低着小腦袋,點點頭,沉默了片刻,柔弱無骨的小手伸出,拿出宗內的雲傷液,輕柔的爲葉凌擦拭全身傷口。
先是胸口,那裡的傷最嚴重,無數的孔洞遍佈胸口,單看密密麻麻的程度就令人頭皮發麻,近乎篩子,要不是還能感受到大師兄的呼吸,牟雅菲肯定已經大哭了。
清洗完胸口的傷痕,又把一些療傷丹藥碾成粉末,輕輕的敷在傷口之上,做完這些,牟雅菲長舒了一口氣,擦擦額頭上的汗水,終於把血止住了。
又拿起暖布,把葉凌的臉頰擦拭乾淨,露出了一張完整的臉。
“啊!”牟雅菲跟嚴婉冰同時驚呼起來,葉凌的臉上插滿了法寶碎片,細細看去,正是當初葉婉紅賜下的碗型法寶。
“大師兄定是用它擋下了呂軍自爆的一擊,不過還是沒有完全擋下啊,我想那些孔洞也是它造成的。”嚴婉冰冷靜的分析,雙手顫顫巍巍的撫摸着葉凌的臉龐。
本就不帥的臉此次算是毀容了,不過牟雅菲的小腦袋裡雖然也很擔心,可是卻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胸口都被打穿了,可是臉卻只是插在上面,難道大師兄的臉皮有這麼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