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擊一個人,最好的手段也許並不是武力,而是精神!
這是石初櫻見到老將軍的時候,從心底發出的感慨。
從她第一次見到老將軍起,這位年過古稀的老人便是氣勢天成,儘管滿頭銀髮,卻也神采奕奕,面有光華。便是聲音也是洪亮有力,對着晚輩有時候耍耍小心眼、老人家脾氣什麼的,還挺‘活潑’的。
如今再見,石初櫻望着躺在榻上,精神萎頓,一臉灰黯,呼吸都微弱了的人,石初櫻覺得這差距實在有點大了。
此時老將軍外書房的院子裡站滿了人,各房頭要緊的男子都守在這裡,此時他們可並不希望老將軍有什麼閃失。畢竟前頭薨的那個離他們遠了,眼前這個可是至親。
真這個時候去了,做兒子、孫子、曾孫子的,三代之內的丁憂的丁憂,停考的停考。損失不一般的大。
他們府上可沒誰有本事能讓聖人‘奪情起用’的呢。三年孝守下來,黃花菜都涼了。。。
大老爺、三老爺、四老爺還有楚沛、楚洌等幾人都面色凝重、眼神在石初櫻和老將軍之間來回穿梭,想確定什麼,卻又有些怕開口。
現在,他們真的怕聽到不好的消息。。。
石初櫻看了北斗一眼,平時和藹可親的老僕也是一臉的惶惶,天狼也切切地守在主子身旁,似乎等着主子隨時醒來,像以往那樣吩咐他們去哪裡逛逛。
“這幾天都發生了什麼事?”石初櫻也不知道是不是像周氏說得那樣,夜裡聽見喪鐘響驚到了。
北斗恭敬地給石初櫻行了個禮,石初櫻側身受了他半禮。
北斗回道:“前兩日還好好的,說是要去北山夫人的野囿去瞧瞧,打獵遊樂都好,就在、那天夜裡,本已經睡了。。。
鐘聲響得突然,前兩聲咱們也有些懵,過後就嚇了一跳,主子忽地坐了起來,說了句“誰沒了?”聽過鐘聲,呆呆坐了一夜,然後,就昏昏沉沉了。。。嗚嗚嗚。。。”
北斗也五六十歲的人了,此時也哭得鼻涕眼淚一把一把的,鬍子都粘了不少,石初櫻擺擺手,始終小心伺候在一旁的小廝連忙過來勸着,又扶他去梳洗了。
石初櫻也不大確定,這喪鐘爲何會讓老將軍有這麼大的反應,不由看了大伯父和楚洌一眼。
“不光咱們家,宗室裡好幾家有年紀的老人直接病倒了,聽太醫說,這兩天光是他就跑了七八家了。”楚沛作爲長孫,此時出面給石初櫻解惑。
“那太醫怎麼說?”
楚沛趕緊讓人遞上幾張方子,道:“看了兩趟了,先時說受了驚,開了凝神的方子,喝了兩天並不見效,後一次卻說,上了年歲,驚恐憂思,七情受損,須得開解了纔好,不然,只怕不好。”
石初櫻皺了皺眉頭,她雖對草藥在行,到底不是大夫,此時還是相信太醫的話比較好。不過一家子人都期盼着,她也不能不做點什麼。何況老人家對自己和楚漵還不錯。
“我不是大夫,對醫理不懂,對藥理倒是知道得多些。”她一點也不謙虛地說道:“我是晚輩,也不能見長輩不好而不盡力,只是人力所限,能不能緩解還得看天意了。”
話說完,她環視一圈,不言不動。
“咳,這是自然,咱們都明白。弟妹盡力就好。”楚沛不得不出面接了話,不然人家不動手。
他可知道這位奶奶絕對不會白說這話的,任你如何不滿,她也未必妥協,不如痛快些。
“大哥是明白人。那弟妹就試試。”
石初櫻淨了手,又讓人給老將軍也淨了手,這才坐在榻邊兒上,執了老將軍的手掌,握在手裡。只老將軍的手虛軟無力,沒有迴應。
石初櫻分出一絲精神力,順着老將軍的指尖探進去,遊走一週後她略皺了皺眉頭,輕輕把老將軍的手放回被子裡。
“如何?”屋子裡的人不約而同的問出聲來。
“醫術上怎麼說我不清楚,不過,生機確實在緩慢流逝,是不太好。”說着,石初櫻又淨了手,接過丫頭遞上來的帕子慢慢地擦着,整個人靜靜地沉思着。
如此半晌後,石初櫻走到桌案前,早有小廝快手快腳地鋪紙磨墨,石初櫻提了筆,在思索一番才游龍飛鳳書寫起來:
春谷:五斤
五十年野參:兩隻
玉芝:兩朵
如果有人記性好的話,自然會記得這些都是石初櫻當初嫁妝裡的東西。
此外,又給師傅寫了行字詢問,才喊來玉竹,交代道:“你回去,找素枝和瓊枝開了我的小庫,取這幾樣東西來。”
玉竹馬不停蹄地回去取藥不說,還帶回了無名道長的話,“人老而懼死、喜新生”。
無名道長的意思是,人年紀大了就越發怕死了。
平時心底就很在意,或者擔憂,忽而聽到這鐘聲,可能恍惚間以爲催命的來了,自己把自己嚇得半死了。弄不好就真給嚇死了。。。
想當然的,平日裡多讓小孩們陪伴,感受新生命的活力是最好的了。而老人一般也確實喜歡小孩子繞膝的感覺,究其內心就是這個意思了。
聽了這樣的解釋,不但石初櫻,連男人們也是訝然。他們這些人裡,算來大老爺最年長,五十出頭的他,在外人看起來也不過四十多歲,和同齡的平常人相比,年輕是十幾歲也不誇張。
所以,便是他也還想不到對死亡的恐懼上去,畢竟這離他們好像還是遙遠的事。
知道了原因就好下手,石初櫻先讓楚洌給老將軍輸了些內力,打通凝滯的血脈,等到人的氣色有了緩解,便喚出北斗和天狼,交代道:“去一個人,抓一把這種米,熬出厚厚的米湯來,待會兒祖父醒了先喂一碗。
再把老參生切了片含上一片。等到有了些氣力再把米粥吃盡了。
如此一日三次,用上三天看看。
往後隔三五天切兩片野參,或者把玉芝洗淨髮泡了,撕成小朵兒,用三五朵連水跟這米一起熬粥喝。
老太太那邊也可以比照着做。這藥也不用天天吃,藥再好也是藥,吃多了反而不好,適量最穩妥。“
石初櫻不好多在祖父房間裡呆,交代好了,北斗和天狼這兩個忠僕自會去辦。
她出了屋子,對衆人道:“祖父年歲大了,只怕多思多慮,平日裡多讓孩子們來鬧鬧老人家也是好的,千萬別讓他自己呆着,免得孤單,多開解些。
如果這次熬過去了,問問祖父的意思,來年開春,還讓他去我鄉下那邊的別院住一段日子。鄉下敞亮,每天下河釣魚、進山打野雞,閒來去果園子和菜地裡轉轉,人也精神好得多。”
京城是繁華,可到底憋屈了些。
衆人想到老將軍前些時候剛回來的模樣,確實紅光滿面,精氣神好得不得了,不由默默點頭。大老爺幾個已經開始悄悄商量,派誰去那邊陪老人家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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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初櫻又去老太太那便看了看,到底是女人更強韌些,老太太竟只是有些睡不安靜而已。
石初櫻也拿出一朵玉芝,並囑咐了周氏,給老太太熬粥喝,如果有上好的野參,也可以切了片隔三差五煮粥吃,大補益氣,安神定魄。
老太太人還清醒,聽了石初櫻的交代,擠出兩滴淚來,埋怨道:“虧得你想着我和你祖父,有好東西也捨得給我們兩個老廢物消耗。。。”不知道的還以爲她們曾經多麼好呢。
石初櫻好笑地往四周掃了一眼,果然,連薛氏和周氏在內,一屋子女人都撇嘴。這也難怪,人家好歹不濟天天伺候着你,沒功勞也有苦勞,結果老太太一句話都給抹了,擱誰身上誰也不樂意啊。
老話說:遠的香,近的臭。興許還真有道理。
這還不算,老太太又神補了一刀,道:“我記得漵哥兒媳婦剛來的時候,也給我一根參來着,怎麼沒見你們給我吃用?”
這下連蔣麼麼也絕倒了,老太太,當初不是你不稀罕,把參甩手給了奴婢了麼?
只這話她當着衆人如何說得出來?不知道的還以爲她故意使壞昧老太太東西呢。
儘管這話對她而言也不全錯,可到底不能認啊。
“阿蔣,你去找出來,今天就給我吃上!”
蔣麼麼憋紅了臉,只好磨磨蹭蹭地去了,身後老太太還喊道:“快着點兒,比我還慢!”果然怕死得厲害,一刻也登不得。
她還唸叨着:“漵哥兒媳婦,呆會兒給看看這參對不對,可不能被下頭的人給蒙了,拿個櫨蘭哄人。”
石初櫻走不了,周氏乾瞪眼白着急,一干人也得在這邊陪着,畢竟老太太病了,無論媳婦還是孫媳婦都不能丟下不管。
這些人裡記性好的不少,可記得當初石初櫻送的東西,被老太太隨手打發給身邊的麼麼了。只她們都含笑不語,就等着看她們主僕的戲。
茶都又添過一道了,蔣麼麼才姍姍歸來,手裡捧着一根切去了一小半兒的殘參來。
“誰偷吃了我的參?”老太太目光炯炯地盯着托盤裡的半截參,這工夫氣勢還上來了。
她頓了頓柺杖,朝着蔣麼麼吼道:“阿蔣你也越來越不經心了,這麼金貴的東西你都看不好?老大媳婦,給我查,我倒要看看誰的嘴那麼金貴!”
薛氏諾諾地應下,只她瞥了蔣麼麼一眼,蔣麼麼不由渾身一個機靈。
她跟着老太太幾十年了,使壞的事自然沒少做,壞主意也沒少出,即便薛氏是老太太的侄女也少不得退讓三分。
這麼些年一個屋檐底下,要說彼此沒有些互相噁心的事是不可能的,只老太太一直康泰,日子久了她也忘記了危機感,只當自己是老太太身邊得力的紅人,誰不得賣她個人情面子。
直到剛纔,薛氏那蛇一樣冰涼滑膩的眼光在她身上一滑而過,她忽然意識到,萬一老太太不給力了,她會是個什麼下場!
老太太雖然差勁兒,可到底對身邊的人還算大方,那薛氏卻只比老太太還差三分。
蔣麼麼想想也只能趁着人多把這事捅開了,不然責任還不都賴到她一個人身上?
她咬一咬牙,撲通一聲跪在老太太身邊,先“嗚嗚嗚”了起來。
“老太太,您怎麼了?您怎麼忘起事來?這不是當初,當初您賞了奴婢的麼?當時,夫人和少夫人們還都在場呢。”
老太太確實不記得了,她定定地看着蔣麼麼想了半天,好像有這麼回事。可現在她也不樂意承認了,這麼金貴的東西,我賞你了你就敢要啊?你還敢糟蹋了。。。
“阿蔣,你糟蹋了好東西。。。”老太太最會推卸責任了,她別的不說,只重複這一句話。
蔣麼麼一口氣差點上不來。
不過她跟老太太也不是三五年了,自有一套應對的法子,只見她忽而伏倒在地,失聲痛哭了起來:“嗚嗚啊~奴婢真是豬油蒙了心啊,怎麼就這麼死心眼兒啊,老太太,主子啊~
奴婢死心眼啊。。。您說賞了奴婢就收了。。。怎麼就不知道推辭啊。。。
快讓老天把奴婢這個貪心的收了去吧。。。嗚嗚啊。。。
奴婢怎麼這麼死心眼兒啊,怎麼不笨死啊。。。”
石初櫻真是大開了眼界,這一對老主僕,還真是一個比一個會演戲。連她都記得,老太太可是當着她的面就把東西丟給了下人的。現在想要了,倒打一耙不說,還把自己摘得挺乾淨。
而奴婢蔣麼麼更了不得,直接哭出一小片‘湖泊’來。只道自己實在,相信了老太太是真賞她,卻不說別的。。。
石初櫻聽着她們主僕對唱,真心覺得老太太沒機會去舉哀是損失。不然指不定能撈個最傷心表現獎什麼的。
不過,她可沒時間一直耗在這裡,她跟周氏兩個人對了個眼色,石初櫻便拿起托盤上的人蔘看了一眼,嘖嘖兩聲,這半截都被人精心‘伺弄’過了。
石初櫻咔嚓一聲把修補的地方掰斷,假的往托盤上一丟,就清晰地看到一截切痕。
“那邊被人用假參換了,只這塊還是原來的,也夠用了。老太太先歇着,祖父那邊孫媳還得再去瞧瞧。”說着,也不管老太太和蔣麼麼互相干瞪眼,直接起身走了。
周氏也跟着趕緊告辭出來。
“呼!”周氏吐出一口悶氣,朝石初櫻笑笑,老宅的這些個笑話在隔房的弟媳婦跟前再演,她臉上也不好看的。
石初櫻微微一笑,不以爲然。誰家過日子沒點糟心事。
“現在去看漫姐兒?”石初櫻問周氏。
“嗯,這時間正好有閒,現在就去吧。你不知道,這幾天可把咱們嚇壞了,漫姐兒也擔心得夠嗆。”
那是,老將軍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給漫姐兒做主的大靠山就少了一座,這要是都沒有觸動心也太大沒邊兒了。
“我去帶了昭哥兒來。”這半天昭哥兒一直在‘澄心院’裡,劉氏指點着玉樹和奶孃等人照看着,也不知道哭沒哭,找沒找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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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這也是個野的!”劉氏見到弟妹和周氏便拉了她們去暖閣裡瞧。
只見暖閣的一鋪小炕上,昭哥兒正蹬着小肥腿兒,嘴裡興奮地發出‘喔喔喔’的聲音,還揮舞着小手,正跟幾個孩子玩兒得熱鬧。
昭哥還真是頭一次見這麼多小孩子。
在府裡只有他一個,在槐樹衚衕頂多有個忱哥兒還不怎麼敢往這小弟弟跟前湊。倒是老宅這裡孩子多,也性子活潑,膽子大。
幾個小東西已經把昭哥兒的被子給拆了,此時他只穿了個蓋肚子的小肚兜,十分舒爽地玩樂呢。
“屋子裡特地燒得暖和,冷不着他。”劉氏瞧了石初櫻一眼,趕緊解釋了一句,怕當孃的不樂意。畢竟每個人養孩子都不一樣。
“沒事兒,昭哥兒也算是皮實的。”石初櫻笑了笑,走進去。孩子們見了這位嬸嬸都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地嚷嚷着:
“嬸嬸,小弟弟好小啊!”
“小弟弟真好玩兒。。。剛纔他小JJ還尿了挺老高,安哥哥的臉都是尿味兒啦,哈哈哈。。。”
石初櫻笑着逗他們幾句,自去把兒子的小鼻子點一點,“小壞蛋,你尿哥哥啦?”
昭哥兒:喔喔喔~
石初櫻把兒子收拾好,便跟劉氏打了個招呼,說是去看漫姐兒,劉氏自然知道,也跟着一起去了。
“娘,我也去!”宴哥兒扯着劉氏的手,搖啊搖的撒嬌,他想多玩兒一會兒小弟弟。
“娘,我也去!找珍姐兒!”容姐兒兩歲了,已經開始學着小哥哥,抱着劉氏的腿,搖晃着也要去。
她說的珍姐兒是楚洵的嫡長女,才五六歲,還有個弟弟琛哥兒,正是好玩兒的時候。
二房因楚漵不在老宅,澄心院裡的三個孩子只能自己玩兒,容姐兒已經開始喜歡跟着小姐姐、小哥哥到處跑了。
自己家都是哥哥,她倒是更想小姐姐一起玩兒了。
劉氏被兩個軟乎乎的小兒磨得不行,想發火又捨不得,只朝兩個孩子瞪眼睛。
石初櫻見了笑着問道:“今個兒都不用去宗學麼?放了冬日假不曾?”
“嬸嬸,這兩天宗學不上課,提早放冬日假了。”
石初櫻自己家沒孩子讀書,還真沒關注這些,略帶驚訝地瞧了周氏和劉氏一眼,難怪周氏那天把自己的幾個孩子都帶去了,她還以爲特地請了假呢。
“宗學裡不少人家的孩子也是要服喪的,還有學裡的學士、管事都忙着喪儀,只能放假了。”
周氏拍了拍石初櫻的手,給她說了說,又道:“過幾天只怕外頭的學院也得提前放了。”
石初櫻一想也是,畢竟民間也守制三個月,琴棋書畫君子六藝都得學,萬一趕得課程巧了彈琴作畫總不對勁,不如放了。
“嗯,這倒也是。”石初櫻點點頭,“既然不上學,一起去看看也沒事兒。”說着招呼容姐兒幾個一起去。
“勞煩大嫂給找輛車罷,這許多人坐轎子也忒費事了。”石初櫻瞧了瞧一干的大人孩子,笑着跟周氏提要求。
周氏趕緊讓得力的婆子去吩咐,自己則道:“那咱們得往駕道上去,油車可進不來這院子裡。”
因周氏和劉氏都是‘大嫂’,兩個人都在的情況下,大家默認本房的叫‘嫂子’,大嫂指周氏。
在老宅這些都不算事兒,沒分家又時刻準備分家就這麼亂的。
(以下是正版讀者的福利)
作者有話要說: 以下是正版讀者的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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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澄心院’和三房一個是西南角,一個是東北角,即便坐了小油車,這路也不算近。
石初櫻獨自抱着昭哥兒坐了一輛,她要在路上給孩子餵奶,不然到楚漫那更不方便了。
昭哥兒一邊吃奶一邊玩兒,今天他高興得很,石初櫻能感受得到,兒子也是喜歡兄弟多的,看來
她和楚漵還真得多生幾個,不然可不是太空了?還有小侄子忱哥兒,她也是真喜歡。
這孩子聰明伶俐,又格外懂事,不過這次來京城她也發現了,到底還是有差距,一羣孩子在一起玩兒,忱哥兒明顯怯了。
這不是孩子的問題,是環境造成的。從小城一下子進了京城,別說幾歲的小兒,就是大人也難免氣勢弱半截兒,連地方官兒進京也是一樣夾着尾巴,小心翼翼的。
只不過,別人的孩子她都幫了,像李棟,自己親侄子沒道理丟開去。
石初櫻盤算着,忱哥兒雖勉強開了蒙,但遠遠不夠。。。
她記得當時給倆‘小白’在府裡可是安排了讀書習武師傅的,嗯,得回頭跟爹孃和哥哥說一說,讓忱哥兒到將軍府先讀兩年書,習武也不能丟下。
唉,這麼一想她還挺忙的,要是楚漵在家就好了,她只說說,自然有人去辦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