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幼竹在二手家電商店裡轉悠。
她和沈肖的衣服不多。
可是冬天用手洗實在太傷手了。
自己的手又總是冰冰的。
看來要買一個洗衣機了。
凌幼竹指着一個樣子不是很舊的洗衣機說，“這個多少錢？”
店員看她年紀輕，剛剛進入社會。
想騙騙她。
“六百三十塊，原本的擁有者剛買了一個月，因爲去別的城市，就賣了，和新的一樣。”
凌幼竹卻不是好騙的。
只是長得看起來單純一些，“這價錢至少讓你擡了一倍吧，就這表面，分別是噴漆的，你低頭聞聞，可以聞出來的。你看我年紀小，想唬弄我，不太好吧。”
店員被她嚇了一跳。
這個女人還挺有心計的，“你是東北人吧，聽你說的話，感覺像那邊的。”
凌幼竹說，“沒錯，我從瀋陽來的，瞧不起東北人啊，我們不像外面說的，都像土匪。”
店員揮了揮手，“不是，我沒有看不起你，我也是東北人，剛纔騙你是我不對，那我價格低一些，四百三十塊，這可是實價了，沒騙你。”
凌幼竹說，“再便宜點，三百七十塊。”
店員吐了吐舌頭，“不是，你砍的有些狠啊。”
凌幼竹說，“行，不賣吧，我也不買了，沒信用，我要給你差評。”
店員說，“別走啊，三百七就三百七吧，賣給你。小姑娘，很會砍價麼。”
凌幼竹拿出錢。
買了洗衣機。
推着箱子走入地下室。
沈肖說，“你那箱子裡裝的什麼啊，好像是電器。”
凌幼竹說，“我在二手家電商店買的洗衣機，花了三百多塊呢。”
沈肖大聲喊道，“什麼啊，三百多，天啊，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買這個，我剛要管你借錢呢。”
凌幼竹做了個噓聲的動作，“小點聲，難道想讓所有人都來借洗衣機用麼。別擔心，我還剩了六十多塊，你要借多少？”
沈肖用手比劃着，“兩百塊。我和嫣喬公司簽約了，要交一千塊錢。”
凌幼竹說，“我抽屜裡還有，等我去給你拿。”
凌幼竹從抽屜裡拿出兩百塊錢。
放在沈肖手上，“夠麼，別忘了還我啊。”
沈肖拿着錢，“你真的太好了，雖然說話有點毒，可是關鍵時刻還是很有用的。”
凌幼竹說，“不過我沒有聽說過簽約公司後要交錢的規定啊。”
沈肖說，“可能是這行的新規矩吧，我一定要努力成爲當紅模特，再進軍演藝圈。”
沈肖在地上跳，“沈肖最棒，沈肖可以的，沈肖可以的。”
沈肖把錢交給經理。
經理說，“你在這裡坐一會兒吧，另外幾個模特馬上也過來了，一會兒你們一起去拍攝。”
沈肖拎着一個黑色的鑲着閃閃發光的亮片的包。
坐在有些冰涼的椅子上。
感覺有些不舒服。
站着走了幾步。
幾個女人都到齊了。
經理說，“小劉，帶她們過去吧。”
小劉帶着她們到了拍攝場地。
當紅模特齊崢萱坐在一把天王椅上。
已經畫好了妝，也打好了光。
小劉說，“你們幾個去裡面換衣服，一會兒給齊小姐做陪襯。”
“什麼，不是要給我們拍麼，怎麼是做陪襯，這拍戲分主角與配角，拍封面也要有陪襯麼。”
一個女人抗議道。
小劉世故的笑了一下，“快點進去換衣服，我們只承諾讓你們上雜誌封面，可是沒有說以什麼方式露臉，也沒有違約，反而是你們，如果不好好把這條拍了，纔是違反合約。”
換好衣服後。
齊崢萱露了正臉。
全部燈光打向她。
攝像機也只拍她一個。
其他的幾個女人只露了側臉或者背影。
而且篇幅很小，根本看不清什麼。
沈肖在電腦中看着稍微處理過的照片。
不滿的說，“你們在詐騙，根本在籤合同以前不是這麼說的，我要告你們。”
小劉推了她一下，“怎麼這麼煩哪，是你們沒有認真看合同好麼，既然拍完了，趕緊走吧。”
小劉面向齊崢萱。
又是另外一副諂媚的表情。
“齊小姐，剛纔穿的那麼少一定冷了，這是我自己做的銀耳湯，喝幾口吧。”
沈肖白了他一眼。
嘟噥了一句，“不要臉。”
幾個女人都很委屈的樣子。
有一個還掉了眼淚，“這是我三個月攢的錢呢，我每天住地下室，給人洗腳按摩，早出晚歸，有時一天只能吃上一頓飯，他們怎麼這麼沒有良心。”
沈肖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別哭了，我可以理解你的痛苦，一千塊錢是我北京工作以來所有的積蓄，其中有一部分還是找朋友借的，剛纔還在幻想自己會不會一炮走紅，現在就跌入了谷底，被人算計了。我們經過這次教訓，以後不再傻了，就是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