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露的傀儡哐當一下飛了出去,不是雲武的那一招劍返擊飛的,而是徐明露用手指操動傀儡擋住了那一招劍返。
傀儡的材質取自剛硬堅固的鋼甲,所以用它來抵擋雲武的長劍再合適不過了。
“徐明露,真沒想到你竟然還有這兩下子,我還以爲你整日在水霧山莊閉目養神呢,沒想到啊沒想到,原來是在研究這些東西,不跟着你師父好好練劍,可真是不學無術。”雲武故意嘲諷道。
徐明露依舊神情木訥,沉默不語,手指再提,木偶的脖頸一下拉長了三尺。
提線木偶趴在地上,人身已經變作蛇身,四肢還在,多了一條尾巴,狀似鋼甲蜥蜴。
葉臨風在天詔閣與洗經閣讀過不少的書,對傀儡術有些瞭解,氓磯大陸有三大傀儡師傳承,一是千機城城主曹千機,二是南嶺江南船子塢散人張子陵,三是中域皇朝國師南離釗。不知這徐明露師承何派,或許是他自己所悟。
估計是自己所悟的機率更大一些吧,不然,水無痕這個使劍的好手也不會收他作爲弟子。
鋼甲蜥蜴快速擺動四肢,金屬的關節之間發出鏗鏘有力的金屬之聲,大尾巴一甩,沉重的蜥蜴尾甩向雲武。
雲武輕敵,這次險些被甩過的金屬蜥蜴尾砸中,沉重的金屬蜥蜴尾轟砸向地面,地面立刻現出一個巨大的深坑,可見這一尾的力道有多大。
“破道十七式劍發。”雲武終於使出了天啓破道劍術的第十七式,此劍式正如其名,劍式大開大合、瀟灑至極,形如揚發,怒氣沖天。
“好劍。”徐明露終於開口說話,如果再不說話,雲武一定會把他當作啞巴。
不用多想,這徐明露一定懂劍,要說懂還不一定在雲武之下,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整個水霧山莊除他之外都是些名劍士,耳濡目染總會有吧。
雲武這一招劍髮式威力極大,劍光一揚,凝重的殺氣直衝徐明露而來,雲武喜歡把這招劍式稱作“怒髮衝冠”。
咔嚓一聲脆響,徐明露所操縱的那具鋼甲蜥蜴頸部折斷,現出裡面複雜的銀線與齒輪。
雲武這一招終於佔了上風,心裡難免有些狂喜,心想着,“徐明露啊徐明露,你說你在水霧山莊這麼個風水寶地,偏偏研究這些玩意,實在是不學無術,雖然你懂劍,但你能夠破我這一招怒髮衝冠嗎?”
雲武想要乘勝追擊,再次揮劍,還是劍髮式,天啓破道劍術一共有十九式,此時雲武已經施展到了第十七式,後面還有兩式,這兩式他不想輕易就使出,所以他再次揮出劍髮式。
不過此次他卻輕敵了,這徐明露可不是個好對付的角色,身爲水無痕的三徒弟沒點兒看家的本事怎麼拿的出手呢。
長劍一揚,劍氣衝起,斬向徐明露,徐明露沉着應對,面色依舊木訥,文士衫被劍氣激的飄動起來。
葉臨風盤膝坐在囚籠陣裡,雙目微閉,他現在已經沒有閒情逸致去欣賞四位年輕一代高手的對決,而是在苦苦的抽取囚籠陣的念力。
這個囚籠陣是靠念力維持,之前宮白足尖挑黃沙,以沙做陣,佈下這座小囚籠陣,葉臨風想了多時也未想出其中道理,最後他終於頓悟,這個狀似小圓圈的囚籠陣其實並無如何玄妙之處,就是將部分念力附着在黃沙之上,揚沙做囚籠陣,此陣的活力就是宮白所施出的念力,只要念力消無,此陣不怕不破。
宮白並沒有想到葉臨風去過天詔院,偷看過天詔閣的書籍,所以這次他很有可能又會讓葉臨風逃走。
所以葉臨風此時施展的正是春歸一術,春歸第一篇葉臨風已經默唸三遍,之後便是第二篇了,目前他對春歸一術的運用已經算是相當純熟,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時間,他最希望的就是四位年輕一代的高手多打上幾招,好爲他爭取更多的時間。
不遠處又傳來四位“變態”戰鬥的聲音。
雲武的劍氣揚發一般揮斬過去,徐明露此次胳膊用上很大的力氣,五指併攏,用力一抽,鋼甲蜥蜴瞬間變作一把梭子狀的鐵棒。
這根鐵棒又粗又長,看起來也極其的沉重。
鐵棒哐啷一聲迎擊在雲武的長劍之上,發出天雷之聲。
“徐明露,這個棒子是何物,力道竟然如此之大。”雲武眼眸中陰晴不定,疑惑陡生,他在想這個呆木頭又變出來一個什麼東西。
“你錯了,這不是棒子,這是一柄劍,一柄重劍。”徐明露依舊板着那張吃了死孩子一般的苦臉,說了第二句話。
“劍?笑話,這怎麼可能是劍,木頭,讓你瞧瞧什麼纔是劍。”雲武對手中的那把重樓劍非常自信,年輕一代中還沒有多少人能夠過得了手中重樓劍破道第十九式的斬殺。
“你又錯了,我知道你下一招會使出第十八式以及十九式,但是你已經沒了機會,或許你可以揮出第十八式,但是十九式你揮不出。”徐明露說出了第三句話。
“那就讓你瞧瞧。”此時雲武已是真的怒髮衝冠,性格冷傲的他怎會受得了如此嘲諷,說罷揮劍斬去。
破道第十八式劍罰,此劍罰非第十七式劍發,第十七式劍發多得是瀟灑豪氣,而這第十八式劍罰多得是暴戾之氣,殺氣極重。
劍氣直衝而來,雲武手中的重樓劍並未離手,只有握在手中才能發揮出更大的威力。
徐明露默不作聲,雙手不再操縱已變作大棒一般的鋼甲,而是將它握在手中,倒提劍柄,拔劍而起,大有倒拔垂楊柳之勢。
徐明露將被他稱作劍的大金屬棒子倒提着離地面兩寸,而後用力甩出,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呼呼破風而去,擊打在雲武的那柄重樓劍上,兩柄重劍擊打在一起,火星四射,天雷之聲滾滾,巨大的撞擊力蔓延到周圍的沙丘,沙丘上的沙土被激的漫天飛舞。
雲武手中握劍,故此力道更勝一籌,徐明露的大鐵棒子被擊飛了出去,哐啷一下砸在地面,現出一個巨大的深坑,頓時煙塵漫天。
雲武欲揮劍再斬,斬出那個引以自豪的天啓破道第十九式,卻發現自己的胳膊已經無法運轉力氣斬出那第十九歲式。
見過雲武第十九式的人都知道相當霸道,只是徐明露沒能看到,但這正是他想要的結果,一切都在他的運籌帷幄之內。
雲武的重樓劍與徐明露的大鐵棒都是重劍,本來力道就十分沉重,再加之兩者在戰鬥中施加的力,致使雲武的胳膊與手腕負擔極重。
雲武能夠將天啓破道十九式全部揮出,卻不能重複揮出,一劍只能揮出一式,在第十七式上因爲輕敵他揮出了兩次,再加之硬撼徐明露拋來的那柄極其沉重的鋼甲大棒,身體已經到了極限,故此第十九式無法使出。
“算的好精準,佩服佩服。”雲武用略帶嘲諷的語氣說道,他心中有所不服。
“不是我算的精準,而是你太過輕敵,自大狂傲之人吃虧是一定的。”徐明露板着那張臭襪子一般的苦臉,淡淡說道。
“我殺不死你,但你也殺不死我,我雖然揮不出第十九式,你那傀儡術與鐵棒我還是能夠對付的。”雲武心有不甘,但也不肯低頭。
“大錯特錯,千機總有一變,百密總有一疏,我說過我這個棒子不是棒子,而是劍。”徐明露說道,眼神中除了淡定還是淡定。
“此話怎講。”雲武好奇道。
“我師父是用劍的,我拜他爲師自然也會用劍,只不過我這柄劍有些特別,但我說過我的這個棒子是劍,你偏偏不信,那我便用這把重劍將你砸扁。”
“這就是千機一變?”雲武恍然大悟道。
“不錯。”徐明露依舊淡然說道。
北漠風沙依舊吹着,風沙滾滾而過,如滔滔大河······
(青霜劍寒,獨步天下,來壇梅子酒,乾坤我有。青龍良駒,小娘子懷中摟,美否?美否?七夕你打炮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