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遠鏡裡出現的果然是段飛,臉色紅紅的,喝了不少的酒,看來他很興奮嘛,張揚冷笑了起來,就那麼眼看着段飛打開卷簾門走進了翡翠軒。
將沒有抽完的香菸點上,張揚計算着時間,靜靜地等待着。
如同張揚預料的一樣,今晚的事情,都是段飛白天計劃好的。
受到張揚接連解出翡翠的刺激,段飛在張揚離開後,神情一直處於恍惚中,每次看到那塊老坑料,他的心就激動的跳個不停。到了下午,他實在忍不住了,找到周逸然。
“周師傅,那塊老坑毛料真的那麼好嗎?”段飛道。
周逸然氣的鬍子都被吹起來了,那個毛頭小子敢質疑自己也就罷了,畢竟他有真本事,現在連自己人都懷疑,那是對自己的侮辱。
“當然,我周逸然幾十年都在賭石,什麼毛料好不好,我能不知道嗎?那塊毛料我可以說百分之七八十的可能解出翡翠。”周逸然道。
“既然如此,我們爲什麼不自己解開呢?”段飛問道。
周逸然看了段飛一眼道:“你和我的想法一樣。我雖然不迷信,不過那個叫張揚的小子確實很邪,我也打聽過了,他昨天解出翡翠之前,也說自己的感覺很好。剛纔我給雷老闆打過電話,提到自己解石的事情。”
段飛心裡咯噔一下,雷老闆就是和肖飛合作的人,這些賭石全都是他運來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都是他的貨,他要是點頭答應的話,自己的發財夢豈不是消失了。
“雷老闆怎麼說?”段飛緊張的問道。
周逸然道:“雷老闆說同肖老闆商量一下,讓我們明天等消息。”
從周逸然那裡回來,段飛再也坐不住了,本來他還想在猶豫,拼不拼這一把,可是現在看,沒有時間了。萬一明天雷老闆他們同意了,解出天價翡翠來,自己不是白白激動一場。
這麼大一筆財富,放在自己的面前,就那麼眼睜睜看着他溜走嗎?
段飛終於下定了決心,解石,他要親手將這塊翡翠解出來,只要解出了翡翠賣掉,自己不用再給肖飛當牛做馬,有着幾千萬自己完全可以到國外過花天酒地的生活。
這纔有了晚上聚餐的一幕,直到所有人都喝醉了,不會有人回到店裡,段飛才偷偷的摸了回來。
看着倉庫裡那塊老坑毛料,在酒精刺激下,本來就很興奮的段飛,控制不住自己,一把抱住老坑料,親吻了起來。哈哈,這塊天價翡翠馬上就屬於我了,段飛瘋狂的笑了起來。
幾分鐘後,段飛傻眼了,毛料被切得粉碎,最後解出來的只有小孩巴掌那麼大一點翡翠。雖然段飛沒有見過玻璃種,可是他知道,自己手上的這個絕對不是什麼玻璃種,因爲這塊翡翠還沒有張揚解出來的那塊翡翠好。
不可能?不可能的,張揚說他感覺很好的,周師傅也說這裡面有翡翠的?怎麼就這麼一點翡翠!我怎麼辦?怎麼辦?三百萬啊,三百萬就這麼沒了!
段飛就像一個輸紅了眼的賭徒,四處張望着,看到貨架上的毛料,一個念頭不可控制的進入他的腦海。要翻本,只有繼續解石,對解石,這裡還有這麼多的毛料,只要解出一塊玻璃種就行了,一塊玻璃種幾千萬,足夠賠償這些毛料的了。
想到這裡,段飛發瘋似的又搬了一塊毛料下來,放到切石機上。
沒有!繼續解!
段飛整個人徹底陷入了瘋狂當中,等到他酒勁過了,回過神來的時候,看着一地的碎石,他傻眼了。貨架上的毛料已經切的七七八八,沒剩幾塊,手裡的翡翠,一共加起來,也才三塊,最大的一塊還沒有拳頭大,這些全都賣了,還不夠一塊毛料的錢。
就在段飛解石的時候,張揚高興的抽着煙,看着靜靜的翡翠軒,段飛這個時候已經解開那塊老坑料了,他一定很受刺激吧,不知道他是現在就跑呢,還是選擇繼續解石呢?
等了幾分鐘還不見段飛出來,張揚開心的笑了起來,他已經知道結果了。
貪心果然是最大的原罪。
拿起裝好太空卡的手機,張揚撥通了999。
“你好,是公安局嗎?我開車路過翡翠軒門口的時候,看到有人偷偷摸摸的進去,懷疑糟了竊賊,你們來看看吧。”說完張揚掛了電話。
不加停頓,他又撥通了馬國軍的手機。
電話響了很久,纔有一個醉醺醺的聲音說道:“誰啊?”
“是馬先生吧!”張揚的手機話筒上蒙了一層紗布,馬國軍根本聽不出是張揚的聲音。
“是我,有什麼事明天說好嗎?”馬國軍頭疼的道。
“明天恐怕就晚了。我剛纔看到有人進了翡翠軒,信不信你自己看着辦。”說完張揚掛了電話,將手機卡拿了出來掰斷,扔到了路邊。
看了看翡翠軒,張揚知道是到了離開的時候了,在晚等到警察來了,自己這麼晚了還在這裡,就會引起懷疑。發動汽車,張揚幽幽的道:“段飛,你可不要死啊,我還想到監獄裡看你呢!”
張揚這邊掛了電話,馬國軍卻被驚出了一身冷汗,喊道:“喂,喂,你是誰?”
聽到對面嘟嘟嘟的聲音,馬國軍知道對方掛了電話,這個神秘人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不管了,就算是假的,自己也要回去看看,今天可是自己值班,要真是出了問題,自己的麻煩就大了。
想到這些,馬國軍再也不敢睡了,匆匆忙忙的穿上衣服,打車回到翡翠軒。
等到馬國軍到翡翠軒的時候,看到有一輛警車停在門口,兩個警察正在敲門。
“警官,什麼事?”馬國軍匆忙跑了過來。
“我們接到報警,有人看到翡翠軒進賊了。你是什麼人?”警察懷疑的看着馬國軍。
馬國軍急忙道:“我是馬國軍,這裡的大堂經理,今天是我值班。”
“那你開開門,我們進去看看,要是沒有什麼事就回去了。”警察道。
“好,好,我這就開門。”馬國軍道。
匆匆忙忙的將捲簾門打開,馬國軍察覺到不對,因爲裡面的這道玻璃門,竟然沒有鎖,營業員不可能放這樣的錯誤,想到這裡,他緊張的對警察道:“裡面好像真的進去認了。”
警察聽到張揚這麼說,立即提高了警惕,衝着馬國軍道:“你等在外面,我們進去看看。”
馬國軍點點頭,往後躲了躲。
兩個警察走了進去,很快裡面傳來了警察的喊聲:“不許動,舉起手來。”
“你們幹什麼,我是這裡的經理。”一個聲音喊道。
馬國軍一愣,這不是段飛的聲音嗎?他怎麼在這裡?
想到這裡,馬國軍覺得有些不對,推開門走了進去,一直走到放毛料的庫房,看到段飛被警察壓在地上。
“馬經理,認不認識這個人。”警察問道。
“他是段飛,我們這裡的總監。段總監,你怎麼在這裡。”馬國軍道。
警察聽到段飛也是這裡的經理,放開了他。
段飛的臉色十分的蒼白吭哧了一下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馬國軍這時已經看到了倉庫裡的景象,啊的一聲尖叫:“抓住他,抓住他,他是賊。”
段飛聽到馬國軍的喊聲,一下加快速度朝門外跑了過去,沒跑多遠,就被警察按到在地,他喝了太多的酒,在加上心力交瘁,渾身上下已經沒有了一點的力量。
馬國軍這時候已經顧不上段飛了,看着滿地的碎石料,他已經要發瘋了。
這些毛料可都是錢啊,就這麼沒了。
“段飛,你瘋了?”馬國軍衝了過來一把拽住段飛的衣領。
馬國軍雖然有自己的小算盤,想趕走段飛取而代之,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場面。
想到雷老闆陰森的表情,馬國軍感覺自己的腿有些痠軟,站立不住,倒在了地上,喃喃的道:“完了,全都完了。”
警察壓着段飛上了警車,馬國軍也跟着去了警局,在路上他恐懼的給雷老闆打了過去。
“老闆,我小馬啊!”馬國軍道。
雷震生的聲音十分不善的道:“這麼晚了,打電話有事嗎?”
馬國軍哭喪着臉道:“老闆,出事了。那個段飛您還記得嗎?”
“他怎麼了,我不是讓你盯緊一點嗎?”雷震生道。
馬國軍欲哭無淚的道:“他今晚將我們都騙走,自己偷偷回來將倉庫裡的毛料解開了。”
“什麼?”雷震生的聲音陡然大了起來。
馬國軍將電話遠離耳朵,聽着雷震生瘋狂的咒罵,一聲也不敢抗辯。
許久,雷震生才發完了脾氣,問道:“損失多少?”
“我還不知道,不過貨架上的高檔毛料被切得差不多了。”馬國軍道。
聽到這麼大損失,雷震生一時之間也沒有了聲音,好久道:“好,我知道了。你讓周師傅統計一下損失。段飛是肖飛的人,這筆賬我去找他算。要是在出了簍子,你也不用給我打電話了,自己挖個坑把自己埋了,省的我動手。”
放下電話,馬國軍纔想起來,神秘人打電話的事情,自己忘記彙報了。看着手機,想到剛纔雷震生髮脾氣的樣子,他沒有在打過去。
就這樣,這個神秘人的事,被掩蓋了下來。
等到第二天清潔工,將一地的菸頭都掃走之後,最後的線索也消失了,誰也不會知道那個打電話的神秘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