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無病走到了落地窗前,順着使館工作人員的手指方向朝外看去,就發現在賓館的對面草坪上,居然坐着一羣曰本人,傳統的武士裝飾,頭上還纏了一塊兒畫着紅圈兒的白布條,就好像在頭上掛了一條剛用過的衛生巾一樣顯眼。
“這是怎麼一回事兒?”範無病有些驚訝地問道。
使館工作人員就回答道,“我們的人去了解過情況,這些人都是村田武道會館的弟子們,聽說是要找你來報仇的。”
範無病就有些懷疑地問道,“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會館,他們怎麼會找上我?是不是他們搞錯了?”
“沒錯兒的,範總。”工作人員給範無病解釋道,“上次你在上海一拳打死了兩個曰本人,那兩個人就是這家武道會館的弟子,現在人家這是找上門兒來了。”
“哦,那麼說,這些傢伙就是那兩個死鬼的師兄弟了?”範無病斜着眼睛看着跪坐在草坪上曬太陽的一羣曰本武士們,向工作人員求證道。
“或者還有師姐妹——師叔伯——”那名工作人員倒也是湊趣。
範無病立刻曬然一笑道,“就是師姨媽和師侄女兒來了,也不濟事的,他們那種三腳貓的功夫,也就是半個培訓班騙騙錢而已,真要論起打鬥功夫來,比之江湖賣藝的還不如呢。”
範無病這麼說話,倒也是有根據的,江湖賣藝者雖然看上去社會地位低賤,但是未必就沒有真功夫。
雖然很多人都是靠賣那些不怎麼管用的大力丸或者替人治療腳氣雞眼賺錢的,但是也有很多人是真的有些硬功夫的,比如說什麼胸口碎大石或者身子滾釘板之類的事情,基本上都是真的,只不過他們各有各的訣竅兒,不肯爲外人道罷了。
要說起江湖地位來,不少賣藝者的輩分,未必就比那些後學後進的氣功大師們低,而且,很多大師們實際上並沒有多少真功夫,只是沾了有文化或者有名門之後的身份的光,自己身上的功夫那就叫一個微末之極了。
工作人員就有些不敢符合範無病的看法,他小心地提醒範無病道,“範總可不要小瞧了這些傢伙們,他們大部分都是黑帶高手,而且很多人都是身具多項功夫的,尤其是這麼多人打上門來,顯然是不懷好意的。”
範無病點了點頭,知道人家也是一番好意,於是看看那些坐在草坪上面賴着不走的傢伙,又問了工作人員一句,“那片草坪是我們使館的領地嗎?”
“是的。嚴格地說,他們已經侵犯了我們的領土了。”工作人員立刻回答道。
“哦,那我要教訓他們一番的話,倒是不用擔心他們用曰本法律追究了?”範無病接着問道。
“一點兒錯兒都沒有。”工作人員點頭同意道,不過他又小心地提醒範無病道,“不過範總,你要是真的打傷了他們,人家會向我們政斧投訴的,這邊兒也不可能不對你進行法律追究,所以您最好是別理會他們了,就當他們是一羣蒼蠅算了。”
範無病倒是也沒有什麼心情去理會他們,畢竟自己這一次出來是跟着商務考察團一塊兒的,沒有必要給人家帶隊的領導們惹麻煩,況且,這一次還是朱老闆親自出來訪問的。
於是範無病就跟工作人員聊了兩句,然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叫了些食物,吃飽了之後,喝了點兒紅酒,然後躺下午睡,大概到了下午三點左右,醒了過來。
起來之後,範無病是想要繼續約武陟小機出來,跟着大家一塊兒看看曰本的風物的,而據武陟小機說,現在流行吃女體盛,想請範無病一塊兒去坐坐,選一個清淨一點兒的酒肆,點一點兒有特色的食物,喝點兒清酒,聽聽小曲兒,一塊兒K歌。
可是當範無病出了房間之後,就發現衆人都是晃晃悠悠地趴在窗戶上面往下看,議論紛紛的樣子,於是他也湊了過去,往下一看,就被氣得不輕。
原來那一夥兒曰本武士們還賴在那裡沒走呢,不但橫七豎八地躺在了草坪上面,壓壞了許多花草,還紮了兩個紙人過來擺在那裡,一個上面寫着東亞病夫,一個上面寫着縮頭烏龜,而且,紙人的腦門兒上面都寫着範無病的名字呢。
“欺人太甚啊!”範無病火冒三丈地罵道。
衆人聽得範無病這麼一聲,立刻就發現他出來了,正對着外面那羣曰本武士們怒目而視,立刻就有人過來拉着他勸解道,“範總,沒有必要跟這些垃圾動怒,你現在身嬌肉貴的,不需要跟這些地痞流氓們較勁兒,再說了,現在也不是在國內啊,還是當作沒看到好了。”
也有人抱怨道,“爲什麼不叫警衛把他們轟出去呢?我就不相信他們不害怕衝鋒槍!”
“你這話就欠妥當了——”立刻有人反駁道,“大使館是一個國家的對外形象,我們一向是主張互相尊重睦鄰友好的,在大使館裡面動刀動槍的,成何體統?”
“可是任由真麼一羣砸碎在這裡胡鬧,也不成體統吧?”也有人不同意地說道,“最近曰本的右翼勢力實力膨脹的很快,我相信這些傢伙們也是得到了他們的支持的。誰都知道範總也算是我們的民族英雄了,他們這麼鬧騰,就是想要給我們一個下馬威,看看我們究竟是百般忍讓,還是有勇氣給他們點兒教訓!”
範無病聽了這人的話,倒是有幾分同意的,這些人肯定是得到了曰本右翼勢力的支持的,否則也不可能把事情鬧得這麼大,但是那人說自己是民族英雄什麼的,就有點兒汗顏了。
雖然自己確實打死了兩個曰本人,而且是在衆目睽睽之下打死的,可是自己覺得這點兒功績哪裡能夠算得上民族英雄啊?充其量也就是一個民族小英雄而已,呵呵。
但是外面的這些人也實在太不像話了,自己要是不出去收拾他們一番,以後還怎麼在江湖上混呢?這可是一個事關國家尊嚴,民族大義的行爲呢!
範無病想了想之後,就把自己的保鏢們都喊了出來,然後做了一番指點之後,衆人就開始下樓,然後走了出去。
一樓的大廳經理看到範無病向着草坪方向的曰本人羣走了出去,就有點兒心發慌,連忙跑上前去阻止他,“範總,你不要跟他們一般見識了,這種事情,使館前面是經常有的,實在不值得動怒。”
“這些傢伙們經常跑到這裡胡鬧嗎?”範無病回頭問道。
“是啊——”大廳經理點頭回答道,“曰本的武道會館,實際上就是一羣地痞流氓的集合體而已,往往也是被黑社會控制住的,所以右翼勢力在策劃一些[***]活動的時候,這些人往往會充當急先鋒!他們這裡面的很多人,我都見過好幾次了,每一次的裝束都不太一樣的!”
範無病點了點頭,知道這些事情。
曰本的黑社會力量是相當龐大的,最早的黑道人物源於德川家族統一全曰本後造就的五十萬失業武士,這些人有的改行另謀生計,有的流落街頭,變成四海爲家的浪人,從這些人中逐漸產生了幫派,他們以武力壟斷着自己經營的行業,以內部緊密的關係維持着組織的形式,形成曰本的黑幫組織。
德川幕府時代,曰本政斧曾大力打擊過當時最大的失業武士組織全神會。
統一後的曰本經濟得到了發展,又造就了大批破產家民.他們在城市做建築工人,糾合低級警察、賣藝的相撲手組成幫派.謀求更賺錢的職業,一些罪犯和下層平民也逐漸加入,壯大了他們的力量,這些人被稱做俠民。
大量的使民又分成商販幫和賭徒幫等幫派,商販幫主要是能賺錢、做生意的人,賭徒幫則以有組織的賭博業生存。
這些早期的曰本黑幫組織,有着傳統的幫會形式、嚴格的幫規、鮮明的長幼尊卑的差別,給人的印象是盜亦有道。
十九世紀以後,曰本社會經歷了巨大的變化在不斷的社會政治、經濟動盪中,有一部分利益損失的人,在經濟合法手段達不到目的的情況下、開始另謀他策,以下級武士、破產農民、地痞流氓爲基礎羣衆的曰本近代黑幫會產生了。
開始有以武士出身的頭山滿爲首的玄洋社,後來有以內田良平爲頭領的黑龍社,它們在組織綱領等方面較早期的黑幫組織更加有體系。
頭山滿的玄洋社尤以間諜活動見長,在曰本國內的名聲很臭,中、俄政斧都曾向曰本政斧就玄洋社在國外的活動提出過抗議,並宣佈玄洋社的人不受歡迎。
而在二戰之後,曰本基本上被美國給託管了,所以政斧力量極大地削弱了,反倒是黑幫勢力得到了很大的發展,如今以各種武道會館爲代表的黑社會分子們,可以說是除了駐曰美軍之外,曰本社會最大的一股力量。
至於自衛隊什麼,就實在不值一提了,他們也就只會自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