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小柔所說的有錢人朋友,確實比較有錢,家在西湖近畔,卻是圈了好大的一片地。
雖然範無病未必就覺得西湖真得是美得不得了,但是平心而論,也是一塊兒上佳的風水寶地了,正所謂天下名山僧佔多,和尚道士們喜歡佔用的地方,風水向來是極好的,更不用說,這裡還留下了鎮壓白娘子的雷峰塔。
雷峰塔在沒有倒塌之前,曾是西湖的標誌姓景點,舊時雷峰塔與北山的保俶塔,一南一北,隔湖相對,有“雷峰如老衲,保俶如美人”的說法,這個老衲,以範無病的愚見,當是法海無疑了。
任小柔的朋友叫白惜若,這個名字讓範無病有點兒聯想,想到了金庸筆下的射鵰英雄傳中好像有個包惜弱,大概這位白老爺子也是個射鵰迷,否則也不會蠢到練氣功走火入魔了。
白家的院子很大,都是仿古的建築,院子裡面還有好大的一片竹林,亭臺樓閣假山小湖一應俱全,讓範無病感覺到好像是到了片場一般,高大的竹林將曰頭給遮了一多半,竹林的綠蔭遮掩之下,是高門大宅,門外也有幾個保鏢守着,還有幾條黑背大狼狗。
任小柔用範無病的移動電話給她那位朋友打了個電話,不久之後,白惜若就迎出來了,果然是人如其名,長得有些弱不禁風的樣子,皮膚也極白,不像是黃種人,雖然眉目如畫,臉上卻掩飾不住的憂色。
看到任小柔過來之後,白惜若有些驚訝地說道,“還以爲你要明天過來呢,我心裡面亂極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任小柔將範無病介紹給白惜若,然後說道,“這就是範天瀾先生的衣鉢弟子,我們班上的學生,範無病。”
“啊!”白惜若看了一眼範無病,便有些驚喜地叫了起來,“確實是範神醫啊!還是小柔姐你的面子大,一下子就把範神醫給請來了!”
範神醫?範無病頓時覺得一個頭兩個大,雖然出名是自己的本意,但是看現在這個情況,自己好像已經被靈異化了,感覺有點兒過了。
“神醫也是要喝水吃飯花錢的——”範無病說道。
“啊!失禮了——”白惜若的反應挺快,趕緊將兩個人迎進了大門,然後朝裡面喊道,“阿大阿二阿三阿四,泡茶上點心迎接客人啦——”
範無病立刻感到非常愕然,忍不住對任小柔說道,“怎麼又變倚天屠龍記了?”
不過立刻就從裡面跑出四個十七八歲眉清目秀的小丫頭來,手忙腳亂地將人接了進屋,然後泡茶上點心拿香菸,範無病很利索地拒絕了香菸,倒是點心做得不錯,嚐了兩塊兒。
“病人在哪裡?”範無病想着現在是上午,趕緊治好了走人,下午上課前還要趕回學校去的,畢竟有時間的時候還是應該去聽聽課的,復旦的教授們並非都是混曰子的。
白惜若看了看任小柔,然後對範無病說道,“家父剛剛發作過一次,後來注射了鎮靜劑,現在正在睡覺,大概也就該醒過來了。”
哦,範無病點了點頭,那就等一會兒算了,反正這種走火入魔其實就是一種狂躁妄想症,一般都是經脈中的氣息衝入腦部後發生了紊亂,導致整個人瘋瘋癲癲的,大抵如此。
但是一杯茶還沒有喝完,就聽到屋子後面的院子裡有人大喊道,“我是金毛獅王——我是天下第一!我是金毛獅王——我是天下第一!”
範無病含在嘴裡面的茶水還沒有來得及嚥下去,聽了這一聲吶喊,忍不住就給噴了出來,茶水沫子濺了一地,把竹木地板給弄得一塌糊塗。
任小柔看範無病一臉的狼狽相,忙着給他錘了錘後背,範無病咳嗽了兩聲後才問道,“我一聽這個聲音,基本上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是不是最近有人拉他去練什麼中功之類的功法?”
“是啊,就是那個中功給鬧的!”白惜若一聽範無病的話,立刻感到有些驚奇,雖然在電視節目上見識了範無病的神針絕技,但是範無病只聽了白老爺子一句吶喊,就能夠猜出來他的病因,真是讓人感到有些震驚了,看來父親的病是有救了。
接着範無病就看到了白老爺子,這是一個個子非常魁梧的北方大漢,年紀在五十左右,只不過臉上有些激動的紅暈,紅光滿面,青筋暴突,旁邊兒有五六個壯小夥子圍在旁邊兒,拉胳膊的,扯腿兒的,抱住腰的,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放開我,你們這些凡夫俗子!”白老爺子此時力大無窮,幾乎就要掙脫束縛,“是是金毛獅王!我是天下第一!”
“這個有救嗎?”任小柔從來沒有見識過這樣的病人,看了還覺得有點兒害怕,又不敢讓白惜若聽到,就躲在範無病的身後小聲問道。
範無病看了看白老爺子,然後說道,“嗯,這個比較麻煩,不過總而言之還是有救的。”
白惜若有些擔憂地看着父親被五六個人按着,既擔心白老爺子掙脫出來跑到外面去,又擔心這幾個人拉拉扯扯的把白老爺子給傷着,心裡面真是矛盾極了,聽到了範無病的肯定回答後,忍不住熱淚盈眶道,“這麼多天,總算有人說能治好了!”
白老爺子走火入魔,已經有一週左右的時間了,其間的情形時好時壞,中醫西醫都看過了,而且還都是國內頂尖的著名醫生,結果大家都說是沒有什麼辦法讓他安定下來,只能是任其慢慢地平復下來,或者能夠自愈。
“自愈個屁,這種情況發展下去,早晚得變成神經病!”範無病聽了這話後忍不住罵道。
任小柔聽了範無病說能治好,便催促道,“那就早點兒動手吧,我看着挺嚇人的。”
範無病說道,“對付這種病症,要用最簡單的方法。”
“什麼是最簡單的方法?”兩個女孩子都感到有些好奇地問道。
“就是這樣!”範無病身子忽然一閃,到了白老爺子的面前,拳頭已經砸到了他的印堂之上。
老頭兒連喊聲都沒有發出,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啊——”抓着老頭兒的五六個小夥子都給愣住了,白老爺子身嬌肉貴的,富甲一方,而且本人也極有權力,誰知道範無病一上來就給一拳放倒了,這事兒確實讓人感到恐怖。
“你怎麼——你怎麼——”白惜若和任小柔也是大吃一驚,不知道範無病這麼做究竟是發了什麼瘋了,難不成他沒有將白老爺子治好,反倒是自己傳染上瘋病了?
範無病在衆人驚詫之中,拍了拍手,然後示意衆人將白老爺子擡到牀上去,“這種氣息混亂的症狀,一定要以雷霆之勢懾服才行。說到底,白老爺子是有點兒中邪了。”
接着範無病就將他的紫檀木針盒取了出來,抽出了一根銀針,然後再上面吹了吹,直接從老頭兒的百會大穴上紮了進去,只見他這一針下去之後,老頭兒的僵硬身子立刻就軟了下來,只是身體還在無規則地扭動着,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艹控着他的身體。
範無病的金針拔了出來,扎進了老頭兒的氣海穴中,然後小心翼翼地感受着老頭兒體內混亂成一團兒的內息。
閉着眼睛停了兩三分鐘,範無病就有了對策,直接給他來了一個釜底抽薪,將老頭兒練出來的亂七八糟的氣息都給他抽了出來,以補瀉之手法,結合自己的內家針法,將那些雜亂的氣息,也就是造成老頭兒狂躁的東西給盡數化去,然後又以艾草燻蒸,過了有半個小時後,老頭兒終於再一次清醒了過來。
“我這是在哪兒?”老頭兒醒過來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老爸,你終於正常了!”白惜若忍不住衝了過去,撲在老頭兒的身上大哭道。
白老爺子瘋了一個星期,家裡的人算是整個都給折騰了一個雞犬不寧,尤其是白惜若身上的壓力更大,白家的生意很大,如果沒有白老爺子壓住陣腳的話,以她一個女孩子很難艹持得住,現在終於是可以鬆一口氣了。
“我什麼時候不正常了?”老頭兒有些不滿地反駁道。
總算是白惜若將這幾天發生的事情給老頭兒解釋了一遍,老頭兒還有些不相信,但是看到屋子裡面的人都異口同聲地表示小姐說的話沒錯兒之後,就很苦惱地撓頭說道,“難道說真是練功走火了?可是中功是結合了量子力學和黑洞理論的,內容博大精深,怎麼可能出錯呢?看來一定是我把功法給搞糊塗了。唉,還得從頭再練起來啊!”
白惜若聽了之後頓時有些不知所措了,萬一老爸再變成那副瘋瘋癲癲的樣子,可就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不由得就將目光看向了範無病。
範無病搖搖頭道,“這個我可無能爲力,你有本事就把[***]給做了,保證是一了百了,你老爹絕對就不會再去練那個狗屁倒竈的破爛東西了。”
“殺人的事情,我怎麼做得了——”白惜若搖頭道。
“花錢在國外僱上一個,很便宜的。”範無病聳了聳肩膀道。
他們在這裡說話,白老爺子就有些不悅了,“哪裡來的小子,居然敢對張大師不敬?小心大師一個掌心雷過來,把你給超度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