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無病一聽這話就有些不高興了,既然是等我的,那麼肯定是有求於人了,正所謂禮下於人必有所求,想要求人辦事兒,哪裡有這麼氣粗的幹活兒?
於是範無病就有些不高興,一臉的鬱悶,拉着童小芸道,“嗯,好像我還有個重要的事情需要去處理,那就先回公司一趟兒好了。”
童小芸有些奇怪地問道,“不是剛從公司那邊兒回來嗎,怎麼又要過去?”
他們剛開車送了陳碧鬆和風萍到公司,然後纔回的學校,原本是打算兩個人好好地休息一下的,誰知又遇到這兩個老頭兒搗亂,於是童小芸就感到有些失望,這會兒聽範無病說又要回公司去,便很不高興了。
“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啊!”範無病嘆了一口氣道,“我纔想起來公司裡面還有一大堆事情需要我去處理的,離了我這個老總,什麼事情都決定不下來。”
“你總是這麼忙碌。”童小芸悻悻地說道。
範無病倒不是信口胡說,而是自己身上的事情卻是太多了,就目前而言,最牽腸掛肚的自然就是收購力拓與必和必拓公司股票的事情,雖然說此事已經成爲敗局,收購暫時無望,但是如何多套取一些現金是很關鍵的。另外就是近期公司的一些重要決定,比如說跟央視合作推出新欄目的事情,老陳已經在電話中催了很多次了,如果不拿給他一點兒實質姓的東西出來看看,估計他會發狂的。
畢竟央視那邊兒換了新領導,一切都是在磨合之中,老陳爲了鞏固自己在臺裡面的元老地位,也只有好好地拉出幾個大合作商來,辦出幾臺好節目,讓大家對他繼續保持應有的尊敬了。
雖然說老陳是搞財務出身,不大可能登上臺長的寶座,但是偶爾弄點兒彩頭出來,大家也是樂觀其成的,尤其臺裡面的老人們都清楚,老陳雖然只是個副臺長,可實際上的人脈關係和政治資源,並不比任何一個臺長差,唯一欠缺的,就是前進的動力而已。
範無病倒是可以將他往前推動一下的,不過他也知道,央視的臺長向來都是御封的,不可能自下而上地推舉產生,他只是希望老陳在臺裡面的影響力越來越大,能夠獲得更多的話語權與決定權,以利於自己今後同央視臺裡的合作事宜。
除此之外,被自己打發到曰本的武陟小機,也不知道進行到哪一步了,汽車整套生產技術是自己志在必得的,現在就是希望他能夠儘快地將生產構架給建立起來,一旦投入了順利的生產之中後,他就考慮可以慢慢地將技術和設備都往國內引進了。
至於《神話》的後期合成問題,範無病倒是不用擔心了,已經有了專門的技術小組去實現這個事情,成功只是時間的問題,大概,範無病是想將這部片子給放到新春賀歲片檔期去了,這樣可能效果會更好。
因此,範無病很忙是不假的,在遇到兩個素不相識的老頭兒阻撓自己的好事兒的時候,他就有些非常不舒坦了,適當地拿捏一下,來表明自己位高權重的立場,是非常必要的。
範無病這麼一拿捏不要緊,兩個老頭兒就有點兒不好意思了,尤其是那個長相清癯的老頭兒,就埋怨那個研究中醫的老頭兒道,“老沈,你就是喜歡亂說話,看,現在得罪人家了吧?”
研究中醫的老頭兒有些不好意思地摸着頭說道,“我這不是習慣了嘛,學校裡面的這些小傢伙們,一向都是被我敲敲打打的。”然後便對範無病說道,“哎,無病,對不起了,剛纔說話時的情緒急躁了一些,你大人大量,不會介意吧?”
範無病一向是吃軟不吃硬,人家老頭兒一大把年紀都開始承認錯誤了,他也不能拒人於千里之外吧?那樣是不通情理的。
於是範無病只得嘆了口氣,不十分情願地問道,“兩位前輩有什麼指教?就請明說吧!我最近是真的有很多事情要忙的!”
研究中醫的老頭兒姓沈,另一個老頭兒姓黃,是研究國學的,兩個人都是學校裡面的學術權威人士了,不過他們這一次過來,卻不是在範無病面前賣弄權威的,而是真的有事兒相求。
“我能幫得上你們什麼忙?”範無病覺得有些好奇。
“當然是要借重於你的鍼灸之術了。”姓沈的老頭兒回答道。
“我學鍼灸就是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你們大概是找錯人了。”範無病更是詫異。
“學了一個月不到,就能有現在這種造詣?!”兩個老頭兒都是大跌眼鏡,不由得問道,“你師父是誰啊?!”
鍼灸這門技術,正規的醫學院校裡面雖然也有開設,但是理論跟實踐往往是脫節的,教材上面雖然在一些傳統的針刺手法及效用上有所陳述,卻由於之前多少年中的極左思想影響,對於陰陽五行理論避而不談,或者閃爍其詞隻言片語。
理論上的缺失,自然會導致鍼灸這門傳統技術的衰敗,因此院校裡面已經教不出什麼合格的鍼灸人才了,尤其是在建國之後。
如今範無病既然露了這麼一手驚世駭俗的鍼灸之術,兩個老頭兒就是用腳趾頭去猜想,也知道這一定是家傳的或者是拜過師父的,才能夠學到這樣的真正本領。
“南承北範,我師父就是範天瀾。”範無病對兩個老頭兒說道。
兩個老頭兒聽了範無病的回答,頓時有點兒呆住了,良久之後才反應過來,“你是說你師父是範天瀾範老先生?!”
範無病點了點頭,反問道,“有什麼不對嗎?”
“你怎麼能是範天瀾先生的徒弟呢?!”沈老頭兒專門研究中醫的,自然是知道範天瀾的大名的,聽了範無病這個答案,自然是感到不可思議。
範天瀾與澄江學派的鍼灸大師承淡安,兩人年紀相仿,又都是有志於鍼灸學術,當年一起東渡扶桑,發掘古籍。後來承淡安先生回國之後,開館辦學,精研古籍,公開家學,萬餘名學生遍佈大江南北,洋洋溢於海外,爲鍼灸絕學的重新發揚光大貢獻了畢生心血。
而範天瀾先生回國要晚一點兒,他走遍大江南北,遍地行醫,兼且蒐集古方,二十年間,醫德遍佈華夏大部,後來在一九五五年的時候,與承淡安先生一齊當選爲中國科學院學部委員。
也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範天瀾老先生纔開始對自己數十年之間的經驗進行總結,結合古代經典與自己的印證,進行理論姓的歸納,並開始收授弟子,只不過與承淡安先生的廣收門徒有所不同,他的門下弟子不多,也就是聊聊數十人而已,但是這些門徒無一不成大器,有好幾位此時已經開宗立派,成爲醫學界泰斗了。
沈老頭兒是知道範天瀾的收徒門檻很高的,否則行醫七十多年之間,不可能才收那麼十來個徒弟,而且,好像他最年輕的徒弟,也有六十了吧?什麼時候聽說過他又重開山門收了徒弟了?
“愛信不信,沒事兒我就要走人了。”範無病懶得理會他們,轉身就要走。
“唉,先別走嘛——我們就是小心求證一下而已,你也知道,範老先生的名頭,實在是太大了——”兩個老頭兒也知道,範無病既然說出了範天瀾的名字,又露過一手神乎其技的鍼灸之術,那就有八成是真的了。
惹得範無病不高興也就罷了,卻有可能影響到他們這次的一個重大舉措,那就有些不划算了。於是兩個老頭兒一左一右地拉住了範無病,想要跟他仔細地說一說這個事情。
“哎,你們這樣,好像是拉壯丁啊——”旁邊兒的童小芸就有點兒不高興了。
沈老頭兒看了童小芸一眼,便笑着說道,“童小丫頭不要生氣,我們就是借用無病幾天而已,事情辦成了,對他也有很大的好處的。”
“你們究竟要幹什麼?”範無病有些狐疑地問道。
兩個老頭兒自然不會閒得無聊,拉着自己來胡鬧,他們兩個人可都算是學術權威了,因此範無病很是奇怪他們鬼鬼祟祟的想要做什麼?
“這事兒,還是到我們的辦公室裡去研究一下如何?”黃老頭兒對衆人說道,然後又補充了一句,“剛纔出來的時候,我剛弄了冰鎮的酸梅湯,現在火候也差不多了,大家一塊兒去解解暑氣嘛。”
“那好吧——”範無病也想看看他們究竟在搞什麼鬼,於是就答應下來,“希望你們不是那種只會做酸梅湯的磚家叫獸。”
於是四個人又出了宿舍樓,上了範無病的車子,按照老頭兒的指點,穿過了兩處建築羣,來到了一處中式風格的四層小樓前面,這裡就是研究國學的黃老頭兒的地盤兒了。
“歡迎大家來到我的蝸居,好像很久都沒有對外開放了。”黃老頭兒的興致很高,將範無病等人迎進了他的小樓。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