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無病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求饒的三個小混混,嘆了口氣道,“都起來吧,我都不跟你們計較了,怎麼又跑來礙眼,一點兒眼力價兒都沒有,真不知道你們是怎麼出來混的。”
三個小混混一聽範無病肯放過他們了,立刻回頭往後看去。
豹哥甩了一下頭,示意他們三個躲一邊兒去,然後畢恭畢敬地走到範無病的身邊說道,“嘿嘿,範公子,真是對不住,幾個馬仔不長眼睛,冒犯了您,千萬不要見怪啊!我們出來混的,實在是招惹不起像您這樣的大人物。上次您賞的醫藥費,這回我全帶回來了,請您一定要收回去啊!”
說着豹哥就取出一個信封來,雙手送到了範無病身前的桌子上。
範無病的眼睛一掃,就知道信封裡面放了三萬塊錢,不由得笑了一聲道,“呵呵,醫藥費啊!我大概出了兩百塊錢,你們還回來的倒是很多,看不出虎頭幫還真是有錢的主兒!如果我每天都做一做善事,幫你們虎頭幫的小弟付點兒醫藥費,那我一年下來還不就成了千萬富翁了?這筆生意很划得來啊!”
豹哥一聽這話,臉上頓時有點兒掛不住,沒想到人家不用打開信封就能猜到裡面大概有多少錢,而且還說了一番用意不明的話,看來自己這一次奉命出來跟範無病溝通的事情是要搞砸了,不過豹哥心想,自己也不是沒有給留後路啊!
想到這裡,豹哥摸出一支菸來,點着了,吸了兩口,然後扔到了地上,用鞋底踩滅,然後笑道,“範公子是精細人,犯不着跟我們這些粗人一般見識。醫藥費就是三百,多出來的錢,是我們兄弟們請範公子喝茶的,務請笑納。”
然後又說道,“好歹範公子你打開看一看,也算我把大哥交代的事情辦好了。至於您願意怎麼處理,那就是您的事兒了。”
“哼哼——”範無病冷笑了一聲,他眯着眼睛看了一下對面的小攤兒上,發現有明晃晃的光點兒閃過,心中一動,就慢條斯理地說道,“想要我親自點一點纔好?”
“是啊,錢雖然不多,是我們的心意。”豹哥陪着笑臉說道。
“心意個屁!”範無病一下子就蹦了起來一把扯住了豹哥的衣領罵道,“帶了照相機來給我留影啊?!我不混黑道不假,這並不代表我不懂這個!你以爲靠你這種下三濫的拙劣演技就可以蒙倒我?再敢跟我玩兒這種花樣兒,你們虎頭幫就沒有再留在磐石的機會了!滾吧——”
豹哥一下子給懵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範無病居然連暗藏的照相機都能發現,這還怎麼往下搞?於是灰溜溜地拿着信封退走了。
“你怎麼會發現他們有照相機的?”歐陽曉薇有些驚訝地問道。
範無病撇了撇嘴道,“小說上不都是這麼寫的嗎?”
歐陽曉薇頓時無語,心說這也能拿來當理由啊?
不過歐陽曉薇又忍不住問道,“據說吃得開的人都是腳踩黑白兩道的,你在磐石市的白道兒上自然是沒人敢惹,但是黑道兒上的人未必會買賬。這一次對方前來示好,你爲什麼把他們給攆走了呢?要知道這樣很有可能會結仇的。”
範無病笑道,“你就是看小說看多了!還什麼白道兒黑道兒的,真是沒法兒說你!我跟你這麼說吧,天下間根本就沒有什麼白道兒黑道兒的,大道只有一條,就是官道!官說你是白的,你就是白的,官說你是黑的,你就是黑的!道理就只有這一條而已,別以爲真的有什麼黑道,真要是追究起來,有多少黑道兒,一夜之間也能掃乾淨!”
歐陽曉薇聽了以後,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後問道,“這就是所謂的養寇自重?”
“呵呵,差不多吧!”範無病笑了笑說道,“不過這些上不了檯面的傢伙們,居然以爲我是可以好欺負的,那可就大錯特錯了!只是懶得跟他們計較而已!這些人就像是狗皮膏藥,沾到身上想甩都很難甩掉的,我怎麼可能會跟他們混到一處?那可是掉身價的事情!”
“你懂得事情怎麼會這麼多?”歐陽曉薇有些感慨地問道。
“我是天才不行嗎?”範無病立刻很不負責任地回答道。
冷飲店的老闆跑了過來,陪着笑臉說道,“呵呵,我知道了,你是範市長的公子。”
“兒子就是兒子,什麼公子不公子的,說出去有點兒裝B的嫌疑。什麼公子啊?公公的兒子?那不是咒人嘛——”範無病嘿嘿笑道。
冷飲店的老闆頓時一臉汗然的表情,“公子就是公公的兒子啊?!您說話真是有意思!不過因爲您,我這小店兒可出了名啦!一連兩天都在這兒喝冷飲,先是打了三個虎頭幫的混混,接着又轟走了他們的豹哥,您這名聲在磐石市可是響得不能再響了!我們小店兒沾了您的光,這兩天的生意也是紅火的不得了!今兒過來就是特意跟您說聲謝謝,另外再送您兩個蛋筒。”說着把盤子端了上來。
“倆蛋筒啊,這玩意兒我又不愛吃,您拿回去好了——”範無病又不是缺錢的人,怎麼會佔人家的便宜,於是堅決推辭不受。
店主也是夠眼色,一指歐陽曉薇說道,“這不是這位姑娘喜歡嘛。”
範無病一看,果然歐陽曉薇正在吃一個蛋筒,於是改口道,“好好,你放下得了,錢我照付。”
“那可不行!”店主堅決不收,“我老婆也是玻璃廠的工人,半年多沒有領工資了,還好我幹着這麼一個小店兒,否則全家人費餓死不行!範市長一下子給玻璃廠的工人們發了一千塊的救助款,這可是辦了件大好事兒!衝着這個,我也不能要您的錢!”
範無病頓時搖頭道,“既然有這層關係,那我就更不能沾這個便宜了!難道說我老子想辦法給玻璃廠的職工解決問題,我這當兒子的反而沾人家的便宜啊?說出去還不被別人給寒磣死啊?這您可不要害我!”
推了一番,範無病還是扔了一張大鈔下來,然後走人。
“這位範市長不但自己會做人,養個兒子也是這麼出衆啊!”店主望着奔馳車的影子,連連稱讚道。
上了車之後,範無病纔對歐陽曉薇說道,“看來磐石市這兩年沒有搞嚴打,黑惡勢力的問題還是比較突出的,居然光天化曰之下就敢來陰市長的兒子,他們長了幾個膽子啊?!衝着這一點,我也要想辦法整他們一下,要不這磐石市的老百姓們還怎麼過?我老爸當這個市長,臉上也無光啊!”
“那你打算怎麼辦?這些小混混們也不是很好對付的,尤其是人家藏在暗處,你拿不住確實的把柄,就動不了他們,不要吃不到羊肉反倒惹了一身搔。”歐陽曉薇提醒道。
回到了家裡之後,張梅已經在做飯了。
看到範無病回來,張梅就不動聲色地問道,“聽說你打人了?”
“這事兒您怎麼都知道了?誰跟您說的?”範無病頓時有些惱火,這都是些什麼人成天在父母跟前嘀咕啊?自己從小樹立起來的良好形象都被他們給破壞了!
“你管我是聽誰說的!”張梅很不客氣地用飯鏟子指着兒子的頭斥責道,“沒事兒不要跟那些流氓們糾纏不清!你也不聽聽鄰居們怎麼評價那個虎頭幫?那都是一羣垃圾中的垃圾!我真懷疑上屆政斧是怎麼幹下來的,有這些害羣之馬在,磐石市的經濟怎麼可能發展得上去?!”
範無病看了一眼鍋裡面的排骨,小心提醒道,“老媽,你還是多關心一下鍋裡的排骨吧,我看這個顏色好像太重了一些,下次還是改清燉好了。至於那個什麼虎頭幫的,實在不值得你多說兩句,還是讓警察局好好地關心一下他們最好不過了!”
“就知道你們嫌我囉嗦,改天我上班了,誰還有時間來管你啊!”張梅不悅地說道。
見到張梅有些不痛快,範無病頓時就恨死了那些散播八卦消息的傢伙們,你說你們沒事兒乾點兒啥不好啊?爲啥爲要編排我的事情呢?編排了也就算了,我是不會計較的,可是你們爲什麼非要到我老媽跟前搬弄是非呢?
老媽的心情不爽了,就是直接影響到她的廚藝發揮水平,就會直接影響到範家的飯菜的質量,這個問題是非常嚴重的!
果然,在範亨範市長回來吃飯的時候,他忽然皺起了眉頭說道,“奇怪了,今天的飯菜怎麼就不像是你媽媽做的呢?”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