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那個形容實在是太損了,難怪他們下不來臺,大褲衩,哈哈哈哈——”梓琪聽了老陳的解說之後,也是笑得肚子痛。
老陳也笑道,“這個算是客氣的說法,那個痔瘡什麼的,還有什麼漁網襪什麼的,就更讓人感到噁心了——之前也沒有注意到這個問題,但是範總這麼一提,立刻就意識到了問題,所以說有的人的敏感是天生帶來的。”
範無病嘿嘿笑了兩聲,然後才說道,“人必自辱,而後人辱之,這件事情完全就是怪他們自己,我就不相信沒有人看出來這裡面的問題,大概就是爲尊者諱,不願意出頭指認而已,所以讓心懷叵測的外國人鑽了空子而已。你看吧,到時候人家還要跳出來洋洋得意地揭示自己的設計目的呢,到時候就算是徹底地打臉了。”
老陳點了點頭,心道幾十億上百億的投資來蓋這麼一座樓,到時候擺在那裡成爲一個天大的笑話,你還找不到一個可以把它拆掉的理由,那時又跟在京城樹立了一根恥辱柱有什麼區別呢?
不過老陳也注意到另外一點,就是這裡面的投資額度彈姓太大了,幹工程一向就是最容易來錢的項目,上百億的工程項目,要說是咬下來三四十個億,也是有可能的,沒準兒這個項目就是誰家的利益工程,所以才這麼容易通過了這樣的設計方案,所以沒事兒還是不要理會爲好,省得給自己惹上一身的麻煩。
三個人都不餓,於是就找了一家茶室,坐下來慢慢地喝茶,吃點兒乾果什麼的。
範無病問起老陳的近況時,他就回答說自己正在接受央視的委託,做幾個讀力調查項目。
“讀力調查項目?那時什麼?”範無病有些不解地反問道。
“所謂的讀力調查項目,就是央視不方便直接出面來做的一些項目。”老陳解釋道,“比如說調查央視個頻道的收視率,如果是央視自己出來宣佈達到了多少多少,那麼大家的信任度能有多少呢,顯然不會是很多,所以這個時候就需要讀力調查組了。”
“哦,理解了。”範無病點了點頭,立刻明白了這裡面的門道兒。
請人做讀力調查項目,有兩個顧忌,一個就是對方調查的是否符合事實,另一個就是對方調查的結果是否符合自己的利益,如果前一項結果相差太大,就會對自己的工作開展造成影響,使自己的判斷力失去準確姓,而如果後一項結果出現問題,則會直接影響到自己的切身利益。
所以,大家一般都喜歡用那些看起來似乎是毫無瓜葛的,但是實際上合作關係良好又不爲普通大衆所熟知的公司來進行讀力調查的委託,如今的老陳,就接手了央視的一部分讀力調查工作,每年的進項不是小數兒。
“現在生意難做,我又沒有範總你那種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本事,所以也就是在自己熟悉的行當裡面賺點兒辛苦錢而已。”老陳對範無病說道。
據他所言,近年來京城裡面的廣告公司,大大小小的足有幾萬家都不止,雖然有些純粹就是湊數的,但是也不能排除這裡面就有不少有實力的廣告公司值得重視,老陳當年經過範無病的注資之後,一躍成爲其中實力雄厚的大公司,再加上他本人的一番努力經營,現在也算是戰國七雄一般的存在了,不過要說攀上京城第一的位置,還是差了一點兒,畢竟有些部門的廣告收入更豐厚,但是以他的實力是插不進去手的。
“陳叔你最近在忙什麼項目呢?”梓琪很好奇地問了一句道。
老陳毫不掩飾地回答道,“基尼係數,在搞這個調研。”
“基尼係數?”範無病和梓琪都是楞了一下。
若是放在前一段兒時間的話,梓琪可能會搞不懂這個基尼係數是什麼,沒準兒還以爲跟吉尼斯記錄有什麼關係呢,但是最近以來因爲主持財經類節目,所以這方面總算是脫盲了,而且在某些問題的瞭解上,絲毫不下於某些專業人士。
所謂的基尼係數,有時候也被翻譯成堅尼係數,是上個世紀初意大利經濟學家基尼,根據勞倫茨曲線所定義的判斷收入分配公平程度的指標。這是一個是比例數值,在0和1之間,是國際上用來綜合考察居民內部收入分配差異狀況的一個重要分析指標。
其經濟含義是,在全部居民收入中,用於進行不平均分配的那部分收入佔總收入的百分比。基尼係數最大爲1,最小等於0。前者表示居民之間的收入分配絕對不平均,即100%的收入被一個單位的人全部佔有了,而後者則表示居民之間的收入分配絕對平均,即人與人之間收入完全平等,沒有任何差異,但這兩種情況只是在理論上的絕對化形式,在實際生活中一般不會出現,因此,基尼係數的實際數值只能介於0~1之間。
目前,國際上用來分析和反映居民收入分配差距的方法和指標很多。由於基尼係數給出了反映居民之間貧富差異程度的數量界線,可以較客觀、直觀地反映和監測居民之間的貧富差距,預報、預警和防止居民之間出現貧富兩極分化,因此得到世界各國的廣泛認同和普遍採用。
改革開放以來,在經濟增長的同時,國內的貧富差距也在逐步拉大,綜合各類居民收入來看,基尼係數越過警戒線已是不爭的事實。目前國內的基尼係數已跨過0.4的國際警戒線,達到了0.47左右。
也就是說,社會的貧富差距已經突破了合理的限度,總人口中20%的最低收入人口占收入的份額僅爲4.7%,而總人口中20%的最高收入人口占總收入的份額高達50%。
這也突出表現在收入份額差距和城鄉居民收入差距進一步拉大、東中西部地區居民收入差距過大、高低收入羣體差距懸殊等方面。
“實際上對於貧富差距的調查,在十年前就開始了,只不過由於某些原因,這些數據從不對外公佈而已。”老陳一語道出了其中的玄機,“基尼係數可以很直觀地反映出社會貧富分化的程度,所以一般國外就是用它來作爲調節稅收的尺度來看待的,差距大了,就要向富人多收稅,差距小了,就反向艹作,可能是因爲稅收的原因,所以國內一直就沒有對外公佈這些真實的調查結果。”
有人買個房子花五百萬,另一些人理個髮才一塊錢。總之,貧富之間有差距,這點是非常肯定的,誰都明白,但是這裡面的差距究竟有多大,大家就是一頭霧水了。
國內研究這個問題的學者也不少,但是他們所面臨的最大問題就是缺乏數據的支撐,官方統計機構已經收集了近十年的住戶調查數據,但是並不對研究人員公開。
國家稅務總局前一段兒宣佈,爲防止貧富差距擴大,將強化對高收入人羣徵稅。
這種說法足以證明政斧正在考慮解決國內的收入差距問題,但是國內的貧富差距到底有多大?如何去衡量它?這就是一個大問題了。
基尼係數雖然是國際上較爲通行的衡量貧富差距的指標,但是國內官方一直沒有關於這一數字的統計,而學者計算得出的中國基尼係數一直處於高位運行,從九十年代起,就已超過了0.4。目前,被學界普遍認可的是世界銀行測算的0.47。
當前,除了基尼係數,並沒有有效的數據能夠衡量中國的貧富分化問題。不過,學者們通過有限數據作出的基尼係數的統計,能否反映中國貧富差距紛繁複雜的實際情況?這個問題上,官方的態度一直非常曖昧,始終不肯正面應對。
而似乎是爲了呼應政斧方面,國內學術界也展開了對基尼係數中國化的爭論,至今未有結果。一個可以看清的事實是,中國收入差距的真實情況,遠不止一個粗略的基尼係數的數據能夠涵蓋。
“其實最大的問題就是數據缺乏——”老陳揮着手對範無病和梓琪解釋道,“比如說在北方某特大城市,調查抽樣恰好抽到市直機關公務員家屬區,結果是無論居委會怎麼做工作,就是沒人配合調查。”
目前,全國所有研究基尼係數的學者,基礎數據都來自各地統計局下屬的城調大隊、農調大隊的住戶調查,而由這些住戶調查所形成的數據,歷來在準確率上飽受詬病。
長期以來,統計系統在衡量城市和農村的個人收入,採用兩個口徑,對於農村居民,用人均現金收入,而對於城市居民,則用人均可支配收入。
“總而言之,這個工作很難做,所以就想通過民間的調查機構來摸底,至少比統計局的數據要可信一些,畢竟我們是比較講職業素養的。”老陳如此說道。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