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八章 花兒會砸在誰的手裡?

“官場上的事情,就好像是擊鼓傳花一樣。”範無病在房間裡面跟沈盈說,“雖然這朵花看起來很漂亮,拿在手裡面也很有面子,但是你要注意一點,等到鼓點兒停下來的時候,如果這花兒還在你的手上的話,那就徹底砸你手裡了。”

“什麼意思,我好像聽不大明白啊?”沈盈聽得有點兒糊塗。

範無病摸了摸鼻子,斜着身子半躺在沙發上面,手裡面拿着一瓶由東海省分公司特意送過來的東海特產二十年的桂花佳釀,很愜意地喝上一小口,然後對沈盈說道,“道理很簡單,首先你相信官場這潭水很乾淨嗎?”

“鬼才相信!”沈盈搖頭否定道,然後又補充了一句道,“所謂的乾淨,應該只存在於理論之中,至少這麼多年以來,我並沒有發現真的存在乾淨的官場。”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就算是對於範氏父子而言,無論是到了哪一個地方,都必須要動手去收拾前任留下來的爛攤子,無論是磐石也好,江南省也好,或者是範氏投資集團新開發的嶺西省也好,甚至是現在牽連上的東海省也好,幾乎每一個地方都存在不同形式不同程度不同派系的[***]問題。

而要收拾這些問題,新任的當政者就必須得付出常人難以想象的代價及時間,付出大量的辛苦勞動,動用旁人難以企及的人脈關係,將這些破爛攤子慢慢地縫縫補補,最終讓自己的治下變得像點兒樣子。

這些固然都是非常困難的,而且有一點很重要,即便是你將這裡收拾好了,幾年的時間也就已經過去了。

對於官場上的人,尤其是那些在仕途上處於上升期的官員們,大概沒有多少人會願意將寶貴的時間給浪費在縫縫補補上面的,這無異於是政治自殺。

“政績!政績!”範無病對沈盈說道,“對於我們商人而言,最求利潤的最大化是終極目標,爲了這個目的,很多人都會不擇手段,越過做人的底線,而對於官員們來講,政績更是重要,他們要的是可以吸引上上下下的注意力,增加自己的聲望值和吸引力,並不是固守一地,把治下變成是一片樂土!世外桃源那樣的存在是不需要政斧機構來維持的,所以註定是空想而已,現實中更多的人與人之間的衝突,團體與團體之間的衝突,只有在無窮盡的衝突裡面,爲官者才能夠獲取到最大的利益,也就是所謂政績!”

“那這跟你說的擊鼓傳花有什麼聯繫?”沈盈問道。

“嗯,因爲我上面所說的種種原因,攤子還是爛攤子,隨便捅一捅,可能就會轟然倒塌,所以大家都很小心,儘量維持而不去觸動舊有的體制和一切規則。”範無病解釋道,“但是這就存在一個問題,無比光鮮的外表之下,隱藏着的是一個千瘡百孔的爛攤子,隨時都可能轟然倒下。所以,這就好像是擊鼓傳花一樣,任何一個可能會把花砸在手裡面的玩家,都要有願賭服輸的覺悟,而任何一個混官場的人也都要有同樣的覺悟,要勇於去承擔參與官場所必須要承擔的責任,雖然這個責任很可能是植根於前任或者前任的前任手中的,你一樣要勇於承擔,因爲這個就是遊戲規則。”

沈盈聽了之後,歪着腦袋想了好一陣子,然後纔有所領悟地說道,“哦,我明白了。你要說的,其實就是現在普遍存在的一個問題,一旦官員們離任之後,不管以前犯下了什麼事情,現在都不會也不願意去追究了。”

“嗯,差不多就是這樣吧。”範無病點頭回答道,“也可以說,大家都是在給自己留條後路而已,誰知道輪到自己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呢?今曰留一線,他朝好相見,只要你沒有立志當一個清官,這個規則是不可違背的。”

晚上的時候,範無病給東海省的省委書記何慶源打了個問候電話,別的也沒有說什麼,只是說改天有時間的話,像請東海省的領導吃個飯,坐一坐,談談範氏投資集團在東海省的投資問題。

何慶源對此表示高興,也接受了範無病的邀請,並且認爲如今東海省的發展機會很多,像範氏這樣的大型跨國公司,可以參與到東海省的很多建設項目中來的。

兩個人都沒有提到雷佳的事情,但是雙方都心知肚明,究竟是什麼事情促使範無病來到了東海,並且要鄭重其事地探討範氏在東海的投資問題。

第二天上午,範無病和沈盈又去雷家看了一下。

這一次顯然就很受關注了,尤其是很多人討要範無病的簽名和照片什麼的,有的還要合影,面對這種情況,範無病顯然覺得不大合適,人家雷家這邊兒還沉浸在悲痛之中呢,你這裡算是追星還是什麼?

於是範無病就讓保鏢拿了自己的名片,散發給沈盈的同學們,一邊兒還表示道,“哦,如果將來有什麼事情,我能夠幫上忙的,大家打上面的電話就行,找我或者找沈盈都可以通過這個聯繫方式來找到。”

範無病的私人手機一般是不對外的,他名片上的聯繫方式確實是二十四小時有人負責,但是接電話的助理往往會根據來電的具體情況,決定是否立刻將消息轉告範無病,或者說需要直接將電話給轉接過去。

畢竟範無病的事情太多了,手下的員工們也太多了,高管就是幾百上千人以上,中層幹部數目就更多了,上百萬的員工依然還在增加之中,要管理這麼大的攤子,顯然不可能事事都親歷親爲的,那並不是老闆的做法。

只是跟雷家的人瞭解了一下之後,才知道省裡面暫時還沒有新的消息傳過來,但是據說警察廳的廳長鬍可爲已經被停職檢查了。

“如果不是範先生和沈小姐,我家小佳的案子,怕是要沉冤海底了,連屍體都保不住——”雷佳的父親紅着眼睛對範無病說道。

“也沒有必要這麼想——”範無病安慰道,“壞人雖然經常有,而且很多時候都會壓在好人頭上,但是歸根結底他們心裡面是不踏實的,一旦報應來了,他們會比任何人都悲慘的,這就是做壞事的必然下場。”

中午的時候,雷佳的大部分同學都開始陸續離開了。

因爲不知道這個案子什麼時候終結,所以雷佳也不能夠入土爲安,只能呆在冰庫裡面作爲證據保存着,因此大家留在這裡也沒有多大的意義了,看來也只有等到東海省的事情塵埃落定之後,纔有可能爲雷佳舉行葬禮,到時候不論有一個什麼樣的結論,想來總是要有一個明確的說法的,絕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含糊不清,說是因爲掛窗簾摔死的。

範無病跟沈盈到東海省分公司查看了一下情況,他們的到來收到了分公司全體高層的熱烈歡迎,一共有兩百多人蔘加了見面會。

從感覺上來講,範無病覺得自己的企業越來越像是一個精細化管理的小政斧了,其實從本質上來看,大型的企業除了沒有武裝之外,別的情報、外交、行政、製造、研發、金融等等,基本上都全了,跟政斧也沒有多大的區別。

要認真說起來,無非就是像範氏這樣的跨國企業中,因爲某些原因,沒有黨組織的存在而已,甚至現在也沒有工會的存在,這就是唯一的區別了。

不過這種情況是一個普遍情況,對於非公有制經濟企業而言,政斧充分尊重其管理權和自主權什麼的,只要是人家不明確表示願意成立上述組織,你也不能夠強迫人家,這個是默認的一個遊戲規則。

其實即便是在現有的國企當中,工會組織也是一個非常尷尬的存在。

雖然說黨政工團四套班子,工會排在第三位上,但是實際權力就很難說了,基本上現在的企業內部,工會就是紅白理事會的翻版,大事兒說了不算,小事兒又懶得去幹,基本上處於賦閒狀態,也就是每年逢年過節的時候搞個聯誼活動什麼的,有時間有精力的時候,再組織些老頭兒老太太們活動活動,送點兒溫暖什麼的。

這樣的一個組織,對於企業而言,基本上是可有可無的,所以不建也罷。

範氏投資集團內部自然也沒有工會組織,但是範無病考慮的事情比較多一些,一個是當初他接手改組的原國企比較多一些,另一個是因爲範亨的緣故,他不希望企業做得一潭死水,變成跟臺企之類毫無區別的血汗工廠,因此在範氏投資集團的內部,存在一個非常獨特的組織,叫作員工關愛互助會。

從本質上來講,這個員工關愛互助會實際上已經擔負起了工會的作用,只是名義上不同而已,至於說這個組織的領導人選,則是由各企業員工們自行推選出來,報請總部批准備案而產生的。

對於這個組織的領導者,範氏總部有一套嚴格的考覈辦法,從確保員工權益受到合法維護,以及對於企業領導層各方面的監督等形勢上,都有比較明確的規定,因此一旦進入道員工關愛互助會之後,這些人就從某種意義上成了受總部直接保護的員工代表了。

雖然這些人平時也有自己的本職工作,但是相對而言要輕鬆很多了,範無病對於他們的要求,就是時刻關注企業的運營情況,還有就是員工們的精神狀態以及收入水平,甚至是加班狀況等等細節問題,都屬於關注的重點。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這些人的權限雖然不大,但是對於企業領導們的監督是非常有效的。

歷年以來,通過員工關愛互助會提交上來的各種建議和意見,範氏投資集團旗下的各企業在員工待遇和福利制度上都做得非常好,而企業的管理層的廉潔度也是一個奇蹟,當然這其中更爲重要的一點,就是企業管理層基本上都受到了範無病的股權激勵,這一部分的收入自然是要比他們貪污[***]所得強多了。

本身而言,範氏的待遇就好很多,再加上各行業的發展基本上都處於上升期,所以大家只要不是腦袋犯渾,基本上不需要考慮前途問題,好好地經營企業,自然會得到範無病以及總部的嘉許和提拔。

“我不知道你們居然還有這樣的組織存在?”沈盈在聽到東海省分公司的人向自己介紹員工關愛互助會的成員的時候,有些驚訝地問範無病道。

範無病笑着點了點頭道,“我們公司的花樣兒多着呢,有很多都是你沒有聽說過的。”

事實上,作爲一個旗下員工過百萬的超大型企業,只要不是老闆太蠢笨,效益不是太差,想要改善員工的生活條件,其實是很容易的,關鍵是看你有沒有這個心思。

而一旦將員工的福利待遇搞上去,說實話,企業的經營情況只會變好,不會變壞。

“辦企業也是看人氣的,你的企業人氣好,財運自然就昌隆,而財運昌隆,又會促使你的人氣更旺,辦血汗工廠雖然能夠短時期內暴富,但是那是損陰德的,早晚是吃多少吐多少。”範無病對沈盈說道,“你跟我不是說過一句話麼,財聚人散,財散人聚,其實就是這個道理了。但是我所要保證的,也不僅僅是財散人聚這個道理,而是要達到財聚人也聚的目標。”

沈盈聽得連連點頭,不過又笑着說道,“好在我把酒廠給甩出去了,現在就網遊公司的那幾百個人,其實是很好折騰的,倒是不用像你這樣費腦筋了,沒事兒還得琢磨這麼多的規章制度出來。工會不叫工會,偏偏叫什麼員工關愛互助會,呵呵。”

“建工會的話,可是會把我推到風口浪尖兒上的,沒有一定的回報,我怎麼可能冒這個風險?”範無病搖頭道。

這一點上他看的很清楚,偶爾跟某個官員過不去,那是毛毛雨,但是你要跟整個國內的經濟體制過不去的話,那就是自己找不痛快了,有些底線是不好觸碰的。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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