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睛一看,一羣白色的水鳥飛了過來,頭頂上有紅色的翎毛,嘴巴尖尖的看上去就是爲了吃魚而生,大概能有上千只的樣子聚在一起,還有不少落到了海灘上面,急急忙忙地走來走去,也不知道是在做什麼。
不過,過了一陣子之後,範無病就搞明白它們是在做什麼了,這羣水鳥在海灘上較高的地方下了很多鳥蛋,然後埋到沙子裡面,接着就離開了。
“老天,這是給我們送鳥蛋來了啊!早餐的煎蛋火腿有着落了!”範無病頓時感到有些興奮。
他從帳篷裡面走出來,用野營鏟砍了些枝條編成了一個非常簡單粗糙的籃子,然後就跑到水鳥下蛋的地方,去拾了大約上百枚鳥蛋,等到返回的時候,就發現沈盈跟葉嘉榕已經醒過來了,兩個人正在收拾衣物,只不過因爲捨不得用淡水洗臉洗頭,顯得有些蓬頭垢面的樣子。
海水是無法洗浴用的,只能使用淡水,但是在這種地方,誰都知道淡水的重要姓,因此兩個女孩子雖然守着足夠使用半個月的淡水,卻是也不肯多用一點兒,她們兩個人已經在那裡唧唧咕咕地商量怎麼樣渡過這一段兒最艱難的曰子了。
好在這裡還有一隻平底合金鍋,範無病把它架在了火上面,然後從肉罐頭裡面滴了些油進去,燒熱了之後就將鳥蛋扔了進去,晃盪兩圈兒,一份煎蛋就成了,如此炮製了三份兒,加上火腿片兒,早餐就算是完成了。
盤子是用樹皮的內層來充當的,雖然看上去不是很好看,但是勝在乾淨,也不會有什麼不妥,用完了之後也不需要清洗,直接扔在一邊兒,到時候可以加到篝火裡面去當柴燒。
“來吃早餐吧——”範無病將樹皮盤子放到了臨時搭建起來的桌子上,對帳篷裡面的兩個女孩子說道。
桌子的面板是從遊艇上面拆下來的合金面板,地面上釘了四根手臂粗的樹枝,架在上面倒也非常穩當,只不過上面居然也被打出來幾個彈孔,看起來很有一點兒百劫餘生的感覺。
沈盈和葉嘉榕出來之後,坐到了樹樁上面,很驚奇地看到範無病居然弄出了煎蛋火腿的早餐,沈盈就好奇地問道,“哪裡弄來的雞蛋?”
這水鳥體型較大,生出來的鳥蛋倒是跟雞蛋差不多大,所以沈盈誤以爲這是雞蛋了。
範無病笑着回答道,“這是鳥蛋,很新鮮的。”
早上剛剛撿回來的鳥蛋,當然是很新鮮了,就算死道上的食物匱乏,這一籃子鳥蛋也足以讓三個人支持上半個月了,不過估計會吃得反胃的。
三個人吃了早餐,鳥蛋雖然跟雞蛋差不多大,但是味道稍微要腥一點兒,如果不是有火腿兒加在裡面可以中和一下的話,估計兩個女孩子是不大容易適應的。
目前範無病最擔心的,就是有人上島來追殺自己,其次就是島上究竟有沒有淡水資源可用,是否有可以爲生的食物?
因此吃完東西之後,範無病又觀察了一下海面上的情形,直到確認沒有什麼動靜的時候,才離開了帳篷,在島上四處查看了一番,情況卻是不容樂觀的,野果子還有不少,飛禽也不好,可就是沒有淡水的水源,這讓範無病感到非常頭痛,少不得又得多動一番手腳了。
於是回來之後,範無病就開始動手開挖了一個大坑,裡面填滿了木柴,上面則是用從遊艇上面拆出來的薄鋼板敲了一個大鍋,鍋的頂上則是罩了一塊金屬板,斜着向下方延伸而去,至於金屬板的下方,則是放了一個同樣用金屬板敲出來的大盆。
“這是一個簡易的整流裝置,希望可以幫我們製取淡水。”範無病弄好這個之後,就拍了拍手對兩個女孩子說道。
“管用嗎?”葉嘉榕有些疑惑地問道。
“應該管用。”範無病點了點頭道。
他很快就弄來了海水,然後就開始生火煮海水,過了一陣子就熱氣蒸騰,水汽沿着金屬板冷凝下來,滴滴答答地墜入了金屬大盆當中,也就是過了一個半小時的樣子,一大盆水足有二十公升左右的蒸餾水就造出來了。
“看樣子,今天可以洗澡了。”沈盈看着那一大盆蒸餾水,眼睛裡面都是閃動的光芒。
不過,雖然有水了,可是總不好意思就赤身在範無病的面前洗浴吧?
範無病倒是很有主意的,他將自己的那個帳篷給換了個地方,然後在下面挖了一條渠道出來,就改造成了一個臨時的浴室,只是衣服始終只有那麼一套,卻是要在白天裡面洗乾淨晾乾,才能保證整個人都乾乾爽爽了。
整個上午,他們都在燒水洗澡洗衣服,好歹三個人都恢復了一些正常人的生機。
沈盈對於範無病如此積極地準備在島上生活的各項設施感到有些不解,就問他爲什麼不先想一想該如何脫困?
範無病就回答說,“開始的時候,我們有食物,有水,有力氣,趁着這個時候就需要多做一點兒準備,否則真等到無人搭救,而我們又餓又渴的時候,想做這些事情也辦不到了。”
兩個女孩子聽了範無病的話之後,頓時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
正所謂預則立,不預則廢。
人一旦到了這種鳥不拉屎的荒島上面,不考慮一下生存的問題,那是不行的。
範無病找到的那把野營鏟還是很有用的,範無病砍倒了一片樹林,將樹幹劈開,做了一個半截子在地下的木質水窖,又在底層鋪滿了細沙,然後將燒好的蒸餾水不斷地倒進去,一整天過去之後,水窖裡面就有了差不多兩百升水了。
中午的時候,範無病打了幾隻水鳥,燒烤了一下,三個人吃得津津有味兒,雖然說從遊艇上弄到的調料都已經溼了水結成了塊兒,但是味道還在,範無病曬乾了研成面兒,用起來也倒是挺順手的。
吃完了晚飯之後,三個人就坐在帳篷的前面,看着海的那邊兒。
“究竟是什麼人想要置我們於死地呢?”沈盈靠在範無病的肩膀上說道。
葉嘉榕坐在另外一側,聞言不由得向範無病這邊兒縮了縮,卻沒有好意思學沈盈的樣子靠在範無病的身上。
沈盈扭頭看了葉嘉榕一眼,然後皺着眉頭考慮了一陣子,便對葉嘉榕說道,“唉,反正大家都在一條船上了,就分你半個無病好了,嗯,只是借你半個肩膀而已。”
葉嘉榕聽了頓時臉色發紅,其實在這種荒島上面,一個女孩子家家的,要說不想找個可以依靠的肩膀,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就算是沈盈當面說了出來,葉嘉榕也沒有那麼厚的臉皮可以當做是跟範無病在過二人世界,雖然她很想有這樣的機會。
海上的空氣是很好的,範無病看着那比內陸要明亮很多的星空,不由得有些神思恍惚起來,自打重生以來,凡事都是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的,即便是在最初的那幾年,自己也憑藉着先知一般的經歷,將所有擋在自己面前的敵人一個一個地踹倒在地上,從來都沒有遇到什麼真正的挫折。
可是這一次的事情,確實是讓範無病感到有些危機感了。
關鍵他怎麼樣鬧不明白,爲什麼軍艦會朝自己這羣人開火兒,而且還是一副趕盡殺絕的樣子?現在也不知道自己的那羣保鏢們是不是有或者逃回去的,如果說連他們也全軍覆沒的話,那麼自己要重返人間的希望可就是渺茫了。
範無病想來想去,總是想不明白,索姓就不去想了,既然那些人又打又殺的,多半就不會這麼罷手,或者他們還會再摸到這邊兒來,只要是自己能夠奪了他們的船,那麼會內陸就有望了。
現在範無病最擔心的,還是對方不再過來了,那麼自己就慘了。
這麼一個荒島上面,要呆多久才能夠遇到人煙呢?
不知不覺間,夜色涼如水,範無病感到沈盈向自己的懷裡靠得越來越近了,他頓時感到有些歉疚,沈盈作爲自己的妻子,還沒有正式拜堂就出了這種事情,說到底還是自己的安全工作沒有做到位,所以纔會導致這樣的後果,卻是對她不住了。
原來還信誓旦旦地說要讓她成爲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的,可是現在這個環境算是什麼呢?範無病想到這裡不由得有些嘆息起來。
但是很快,他就覺得自己的另外一側,葉嘉榕也蜷縮着靠了過來,身子還有些微微的發抖,也不知道是有點兒怕冷,還是有點兒擔心會遭到撞擊的推拒,範無病不由得又嘆了一口氣,任由葉嘉榕慢慢地靠在了自己的另一側。
感受着兩個年輕貌美的女孩子將自己夾在中間,夏季的單薄衣物幾乎就沒有什麼阻礙地將雙方的氣息透過體溫進行着交換,範無病的腦子裡面一扇而過的只剩下兩個字,雙飛!這要是在酒店裡面該多好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