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義瞪着張鮮血淋漓的臉大聲叫着。
吳艾萌像一個不知道疼痛的木偶一樣,冷冷笑着,一步步向明義逼近:“這樣……,你還喜歡嗎?”
“啊哈哈哈……”吳艾萌幾近瘋癲地狂笑着,一滴滴血珠隨着她因爲大笑不斷顫抖的臉頰,滾滾滑落。
明義看着滿是血污的猙獰臉龐,不由自主地向後退着,心裡更是撕心裂肺地痛着。
他找了這麼多年,才找到一個和安傾染這麼相似的女人,他用盡心力想要留住那張讓他深深迷戀的臉龐,最後還是逃不過失去的命運。
趙馨萍看着那正在滴血的拆信刀,心裡擔心着明義,低聲喃喃着:“來——人——”
趙馨萍意識到自己受到驚嚇的聲音微弱無力,深吸一口語氣,用力地吼了出來:“來——人——!來——人——吶—
趙馨萍淒厲的叫聲在“明家別墅”裡悠悠迴盪,每一個聽到她聲音的人,都循着聲音蜂擁到明義的書房門口。
趙馨萍看到保鏢們來了,心裡稍稍安心一點,惶然的臉色慢慢鎮定了下來,指着正慢慢逼近明義的吳艾萌,沉聲命令着:“快——!快抓住那個女人!”
三四個保鏢涌了上去,一把抓住了吳艾萌,奪下她手裡鮮血淋漓的拆信刀。
猛地吳艾萌轉過那張佈滿血痕的臉,冰冷的目光掃過抓着她的保鏢,嚇得那抓着她的保鏢,趕緊鬆開了手。
“趕緊給我抓住這個瘋女人 ,拉下去給我狠狠打!”趙馨萍兇狠地瞪着那幾個保鏢,惡聲惡氣地說地命令着。
幾個保鏢迫於趙馨萍的威嚴,趕忙撇過臉,不看吳艾萌猙獰醜陋的面孔,伸手抓住了吳艾萌,用力向門外拖去。
“慢——着——”臉色灰白的明義沉聲喝住了保鏢,瞥了一眼吳艾萌滿布血痕的臉,無力地哀嘆一聲:“放她走了!”
趙馨萍有些不甘地狠狠瞪着吳艾萌,但又不敢違背明義的意思,對着保鏢無奈地揮了揮手,示意放人。
吳艾萌像個沒有生命的木偶一樣,穿着那件滿是血污的粉色睡裙,木然地向前走去。
明義站在書房的窗口,望着颯颯寒風裡那抹粉色裙角飛揚。忽然,那淒涼的背影轉了過來,猙獰的臉對着他詭異地勾起脣角,又默默轉身,消失在無邊的夜色裡……
——
自從吳艾萌被“吳氏”罷免了,沈墨軒心裡焦急不已。爲了能給吳艾萌一個像從前一樣富貴榮華的生活,拼了命的努力工作。
沈敬斌和李美珊看到兒子起早貪黑的工作,老懷安慰,也準備把“沈家”的大權交到沈墨軒的手裡。
沈敬斌準備一早就帶着兒子去參加董事會,正式把“沈氏”交到他的手裡,並且這次的董事會讓沈墨軒主持。
爲了第一次主持董事會不出岔子,沈墨軒一早就起了牀。他改變了一貫的的“另類”穿着習慣,換上一套深藍色的手工西服。衣冠楚楚的沈墨軒,正對着鏡子練習今天的發言稿。
忽然,手機響了起來。沈墨軒拿起手機一看,原來是他派去跟着吳艾萌的保鏢打來的。
這麼早打電話來,一定出了什麼大事。沈墨軒心裡忐忑地想着,接通了電話:“嗯!什麼事?”
聽着電話的沈墨軒臉色陡然變得慘白,丟下手裡的發言稿,抓起茶几上的鑰匙,就衝了出去。
一早下樓吃早飯是吳艾美,被狂奔下樓的沈墨軒的手肘碰了一個踉蹌,扶着電梯堪堪站住了,詫異地瞪向那個像火燒屁股樣的魯莽的男人。
沈墨軒一把抓住了吳艾美的手臂,語氣鄭重地囑託:“艾美!董事會你去主持!以後‘沈氏集團’和‘沈家’都是你的了!還有‘吳氏’也是你的。”
“墨……墨軒……你怎麼了?”吳艾美懵懵懂懂地瞅着沈墨軒,不知道他又發什麼神經。
“你別管我,記好我接下來說的話!要一字不落地記住!”沈墨軒滿臉凝重地瞪着她,聲音是從沒有過的沉重。
“嗯嗯!”吳艾美不住地點頭應着。
“幫我好好照顧爸爸,還有不要相信我媽,還有麗雯。不管她們怎麼逼你,你都不可以把‘沈氏’交到她們的手裡。爸前幾天把‘沈氏’的股份已經過戶到我的名下,我把股份再過戶到你的名下,過幾天我派律師把文件準備好送來,你只要簽字就可以了!”沈墨軒像交代遺言一樣,事無鉅細地說給吳艾美聽。
“墨軒……你到底出什麼事了?我什麼都不會啊,怎麼能掌管‘沈氏’和‘吳氏’呢?”吳艾美滿是懊惱,弱弱地小聲說。
“不會可以學!”沈墨軒衝着她就是一聲厲吼。
“我……”吳艾美被她一嚇,差點哭出來。
“艾美——”沈墨軒看着她眼裡水光點點,第一次主動伸手抱住了她,在她耳邊沉痛的囑託。
“我知道自己是個混蛋,你嫁給我受了很多的委屈,但是值得我信任的人就只有你了。‘沈家’‘吳家’拜託你了!”
“記住,誰都不可以信任!”
沈墨軒說完,就推開怔愣的吳艾美,快步向樓下衝去。
“墨軒,你到哪裡去啊!”吳艾美追在沈墨軒身後,焦急地大喊着。
“我去尋找我的幸福!”沈墨軒焦灼的聲音裡透出一絲的愉悅,人已經消失在樓梯口了。
你是我的幸福啊!可是你卻拋下了我!
吳艾美望着沈墨軒火急火燎的背影,心中一片淒涼憂傷。
“咦——!墨軒這一大早跑去哪裡啊?”正準備下樓吃早餐的李美珊看到兒子飛奔的背影,站在樓梯口看着吳艾美問道。
“我也不知道,他……沒說……”吳艾美想起沈墨軒囑咐的話,躲閃着眼神回答。
“哦!”李美珊也沒在意,自顧自下樓了。
在沈墨軒心裡比“沈氏”總裁更重要的,是那個佔據她心臟的女人。就算擁有了整個世界,如果沒有吳艾萌與他分享,也不過是一場孤單的華麗罷了。
沈墨軒開着紅色的法拉利,來到了郊區的“公墓”,車子歪歪在大門口,人就急匆匆下了車。
剛纔保鏢打電話通知他,吳艾萌昨晚從“明家別墅”出來了,在她自己的車上呆了一夜,一早就去了“郊區公墓”。
沈墨軒愛着吳艾萌,所以對她的事情瞭解得一清二楚。
他知道吳艾萌心裡對吳不能的死,愧疚不已。當初她被仇恨矇蔽的雙眼,纔不肯承認是她氣死了自己的爸爸。
她不惜出賣自己的身體,利用他和明義。
表面上是爲了整垮葉恆宇和安曼琳,潛意識裡是想向吳不能證明,她是他的女兒,她也可以像他一樣,成就一番事業。她比吳艾美更加的像吳家的人。
或許是前世做了什麼虧欠這個可惡的女人,風流不羈的沈墨軒竟然栽在了吳艾萌的手裡。
他愛她,他甘願被她利用。他愛她,看到她委身別的男人,他甘願忍受。他愛她,不管她變成什麼樣子,他都願意用一生去守護她。
看到渾身是血的吳艾萌,頹然趴在吳不能的墓碑上,沈墨軒第一次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心痛得渾身猛的一抽。
他快步走過去,打橫抱起渾身滾燙,發着高燒的吳艾萌。
吳艾萌一頭烏黑的頭髮,隨着沈墨軒抱起的動作垂落臉頰,露出那張佈滿血痕猙獰醜陋的臉,沈墨軒猛的一驚,死死盯着那張恐怖的臉,緊了緊抱着吳艾萌的手,大步向前走去。
凜冽的寒風吹起那凌亂的髮絲,吹彎了沈墨軒的嘴角,他在心裡默默嘆着:或許……,這樣的她,纔會真正屬於我!
沈墨軒清瘦的臉上蘊滿了深深的愛戀,緩緩低下頭,冰冰涼涼的脣,輕吻上那張醜陋猙獰的臉。
幾個月後,在南方的一個小鎮上,多了一對奇怪的男女。
女的醜陋無比,一張滿是刀疤的臉,嚇得周圍的行人一個個躲避。而這個醜女人的身邊,總是站着一個高大帥氣的男人,他總是寵溺地瞅着她,笑得一臉的甜蜜。
——
忽然,想起一個故事。
一個男人有一個他相戀三年的未婚妻,突然有一天,她的未婚妻嫁給了別人。他很難過,也很不解。
滿懷心傷的男人,遇到了一個得道高僧,他就把心中的困惑告訴這位高僧。
高僧微微一笑,從懷裡掏出一面鏡子,手指一點,鏡子裡面出現了一個畫面……
在一片金黃色的沙灘上,一個沒穿任何衣服的女人躺在那裡,已經沒了氣息。
一個男人經過,唉唉嘆息着:“哎——!真可憐!”不斷搖着頭,慢慢走過了。
過了一會兒,又有一個男人經過。他看到女人死了,也沒衣服遮體,心生憐憫,就脫下身上的外套,爲可憐的女人蓋上後也走了。
第三個經過的男人,看到孤身死在荒涼的沙灘上的女人,實在不忍心。就動手挖了一個坑,把這個女人好好安葬了。
忽然,鏡子裡的畫面消失了。高僧對着那個男人說:“這就是你們的前世,而你是第二個經過,爲她蓋上衣服的男人。而和她結婚的,是安葬她的那個男人!”
人的一輩子不止擁有一段感情,而能和你走到最後的那個人,一定是上輩子願意“安葬”你的那個人。
沈墨軒或許就的第三個出現的男人,所以這輩子是最後陪在吳艾萌身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