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還沒說你叫什麼名字呢?以後她怎麼報答你啊?”林允兒望着拔腿就走的葉恆陽,大聲問着。
“不用了……不用了……”葉恆陽頭也不回地連連搖着手。
顧佳瑜望着葉恆陽離去的門口,撅着粉嘟嘟的脣,哀怨地說:“哎——!連名字都不知道,怎麼報答他啊?”
“一個名字嘛!包在我身上了!”林允兒攬着顧佳瑜的肩膀笑嘻嘻說着。
顧佳瑜歪倒在她身上,柔聲說:“謝謝你,允兒!”
林允兒心裡更加的愧疚,她是因爲自己纔出事的啊!
林允兒在顧佳瑜肩膀上拍了拍,有些心虛地笑了笑:“呵呵!你沒事吧?傷得嚴重嗎?到底怎麼回事,怎麼會出車禍?”林允兒越問越心焦,越問越擔心起來。
“我跟錢姨走了,她沒帶我回家,卻要帶我去‘沈家’找那個賤男理論!一年前,因爲沈墨軒的事,爸爸一時動怒從‘沈氏’撤資,徹底毀了‘南方天堂’的項目。那個項目是我哥負責的,本來可以賺很多錢的項目,就因爲我毀了,他心裡一直記恨着!”
想起那個曾經對自己很好,後來逐漸冷淡自己的哥哥,顧佳瑜心裡一陣陣地痛,鼻子也泛起絲絲酸意。
她吸了吸鼻子,又繼續說着心裡的猜想:“那天沈墨軒那個賤人那樣對我們,正好被我哥看到了,他……他給那個賤人求了一個情,想利用這點去和‘沈家’要好處。沈墨軒又再次那樣對我,他想利用我在沈敬斌面前要更多的好處,挽回一年前‘南方天堂’的損失吧!”
“可是,我不想再見到那個賤人,不想一遍又一遍被人揭開心裡的傷疤,就找了一個藉口,從錢姨的車裡跑了出來。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在拐彎的時候,突然一輛大貨車就撞了上來。幸好貨車的司機師傅急中生智,開上了一旁的路牙,我只是輕輕擦了一下!”顧佳瑜把剛纔車禍驚險的一幕,輕描淡寫地說了一遍。
“後來,剛纔那位先生開車路過,將我從地上扶了起來。後面又來了兩個穿着黑色西裝的好心人,把貨車的司機師傅救了出來!是他們把我們送到醫院來的!”
聽着顧佳瑜說的事發經過,林允兒陷入了沉思:那兩個穿着黑色西裝的好心人,應該是安斐然的手下。那麼這場車禍不是他做的,真的是一場意外了嗎?
顧佳瑜看到林允兒愁眉緊鎖的模樣,以爲她是在爲自己擔心,連忙拉着她的手,柔聲安慰:“允兒,你別擔心我,我真的沒事!醫生說只是有點輕微的腦震盪,等下就可以回家了!”
“沒事就好!等下我送你回家!”林允兒嘴角牽強地勾起,笑着卻比哭還難看。
林允兒不放心顧佳瑜,再三問過醫生,確定她沒事了,這才把她送回家,坐落在東城邊的“顧宅”。
“顧宅”算起來是清朝時候的建的。顧佳瑜爺爺的爺爺從一個落魄的官宦後裔手裡,買下了這個宅子,依照原來的樣子翻修了一下。
經歷了幾代的傳承,每一代的主人只是翻修,所以“顧宅”還保持着古色古香的神韻。
以前,林允兒上學時,經常經過“顧宅”的門口。每次都被這個雕欄畫棟,古色古香的宅子吸引。
有一次,安斐然看到她好奇的表情,就告訴她,“顧宅”上上一代的主人是做寶石起家的,而且又一個奇怪的嗜好,就是不喜歡把錢存銀行,而是換成各色的珠寶放在家裡,是名副其實的隱形富豪。
林允兒本來就對這所古樸的宅子充滿的好奇,又被安斐然冠上了這麼神秘的色彩。她從走進“顧宅”開始,就對裡面的一草一木,充滿了興趣。
顧佳瑜挽着林允兒的胳膊,看到她好奇的眼,四處亂瞄,“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允兒,你這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嗎?怎麼哪兒哪兒都感覺新鮮啊?”
“呵呵!好奇!好奇!”林允兒扭頭對着顧佳瑜憨憨一笑,繼續我行我素的到處看,餵飽她滿滿的好奇心。
林允兒和顧佳瑜剛剛走到主屋的門口,從一片的拐角就傳來一個尖細又陰陽怪氣地聲音:“呦——!我們顧家大小姐不是跑出去浪得不願意回來的嗎?現在怎麼又回來了?”
顧佳瑜清雅的臉上一片慘白,她咬了咬脣,又咬了咬脣,才壓下心裡的氣憤。
緩緩轉頭間,已經是滿臉的笑意,她對林允兒說道:“允兒,我家裡有點事,今天就不留你在這裡玩了!改天!改——天——,我請你來做客!請你吃好多好吃的!”
顧佳瑜故作歡快地說着,可眉宇間的牽強和忍耐,又怎麼逃得過林允兒的眼呢?
“你……真的沒事嗎?”林允兒有些擔心地問。
“呵呵呵……!我沒事!你看好的很呢!”顧佳瑜爲了讓林允兒放心,還在原地轉着圈給她看。
林允兒知道顧佳瑜有事瞞着她,而且和這個讓人討厭的顧太太有關,可以顧佳瑜不願意說,人家的事也不好干涉。
呵呵!林允兒你真是夠了!這麼多年沒多事的習慣,今天還管上癮了!再多管閒事,就、剁、手!
林允兒在心裡罵完自己,擡頭看向顧佳瑜就向她告辭:“佳瑜,你沒事,那我就回家了,改天再來看你!”
“好!”顧佳瑜笑靨如花地對她揮了揮手,“Bye—bye!”
“Bye!”林允兒也向她揮了揮手,轉身向大門口走去。
林允兒想起中午的事情,心裡就氣憤不已,擡頭看着那個一臉濃妝,一頭妖嬈波浪卷,風塵味十足的顧太太,不屑地白了一眼,扭頭走了出去。
林允兒滿腹的疑惑,她實在不明白這個顧太太爲什麼一定要那麼爲難顧佳瑜,她只是顧宏業的私生女,也不可能爭奪“顧家”的家產。
想着想着,又忍不住回頭深深看了那個女人一眼,這才加快步伐向前走去。
纔出了“顧宅”的大門,林允兒又懊惱地捶了捶自己的小腦袋,小聲責罵着自己:“說好不管別人的事,現在滿腦子想的又是什麼事了?這該死的好奇心!”
不該管的事就不去管,可是答應別人的事,還是要去做的。
林允兒答應顧佳瑜,幫她查出那個救了她的男人是誰,這件事她還是要去辦的!
她知道要查出那個男人的名字,只要找到那兩個被她在醫院一頓狠揍的保鏢就可以了。
要找到那兩個保鏢,就必須去找他們的主人。林允兒心裡百般的不情願,但是爲了顧佳瑜找出那個男人,還是要去見他的。
林允兒在安斐然的書房門口躊躇不安着,想起他講的那些話,心裡到現在還氣得不行。
心裡有氣,林允兒也就不管不顧地推門走了進去,看到安斐然還是萬年不變地坐在那裡看着手裡的文件。
林允兒三步並作兩步走到的安斐然的面前,一把奪過他手裡的文件合上,“啪”一聲,拍在書桌上,瞪着他大聲問:“安斐然,剛纔送佳瑜去醫院的男人是誰?叫什麼?”
安斐然不悅地蹙着眉,斜了一眼林允兒,用力拽過被她壓在手掌下面的文件,冷淡地學着林允兒的口氣:“你又抽風了?”
安斐然還沒有把文件拖到面前,林允兒又野蠻地搶了過去抱在懷裡,歪着頭惡狠狠地瞪着他:“快說——!那個男人到底叫什麼?”
安斐然伸出白皙纖長的手攤在她面前,邪肆的眼眸裡凝着一絲冰冷,聲音沉沉地說:“別——鬧!”
“呵——!我鬧了嗎?啊?”林允兒冷笑一聲,漸漸的眼神也蘊上一層冰雪,聲音透出深深的心酸反問:“來到這裡十年了,我沒有一個朋友,好不容易有了一個,你卻派人跟蹤她!”
“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對我?就算我被你買斷了一生,難道交一個朋友的權利也沒有了嗎?”
“對——!你沒有權利!”安斐然凌厲的目光,直直望進林允兒沁滿心傷的眼裡。
林允兒然憤然的和他凌厲的眼眸對視,漸漸的,眼裡的憤怒斂去,換上一抹輕淺淡漠的笑意,聲音也如微風般和煦,只是這種感覺不冷不熱,更讓人無法捕捉。
“是啊!我怎麼我忘記了自己身份呢?我只是安少圈養的一個‘御用商業間諜’,不可以有感情!做好你的‘牽線木偶’就好了!”
“你安少願意寵着,我就是萬人豔羨的‘允兒小姐’,要是你安少膩了,我也就什麼都不是了!甚至連女傭都不如!”
林允兒被安斐然氣得口不擇言,她在別人面前都可以把情緒控制得很好,一旦遇到她在乎的人,這十年來訓練的成果,立馬土崩瓦解。
“把文件給我!然後——,出——去!”安斐然強自壓下心裡的怒氣,咬牙切齒地說。
林允兒將抱在懷裡的文件,撒氣似的狠狠甩到安斐然的書桌上,聲音有些尖厲的叫着:“給——你——!你就和這些東西一樣,冷——血——無——情!”
“冷血無情”四個字像一把鋒利的利刃,狠狠刺進安斐然的心窩,痛得他連呼吸間都痛徹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