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顧佳瑜放學回家,才放下書包,就聽到門外“咔咔咔”清脆的高跟鞋聲,由遠及近。
錢敏敏雙手抱胸,歪在門框上,冷冷盯着顧佳瑜的背影說:“去幹洗店把我那件紅的禮服拿回來!”
顧佳瑜知道錢敏敏是故意來找茬的,心裡氣憤不已。家裡那麼多保鏢女傭,爲什麼一定要她這個顧家大小姐,去幫她拿乾洗的衣服呢?
顧佳瑜心裡氣着,但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站起身,一聲不吭向門口走去,她低着頭繞過錢敏敏走出了房門。
錢敏敏每天面對像木頭一樣的顧佳瑜,心裡本就惱火不已,現在又直接被無視了,心中的怒火就像淋上一層熱油,“呼”一下全燒了起來。
她雙手叉腰指着顧佳瑜大聲喝罵起來:“你——給——我——站——住——!你這個死丫頭片子是啞巴嗎?大人問你話,怎麼也不回答一聲?怎麼這麼沒禮貌?有娘生沒娘教的東西!”
“有娘生沒娘教”這句話徹底把顧佳瑜激怒了,她緩緩轉過身,明亮的眼裡*了怒氣,陰森森開口:“你、說、什、麼?”
錢敏敏被顧佳瑜陰狠眼神瞪得嚇了一跳,隨即惱羞成怒地舉起手,“啪——”狠狠甩了顧佳瑜一巴掌。
“誰叫你這樣瞪着我的!小賤人!”錢敏敏兇狠地厲聲罵着。
顧佳瑜捂着泛起疼意的臉,冰冷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狠狠甩在錢敏敏的臉上。滿滿的恨意,在她心間膨脹開來。
顧佳瑜一步步向後退去,轉身跑出了顧家大宅,她再也不要回到這個讓她飽受折磨的家了。
顧佳瑜像一縷遊魂一樣,在大街上緩緩遊蕩,從黃昏走到夜幕降臨。
街道邊的路燈瞬間全部亮了起來,像漫天的繁星點亮了這片紙醉金迷的迷人夜色。
顧佳瑜吸了吸哭得發塞的鼻子,擡頭看着眼前的霓虹閃爍,推開門走了進去。
酒吧裡燈光迷離,顧佳瑜雙手環抱着自己,徑自走到吧檯邊,叫了一杯Martini,一口喝掉。
只感覺身體裡像爆炸一般,暖流從胃部流遍全身,暖得那顆冰冷的心微微一顫,一滴眼淚悄然墜落……
顧佳瑜急忙伸手抹去眼角的淚水,對着吧檯裡的調酒師低聲說:“再給一杯!”
一杯又一杯的酒,灌得顧佳瑜的胃裡滿滿的,暖暖的。可是胃上方的那塊卻更加的空洞,更加的冰冷,她趴在吧檯上傷心地啜泣起來。
顧佳瑜完全不知道自己無助可憐的模樣,落入旁邊幾個不良之徒的眼,那幾個男人正猥瑣地笑着圍了上來……
這時旁邊一桌一個皮膚白皙,儒雅帥氣的男人走到了顧佳瑜的身邊,柔聲喊道:“Lisa!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
醉眼迷濛的顧佳瑜仰頭看着那個叫他“Lisa”的帥氣男人,低聲嬌喃着:“不……要……!去哪裡……都好……,就是不要……回家……”
顧佳瑜精緻的五官迎上燈光的流光碎影,小臉上淚痕宛然,梨花帶雨,甚是楚楚可憐。
那個儒雅帥氣的男人似乎有些不忍,又有些無奈,緩緩點頭,應了一聲:“好!”
對於顧佳瑜來說,第一次是個噩夢,而第二次是個沒有做成的“美夢”!
酒醉後的第二天早晨,顧佳瑜是在酒店的大牀上安然醒來的。看到自己衣裳除了有些褶皺,但是還很整齊地穿在身上,心裡微微失落了一下,又被欣喜填得滿滿的。
接着顧佳瑜隱隱作痛的腦子裡,就不斷出現一個模模糊糊的臉龐。那個臉龐模糊得讓她看不清五官,只感覺到皮膚白皙,模樣很帥氣。
這天晚上,顧佳瑜又來到這個酒吧,依舊坐在吧檯邊,依舊點了Martini。她害怕錯過昨晚的那個男人,所以她小口抿着,不敢再喝醉。
一個皮膚白皙,模樣帥氣的男人,走到顧佳瑜的面前和她打招呼:“Hi—
顧佳瑜笑顏如花地揚起小臉望着他,自我介紹:“Hi——!我叫Lisa!”
——
在顧佳瑜離家出走的第五天上午,還在酒店牀上睡覺的顧佳瑜,被顧宏業的保鏢給抓了回去。
暴怒的顧宏業恨恨瞪着站在面前的顧佳瑜,大聲責罵着,甩動着馬鞭向顧佳瑜的身上揮去。
“啪——”一聲脆響,顧佳瑜白皙的腿上多了一條紅紅的鞭痕。
又打我?呵呵!真夠狠的!顧佳瑜心裡一涼,一陣糾痛襲來。
顧佳瑜揚着和雲婉一樣清雅明媚小臉望着顧宏業,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說:“打——吧——!打完我好進去補覺!”
顧宏業望着和心愛女人幾乎一樣的臉,高舉着馬鞭的手顫抖不已,對着顧佳瑜氣絕暴喝一聲:“滾——”
顧佳瑜一邊快步向門外走去,一邊回頭不敢置信地望着顧宏業,沒想到他會這樣輕輕鬆鬆放過了自己。
顧佳瑜走到錢敏敏身邊,腳步微微放慢了,滿是嘲諷地低聲說:“是不是想看我被打?不好意思,今天怕是滿足不了你那變態的嗜好了!”
“你要是實在熬不過去,就自己抽自己兩鞭子吧!哈哈哈……”顧佳瑜明媚的眼裡笑意流淌,輕蔑的輕輕一甩頭髮,冷笑着向她自己的房間走去。
錢敏敏望着和雲婉八分像的妙曼背影,恨恨不已地緊握了雙拳,懊惱地一跺腳,聲音裡滿是焦急地說:“宏業,你怎麼就這麼算了?可不能再慣這麼慣着她了!”
顧宏業冷冷睨了她一樣,冰冷的聲音裡泛起深深的狠戾:“還能管好這個家嗎?教好這個孩子嗎?給、我、看、好、她!”
對上顧宏業冷厲的眼神,錢敏敏微微一瑟縮,低垂着頭無奈地應了一聲:“是!”
顧宏業把馬鞭放到桌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沉聲吩咐着:“我有事要出去幾天!你給我看好佳瑜,上學叫保鏢給我押去,放學再給我押回來!不准她離開家半步,聽到沒?”
“是!”錢敏敏低聲恭敬地答着。
“無論用什麼方法,給、我、管、好、她!”顧宏業眼神冰冷地瞪着錢敏敏命令道。
錢敏敏等的就是他這句話,現在顧宏業放權給她了,那個小賤人還不隨便她折騰了。
錢敏敏心裡樂開了花,臉色一片凝重地保證:“好好!我一定管好她!”
這次的傷比上次的輕了許多,顧佳瑜只休息了兩天,腿上紅色的鞭痕就看不怎麼出來了。
顧宏業的鞭打,令顧佳瑜失望極了。對這個家已經沒有絲毫的留戀,對錢敏敏的怨恨,也更加的濃烈。
從傷好的第二天開始,顧佳瑜又開始離家出走,在那個常去的酒吧鬼混。
第二天一早,錢敏敏帶着保鏢,把她了回來。
顧佳瑜滿臉輕蔑的笑,望着手裡握着馬鞭,一臉陰鷙的錢敏敏,翻着白眼不屑地譏諷:“怎麼?想打我了嗎?忍了這麼多年,扮了這麼多年的賢妻良母,累了嗎?想打就打好了!”
她知道錢敏敏不敢打死她,只要熬過一陣,她就自由了。
而能把錢敏敏氣得暴跳如雷,火冒三丈,顧佳瑜心裡就覺得很舒暢,很開心。
“你個賤人!”錢敏敏厲聲罵着,“啪——”一皮鞭就揮了下去。
顧佳瑜直挺挺站在那裡,倔強地咬着牙忍着,連叫都沒有叫一聲。看到錢敏敏氣急敗壞的樣子,顧佳瑜心裡隱隱漾起一絲快慰。
錢敏敏瞪着顧佳瑜木然承受的樣子,肺都快氣炸了,下手越加的用力起來。
忽然,門口響起驚詫的低沉男聲:“你們在幹嘛?”
顧宏業剛回家,就看到錢敏敏正在鞭打自己的女兒。
“嘭——”充滿怒氣的一聲,顧宏業火氣十足地把手裡的公事包,往地下一扔,大步向她們走去。
錢敏敏沒想到顧宏業這時候回來,臉上的血色瞬間逝去,立刻把手裡的馬鞭扔到了地上,顫着聲音小心翼翼喊着:“宏……業,你……你怎麼回來了?”
隨着馬鞭落在地上“吧嗒”一聲響,顧佳瑜的心陡然一鬆,傷口的疼痛瞬間讓她的小臉皺成一團,她緊緊抿住倒吸的冷氣,生怕這口氣力用完,她就會倒下去了。
顧宏業瞥到顧佳瑜露在衣服外的手臂上,條條滲着鮮血的鞭痕,心中揪疼不已。看着她搖搖晃晃的身子,想伸手去扶她,卻又擔心碰到傷口弄疼她。
顧佳瑜望着顧宏業懸在她身側的大手,忍痛退後一步躲開,粗喘着說:“我,沒事!”
顧佳瑜緩緩擡起頭,眼神空洞地望着驚慌失措的錢敏敏,冷聲問:“打完了嗎?打完我就走了!”
錢敏敏渾身都在顫抖了,哪裡敢回答她的話,慌慌張張低下頭去,當做沒聽見。
“呵呵呵……”顧佳瑜冷冷地嗤笑着,咬緊牙關緩緩挪動身體,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每動一下,疼痛便會凌虐一遍,顧佳瑜身體不住地顫抖着向前走去。她絕對不能在那個女人面前倒下,絕對不可以…… ●t t k a n ●C ○
看到女兒蹣跚的背影消失在門口,顧宏業滔天怒火地眼狠狠瞪向錢敏敏。
“宏……宏業……”嚇得瑟瑟發抖的錢敏敏,膽戰心驚地望着他,怯怯喚了一聲。
“啪——”顧宏業怒氣十足地衝上去,甩了錢敏敏一個響亮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