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佳瑜一聽說爸爸回來了,滿腹的委屈化成洶涌而出的淚水,也不顧不得身上的衣服凌亂不堪,一邊哭喊着,一邊跌跌撞撞跑了出去:“爸爸……嗚嗚嗚……爸爸……”
顧宏業從外面回來,一身的疲累,剛坐下喝了一口茶,就看到顧佳瑜哭喊着跑了進來。
顧宏業看到顧佳瑜的衣服凌亂不堪,被淚水浸溼的頭髮也亂糟糟黏在臉上,一副狼狽的模樣,看得他立刻皺起了眉,心裡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連忙站起身向女兒迎去,伸手將她攬入懷中,輕拍着她不斷顫抖的身子,擔心不已地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聽着爸爸滿是關切的聲音,顧佳瑜心裡的委屈傾瀉而出,淚水流得更兇,嘶啞着聲音喊了一聲:“爸——”
顧佳瑜剛開口,就被匆忙趕來的錢敏敏打斷了,她一邊痛哭着,一邊跌跌撞撞跑了進來。
“宏業啊,宏業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啊!是我沒教好孩子,是我不對!”淚流滿面的錢敏敏站在顧宏業的面前,不斷認錯。
顧宏業看看哭得稀里嘩啦的錢敏敏,又看看淚雨滂沱的女兒,心裡完全懵了,更是被她們哭得心煩氣躁,大喝一聲:“夠——了——!都別哭了,給我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錢敏敏被顧宏業兇狠的樣子,嚇得一個激靈,轉身看向門口。
“錢翔,錢飛,你們兩個混小子給我進來!”錢敏敏惱怒地對着門口大聲呵斥着。
錢翔,錢飛低着頭慌慌張張走了進來,兩人膽怯地瞅了一眼臉色陰沉的顧宏業,頭低得更低。
看到這兩個人的樣子,顧宏業隱隱猜到女兒發生了什麼,極度壓抑着澎湃的怒意,想他們告訴自己,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樣。
“給我講清楚!”冷硬的聲音裡殺氣四溢。敢動他顧宏業的女兒,真的是不要命了麼?
錢飛嚇得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在了顧宏業面前,顛倒錯亂的求饒:“姑……父!我……該死!該……死!”
“既然你都承認自己該死了,那我就遂了你的願!”顧宏業犀利的眼眸裡,閃着嗜血的光,惡狠狠盯着錢飛。
嚇得面如白紙的錢飛裝着膽子解釋:“不!不!我意思是我不該跟着佳瑜胡鬧!昨晚,佳瑜過生日,她拉着我和我哥爲她慶祝。她說要玩些刺激的,就把不知道什麼東西加在了酒裡面。”
顧佳瑜聽到錢飛污衊她的話語,猛然擡起頭,大喝一聲:“你——撒——謊——!明明是我喝了你們給的果汁暈了過去!”
顧宏業越聽臉色越黑,見顧佳瑜着急否認,猛地冷喝一聲,泛起怒意的目光瞪向顧佳瑜:“住——口——!等他說完,會輪到你來說的!”
錢飛又繼續說:“我和我哥不願意喝那加了東西的酒,佳瑜就不高興地說我們不給她面子。我和我哥沒辦法,就把那杯酒喝了。喝完了,就覺得天旋地轉,也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醒來的時候,就發現光……着身子,躺在……佳瑜的牀……上……”
“啪——”錢飛突然伸手扇了自己一記耳光,向顧宏業認錯:“是我不對!不該喝那杯酒!”
“你說謊!你說謊!惱怒不已的顧佳瑜,撲到錢飛的面前,對他拳打腳踢。而錢飛一臉無奈地咬着牙,忍着疼痛,一聲不吭地受着。
沒人信她的話,顧佳瑜憤然悲慼的眼淚不斷地往下淌着,想到剛纔錢敏敏撞見了一幕,連忙擡頭哀求地望着她,希望她可以爲自己澄清一切。
“錢姨,你剛纔也看到了!我……我被……錢翔……”
“你們小孩子間玩玩的,玩過就算了吧!啊——!別鬧了,再鬧真的什麼臉都沒了!”錢敏敏慢慢走到顧佳瑜面前,替她攏了攏袒露的衣襟,一副慈愛的樣子勸說着。
顧佳瑜知道錢敏敏不喜歡她,但是沒想到她爲了袒護她的侄子,會幫那兩個畜生掩蓋獸行。
滿臉淚水的顧佳瑜,頹然的退後一步,不斷搖着頭,絕望地喃喃着:“嗚嗚嗚……,什麼玩玩……他們……他們……強……暴了……我……”說完,顧佳瑜捂着臉,泣不成聲。
顧宏業一聽,陰沉的臉上更加的冷凝起來,一雙像老鷹般犀利的眸光,狠狠射向錢敏敏。
他心裡還是相信女兒的話,他可愛純真的小寶貝,絕對沒有變成一個那樣放浪形骸的女人。 Wшw⊕ тTk án⊕ ¢o
“不!不!不是這樣的!”錢敏敏看得心一顫,慌忙連連搖着手解釋。
又轉頭看向顧佳瑜,聲音有些慍怒地譴責起來:“佳瑜這樣的話可不能瞎說啊!你會害死他們兩個的!”
“誰對!誰錯!找出誰那裡藏着藥,不就知道哪個說謊了嗎?”錢敏敏站在顧宏業身邊,義正言辭地沉聲說。
顧宏業對着站在門口的保鏢,沉聲吩咐:“去——!到他們的房間仔細的給我搜!”
過了一會兒,一個保鏢拿着一個裝着白色藥丸的塑料袋走了進來,遞到顧宏業的面前,恭敬的回報:“在大小姐的衣櫥裡找到的!”
顧佳瑜凝着淚的眼裡滿是錯愕,指着那個塑料袋,不停地搖頭否認:“那不是我的!不是我的!
猛地,顧宏業站起身,雷霆震怒地暴喝:“證——據——確——鑿——!你——還——想——抵——賴——嗎?”
“爸……爸爸……,那真的不是我的!你相信我!”顧佳瑜衝到顧宏業的身邊,抓着他的衣袖,乞求着他相信自己。
“自己做了這樣的醜事,還想往別人身上賴!你真的是要氣死我了!佳瑜,你怎麼變成這樣了?”顧宏業滿眼失望地看着自己的女兒,痛心疾首地說。
顧佳瑜千言萬語的委屈,全部哽在喉中,不敢置信地瞪着顧宏業。她萬萬沒想到這個最愛他的爸爸,居然不相信她的話,在自己經受了那麼可怕的事情後,沒有一句關心的問候,而是狠狠的斥責。
顧佳瑜怔怔望着冷着臉的顧宏業,緊緊揪着胸口的指節泛着悽然的白色,無聲的淚水流得更加的洶涌。
顧宏業看到顧佳瑜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心裡更加的惱怒,一聲冷叱道:“站在那裡像個木頭一樣幹嘛?還不趕緊給我滾進去把衣服穿好!”
顧佳瑜被他的大喝聲嚇得一個哆嗦,緊緊咬着的脣上溢出絲絲鮮紅,她想告訴她的爸爸,她受到了天大的委屈,奢望着他的庇護。
“佳瑜啊!你就聽你爸爸的話,進去換身衣服吧!不要再任性胡鬧了!”錢敏敏柔聲勸說着顧佳瑜,拉着她的手就向門外走去。
“你給我滾開!你這個虛僞的女人,你明知道發生了什麼,還來陷害我!”顧佳瑜狠狠甩開錢敏敏的手,滿是淚水的臉上恨意滿布,冷聲說着。
“佳瑜,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虛——僞——?就因爲我不是你親媽媽嗎?對你再好,也都是假的?”錢敏敏震驚地望着顧佳瑜,那雙滿是受傷的眼裡淚珠滾滾而落。
忽然,錢敏敏望着天,哀傷不已地垂着自己的胸口,嚎啕大哭:“雲婉,我對不起你啊!我沒教好你的女兒!嗚嗚嗚……”
“顧——佳——瑜——!你現在馬上給我進去!”顧宏業看到女兒不但不知錯,還在那裡胡鬧,嘶啞着惱怒的聲音對着她厲聲大喝。
“爸——”顧佳瑜哀哀的喚,黯然的眼裡滿是心碎。爲什麼?爲什麼他就是不信她……
“要是媽媽在,她一定會相信我!”空寂的聲音涼涼溢出,傷心絕望的顧佳瑜,悽然轉身向門口走去。
婉婉,是我沒教好女兒啊!我對不起你!但是,我不會讓她繼續錯下去了!
“站住!”身後響起顧宏業泛着深深寒意的聲音,冷冽的目光掃向一旁的保鏢:“把我的馬鞭找來!去——”
片刻後,在顧家的客廳裡傳來了,一陣陣無情的鞭打聲,和一聲聲倔強又心碎的辯解聲……
“啊——!啊——!啊—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哀嚎慘叫聲,響徹顧家大廳。
顧佳瑜趴在地上的瘦弱身體,像寒風裡的小樹,瑟瑟發抖又無處躲藏。
“讓你不知廉恥!啪——!讓你丟我們顧家的臉!啪……”顧宏業用力揮着鞭子,暴喝大罵着。
不一會兒時間,顧佳瑜的背上佈滿了條條染滿鮮血的鞭痕,看着這麼可憐的顧佳瑜,錢敏敏不但沒有上前阻止,眼底隱隱透出一絲興奮的笑意。
顧佳瑜已經無力再叫喊掙扎,口腔裡滿布着淚水的苦澀和鮮血的腥甜,微弱的聲音透着一絲沙啞,倔強地喃喃着:“我……沒有……沒有……”
顧佳瑜實在承受不住顧宏業狠戾的鞭打,暈過去的那一刻,她朦朧着眼掃過在場的錢敏敏和她那兩個禽獸侄子。
第一次,她懂得了恨!
顧宏業見顧佳瑜被打昏過去了,才狠狠摔下鞭子,叫人把顧佳瑜拖進了她的房間。
養了整整一個月,顧佳瑜的傷才慢慢好了起來。身上的傷已經結痂,但是顧佳瑜心上的傷口,還在不斷的淌血流膿。
她恨顧家兄弟對她的侮辱陷害,她恨錢敏敏袒護那兩兄弟的獸行。但是,顧佳瑜更恨的是顧宏業對她的不信任和無情的鞭打。
每每午夜夢迴,顧佳瑜都會在噩夢裡掙扎着,叫喊着醒來。她變得越來越害怕這無邊的寂靜黑夜。
每到晚上,她就蒙在被子裡,嗚咽哭泣着瑟瑟發抖,睜眼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