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房屋裡,楚老爺子正坐在炕頭抽着旱菸,徐氏則是躺在被窩裡,額頭上搭着塊布巾,也不知道是醒着還是睡着。
至於楚立婉,這會兒並沒在東屋,估計是在自己那屋裡。
“爺,這是暖棚用剩下的窗紙,我娘看這您這屋的窗紙也該換了,就讓給您送過來些。”桂花說着,將窗紙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又從懷裡掏出了個小布袋子,轉身走到楚正海面前,“爺,這是我從鎮上的郎中那要來的甘草,回頭等您喝水的時候,往水裡泡上一些,可以止咳的。”
楚正海從桂花進來之後,就是一頭的霧水,直到自己的手裡多了一個拳頭大的袋子,這才反應過來,“丫頭……”
這一刻,楚正海的心是真的被桂花給捂暖了。
自己抽菸這麼多年,尤其是近幾年,每天早上都會咳上一陣子,郎中也說只要不再抽旱菸,這咳嗽就能減輕,可這麼多年的煙癮,哪能是說減就減的。
徐氏一直都說咳嗽咳嗽就好了,也沒說買點藥什麼的給自己調理,其他的孩子更是沒把這事放在心上。沒想到現在桂花這個不是自己的親孫女卻把這事記住了,還給自己買了甘草回來,這讓楚正海怎麼能不感動啊!
不過桂花倒是沒想那麼多。
送窗紙給正房,其實她就是不想便宜了二房,否則按照二房的作風,一看三房和四房都換新窗紙了,她肯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但如果正房也給換了,到時候就算她想鬧,也得顧及一下正房那兩個老人的意思。
而這會兒又送了乾草給楚正海,其實也不過是爲了顧及楚立守的感受。
楚立守每天都起得早,起來後會先打掃院子,所以他對楚正海早上咳嗽的事是最瞭解不過的。只是他是個大男人,心裡擔心,可卻不知道要怎麼做,前兩天他和莫氏閒聊的時候提到了這個事,語氣裡濃濃的都是對楚正海的擔心。
桂花聽見了,這纔算是放在了心上,讓楚言念這兩天去鎮上的時候,去藥房買了些甘草回來,又用蜂蜜浸了一天一夜,最後風乾了,這纔給楚正海送過去。
這事楚立守自然也是知道的,昨兒晚上可是把桂花好頓誇,誇得桂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從正房出來之後,桂花就聽見楚正海叫楚立婉過去糊窗戶,這些桂花自然就都不管了。
陸氏拿了窗紙回屋之後,本想着現在也出去貼一貼,可以想到這一塊也不夠什麼的,就改變主意等着正房那屋買新窗紙了,自己再湊上一下。
沒了幹活的動力,陸氏便又犯了困,往炕上一躺,就睡過去了。
等着陸氏再起來的時候,卻已經是天黑之後,一看桂花家都已經熄了蠟燭休息了,心知這時候去也要不到什麼吃的,她也就懶得出來,其他幾房都貼了新窗紙自然是沒看見。
桂花家打掃完房間之後,莫氏和梅花就開始準備晚飯,而桂花和楚言念、楚立守則是去了暖棚,將暖棚最後打掃一次,尋思着等明天發了肉鬆餅的工錢之後,就開始下種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