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當她看到被一羣秀女簇擁在雪梅下的北冥連城時,也不知道該不該上去打招呼。
他像是看到了她,在燈籠的照耀下,擡起了頭,四處的光像是都碎在了他的眼裡,冰冷的邪魅。
南宮白夜摸了摸鼻樑,才磨磨蹭蹭的走過去。
北冥連城一臉淡漠的看着她,
秀女們則是臉上帶着看好戲的笑,這破鞋以爲自己是誰,在大殿下上拒絕七殿下之後,又和三殿下拉拉扯扯。
活該被討厭!
南宮蕊兒就站在那羣秀女裡,一身清秀蓮蕊長裙,襯的是白毛裘領,清清淺淺的笑着:“咦?姐姐是來賞花的?可我明明記得這次的賞花會聖上只邀請了未婚小姐啊?姐姐怎麼來了?”
言下之意無非是在說你這個未婚先孕的破鞋根本沒在受邀的名單裡,偏偏還跟着湊過來,簡直是不要臉。
南宮白夜彎了彎薄脣,單手插進衣袋裡:“南宮蕊兒,我警告你,別招我,我怕我一個控不住,會把你打成終身殘疾。”
之前,她還有耐心和南宮苑的人慢慢玩。
可他們動了小喵,她也實在沒必要在和對方和藹可親下去。
“你……”南宮蕊兒根本沒有料到她會這麼說,一張美麗的小臉一陣發紅,一陣發白。
秀女們更是倒抽了一口氣,七嘴八舌的你一言我一語:“她說話怎麼這麼粗魯!真是沒有教養!”
被議論的南宮白夜倒是無所謂。
北冥連城卻笑了起來,黑色的瞳孔裡帶着冰渣,淡色的薄脣動了動,剛要開口……
就聽身後傳來了一道溫雅低沉的輕笑:“白夜是來找我的。”
是北冥洵。
他如玉一般的俊臉上帶着笑意,走路時長袖微浮,帶出了陣陣藥香:“等很久了?”
這句話是衝着南宮白夜說的,只是那語氣略微有點……親暱?
南宮白夜點了點頭,臉上倒沒有變化。
北冥洵垂着烏黑的睫毛:“那我們走吧,邊走邊說。”
南宮白夜嗯了一聲,回過頭去看了北冥連城一眼。
那人卻笑了,邪氣盎然:“你走一下試試。”
這絕對是威脅!
不過。
南宮白夜還就賭這一口氣了,她連小惡魔都拿在手裡抖了,怎麼就不敢走了。
更何況,他不是還在那賞花呢?
早晚有一天賞到腎虛……
“好,很好。”
南宮白夜在轉身的時候就聽到了這麼幾個字,她總覺得耳熟。
是不是所有具有貴族氣質的人都喜歡用這個語式說話?
還沒等她來得及細想,就被人從身後抓了起來。
不用回頭看,南宮白夜也知道那是她家師兄。
除了她家師兄沒有誰能夠像領小雞兒一樣領她了。
北冥洵臉上滑過一道明顯的錯愕:“七弟,你……”
無奈,北冥連城根本沒有給任何人說話的機會。
南宮白夜看着自己蕩在半空中的兩條腿,這次真是丟臉丟大發了!
砰!
找了個沒人地兒。
北冥連城的表情也冷了下來:“師妹,你真是有本事了,用不用師兄把你送到北冥洵懷裡去?嗯?”
空氣流通的很慢,當他的聲音在耳邊溫潤的響起時,彷彿就像冬季的寒梅,忽然帶出一陣清冽又讓人迷醉的暗香
“這個,目前還不用。”南宮白夜笑眯眯的看着他,全身都有點僵,像是隻要動一下就會碰到他的鼻尖。
“目前還不用,是想以後用,還是怎麼着?”他清俊的面容有着攝人的光彩,冷冽的氣息拂向的耳後,她不由自主的稍微往後縮了下。
但就那麼大點地方,再躲也躲不到哪去。
只好咬着薄脣,雙眸清亮的看着他,黑眸黑瞳,分明的漂亮。
北冥連城皺了下濃眉,空出一隻手來擋住她的眼。
她呼吸一窒,心跳也跟着漏了一拍。
只覺得腰間一緊,眼前一暗,他的臉便低了下來……
她連忙把頭偏到一邊。
北冥連城一怔,把手從她的身上抽了出來,擡眼,目光淡漠,頭也不回的把她丟在了那。
南宮白夜看着不遠處傻掉的小太監,才覺得渾身的血液有了流動的跡象。
垂眸看了看手指間的烙印。
南宮白夜拍拍長裙,也從角落裡走了出去,擡頭望過去的時候,一羣秀女趁着夜色,繞在院子中央。
看來選妃這種事,並沒有因此而停止……
“你和七弟是又吵架了?”
南宮白夜正倚在古廊裡的石柱上,看着眼前尊貴優雅的北冥洵,輕笑:“沒有。”
這是她和不熟悉的人經常會保持的距離,從不展示自己的任何負面情緒。
北冥洵一雙眸子黑的發亮,偶然有雪花被風吹到他微微泛光的發上,帶出他一陣咳音:“我們走吧……”
他的嗓音似乎天生帶着一股和緩的內力,好像可以撫平人心裡的躁動和不安穩,有着和煦的力量。
沒有理由拒絕,還要繼續去查案,南宮白夜踱步跟上,翻了一天的奏摺線索,腦海中的框架已經清晰了……最有可能是兇手的人,應該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