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倫被蘭斯用左爪死死地釘在牆壁上,雙腳微微離地兩三寸,因爲接不上氣臉都已經給憋紅了,嘴裡吃力地吐出幾個字眼來:“放過我…蘭斯,我怎麼說也是你的親兄弟。”
蘭斯冷笑道:“親兄弟?你現在還好意思說這句話。”
他狠厲地逼視艾倫,充滿戾氣的雙眼加速着艾倫的心跳,感覺隨時都有可能因爲害怕過度而迸裂。
此時卻傳來奈德的聲音:“蘭斯……咳咳……。”
聽到父親的聲音,蘭斯腦子內的憤怒頓時消散大半,眼中的陰厲也漸漸散去。他是不可能在父親面前表露出那種陰厲的眼神的,他回頭問道:“父親,你沒事吧。”
“我沒事。”奈德說道。
蘭斯瞪了眼艾倫,說道:“先讓你再活片刻。”
話畢,蘭斯的右爪用力一磕,艾倫的腦袋再次砸在牆壁上便昏了過去。
蘭斯將艾倫甩在地上,兩步踏到奈德面前,問道:“父親,都是我的錯,竟然讓你受了那麼久的委屈。”
奈德輕輕地笑了笑,擡起手摁在蘭斯的肩上,說道:“沒什麼,別忘了你父親可曾是神之座席,經歷過了神的考驗,這點委屈根本就不算是什麼。”
看見奈德的笑,蘭斯頓時覺得眼中蒙起了潮意。
時隔兩年,終於再次見到父親,此時奈德的臉上已經滿是鬍渣,頭髮散亂。身上雖然穿着厚實的衣服,都是露出表面的皮膚都無一例外地佈滿了傷痕,可想而知在衣服下面,縱橫的傷疤是怎般駭人的情況。
蘭斯哽咽地長吐了口氣,說道:“霍爾已經被我殺了,不會再有人敢禍害父親您了。”
旋即蘭斯回頭看向艾倫,他知道即使自己十分憎恨艾倫,連一點寬恕的意願都沒有,但那都是因爲他與艾倫只是同父異母的兄弟,而且從小開始就一直處於敵對狀態。
然而對父親而言,他們兩人都是親血肉,正所謂虎毒不食子,不管失去誰,奈德肯定都是無比心疼。
奈德這兩年受到的苦難和委屈已經夠多了,蘭斯很愛他的父親,跟不想讓父親難過,就算是放下仇恨,對他來說也無償不可。
“父親,艾倫該怎麼辦。”蘭斯看向奈德,說道:“我知道,艾倫終歸是您的兒子,殺了他你會心疼的。”
奈德看着已經昏倒在地的艾倫許久,最終長長地嘆了口氣,說道:“我會安排人把他送到冰雪城牆,在命人嚴加監督,相信他也不能在做出什麼害人的事情了。”
蘭斯點了點頭,他知道冰雪城牆是紀律極其嚴明,防守極其嚴密的地方,艾倫去到冰雪城牆,是絕對不會找到任何空子可以鑽的。
冰雪城牆地方偏僻苦寒,軍營生活也極其艱苦,幾乎可以用不是人過的生活來形容,每一個人都像苦行僧一樣把守這這塊要地。對於無數的艾倫來說,與所有的舒服和享受隔絕,整日與艱苦和惡寒相處,也是一個莫大的懲罰了吧。
很快,在蘭斯身後的軍隊全都進入了塔法爾城,並且將霍爾和艾倫的所有餘黨制服,投降的士兵們也有序地處理好。
五天後,塔法爾城恢復了平靜,因爲蘭斯以一人之力閃電般制服了霍爾和艾倫,使得這場戰鬥不僅持續時間短,而且傷亡也十分的小。
出了貫穿三層城牆的巨大窟窿仍然證明着剛剛發生過的戰爭外,塔法爾城內的居民們仍然平靜地繼續着生活,戰爭並沒有給這座北境的主城留下任何創傷。
第六日,爲了慶祝收復北境,蘭斯舉行了慶功宴,這不僅是屬於貢獻巨大的將領們的宴會,而是屬於整個四十萬大軍的宴會。
而北境領主和其兒子的迴歸,曾經的帝國天才少年成長爲新任軍神,這也令北境的鄉親父老都十分開心,尤其是曾與蘭斯一起度過童年生活的那些奈德的舊屬們,更是爲他的錦繡前程慶賀。
整個慶功宴在北境人民的全力支持下,舉辦的頗爲盛大,整個塔法爾城都舉城同慶。距離慶功宴正式開始還有兩個小時,塔法爾城內就已經煙火四起,天空滿是絢麗的煙花。
城內大街上全都擁滿了人,士兵,居民以及各個地方的小貴族都齊聚,不分身份不分地位,全都以平等的姿態融入到這場盛大的晚宴之中,北境人民的淳樸民風在此刻盡顯。
窗外滿是喧囂,居民和士兵們的歡呼聲就好像炮竹一般爆響。
“我還從未見過如此熱鬧的場面呢。”沙伽貝魯深深地感嘆道。
蘭斯笑了笑,說道:“北境人民就是那麼的熱情好客,一個個都是粗狂的傢伙,毫不掩飾自己的喜悅。”
“是啊。”沙伽貝魯嘆道。
蘭斯起身將門鎖上,然後正襟坐下,說道:“現在就給予你自由,完成我們之間的契約吧,這樣你也有機會去重新感受這個世界了。”
說着,蘭斯緩緩閉上了眼睛,周圍的世界扭曲流轉,當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就已經站在了懸空的祭壇之上。
此時的烏雲密佈的天空,好不被人察覺地透出了兩三道亮光,好似突破黑雲的光明長劍,雖只是一縷,卻給人無限的希望。
蘭斯緩緩走向沙伽貝魯,一路拔出插在祭壇上的兩把長劍,以及一把巨錘。
在殺死霍爾之後,烽煙就落到了蘭斯手上,這樣一來他就擁有了三把寶具武器,足以破除沙伽貝魯的最後一條鎖鏈。
來到沙伽貝魯身前,蘭斯挑了挑眉,說道:“怎麼樣,現在會不會有一種很激動的感覺。”
沙伽貝魯禁不住笑出了聲,這時他第一次這樣笑出聲來。他緩緩擡起頭看向天空,空中的烏雲似乎在他的意識下展開,最後消失不見,一道道耀眼的陽光立即照射下來。
一直都處於黑雲與悶雷的靈魂結界,此時第一次迎來光輝。
“確實是有一種激動的感覺啊,這已經過了萬年,不,即使在我被天劫鎖束縛之前,仍有千年的時間未曾感受到任何激動的心情。”沙伽貝魯感慨道,旋即低下頭看向蘭斯,說道:“謝謝你,蘭斯。”
蘭斯不知爲何頓覺喜感,或許是因爲從未見過沙伽貝魯如此煽情的緣故。他失笑了聲,說道:“我還以爲死神一直都是很嚴肅很冷酷,沒有任何感情的抽象生物,沒想到現在竟然被死神感謝了,我是不是該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兩人相視半秒,下一刻突然大笑了起來。
“好了,現在就讓這該死的鎖鏈消失!”蘭斯興奮地說道,毫不遲疑地舉起烽煙劈了下去,隨後的兩把寶具也不待片刻,都劈在了鎖鏈之上。
鏗鏗鏗!
伴隨着三聲脆響,寶具武器全都破碎成漫天流光,然後全部涌向劈在鎖鏈上的那一點。剎那間涌現無窮的能量,在鎖鏈上爆發出來。
砰!
鎖鏈爆出一聲巨響,斷裂成兩段,然後破碎成無數銀色碎屑,最後化成粉末消失在虛空之中。
這一刻,沙伽貝魯重新迎來了自由,萬年的束縛,此時終於得以解脫。
沙伽貝魯興奮激動地看着自己的身體,一股熟悉的能量從體內涌動,作爲主神的力量,又從新回到了他的身上。那可以破滅星空,貫穿蒼穹的無窮力量,再次凝聚在他的雙拳之中。
即使全身披着後世的黑甲,就連臉部都只露出四隻血色魔眼,但是蘭斯能感覺到他在顫動,因爲興奮和激動而在顫動。
吼!
沙伽貝魯抑制不住激動的心情,仰天一吼以泄萬年的積怨,雷動般的吼聲迴盪整個靈魂結界,浸透了每一個角落。
甚至就連靈魂結界外的現世,都爲此撼動。
……
……
“怎麼了?”約書亞問道,突然看見文森特臉上露出驚恐而又驚喜的怪異表器,感覺到了異樣。
“他回來了……他果然回來了!”文森特說道,雙眼看着虛空出神,腦子裡面紛飛着思緒。
旋即他的表情立刻從驚恐和驚喜轉化爲最純粹的狂喜,雙眼幾乎眯成了縫,眼中透露着奸邪的笑意,說道:“這樣一來,雷克斯肯定耐不住性子了!”
“是嗎?那是不是又要我做事了?”約書亞散漫地說道,對文森特的話根本沒有任何一點興趣,因爲他並沒有聽見他感興趣的東西,比如與雷克斯一戰。
文森特看出了約書亞的心思,笑着說道:“放心,這次我吩咐給你的事情,絕對能讓你提起興趣。”
“哦!?是什麼?”約書亞懶洋洋的雙眼終於露出了點點的神光,睜開半隻眼睛瞟着文森特。
“神之座席六大御殿護衛,這個挑戰怎麼樣,肯定會令你激動興奮吧。每一個御殿護衛都是大陸的超級強者,魂力等級全都在中位神級,並且擁有的寶具數不勝數,在主神雷克斯之下,他們便是第二強者羣體。”文森特眼神挑動約書亞,饒有興致地說道。
約書亞輕蔑地一笑,說道:“看來這次你的消息並不準確。”
“難道你還知道比他們更強的人?你說的是蘭斯嗎?沙伽貝魯自由之後,恐怕他也只是普通上位狂級的修煉者了。”文森特說道。
約書亞輕輕搖頭,向着門外緩緩走去,說道:“錯了,第二強者是我!”
聽到這個答案,文森特自嘲一笑,覺得自己確實是興奮過頭了,竟然連這點都沒意識到。他可是因爲有絕對的把握,纔要讓約書亞去挑戰神之座席六大御殿護衛的。
“雷克斯,我的好兄弟,很快你就會再見到我了,那時你會不會驚訝呢!?”文森特狡黠地笑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