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羅伊順着幽暗的旋轉樓梯,攀至學院中央校區內城牆的塔樓上。
推開嘎吱作響的木門,一陣沁涼的夜風便撲面襲來。
站在高高的塔樓上往下看,巨大的校園一片寧靜。小路掩映在婆娑的樹冠下,樹影在昏黃的路燈中輕輕搖擺。訓練場上空無一人,白天揮汗如雨塵土飛揚的熱鬧景象,就只剩下場邊寂然無聲的器械。
四周,六個騎士大隊的城堡,就如同六個衛士,拱衛着中央校區。巨大的身影,在天際魔月的映照下,微微勾勒出一抹與遠方的黑夜辨識的淡淡光亮。
一棟棟灰色石頭建築的宿舍大樓狹長的窗戶裡,還透着蠟燭的光芒。那應該是學員們還在討論着,低聲和舍友聊着天。這一夜,不知道有多少人輾轉反側徹夜難眠。
校園如此寧靜祥和,和城牆外依舊的喧囂而混亂的慕尼城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羅伊跳上雉堞,坐了下來。
高高懸空的腳下,一隊學院衛兵手持長矛列隊而過。路燈拉長了他們的影子。
來到這個學院,至今不過纔不到兩個月的時間。
如果是和平年代的話,這只是一個求學的少年四年學院生涯中一段微不足道的日子。
羅伊從小就嚮往這樣的生活,在訓練場上揮汗如雨,在校園草地上眯着眼睛看湛藍的天空,在雨天中和朋友哈哈大笑着奔跑,在圖書館裡尋找傳說中的武技秘籍然後爲學會一種別人沒有嘗試過的雞肋功法而得意洋洋沾沾自喜。
學院的生活包含很多,青春的日子包含的內容更多。可是,無論是自己還是這裡的同齡人們,都已經沒有時間再去細細品味了。
戰爭的陰影,已經從遠方迫近。
一年半之前,它出現在南方的波拉貝爾,奪取了無數人的生命,一年半之後。它又追着自己的腳後跟,向這座宏偉繁華的城市籠罩而來。
帝國的南方,已經在它的肆虐下成了一片火海地獄,而現在,它又將毀掉這裡無數人的生活。
沒有見過戰爭的人,永遠也無法體會其中的恐怖。
生命在這頭怪獸的面前,賤如草芥,沒有絲毫的尊嚴。只有老馬克西姆被砍倒時的刀劍入肉聲。只有瑪麗大嬸那無神的雙眼和漸漸褪去血色的蒼白臉頰,只有小柔嫂和她身下的孩子漸漸冷硬的身體。
羅伊想念湯姆。
這個學院,這裡的生活,原本應該是自己和湯姆共同擁有的。就像他們小時候在波拉貝爾訓練場邊幻想的那樣,他們應該並肩坐在這裡,看着腳下的校園。談論某個漂亮的女孩。在漸漸長大的青春萌動中,說着,笑着,憧憬着未來的騎士生活。
只可惜,這一切都已經成了一個夢。死去的,過去的,永遠也不會再回來。只有在夢境中,淚眼朦朧的注視着那模糊身影,漸漸遠去。再遠去,越來越看不清楚。
醒來的時候,便是無盡的思念和孤寂。
“夥計......”羅伊和往常一樣,叫着湯姆的名字。
“我喜歡這裡。”
“雖然只有短短的一兩個月時間,但是,我在這裡得到了很多。比想象中還多。”
“朋友,老師,知識。還有許多寶貝。”
“以前我們老說,這裡是騎士的天堂。現在我來了。我發現。這裡真的是。”
“如果沒有這場戰爭,我真想一直在這裡呆下去。被卡梅尼先生逼着訓練。被海森先生吼,被瓦爾德先生罵,跟威廉姆斯先生學魔紋學,找古斯塔斯院長騙寶貝,和那幫臭屁的貴族子弟打架,跟妮可和盧克他們一起去試練,去冒險……”
“我很後悔,每天每夜都在後悔。這原本是你和我一起分享的生活。可那時候看着你離開我,我卻無能爲力。不能阻止,不能挽救,什麼都做不了。”
“而現在,那些傢伙又來了。斐烈人,還有蘭里斯人。”
“不過,這一次我們不會輸。夥計。他們還把我們當成以前的我們。上次動手的是亞歷克斯,這次乾脆派來了一個公正騎士白癡每天在學院門口挑戰。可是,你知道的,我們現在比以前強了很多。”
羅伊站起來,啓動火翼噬靈甲。
隨着背後的黑色火翼一振,一道身形如同黑色的閃電直衝天際,向綠塔莊園所在的方向飛射而去。
夜空中,只留下少年鬥志昂揚的聲音在迴盪。
“湯姆,我會讓他們明白,這將是這幫蠢貨犯下的最大的錯誤!”
………………
………………
火翼飛行的速度很快。
相較於使用浮空術的魔法師,火翼的速度,就像是飛鳥和蝴蝶的差距。短短兩分鐘之後,羅伊已經掠過燈火通明的慕尼城區,在城牆外一個僻靜的角落降落下來。
火翼的缺點是飛行時間不夠長,用來翻越學院和慕尼城的城牆沒問題,但要長時間飛行就不行了。
不過,到了城外,羅伊也就無需藏匿身形,手指在胸口輕輕一撫,亡靈獨角獸“活寶”,就已經出現在了身旁。
被關在吊飾裡憋得氣悶,活寶一被放出來,就撒着歡四處亂跑。長毛瘦馬的外形,跑起來殊無美感,一瘸一拐渾身亂擰,比起馬市上那些最低賤的馱貨劣馬還不中看。
這傢伙繞着羅伊轉圈子,一邊故意扭來扭去變幻方向,一副就不讓你騎的模樣,一邊拿眼偷偷看羅伊的臉色。
羅伊也不着惱,只笑眯眯地伸手去摸吊墜。一見這動作,活寶立刻沒了脾氣,滿臉哀怨一步一蹭靠攏過來,用長臉拱羅伊的胳膊,呲着長嘴皮咬衣服。
“白癡。”羅伊敲了活寶的腦袋一下,縱身上馬。
雖然還沒有配備馬鞍繮繩,可是,不需要羅伊有什麼動作,活寶就能心領神會。瘦馬希律一聲。邁開四蹄風一般向綠塔莊園飛馳。
“少爺回來了。”
羅伊纔出現在綠塔莊園兩裡外的山坡下,莊園就已經得到了暗哨的報告。大門飛快地打開,圍牆上,望臺上和莊園道路兩旁的火把被點燃,人人奔行往來,一片熱鬧。
當羅伊策馬馳入通往莊園的林間小路時,四周,一道道纖細矯健的精靈遊獵者顯出了他們奔跑的身形。幾匹戰馬呼嘯着自林中飛馳而來,馬上騎士行禮之後,撥轉馬頭,護衛左右。
現在的綠塔莊園,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個小型的軍事基地。在卡列尼奇和珀西的打造下,綠塔莊園雖然說不上不若金湯。但防禦力不比一般的小型城堡差多少。
不過,沒有誰把這裡當成永久性的堡壘來經營。這裡最強大的力量,不是高高的外牆和望臺,而是聚集到這裡的人們!
當葛朗臺帶領平民們遠赴東北方向的新領地之後,這裡剩下的除了麥芽兒和奧利弗之外,就是一百多名精靈遊獵者和六批陸續抵達盧利安,接受了鬥氣恢復治療,總數已達一百七十九人的榮養營騎士。
精靈都是在殘酷的奴隸生涯中倖存下來的年輕人,他們強壯而敏捷。經過這段時間的嚴格訓練之後,他們已經發揮出精靈的天賦,成長爲優秀的遊獵者。
他們箭無虛發,速度超凡,有極強的隱匿潛行和戰場信息的探查及遮蔽能力。綠塔莊園四周,無論是空中的飛鳥還是地下的老鼠,都瞞不過他們的眼睛和耳朵。
而榮養營的這些騎士,更是擁有公正級以上的實力和豐富戰鬥經驗的老兵。他們能正面衝鋒,能快馬突襲。放在任何地方。這都是一股讓人眼紅的精銳戰力。
如果這個時候。有誰看見羅伊的話,恐怕怎麼也不敢相信。這就是學院裡那個總穿着一身亞麻布衣服,頭髮亂糟糟的平民新生。更不敢相信,在他手裡竟然有一支如此恐怖的武裝力量。
要知道,在阿道夫大公麾下軍隊,騎士都集中在巴伐利亞騎士團中。當他率領主力離開之後,慕尼城裡就只有法諾麾下的慕尼城衛隊和各地領主陸續趕來效命的私人武裝。
這些軍隊,都是以步兵爲主,騎兵和騎士雖然不算少,但從武力等級上卻比榮養營這些騎士差了很多。
現在,榮養營騎士擁有四位大光明騎士,二十一位榮耀騎士和一百零四名公正騎士。
這樣一支搜遍整個慕尼城,也不可能湊出第二支的精銳軍隊,竟然就藏身在這個小小的城外莊園裡,這消息一旦傳出去,不知道驚掉多少人的眼珠和下巴!
蹄聲如雷,片刻之後,羅伊已經在騎士們的簇擁下風一般地捲進了莊園中。
幾天沒回來,莊園看起來又比以前熱鬧了不少。
這段時間,羅伊在學院裡刻苦修煉,潛心研究魔紋,而榮養營的騎士們也沒有閒着。
爲了恢復這些離開戰場很長時間的騎士們的狀態,卡列尼奇和珀西不但在訓練和生活作息方面以軍規要求,而且專門爲他們找了慕尼城附近的盜匪團練手。
對於這些身經百戰的騎士來說,長時間的賦閒並不能抹殺他們戰鬥的本能,只需要幾場戰鬥,他們就會如同塵封已久的寶刀,在磨刀石上綻放出銳利的鋒芒。
短短半個月時間,榮養營騎士們已經把慕尼城周邊盜匪清剿一空。而隨之而來的,就是大量的戰馬,武器裝備,金銀珠寶,糧食和各種各樣的物資。
整個綠塔莊園,都被堆積如山的戰利品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倉庫。
羅伊策馬飛馳進了莊園,在小樓臺階前下馬。卡列尼奇和珀西,早已經等候在了小樓門前。
而比他們動作更快的,是又癡肥了一大圈的奧利弗。它飛奔着,從花臺的兩盆鮮花之間一躥而過,在花盆落地破碎的聲音中,如同一隻野豬般撲到了羅伊的身上。
“笨狗,慢點!”羅伊幸虧早有準備,纔沒被它給一頭撞飛出去。不過,被這傢伙的大舌頭稀里嘩啦一陣猛舔是躲不開的。
“好了好了,知道了,”羅伊揉了揉奧利弗皺巴巴肥嘟嘟的皮。把它放在地上,“一會兒我就去。”
奧利弗一落地,就打着轉,一副急不可待的模樣,嘴裡還低聲嗚嗚地發出一陣威脅聲,張嘴咬住羅伊的褲腳甩來甩去,往小樓前廳方向死命地拖。
自從一週之前,羅伊回來了幾趟。爲陸續趕來的榮養營騎士治療之後,他已經接連一個星期沒有回了過了。
對奧利弗大人來說,他一年不回來也沒什麼。大人能吃能睡,在綠塔莊園諸多馴獸家畜中稱王稱霸,日子比泥地裡打滾的野豬都快活。
可倒黴的是,麥芽兒大小姐一天兩天不見他就魂不守舍。對奧利弗大人連掐帶踹地發脾氣,這一週不回家,奧利弗大人的日子,總結起來就是一泡眼淚啊!
因此,見着羅伊,奧利弗腦子裡想的唯一一件事,就是趕緊把這傢伙拉進小樓。交給剛纔還花癡一般跳起來,光着腳就想往外跑,臨到遠遠看見羅伊。卻又轉身躲進房間裡賭氣的麥芽兒大小姐,也算了了這場持續多日的大劫難!
卡列尼奇和珀西站在旁邊,見奧利弗撒潑耍賴,都不禁面露笑容。
在綠塔莊園,沒人不喜歡麥芽兒。
這個漂亮的精靈女孩,性格爽朗潑辣,對人卻溫柔隨和。
平日裡,她總是穿着一身布裙,忙忙碌碌。盡心操持着莊園的事務。餵馬、摘果子、修剪枝葉、疊被鋪牀。在騎士們征戰回來的時候指揮下人給大家燒熱水洗澡,裝卸貨物。刷馬餵食。
騎士們最喜歡看的風景,就是在清晨的陽光裡,她小鹿一般提着裙角跳過水坑的身影,就是她俏生生停下來和人說話的笑臉,就是她點算戰利品時,那眼睛彎成月牙一般的小財迷模樣。
而只要閒下來,她就會呆在小樓的平臺上,託着下巴看着莊園大門蜿蜒而下的道路發呆。
此刻沒見到麥芽兒的身影,所有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他們也是從這個年紀過來的,知道對情竇初開知慕少艾時期少年少女來說,整整一週的時間,實在太長了。麥芽兒大小姐會給羅伊好臉色看,那才奇怪呢。不過......
騎士們悄悄回頭,只見二樓窗簾掀開的縫隙中,女孩正偷偷往這邊瞅。眼睛閃閃發亮。
“滾蛋,別拉,我知道進去。”羅伊一腦門黑線。
別人不明白,自己還不知道麥芽兒的小心思?
自從彌琪和精靈們成爲綠塔莊園的一員之後,這小妞成天提心吊膽,生怕自己被那些漂亮的女精靈給勾引走了。今天這出和之前把自己陷害成色情狂一樣,就是宣示主權。
不然,她不高興起來,早撲上來咬人了,哪裡會學人類小姐來這麼一套羞澀賭氣的戲碼?
可自己能怎麼說?
告訴大家其實那小丫頭片子按精靈的年齡算才十一二歲?告訴大家這小妞是種族天性淫蕩魅惑的黑暗精靈?告訴大家她私下裡最喜歡乾的事其實是裝熟女當姐姐玩制服誘惑?
羅伊跟卡列尼奇和珀西說好,一會兒在會議室裡見,快步走進了小樓。今天非得好好抽麥芽兒屁股一頓不可。
見羅伊進了小樓,騎士們都是相視一笑。
平日裡莊園雖然也是這麼多人,但總覺得缺少了點什麼。而此刻羅伊一回來,整個莊園都變得熱鬧而有生氣。大家的心情,也不知不覺的開朗幾分。
“汪汪.....”耳畔傳來一陣奧利弗的叫聲。
大家扭頭看去,發現肥狗不知道什麼時候,盯上了羅伊騎回來的瘦馬,一陣齒牙咧嘴的咆哮威脅。
這匹瘦馬,大家從羅伊回來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不過一時來不及問。誰也不明白,少爺從哪裡找了這麼一匹病懨懨的醜馬回來。而且連繮繩和馬鞍都沒有。
此刻被奧利弗盯上,大家都嚇了一跳,有人趕緊就想去把那瘦馬給牽開。
這裡沒人不認識奧利弗,接觸時間長了,都知道這賤狗雖然表面看起來又肥又懶。實際上,卻是莊園一霸。
不用狗仗人勢,只要奧利弗邁着它那顛顛的外八字步出現,無論是莊園裡的獵狗,騎士們豢養的戰寵還是久歷戰陣的戰馬。個個都俯首帖耳,連大氣也不敢出。
見着奧利弗,羣獸就如同見着了獸中之皇一樣,一些膽小的,甚至當時就四肢發軟,伏跪在地。
大家對這種現象一直都都有些好奇,老珀西還曾經提溜着奧利弗翻來覆去地看。可這傢伙除了四肢蜷縮,耷拉着腦袋。眼神幽怨之外,沒半點特別的地方。
最終,大家也只能自嘆弄不懂動物的世界。不過,對奧利弗這套唬人的本事,倒算是知之甚詳。
平日裡,這肥狗驕傲得很。從來用不着吠叫咆哮,只要眼神一甩,自然有戰馬倒下來給它當牀,有狗兒跟在它屁股後面當小弟,就連其中幾位騎士馴養的兇惡戰寵,也常常被這賤狗抱着大腿聳動。看向主人的眼神又無奈又可憐。
戰寵尚且如此,更何況在奧利弗勃然大吠下的這匹病癆馬?
下一秒,這馬無論是落荒而逃還是乾脆屎尿齊崩倒地斃命,大家都不會感到奇怪。
不過。誰也沒想到的是,就在奧利弗叫得正歡實的當口,那瘦馬卻若無其事地低頭看了奧利弗一眼,然後甩着尾巴,一撩後蹄,蹬在奧利弗的臉上。
叫聲戛然而止,奧利弗在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飛進夜色之中。遠遠傳來一身重物砸地的悶響和一陣氣急敗壞的嗚嗚聲。瘦馬悠閒地踱着步,慢條斯理地走開了。
衆人面面相覷。目瞪口呆。
...................
...................
“麥芽!”
準備給麥芽兒好看的羅伊。哼哼着一推開門,就愣住了。
房間裡。穿着一身輕薄白綢睡裙的麥芽兒,赤着腳,跪伏在柔軟的牀上,蜜桃般的屁股高高翹起,轉過頭來,編貝般的牙齒輕輕要着柔嫩粉紅的下脣。
“你幹什麼........”羅伊只覺得一股血直衝胸口,心跳加速。麥芽兒的天生魅惑,愈發讓人難以抵擋了,尤其此刻擺出這小母狗一般的摸樣兒,更有一種邪惡的誘惑。
“幹什麼....讓你打屁股呀,”麥芽兒聲音怯生生地發顫,似乎害怕得厲害,丰韻渾圓的臀部卻翹得愈發高了,“你氣鼓鼓的衝上來,那麼兇,我就讓你打好了.......”
羅伊眼角直跳。
自從到了慕尼城,這丫頭是越來越肆無忌憚了。以前在絕境的時候,還算生澀,到了這裡,尤其是跟小蘭姐她們重逢之後,以前妓院裡學來的,種族天賦賦予的,花樣百出。
剛纔衝上來的時候,他倒是在心裡幻想着狠狠給麥芽兒屁股上來那麼一下來着,可哪怕他從小的經歷之豐富,遠超同齡人,在這方面畢竟也只是個雛兒。
麥芽兒第二形態,原本就是二十多歲的女人,外表看起來遠比學院裡的女生更成熟。此刻趴在牀上,腰肢和臀部在薄薄的白色睡裙下勾勒出一道驚人的弧線,讓人血脈憤張。
此時此景,怎麼下得去手?!
麥芽兒吃吃笑着,眼中閃過一抹得意。
別看羅伊平日裡狡猾多端,在誰面前也不吃虧。可在這方面,他卻跟其他毛頭小子沒什麼區別。自己每次都能把他逗得一臉通紅,落荒而逃,哼,想揍人家,來啊.........
正想着,忽然間,啪的一聲,麥芽兒只覺得屁股上火辣辣的一疼。卻是羅伊不知什麼時候,板着臉毫不客氣地給了自己一巴掌。
“你真敢打我......”麥芽兒大小姐氣暈了,跳起來張牙舞爪地撲到羅伊身上,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
不過,對於穿着火翼噬靈甲的羅伊來說,這實在沒什麼威力。即便鎧甲還是沒有激發的布衣狀態,也能抵擋刀劍,更何況是麥芽兒一口漂亮的小白牙。
咬了半天,沒得到想象中的反應,麥芽兒沮喪地一捶羅伊,赤着腳跳下地:“欺負人。”
“誰讓你玩這套的?”羅伊瞪眼。
“別以爲我看不出來,自從你救了那些精靈,那個叫彌琪的看你眼神就不對勁,”麥芽兒一撇嘴道,“萬一你被她給迷住了,以後和咱們在一張牀上,讓她看見我.....”
說着,麥芽兒撩起裙襬,露出白嫩的美臀上的印記,媚眼如絲,抿着嘴不說話。
這要人命的妖精。
羅伊不由分說,又給她來了一巴掌。
不過這一次,麥芽兒倒不生氣,反倒一臉享受,喉管裡發出蕩人心魄的呻吟。看羅伊無奈的停下來,她便吃吃直笑。貼在少年身上如同蛇一般扭着身體。
“還想打我嗎?”
“你打呀。”
“我喜歡你打。”
羅伊使了好大勁,才把這黏人的妖精給按在椅子上坐好。
“對了,最近怎麼樣?葛朗臺那邊有消息嗎?”羅伊有些心虛地撥開窗簾往下面看了一眼。剛纔麥芽兒的呻吟聲可一點也不小。這死丫頭故意的!
“葛朗臺已經過了薩克森行省,路上有伊凡和三傑,還有整整一隊紅葉士兵,誰活得不耐煩了去惹他們?肯老爹,漢斯他們都好。”麥芽兒胡鬧歸胡鬧,也知道羅伊出來一趟不容易,心裡掛着老爹他們,當下把得到的消息告訴他。
聽麥芽兒說完,羅伊放下了心。
薩克森行省位於盧利安行省的東北,毗鄰西納西里,屬於目前不受戰火波及的區域,雖然其大公是唐納德一系,可沒人會爲一羣沒有油水的難民得罪卡雷家族。
“莊園裡呢?”羅伊坐下來,舒服地把腳放在沙發上。麥芽兒立刻如同棉花糖一般粘了上去。
“這幫土匪最近可沒少打劫,”說起收穫,小財迷就眉花眼笑,遞給羅伊一本帳冊,口中道,“前幾天,他們劫了第五軍團的運輸隊,不但把咱們的東西都拿回來了,還多了不少。”
羅伊翻開賬冊,只簡單掃了一下,眼睛就開始發亮。
養一個騎士需要花費的金錢不是小數目。
在貧瘠的救贖大陸,一個村子勞作一年也不一定能置辦一套最低級的騎士裝備。而一個騎士團平日裡若想維持正常運作,必須有財團商隊的經營支持,就連帝國五大騎士團也不例外。
想想阿道夫大公,統治盧利安廣袤的土地,麾下的巴伐利亞騎士團還得自己經營賺錢,就知道騎士有多麼花錢了。
羅伊是窮鬼。
一個養了一百多個精靈和近兩百個騎士還加上數以千計平民和奴隸的窮鬼。
上次坑了斯嘉麗一百萬金路郎,轉手就花出去了。
精靈和班德茲那塊地是其中的大頭,爲了把波拉貝爾的平民遷徙過去,又給葛朗臺帶走了剩下的大半,加上最近一段時間爲榮養營騎士購買武器鎧甲和戰馬,錢袋裡已經是海枯河干。
這讓他看見眼前這本賬冊,如何不眼睛發亮。
有人,有錢。
自己就將打造出一支,以前連做夢也不敢想的精銳中的精銳強軍!這將是自己在這場席捲帝國的戰爭中,在這變幻的風雲中,最大的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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