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三條金色的小蛇,卻各生具一對薄膜似的肉刺,嗡嗡之聲,就是它們鼓翅的聲音。
蛇身長不過才餘,那對肉翅展開也約摸有寸餘,可是行動異常快速,一齊集中向莫秀秀飛去。
莫秀秀雖然藝高膽大,卻最怕這些蛇蠱之物,見狀發出一聲驚呼,真氣立竭,墜落下來。
幸好她掉落的位置就在傅玉麟旁邊,傅玉麟仗劍把她護住了,隨手揮出一掌,掌風周旋涌出。
那三條金蛇神蠱正收翅跟着追下來,被周旋的掌風一激,在空中打了幾個翻轉,掉落地下,傅玉麟跟着揮劍斬去,劍鋒落在三條蛇身上座成了六截。
桃枝聖母獰笑一聲,張口噴出一篷血雨,落在六截蛇屍上,蛇屍立刻扭動,下半截居然又長出一段上身,上半截則新生一段尾部,由三條變成了六條,再度撲動肉翅,飛撲上來。
傅玉麟沒想到這些怪蛇竟能襲體分身,倒是不敢再用劍亂砍了,只能舞動長劍,把衝上來的金蛇擊退出去。
可是這些怪蛇性子頑強得很,落地後根本沒受傷,翻個身又飛起來補擊。
桃枝聖母滿臉都是厲容,怪笑道:“傅小子,你用劍砍呀,本聖母這金蛇神蠱是萬蠱之王,而且是蠱母,一化二,二化四,越化越多,生生不已,只要被咬上一口,就可以叫你屍骨無存。”
傅玉麟集中精神應付飛蛇的侵襲,根本無暇答話,莫秀秀驚魂乍定,也鼓起勇氣,幫同對付。
另外四大邪神自從金蛇蠱出手,想是知道厲害,都遠遠地躲開了,只有金盅門現在掌門人金花娘厲聲叫道:“桃枝,你妄用本命神蠱,而且用本身精血催促助其化生。等一下你如何收回?”
桃枝聖母瘋笑道:“我還收回幹嗎?”
金花娘道:“什麼?你不收回,聽任它們四出害人?”
桃枝聖母道:“不錯!反正我已經活不下去了。我還管得了那麼多。”
金花娘叫道:“您瘋了,這種本身神蠱專門攻擊練過蠱的人,你要報復,居然連本門的弟子都不顧了。”
桃枝聖母冷笑道:“你們既然將我逐出門戶,取消了我大祭司的身份,我還管得了那麼多嗎?”
金花娘叫道:“難道您不怕受到天譴?”
桃枝聖母冷笑道:“左右不過是一死而已。”
金花娘狠狠地看了她一眼,高聲道:“傅盟主,你切莫再用劍去砍他們了,否則越化越多,再無法收拾了。”
傅玉麟與莫秀秀用劍不斷地把襲來的飛蛇拍擊出去,手不停的揮,口中卻道:“金花門主,這些怪蛇要如何才能消滅掉?”
金花娘嘆道:“沒有辦法消滅,只有施蠱的人收回去。”
桃枝聖母獰笑道:“我也無法收回了,它們是用我的精血喂大的,我一人的精血有限,只夠喂一兩條的,其餘的我也無法控制。”
說完又是一口鮮血噴出,那些飛蛇在空中將她噴出的鮮血吸了進去,精神更爲旺盛。
金花娘叫道:“桃枝,你還用精血去激增它們的兇性。”
桃枝聖母如同瘋狂了一般,厲聲叫道:“不錯!我要拼將全身的精血全喂足他們,等他們咬死了傅玉麟與莫秀秀後,再飛竄四方,見到金蠱門的弟子就攻擊,直把你們殺得一個不剩。”
柳嫣娘道:“金花姐!有這麼厲害?”
金花娘逍:“是的!比這還嚴重,這是桃枝戾氣所注,現在是以受攻的兩人爲對象,等殺死這兩人後,就開始尋找練蠱的人爲食、吸取精華。等金蠱門的人死光後,就亂找對象,見人就攻了。”
柳娘道:“那還得了,一直下去,豈不是天下的人都會被他們殺光了。”
金花娘道:“那倒不會,他們產在苗疆,受苗疆的地氣而滋長,離了苗疆就活不成了,可是就這樣苗疆縱橫五百里內禍害也夠大了。”
柳嫣娘聞言神色一變道:“金花姐,絕對無法挽救了?”
金花娘沉思片刻才道:“只有一個辦法。但是需要五個武功高的人準備犧牲。”
柳嫣道:“如何犧牲?”
金花娘道:“我給五個人各服下一藥,那是誘制蠱母的,眼下後可以引誘它們來咬,等咬上之後,立即運用內力,逼住心血,使它們一時無法吸盡,然後再用手抓住它們,等外面架上烈火,燒起六鍋熱油,帶着它們一起跳進去。”
柳嫣娘道:“毒蛇一共有六條,五個人怎麼夠呢?”
金花娘慘笑道:“我本身自然該算上一個。”
柳嫣娘想了一下道:“小妹也算一個吧!”
她們在談話時,大家也都聽見了,天道護盟四老對望一眼,沙金炎上前道:“老朽等四人自動請纓。”
金花娘頗感意外地道:“你們……”
沙金炎道:“老朽等以身相替,可以使敝盟正副兩位盟主脫險,死得其所。”
金花們道:“好!事不宜遲,請沙老趕緊叫貴盟中的人準備乾柴與火油等物,這可不能拖。”
頓了一頓又道:“不過在事先必須先除去了桃枝,否則這六條蠱蛇受她的操縱,一時不會聽我們的控制。”
馬漢忠聞言道:“這個由馬某負責。”
沙金炎立刻吩咐雲中嶽準備一切應用物件。金花娘道:“最重要的就是要傅盟主伉儷盡力支持一下,萬不可用劍去砍他們,多了一條,就得多一個犧牲的人。”
桃枝聖母全神貫注在六條蛇蠱身上,沒聽見他們的計劃,傅玉麟卻聽見了,立刻答道:
“金花門主放心,傅某就是拼將一死也不會再爲人間貽害的。”
金花娘取出六塊黑色的藥塊,給了每人一塊道:“大家吃下去,等候藥力發作時,就撲到場中,吸引蛇蠱近身,等它們咬上時,馬大俠立即出手,擊斃桃枝。”
大家都點點頭,正準備服藥時,傅玉麟道:“且慢,傅某一個人就夠了。”
他忽而拔卻長劍,展開空手,以絕快的手法,將六條飛蛇—一都握在手裡,剛好抓成了一把。
金花娘叫道:“傅盟主,快鬆手,這上面含有劇毒。”
傅玉麟微笑道:“傅某已經抓住子,有毒也染上了,現在放也遲了,請問門主要如何才能消滅它們。”
金花娘道:“還是照我的方法。”
傅玉麟道:“好!架火燒油!”
那六條小蛇在拼命掙扎,桃枝聖母目光噴火,拼命咬舌尖,噴出大量的鮮血,那些小蛇吸進精血之後,身軀慢慢地漲粗,傅玉麟則凝聚全身功力,握緊了手掌。
馬漢忠上前猛地一指點出,桃枝聖母吭了一聲,委然倒地,金花娘一嘆道:“施蠱的人已死,蠱蛇失了控制,我們還是得把藥服下去,準備着,因爲蠱蛇失去控制後,野性大發。
一個抓不住,就貽患無窮。”
場中已架起乾柴,燒上一大鍋滾油,沙金炎道:“盟主,你這是何苦呢,你的性命比屬下等珍貴多了。”
傅玉麟卻泰然地道:“我聽金花門主說出滅蠱的方法後,心中已有了計較,可以不必犧牲這麼多的人,或許連我都不必死,就可以消滅這些禍害。”
金花娘道:“傅盟主另有制死它們的方法嗎?”
傅玉麟道:“沒有!但我可以犧牲這隻手,抓住這把蛇放進油鍋裡,慢慢地煉化掉。”
金花娘道:“它們的性命長得很,一時不容易死掉的。”
傅玉麟道:“我知道,我忍得住的,就是等這條手臂煉成焦炭,我也不會鬆手。”
那六條小蛇失去了禁制,仍在不住地振動,但很難逃脫傅玉麟的掌握,金花娘不禁讚歎佩道:“傅盟主不僅神功無敵,而且俠義心胸,尤爲人所難及。”
傅玉麟道:“那裡,門主與柳教主犧牲的精神才偉大呢,傅某所犧牲的只是一條手臂,二位所獻出的卻是生命。”
柳嫣娘道:“我們是苗疆土著,根落在這裡,爲了家園與同胞,理應如此的,盟主是中原的人,還有四位老英雄,這根本與各位無關……”
沙金炎笑道:“柳教主,敝盟以天道爲名,以天道爲心,天道之所在,都是我們奮鬥與犧牲的目標,不論地區,不論對象,何況苗疆一地,也有不少我天道盟友。”
這一番話,以及他們先前所表現的壯烈行爲,使得苗疆魔教屬下的十大門戶都感動萬分。
柳嫣娘立刻道:“天火一教自即日起也要求列入天道組織之內,請求盟主賜準。”
傅玉麟道:“那自然是歡迎萬分,不過還是等一陣子的好,天道盟與豪傑門還有糾紛未了。”
柳嫣娘道:“這個並不衝突,我們跟白雲殘有過協議,他教給我們擺脫邪神宮控制的方法,我們將本門的絕學秘笈給他作爲交換,此外別無糾葛,這與我們加人天道盟是兩碼於事。”
金花娘也跟着響應了要求加盟,一時十大支系,連哈大虛的赤身教在內,都要求加盟。
傅玉麟十分感動,沒想到會有這種意外的收穫,連忙表示了歡迎之意。
這時鍋中油已煮沸。傅玉麟慢慢走過去,默運一口真氣,金花娘道:“已經服過藥的人請站在附近。萬一傅盟主掌握不住,漏脫一兩條出來,我們將是最先受攻擊的對象,那藥不但有引使蠱母來的功能,也有制止蠱母之效,咬中了誰,誰就準備着犧牲,絕不能讓他們逃逸出去。”
正在將要觸及沸油之際,忽而一條人影飛來喝道:“玉麟!等一下!”
那是一個陌生的中年人,只有傅玉麟一個人認識,失聲驚呼道:“父親!您老人家來了!”
由傅玉麟的稱呼,大家才知道這人正是銅椰門人,也是傅玉麟的姨丈傅秉仁。
他手中拿着一個絲囊道:“王麟!把手伸進這裡面去。”
傅玉麟道:“父親,這是金蛇神蠱。”
傅秉仁道:“我曉得,你放心好了,不會有事的。”
金花娘見了那口絲囊,連忙問道:“老英雄,這可是失傳百年的紫蛛絲囊?”
傅秉仁點頭道:“不錯!”
金花娘訝然道:“這是苗疆散仙百寶仙娘之物,爲一切蠱蟲之剋星,只是失落已有百年,前輩從何得到的?”
傅秉仁道:“這等以後再說,玉麟!快把手放進來!”
金花娘道:“傅盟主,儘管放進去好了,任何蠱蟲進了這口絲囊內,都會僵伏不能行動了,百寶仙娘爲魔教第三代始祖,掌握着魔教中十器,但在百年前突然失蹤將十器中三樣東西帶走了,紫蛛絲囊就是其中之一,正因爲少了這一件法器,金盜門練蠱時才諸多禁制,有許多厲害的毒蠱都無法祭煉……”
她這邊說着,傅玉麟已將手伸進囊中,他感覺到那些金站都不再掙扎了,才慢慢地鬆開了手。
傅秉仁等他抽出手後,一收囊口,交給金花娘道:“門主拿去,等候七七四十九天後,囊中的蠱蛇就完全死去,取出來用火燒成灰末,合藥可以製成祛蠱的聖藥,看門主的心性爲人,在下相信是應該將這口絲囊歸還的時候了。”
金花娘喜出望外,雙手接過道:“前輩這口絲囊是從何得來的?”
傅秉仁道:“這是傅某祖傳之物。”
金花娘不禁一怔,傅秉仁道:“百寶仙娘是傅某的高曾祖母,先高曾祖曾經遊學南疆,邂逅百寶仙婆,以性情相投而結縭,最後攜以東歸,這就是她老人家失蹤的原因。”
金花娘肅然道:“如此說來,傅老人家是金蠱門的前輩師門長老了,弟子金花叩見。”
說着跪了下去,傅秉仁限於男女之別,不便相扶,只得回了一禮道:“門主別客氣,魔教的輩份有祖無長,因此很難算得清楚,先高曾祖攜走魔教中三件法器,是因爲這三樣東西關係至鉅,如果留交非人,仗以爲惡,就很難制住,所以才帶了走,卻留下遺命,命後世子孫,每十年就到苗疆來一趟,考查這三門的掌門人品,如果是正直有爲之士,就把法器歸還。”
說到這兒他神情又轉爲悲憤道:“三十年前,我因爲丁憂返家守孝,而苗疆考查之期已屆,先師銅椰上人與先父是莫逆至交,遂委託他老人家代巡,他來了之後,發現赤身教主淫虐婦女,出手懲制後,惹怒歐元敬,被他引上邪宮,仗着東海絕學,又擊敗了十大邪神,不想竟引來了滅門慘禍,我心中也在懷疑是邪神宮中人所爲,但十大邪神有不入中原之誡,提不出證據,想不到果然是他們。”
衆人都是一陣默然,傅秉仁又嘆道:“我得到姻親姨弟凌寒水的通知,洞悉銅椰慘禍元兇,立刻就趕了來,玉麟已經開始行動了,我就在外面守着。”
說着又取出一柄彎形的小刀與一口蛇形小劍,道:“這是赤身教的法器化血神刀與靈蛇教的靈蛇劍,都是無堅不摧的殺人利器,所以先高曾祖母也帶走了,現在我看二位教主也足可付託此項神器,請收回去吧!”
哈太虛與靈蛇教主呼賽兒同時上前,恭身收下了刀與劍,傅玉麟忽然道:“父親,還有四個邪神呢?”
蛇神姚媚兒與天煞神呼延海,殭屍神龍天遊,無畏神萬三光等四人都不見了。
傅秉仁道:“這四個傢伙想趁亂開溜,我守在堡外,藉助靈蛇劍與化血神刀,在寒水與九霞仙子的幫助下,已經把他們都解決了,靈蛇教的法器已然歸還,其餘三人的鎮教神器都在他們身上,請三位教主去收回吧!”
無畏教與活屍門三門的教主或掌門人都恭身道謝後向外急會。
傅秉仁道:“玉麟!多謝你了!”
傅玉麟忙道:“父親,這是孩兒盡的本份。”
傅秉仁臉色有點慘黯地道:“玉麟,現在你身世已明,當時是父親的請求認在我名下,現在你該歸宗了。”
傅玉麟道:“父親,孩兒向幾位長輩已享告過了,撫養之恩與生身之恩並重,孩兒仍然是傅家子孫。”
這時叢申仁拱手道:“傅老兄,兄弟叢申仁。”
傅秉仁朝叢申仁拱手道:“我們也是親家。”
叢申仁笑道:“我們這門親家攀得太離奇了,王麟一肩承挑幾姓的香菸,因此這歸宗的事倒不打緊,就維持現下的關係最好,至於下一代,小弟有個不情之請,萬望老兄允准。”
說着在他耳邊低語一陣後才道:“秀秀姓莫,她生的子女歸奠氏宗下,晚雲居長,她的子女由老兄傅氏名下承繼,輕雲依雲是姐妹,雙歸淩氏門下,曉雲的後人則由小弟攢領了,遺憾的我們都是一枝單挑,別無出息,好在玉麟在老兄的教導下,醫理精湛,對藍田種玉,想必有所專擅,你我抱孫子是沒問題的.只是早晚要靠運氣了。”
傅秉仁聽了拱手笑道:“老哥的吩咐,兄弟無不聽從,內子先天有無嗣的絕症,所以兄弟將玉麟收在名下也是一點私心,此子根骨不凡,在相路上看,也是枝繁葉茂之相,兄弟原意也只想分得一枝而已。”
他們這邊在私談,那邊的莫秀秀卻急着問傅玉麟道:“玉麟,你手上沾了金蛇的毒,還不趕快問問老人家,看看有什麼祛毒的方法?”
金花娘卻道:“金蛇蠱沾膚人肌,傅盟主抓了半天,歸理早該發作怎麼全無中毒的微兆呢?”
傅玉麟微笑從手上退下一付手套,那是白金細絲,夾雜着一種特異的細絲織成,他拿在手中,道:“這是赤身教下苗疆四異在劍珠山莊前留下的,當時我見他們仗着這付手套,竟能刀劍不傷,所以才留下了一付,我在摒擋飛蛇進攻時,心中突然一動,想到這手套既然能御刀劍,也許能防止蛇的攻噬,所以才放手一抓,當時可沒想到毒的問題,但沒料到這手套還能防毒。”
金花娘道:“金蛇蠱毒沾膚人肌,盟主隔了一層金絲的手套,自然不會中毒了,不過這手套與二位的兵刃,都要在油鍋裡浸炸後,才能再使用,否則上面沾的毒不會消除,還是很危險的。”
一場忙過後,傅秉仁忽然臉色一沉道:“血洗銅椰島的元兇多半遭誅戳,但還有一個人的帳還沒有算。”
傅玉麟道:“父親,白雲殘不在,他已經回中原去了。”
傅天仁道:“不是白雲殘!”
說時目注馬漢忠,傅玉麟心中對馬漢忠頗具好感,因此忙道:“父親,馬前輩昔年只是用船載他們上銅椰島,自己並未登岸,也沒有參加殺戮。”
傅秉仁道:“那也有責任。”
傅玉麟道:“父親,馬前輩即使不用船載他們去、他們也可以乘別的船去,何況這次能夠順利地報卻師祖之血仇,馬前輩的居功厥偉,第一,他不參加十方劍陣,才使得十方劍陣解體,九大邪神逼得單獨作戰,否則以銅椰島上那麼多的人,都無法逃過十方劍陣之厄,我們這點人手更難報得血仇,第二,馬前輩使得邪神宮與苗疆十大門派分離,才易於擊破,否則……”
他還沒說完,柳嫣娘也道:“傅大俠,苗疆十大支系得馬大俠臂助很多,您既然是百寶仙孃的後人,與魔教也不說沒有淵源,因此望您三思……”
傅秉仁萬分痛苦地道:“我知道,可是師門血仇,我不能不理,那怕事後我自裁以謝,仍須與馬漢忠一搏。”
馬漢忠卻笑道:“對!傅老兄,爲人在世,當恩怨分明馬某對昔年參加銅椰之役,心中也感到不安,遲早總須一次,不過這筆帳與傅老兄無關。”
傅秉仁道:“秉某是唯一的門人,怎能無關?”
馬漢忠笑道:“傅老兄看過這封密緘後再作決定如何?”
說着遞過一個信封,傅秉仁撕開密緘,抽出裡面的信紙看了一遍,臉色大變,正待開口,馬漢忠笑道:“傅老兄,如果這是事實,你是否還要找我一搏呢?”
傅秉仁道:“馬大俠,這是真的嗎?”
馬漢忠道:“不錯!其中始末情形,傅兄如果肯借一步說話,兄弟自當詳告。”
傅秉仁忙道:“好!玉麟,有沒有地方讓我們談話?’”
馬漢忠笑道:“不必了,諸事告竣,兄弟也該走了,傅兄就送兄弟一陣,在路上轉告吧!”
說完朝大家都一拱手後,向柳嫣娘道:“柳教主,馬某已經代白大哥實踐了諾言,幫助各位消除了邪神宮的拘束,也幫助各位收回了絕藝,你們的條件何時踐行呢?”
柳嫣娘道:“三天之內,我負責收羅各門的功笈,親自送到馬大俠的落腳處,只是話要說明白,我們與白盟主的交往到此爲止,嗣後我們都要加盟天道盟了。”
馬漢忠道:“那沒關係,白大哥身兼十大邪神中的報應神,也是復仇教的大祭司,他既然主謀推翻了邪神宮,也不想再跟各位發生關係,一切都由各位自便,那馬某就在下處恭候了。”
說完招呼了傅秉仁向堡外走去,兩人邊走邊談,聲音很低,而傅秉仁卻十分激動之狀,走出約五十丈,他們站定又談了一會兒,傅秉仁居然十分恭敬地拱手送走了他。
衆人不禁看得很納悶,傅秉仁回來了。他們也不便動問,應酬了一番,把十大邪教的掌門人都送走了。同時約定了三天之後,在飛雲堡爲他們舉行加盟儀式。
忙過後,進入到內室,只有叢申仁與莫秀秀,傅玉麟與四雲等伴同坐談,傅玉麟才叫大家—一拜見了。
傅秉仁見一下子就有了五房媳婦,心中十分高興,笑着道:“玉麟,你跟秀秀的事,寒水早就跟我私下談過了,而且爲了宗挑的緣故,我們也都準備爲你再娶一兩房,只是秀秀還沒過門,而且也不知道秀秀的意思如何,所以只放在肚子裡,那知道秀秀竟然這麼開通,一下子把問題全解決了。”
莫秀秀羞得滿臉通紅地道:‘’公公,您老人家怎麼把秀兒當成個醋罐子了。”
傅秉仁哈哈一笑道:“沒有的事,不過照理應該取得你的同意,免得說我們老一輩的自私,破壞了你們的家庭幸福,因爲上一代就是爲了天道老人的遺命,造成了許多感情上的遺憾,我們不能不慎重一點。”
這番話說得叢申仁臉上也紅紅的,頗爲不好意思,傅秉仁知道叢申仁就是以前的赫連達,也覺得此語頗爲唐突,忙笑着道:“叢兄,難怪你要搶着曉雲去後,原來你已經看準了先拔頭籌。”
叢申仁不禁一怔道:“傅兄!這話怎麼說呢?”
傅秉仁笑道:“曉雲,過來,我把把脈。”
姚曉雲紅着臉上前,傅秉仁在她的手腕上把了一陣脈象後道:“沒有錯,藍田已萌玉牙,雖然雌雄未卜,但這喜訊是確定了。”
衆女一陣鬨然恭喜,把姚曉雲羞得連頭都擡不起來,叢申仁尤其高興,傅秉仁朝謝晚雲與柳輕雲柳依雲看了一下道:“三位少奶奶,也都是多男之兆,相信不久就會有佳訊的,玉麟!幾家人都寄望殷殷,你可得努力耕耘。”
傅玉麟沒想到一向道貌岸然的父親也會開這個玩笑,倒是有點不好意思,傅秉仁笑笑又道:“我是接到了寒水的通知趕來的,他也告訴了玉麟的喜訊,我爲了心切師門血仇,對這件事倒還不急,我那賢內助卻急得不得了,逼着我配了幾劑種玉金丹帶了來。我這做公公的來得匆匆,什麼也沒準備,就拿這個當作見面禮了。”
他掏出一個綿裝的匣子,交給謝晚雲道:“少奶奶,你拿去分配一下,這雖然不值錢,但卻費了我多年的心血,蒐集得的一點靈藥,也兼有益元補血之效。”
謝晚雲紅着臉接了過來,傅玉麟忍不住問道:“父親,馬大叔的密緘中跟您說了些什麼?”
傅秉仁十分高興地道:“他告訴我一個好消息,如果這個消息屬實,的確是太難得了,我要好好地謝謝他,他說我師尊銅椰上人尚有後人在世。”
傅玉麟忙問道:“是誰?在那裡?”
傅秉仁道:“白小云!”
衆人俱皆一怔,傅秉仁又道:“血洗銅椰之役,他心中井不同意,卻無力阻止,當時他以爲只是找我師尊一人,連白雲殘也是這樣想法,可是十大邪神爲了掩飾他們在苗疆受挫以及私出苗疆尋仇之舉,竟然血手屠島,事畢後他們急急離去,由馬漢忠負責舉火滅跡,他在血泊中發現一個受傷的孕婦,也正是我二師弟的妻子。”
叢申仁搶着問道:“令師弟可是銅椰後人?”
傅秉仁點頭道:“是的!先師門下有六名弟子,我居長,二師弟是先師唯一愛子,因此白小云就是他的遺孤。”
叢申仁道:“那怎麼又成爲白雲殘的義子呢?。”
傅秉仁道:“馬漢忠把我那重傷的弟妹救起之後,兩個月後生下一個男孩子,她自己卻怕白雲強發現她是銅椰東海孑遺而受害,留下了孩子,悄然遠避,留下一封血書,託孤給馬漢忠而不知去向,馬漢忠剛纔把血書給了我,上面除了那孩子的特徵外,另外希望那孩子長大成人後,報仇雪恨。”
叢申仁道:“那孩子是否就是白小云呢?”
傅秉仁道:“我二師弟的背上有一塊馬掌大的心形血痣,那孩子也有,如果白小云的背上有這塊痣,那就不會錯了,所以我要找到白小云後才知道。”
謝晚雲道:“不會錯了。白小云身上的確有一心形血痣,呈硃砂色,剛好長在背脊樑中間。”
傅秉仁連忙道:“是真的,少奶奶?”
謝曉雲臉上一紅道:“是真的,媳婦看見過。”
莫秀秀很聰明,知道謝晚雲如若說出發現這塊血痣的情形說了出來,一定會很難堪,連忙道:“謝大姐是看着白小云長大的,因此絕不會錯。”
傅秉仁倒是沒有深究下去,只是興奮地道:“謝天謝地,總算師門有後,也可以稍慰師尊在天之靈了。”
叢申仁道:“白小云怎麼又會成爲白雲殘的義子呢?”
傅秉仁道:“馬漢忠把那孩子養到三歲時,推說是自己收的一個孤兒,準備教他武功,以便他將來長成爲家門復仇,可是被白雲殘看見了,對那孩子十分喜愛,立刻要求收爲義子,馬漢忠想到他的仇人是十大邪神,自己無法造就這個孩子,也就答應了,只有跟白雲殘,才能學會剋制十大邪神的武功,當時他不知道東海尚有傳人。”
衆人都陷人沉默,傅玉麟道:“難怪他處身在邪惡之中,還能保存一點正直的氣質,原來他是祖師的後人……”
傅秉仁嘆道:“馬漢忠告訴了我這件事,使我很爲難,他雖然幫助我們,但還是忠於白雲殘的,他要求我去見到白小云,說服白小云歸宗,但不要讓白小云找白雲殘爲敵,因爲白小云是他一手扶植成人的。”
傅玉麟道:“白雲殘也是血洗東海的主兇之一。”
傅秉仁道:“話雖不錯,但白雲殘只幫助他們圍攻我師尊一人,血洗東海都是十大邪神所爲,白雲殘當時也曾勸阻過,卻沒有被十大邪神所接受,那時白雲殘的武功還沒有現在精純,他幫助十大邪神,只是想取得他們的武功心法而已,馬漢忠說此人別無大惡,只是嗜武若狂,爲了取得更高的武學往往不擇手段。”
傅玉麟望向叢申仁道:“大師伯,您怎麼說?”
叢申仁道:“白雲殘是我的同門,雖然也陷害過我們,但我們都還活着,說不上什麼深仇大恨,並非一定要殺死他不可,這是我的看法,但我不作決定,因爲你纔是天道門戶的掌門人,該當如何,還該由你決定。”
每個人都望着傅玉麟,期待着他的答覆。
傅玉麟想想才道:“豪傑盟如果有危害武林的行爲,天道盟誓與他周旋到底,如果他能正正經經地組織一個幫會,天道盟與豪傑盟可以和平共存,天道門戶與天道盟都不是以侵略併吞爲主的組織,這就是我的決定,至於白雲殘與我們的私怨,大師伯既然決定不追究了,我也不再追究,白小云歸宗之後,是否要找白雲殘報仇,讓白小云自己去決定好了,我們不加干涉。”
莫秀秀道:“麟哥,這麼說來,我們不找白雲殘了。”
傅玉麟道:“是的,只要他不再爲惡,不再找我們,我們就不再找他了。”
莫秀秀道:“有這種可能嗎?”
傅玉麟道:“誰知道呢!不過我想希望不太大,白雲殘在稱雄天下,吞併武林,天道盟的存在,對他是一個妨礙,他容不得我們的”
衆人又是一陣默然,莫秀秀道:“有一點我不懂,他把我們引到苗疆來,自己卻放手一走,用心何在呢?”
傅玉麟笑道:“他事前不知道我是東海武學的傳人,是想利用十大邪神來對付我的,後來知道我身兼東海武學之後,他就不肯冒險了,樂得抽身一走,因爲他知道十大邪神與他並不合作,十大門戶對他的豪傑盟也不感興趣,自然不肯現身了。”
叢申仁道:“他志在天下,苗疆的人獨樹一幟,不會臣服在他之下的,他早就看清這—
點,所以對苗疆的這批人不感興趣,再者他沒有感到玉麟的武功會高到如此,更沒有想到傅親家是東海首徒,他的目的只是得到苗疆的武學精華,第二個目的則是希望十大邪神被迫得無處容身,投到他豪傑盟中去的,這兩個目的,他只要達到了一個,對他說來,收穫已經夠多了。”
莫秀秀道:“十大邪神既然能—一死在公公與玉麟的手中,苗疆的武學並沒有什麼可取之處。”
傅玉麟道:“他真正看中的是昔年血洗東海的十方劍陣,以東海銅椰島那麼雄厚的實力,都在十方劍陣之下被殺得雞犬不留,可見這個到陣的威力,現在他得到了苗疆十大支派的武學精華,另外再找十名高手來專事鑽研,布成十方劍陣,不就可以無敵於天下嗎?”
莫秀秀一驚道:“那怎麼辦?以後我們將如何對付呢?”
傅玉麟笑笑道:“沒關係,十方劍陣組不起來的,因爲赤身教跟他沒有約定,無須把武功秘笈給他,缺了這一項,十方劍陣就有了漏洞。”
莫秀秀道:“秦無極在豪傑盟中十分跋扈,因此他們的武功路子也沒有教給誰。”
傅玉麟道:“我廢了歐元敬的武功,卻留下他的一條命,就是等白雲殘對歐元敬下手。”
莫秀秀一怔道:“我想一定會的,他要把十方劍陣排演成功,一定要把赤身教的武功收齊,哈太虛對白雲殘恨之人骨,不會跟他合作,他必須要在歐元敬身上動主意。”
莫秀秀道:“萬一他把歐元敬擄走了呢?”
傅玉麟笑笑道:“那他就上當了。”
莫秀秀道:“這是怎麼說呢?”
傅玉麟道:“我早就想到有此可能,所以在送走十大門戶主持人時,特別把哈太虛留下秘談了一陣,專爲針對這種可能而作了一番安排。”
莫秀秀道:“什麼安排?”
傅玉麟道:“秀秀,很抱歉,我不能說。”
莫秀秀道:“爲什麼,這兒都是自己人。”
傅玉麟道:“是的,我知道,這兒的人沒一個會泄漏出去的,但我還是不能說,我是天道盟主,又是天道門戶的掌門人,這是屬於公務上的機密,雖親若父子夫婦,也不宜輕泄,這在盟主的規約第一條上就載得很明白。”
叢申仁道:“這是對的,秀秀,你也不該問,當年我執掌天道盟時,就是不懂守秘,事事無隱才上了白雲殘的當而爲其所陷,所以寒水繼長天道盟時,在盟主守則上加了這一條,公與私應該分得很清楚,纔是處事之道。”
莫秀秀噘着嘴道:“麟哥,那你爲什麼又要告訴我們呢?”
傅玉麟笑道:“因爲你是副盟主,對天道盟的安排提出了問題時,我有義務解答使你安心。”
莫秀秀哼了一聲道:“做了盟主,連自己的妻子都不能信任,這個盟主當得太沒意思。”
叢申仁笑道:“對了,秀秀,這個盟主本來應該是你擔任的,寒水就是看你不足勝任,才轉示你讓給玉麟擔任,而且天道掌門人,照理也應該由你接任,可是蘭姨也認爲你生性柔弱,只讓你擔任天道武學的繼承人,負責天道門戶的監督之責,因爲你的確不是領袖的才具。”
他的語氣一轉爲沉重又道:“天道之統,如果不是我母親優柔寡斷,把大勢落在我的手裡,不會弄出後來這麼多麻煩,所以對天道繼統的人選,我們都很慎重,相信在玉麟的手裡,必可發揚光大了。”
因爲他說得很沉重,莫秀秀連忙道:“爹!我只是開開玩笑,我也知道我才具不足,連這個副盟主我都不夠資格擔任,只是勉爲其難,尸位素餐而已,所以我才衷心地歡迎謝大姐來輔助麟哥。”
叢申仁笑笑道:“你最大的長處就是不吃醋,這份氣度擔任副盟主也就夠了。”
嚴肅的氣氛,被這句玩笑的話沖淡了。
傅秉仁笑笑道:“大事已定,在苗疆沒什麼事可做了,我要先走一步,見白小云去。”
傅玉麟道:“父親一個人去行嗎?”
傅秉仁道:“行!我跟馬漢忠約好了,在江都瘦西湖上等候,他設法把白小云約出來跟我私下見面,而且寒水與九霞也跟我在一起,大概沒多大問題。”
叢申仁道:“我跟親家一起走,曉雲有了身孕,也不宜多作操勞,我把她帶着到乙貞那兒,交給她照顧。”
傅秉仁笑道:“親家翁倒是心急得很。”
叢申仁笑道:“曉雲她們都是我的女兒,我聯嫁了五個女兒,才賺回這一條根,怎能不急呢?”
傅秉仁笑笑道:“玉麟,事關幾家宗嗣,種玉金丹我已經給了媳婦們了,你知道用法的,而且你的脈理也不錯,如果有了消息,趕緊把人送回家去,由你母親照料,她盼孫心切,天天在家燒香拜菩薩……”
傅玉麟紅着臉地只得點頭答應着,於是兩個老人帶着姚曉雲先走了。
傅玉麟心裡很高興,因爲白小云是東海遺孤這個消息對他說來,實在是太好了,如果父親此去,能把白小云說服歸宗,至少能把豪傑盟一半的實力拖垮下來。
當夜是謝晚雲侍寢的,他輕笑道:“幸虧那天綠林大會上我沒有殺死白小云,否則這個遺憾將無法彌補了。”
謝晚雲卻抑抑不樂,傅玉麟道:“大姐,你不高興?”
謝晚雲道:“沒有!我只是覺得很難堪,以後如何見面。”
傅玉麟笑道:“這點你無須耽心,他是個很懂事的人,過去的事,就當沒發生一樣,而且見面的機會也不多,他明白自己的身世後,最重要就是回到銅椰島上重建東海門戶,恢復祖業,不會再在中原混了。”
謝晚雲一嘆道:“他與白雲殘之間的問題不知如何解決呢?”
傅玉麟道:“那是他的事,我們無法去決定的。”
決鬥後的第三天,飛雲堡中重開盛會,爲苗疆十大門戶加盟天道盟舉行儀式,爲了尊重他們的主權,傅玉麟把十大門戶都建爲分會,使十位教主與門主的地位與雲中嶽平行,都直接受總會的統轄。
所謂統轄,只是一個形式而已,因爲天道盟只是一個武林中道義的組織而不是一個門戶,總會對所屬的分會,只提供人力及道義上的支援,調解糾紛,並沒有統御的權力,除了召開大會時,有從屬的稱呼外,平時盟主對每一個分會會主,也都是十分客氣,盟主一詞,只是精神上的領袖,所以加人天道盟並無被統治的感覺。
因此傅玉麟宣告了天道組盟的精神與宗旨原意後,贏得了皆大歡喜,相對地也顯出了豪傑盟的專橫與獨裁,因爲豪傑盟規條極嚴,上下尊卑之分很明顯,豪傑盟下的的屬下,都受到嚴格的管束。
這是一次極爲成功而歡愉的聚會,而且對雲貴川三處分會的原有人員來說,更是一大喜訊從此以後,他們與苗疆十大門戶都成了一家人,可以和睦相處,互爲聲援,再也沒有漢夷的隔閡了。
而且傅玉麟在苗疆之行,消除了邪神宮的對苗疆十大宗派的統治,促使十大宗派加盟天道,對天道盟的聲威也大有裨益,因此在他啓程賦歸的路上,也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尊榮。
途經峨嵋青城崆峒等武林宗派的所在地時,那些掌門人都遠道親迎,以表示他們的敬意。
但傅玉麟最大的收穫卻是離開飛雲堡時,哈太虛遞給他的一張字條:“歐元敬於昨夜失蹤,全應盟主所料,屬下亦事先與彼談及所論,信能遵照所示而行。”
傅玉麟看過後,立刻把字條給了沙金炎,兩人作了個會心的微笑。
回到咸陽天道總壇,傅玉麟更忙了,因爲他在苗疆的成就,大大地振奮了人心,就近的盟友紛紛前來祝賀,探詢苗疆之行的詳情。
當然傅玉麟最關心的還是豪傑盟的動態,以及博秉仁與白小云會面的結果。
這兩方面,天道四老早有安排,密切地注視着結果,可是兩方面的消息都不理想。
馬漢忠給傅秉仁安排的是秘密會見,那要等待機會,一時不會有消息,而白雲殘在苗疆回去後,也一直沒有消息,只知道他不在十二蓮花塢,卻不知道他上那兒去了。
連馬漢忠都沒回到江都去。在瘦西湖上測探消息的人來了回報,他們也沒看見傅秉仁。
這已經是他們回到總壇的兩個月了,傅玉麟的心中異常焦灼,他想到白雲殘可能是得到了苗疆十家的功笈後,急急於躲起來排練十方劍陣,但傅秉仁應該在瘦西湖上的,怎麼會不見了呢。
“會不會在路上發生什麼意外呢?”
照道理又不可能,因爲叢申仁帶了姚曉雲已平安回到了君山水寒去過,晤談頗爲愉快。
凌寒水與莫九霞既然平安,傅秉仁自然也是平安。
可是他們究竟上那兒去了呢?
這天晚上他在牀上輾轉反側,難以安眠,忽然聽見有一點聲息,判斷是一塊小石子落地的聲音。
這是江湖人投石問路的手法,但來人能掩到天道盟總壇內而不被人發覺,可見是一個絕頂高手。
傅玉麟不動聲息,悄悄穿上衣服,拿了兵器,突然破窗而出,但見一條人影掠上屋頂,傅玉麟也不聲張,飛快地追了上去。
那條人影身形極速,傅玉麟盡了最大的努力,才能維持個不追丟,一前一後約摸追出了十幾裡,來到一座荒丘前,前面的人一閃躲人隱處,傅玉麟隨後趕上,忽然感到背後風生,連忙回手一劍,才架開一招暗襲。
那是個蒙面人,全身黑衣,臉蒙黑布,只留出兩隻眼睛,傅玉麟沉聲道:“閣下是何方朋友,與傅某有何過節?”
蒙面人一聲不響,仗劍再擊,勁沉力猛,傅玉麟揮劍架開了,還沒來得及開口,蒙面人的攻擊又到了。
傅玉麟只得打起精神應付,他發現這個蒙面人的劍法造詣極深,用招怪異,出手極其狠毒。
他運用了幾種劍法,都無法抗禦蒙面人的銳利攻勢,最後逼不得已,施展出東海銅椰的劍法,才堪堪擋住了那人的攻勢,慢慢取得了先手。
穩住陣勢後,他慢慢展開了攻擊,把蒙面人逼得步步後退,忽而劍法一緊,壓住了對方的長劍,手指點出,正想制住對方時,蒙面人手腕一翻,在袖子裡又突出一枝短劍,比住了他的心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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