鎂光燈下,秦露那張美豔的臉更是多了幾分風情,她白皙的手捏着玻璃酒杯,輕輕晃了晃,紅脣勾起一抹冷笑:“付先生,我該去哪兒,似乎和你沒有關係吧?”
付冬晨臉上掠過一絲尷尬,嘆氣道:“露露,你還恨我?”
因爲付予馨的緣故,我對付冬晨也沒有什麼好感。聽了這話,只覺這個男人太不要臉。
能讓秦露一夕之間從小太妹變乖乖女,那是受了多重的傷,受了多大的打擊。
當時的秦露也不過是個十四歲的小女孩兒,他也忍心去利用人家,現在還問人家還恨不恨他。
啪!秦露手中的酒水全都潑在了付冬晨臉上,笑得妖媚:“你說呢?”
除了上回秦露喝酒喝多的時候,我從來沒見過秦露有過這種神情。有那麼一瞬間,我覺得眼前的這個女孩兒彷彿不是秦露。
付冬晨沒有答話,只擦了擦臉上的酒水。秦露托腮靠在吧檯上,微微轉身。
她背對着我,我也看不到她臉上的神情,只透過那一頭大卷的披肩長髮,聽見她略蠱惑,一字一頓:“賤人!”
“沒錯,我是賤人!”付冬晨沒有反駁,附和着秦露道。
也許是一早就被秦露吸引看目光,付冬晨壓根就沒看見秦露身後的我,於是從紈絝公子化身爲癡情渣男,伸手去拉秦露的說:“露露,你要是恨我,你就打啊,你別這樣。”
秦露說,倘若你以爲他真的愧疚,那麼你就錯了,在付冬晨的眼裡,沒有什麼能比的過利益的。包括親情,友情,愛情在他心裡更是算不得什麼。
“露露,畢竟我們以後還是會見面的,生意上也有來往,你別總是這樣,行麼?每一次見了我都……”付冬晨那張酷似韓劇美男的臉,此刻看起來格外噁心。
啪!付冬晨的話音未落,秦露的巴掌已經落在了他臉上,這一巴掌扇的響亮,嘈雜的酒吧裡,我依舊能聽到那那一聲清脆。
秦露緩緩收回手,嘴裡不緊不慢,不冷不熱:“你想要我怎樣?見了你還對你笑?付先生,我給你一巴掌,你給我笑一個看看?”
“何況,你給我的不是一巴掌,是一刀!”秦露的口吻與平時判若兩人,此時的她,宛若紅色罌粟,美豔動人,卻又飽含劇毒。
每一個人都是雙面人,家庭美滿,不愁吃穿的秦露亦是如此。人前她也與普通的女孩兒沒有什麼分別,然傷疤被揭開之時,她卻猶如一根尖利的銀針,一針見血。
年長她十歲的付冬晨也被她這一針扎得說不上話來,付冬晨沉默許久,最終轉身離去。
秦露望着付冬晨漸行漸遠的身影,字裡行間不盡淒涼:“阿晚,你說,我當初爲什麼會喜歡這種人渣?”
我不知答些什麼好,秦露也沒有讓我回答的意思,或許她只是想找個傾訴的對象。她倒了滿滿一杯酒,端起來一飲而盡,喝的太過急躁,她劇烈的咳嗽,咳得臉都漲紅了。
心痛這種事兒,我也幫她痛不了,只能拍拍她的後背,讓她舒服一些。她咳嗽完了,擡起頭來,不知是哭還是在笑:“我也是個人渣,我是瞎子,瞎了纔會喜歡付冬晨這種人!還害死了我舅媽!”
情緒低落之時,很容易喝醉,秦露之前本來就喝了一些酒,剛纔那一大杯又一飲而盡。此刻已經有了幾分醉意,她滿嘴的酒氣,眸中含淚,拍着胸口道:“都是因爲我!都是因爲我,舅媽纔會死的!都是我……舅媽纔會被那對賤人兄妹害死的,不……不對,我纔是賤人……我是罪魁禍首……”
“呵呵,我就是殺死舅媽的兇手!我是兇手!”秦露醉得不輕,開始哭哭啼啼,語無倫次:“付冬晨那個人渣,他……他還是個變態,他就喜歡那種初中生,高中生!他是個戀童癖!呵呵呵……,他樂意要一個連胸都沒有的高中生,他也不要我……”
高中生?我暮然想起,在寢室喝醉酒的那個晚上,秦露嘴裡一直在念叨什麼,他喜歡一個高中生,也不喜歡我……
她口裡的他,難道是付冬晨?秦露對付冬晨可以說是愛着,恨着,糾結無比。
正如我曾經對邵安那樣,只是,她對付冬晨比我對邵安要愛的深,也恨得深。以至於用了五年也沒能走出來。
像秦露這樣優秀的女孩兒,追她的異性大都是優質男,她卻沒有一個瞧得上的。陸漢說,她也不能瞧上別人,他們都不能瞧上誰,因爲家裡已經替他們瞧好了。
而他們只需要按照長輩的意願,與一個門當戶對的人結婚,婚後找情人也好,包二奶也好,愛怎麼玩兒怎麼玩兒,只要不離婚都是好的。
陸漢的媽媽,是個例外,據說當初陸漢爸爸和她愛的死去活來,以死相逼,和原本有婚約的富家女退婚,娶了陸漢的媽媽。
可是最後,還是沒有從一而終。多年的感情,最終抵不的付予馨的年輕美貌,風情萬種。
秦露說,陸漢的媽媽是在酒店目睹了陸漢爸爸和付予馨偷情後,受不了刺激而心臟病發。
那天,是秦露陪着陸漢媽媽一起去的,她親眼看着從小疼愛她的舅媽死在她面前,卻無能爲力。只是那麼一瞬間,陸漢的媽媽就死了,醫生來的時候已經無力迴天了。
而她的舅舅,陸漢的爸爸直至陸漢媽媽死也沒有任何的愧疚,在他看來,陸漢媽媽嫁給他就是他給她天大的恩惠。她用他的錢,吃他的,住他的,還妄想管他的私生活。
那是秦露第一次發現,她親愛的舅舅是那麼無情,那麼冷漠。
秦露喝的醉醺醺,斷斷續續的和我說了一大堆,她趴在吧檯上,有氣無力的:“我舅媽是個可憐的女人,陸漢也可憐!你別看他……看他平時風風火火,霸道又欠揍,還花心。他可一點兒也不花心。他十七歲的時候,喜歡一個比他大五歲的女人,以爲人家也對他真心實意,結果被那個女的騙了錢,最後消失的無影無蹤,那時候舅媽才走了一年,他又陷入頹廢……”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每個人背後也都有一段不願被提起的故事。
我看着趴在吧檯上一動不動的秦露,忽然覺得她是那麼脆弱。
“秦露,向晚,走了。”不知過了多久,曾離和林小夕走過來喊我們。
我拍了拍秦露,她沒有任何反應,看樣子真是醉的不輕。我無奈的搖搖頭:“她喝多了。”
“哎呀,這可怎麼辦?”曾離盯着睡得像死豬一樣的秦露,苦惱道:“她要是能走還行,她現在連走都不能走,反正我是背不動她的。你們背得動嗎?”
“你都背不動,我們怎麼背得動!”林小夕立即說道。
這下犯難了,我們三個人把她給擡回去是很不實際的,估計還沒把她擡回去,我們仨就先歇菜了。
“我……我恨你……”秦露動了動,嘴裡含含糊糊的:“混蛋……”
見狀,林小夕趕忙上去推她:“秦露,秦露醒醒……”
“啊……”秦露睜開雙眼,醉眼朦朧的望着林小夕片刻,忽然啪的一巴掌過去,打得林小夕都懵了。
接着她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修長的手指着林小夕:“你這個賤人!你這個出賣朋友的賤人!你不要臉!不要臉!賤人!”
林小夕捱了一巴掌又被罵賤人,頓時就火了:“秦露!你他媽發什麼神經,你罵誰賤人呢?誰出賣朋友了,我出賣誰了我?你給我說清楚!”
“小夕,你幹嘛呢?她喝醉了,估計是把你給當成別人了。”我忙拉住林小夕,耐心的和她解釋,同時又伸手去扶住顫顫巍巍的秦露。
林小夕看了秦露一眼,摸着被秦露扇了巴掌的半邊臉‘哦’了一聲便沒有再說話。
曾離滿臉不爽道:“行了行了,林小夕,你也是,能跟一個醉鬼計較,既然醒了就趕緊走吧。省得待會兒又趴下了。”
秦露其實很瘦,可她高,骨頭也夠重,一路還鬧個不停,我們廢了好大的力氣才把她扶出酒吧。
出了酒吧,她更加瘋狂,手舞足蹈,嘴裡歇斯底里的吼着:“掀起了你的頭蓋骨……”
唱着唱着,忽然掙脫了,拔腿就跑,跑了一半,乾脆直接縮在地上,傻乎乎的一動不動,盯着黑漆漆的馬路,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我們三個人忙追上去,就在我們剛剛走過去的時候,幾個男的不知從哪裡冒出來,圍住了秦露。還動手動腳的,就這樣衝上去,肯定是要吃虧的。
怎麼辦,怎麼辦……付冬晨!對,能求救的只有付冬晨了。也不知道他還在不在!
我拽住正要衝上去的曾離和林小夕說:“你們先和他們周旋,注意安全,我現在去叫人……”
wωω ●тt kān ●c o
“誒,向晚,你叫誰啊……”我跑的太急,也沒聽清曾離最後說了些什麼。
只急匆匆的衝進酒吧裡找付冬晨,我找到付冬晨之時,丫正在和剛纔那個美女纏綿,就在旁邊的沙發上,衆目睽睽之下。我一把拽開美女,衝他喊:“秦露出事了,就在外面,有……有幾個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