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認識她?”江白生的反應顯然是認識袁小薇,不過秦露還是隨口問了一句。
江白生微微點頭,一本正經,嚴肅滿面道:“何止是認識,就這姑娘,都進局子好幾回了,高天林看見她都頭疼。”
“進局子好幾回?她幹什麼了?販毒?”秦露滿臉疑惑:“她不就是跟人做二奶麼?至於送局子麼?人告她通姦?”
秦露的八卦思想絲毫不亞於曾離,可謂是青出於藍勝於藍,這八卦能力都橫向發展了,並且當着一個男人的面兒說出通姦這樣的詞兒。
若是隻有他們兩人,倒還不尷尬,我們其他幾個人都在,江白生作爲一個男人,他有點兒尷尬,估計已經被秦露沒有節操的言語給打敗了。
江白生白了秦露一眼,沒好氣兒道:“那要能進局子,你表哥早進局子了!”
陸漢還找有夫之婦?秦露表哥可不就陸漢一個人麼?
“袁小薇那女孩兒,精神不大正常。據說,那姑娘從小讓她養父給虐待,她媽也管不着。就那臉,就是讓她養父給打得!本來就長得不好看,毀容以後就更難看了!自那以後,這姑娘精神就不太正常,犯了事兒,也拿她沒法子。”江白生搖搖頭,嘆息道:“聽高天林說,最後一次讓她養父打,這姑娘十四歲,掄起板凳把她養父腦袋砸破了,就離家出走了,結果遇上了梁平,也就是……她的金主,幫着梁平做事,順道得還當了梁平的二奶,三奶?反正就是不清不楚的。”
原來袁小薇這麼悲慘,還毀過容,難怪那麼難看,這學期看她好像好看了一些,估計是整過了。
聽完袁小薇的悲慘故事,我們正常的反應大概是潸然淚下,痛哭流涕。可現在我們沒心情流淚,我覺得江白生太囉嗦,忍不住問道:“這和我們寢室那玩意兒有關係麼?”
“就是啊!江白生,你說了這麼多,全是廢話呀!”秦露滿臉贊同:“我說帥哥兒,你能說重點麼?”
江白生喝了一口檸檬水,咳嗽兩聲,繪聲繪色道:“重點來了!她的金主,這梁平可不是個好東西。”
“廢話,是好東西他能揹着老婆養一堆女人麼?”秦露忍無可忍的打斷了江白生的話。
江白生對此頗爲不滿:“你別打斷我行不行?”
“你……你繼續!”秦露顯得有點兒不耐煩。
其實我也不耐煩,這大晚上的,我們可不是來聽袁小薇悲慘故事的,就是要同情她,也不是時候同情。
江白生的手放在桌子上,輕敲着桌子,繼續說道:“梁平這老東西,販毒走私,無惡不作。夜總會也開了好幾家,袁小薇是他的得力助手,不光幫着販毒,還幫着坑害校園裡的學生,弄去夜總會,有些不願意的,就哄騙人家吸毒,上癮了,也就順着他們……,最近不是有女孩兒失蹤麼?我懷疑,這事兒都和他們脫不了干係。”
江白生的話,讓我心中不由一陣寒慄,我當初和袁小薇吵得不可開交,她竟沒有弄死我,也沒害得我染上毒癮什麼的,萬幸啊萬幸。
我們幾個人都嚇傻了,除了秦露,她依舊鎮定自若,輕瞥着江白生說:“你怎麼知道那麼多?高天林臉這種事兒都告訴你?這可是機密!”
“什麼機密呀!這是公開的秘密!”江白生冷哼意識,鄙視秦露見識短淺:“這種事情,但凡是在道兒上混的都知道,高天林他們組盯着梁平好些年了,梁平太狡猾,到現在也沒讓人抓到他犯罪的證據。”
“那我們這算不算?”秦露立馬興沖沖的問道,她的眼睛都在發光。如果因爲我們把江白生口裡的邪惡組織給一舉殲滅了,那我們也就自然而然變得牛逼了!
可江白生接下來的話非但沒讓我們變得牛逼,還讓我十分驚恐。
他搖搖頭,嘴角掛着不淺不深的笑:“秦小姐,這事兒你還是裝不知道好了,要是讓人發現了,指不定你的朋友們小命不保啊!梁平可是心狠手辣的!這事兒交給我處理吧,你記住啊,離得那個袁小薇遠點兒,也少招惹她,省得哪天她把你給賣礦區挖礦去了!”
這件事情,幾天之後,我都沒有辦法徹底消化。沈清漪更是每天心神不寧的,尤其是袁小薇回來的時候,她就跟見着鬼似的。
袁小薇發現那包東西不見,也沒有說什麼,畢竟她也不好問,又或者是江白生那裡做了些什麼,所以袁小薇纔沒有多問。
週末的晚上,我躺在牀上,看着袁小薇消失在寢室門口的背影,不覺想到了周夏夏,周夏夏失蹤了也有好幾天了吧。也不知道找着沒有,她不會真的遭遇不測,落入了人販子的手裡吧?
我越想越覺得很有可能,躺在牀上一夜,輾轉反側,難以入睡。我總覺得,我可能應該做點兒什麼。我這什麼都不做,良心難安,到底那是一條人命啊。
就不說她是邵安的女朋友,那她也是周德軍的女兒啊,我這兒有線索,還不說,萬一她真出了什麼事兒,我就罪孽深重了!
糾結一番之後,我撥通了嚴尋的手機號碼。那頭傳來他不冷不熱的聲音:“喂。”
“嚴老師。”我走到廁所,低聲說道:“我問你個事兒,周德軍老師的女兒是不是失蹤了?”
“你是聽誰說的?”嚴尋先反問我,接着又道:“對,已經有一個星期了,到現在也沒有找到任何線索。”
一想起周夏夏的失蹤可能和袁小薇……不對,是和袁小薇背後的黑暗組織有關,我就後怕,我結結巴巴道:“我可能有線索……我……我也不確定。那個,電話裡也說不清楚,你看看什麼時候見個面……”
無論過了多久,我似乎還是那麼相信嚴尋,很多事情,都會毫無保留的告訴他。儘管,他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消失得無影無蹤,我還是會相信他。
“現在吧!我來接你!”嚴尋說完便掛了電話。
相信一個人沒有錯,太迷信就是錯,我錯誤的迷信了他,導致自己大晚上的還要出去。大晚上的,就我和嚴尋兩個人,我真擔心他會對我做點兒什麼?
向晚!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嚴尋只是着急而已,他要是想對你做什麼,上次就不會單純的吃個飯那麼簡單了!別想太多了,你是個有良心的人,可別因爲私人的小事兒就害死了一條人命,救人一命,生造七級浮屠。
周夏夏那姑娘也挺可愛,我……我不能見死不救,警察什麼的講究的都是一鍋端,等他們去的時候,指不定周夏夏真出事兒了。
當然,他們還很有可能根本就找不着,後者可能更大。作爲一個陽光明媚,奮鬥上進的好青年,我的思想已經逐漸走向了祖國花骨朵兒,我大約已經開始迷信黨了。
夜空繁星閃爍,我坐在嚴尋的車上,心裡忐忑不安的,一方面是想到周夏夏的事兒,另外一方面,單獨和嚴尋在一起,我總是會感到不安。
嚴尋開車一路到了山頂上,這裡叫雲羅山,我記得,剛進永安大學的時候,我還被嚴尋拉着在這裡坐了一下午。
夜裡和白天的景色各有千秋,雲羅山頂上看夜景,那也是一種享受。只是我現在並沒有心情去看美景,極其破壞氣氛的和嚴尋說起了這幾天發生的事兒,從邵安到寢室裡的白粉,再到江白生口中的袁小薇。
聽完我冗長的言語,嚴尋先是一驚,接着面色如霜的問我:“發生了這種事兒你怎麼沒有告訴我?”
“告訴你你能解決麼?”我想也沒想,脫口而出。
說完才發覺這話挺傷人,我這不是不相信他,懷疑他的能力麼?嚴尋這樣一個男人,怎麼能容忍人家懷疑他的能力。
他當時就怒了:“我怎麼就不能解決了?我哪次沒有幫你收拾爛攤子!”
“你能解決麼?我每次找你的時候,你都不在!”我立即反駁他,爸爸出車禍那會兒,他徹底消失,我怎麼都聯繫不上,如今想起來,竟還,滿滿的心酸,更是不由的又對陸漢愧疚起來。
嚴尋顯然意識到我說的是這件事,他的手不知何時伸到我肩上,瞬間沒有了方纔的怒氣:“這件事……我真的,我當時是迫不得已的,我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今天這樣……”
“我沒有怪你,我只是隨口說說。”我覺得,如果再說下去,可能會發生點兒什麼,趕緊扯開話題道:“你還是快給周老師打個電話吧,提供點兒線索什麼的……”
“我想,高天林可能有線索了吧。”嚴尋搭在我肩上的手滑到了腰間,嘴裡若無其事的說:“我現在告訴周老師,只怕也是讓他徒增悲傷。”
細細一想,他說的好像也很有道理,這事兒也還只能警察搞定,我想再多,懷疑再多,也做不了什麼,況且周夏夏的失蹤也不一定和袁小薇梁平他們有關係,把這事兒告訴周德軍,怎麼想都覺得不妥。
那我約嚴尋出來做什麼?我……我約他出來吃我豆腐的麼?我看了眼他放在我腰間的手,面無表情的說:“嚴老師,能不能把您的爪子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