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隊身爲破獲白龍灣販毒案的緝毒英雄,被樹立成典型到各個派出所演講。
他每到一個派出所,都會帶着一隻老幹部保溫杯,偶爾喝上一口,衆人非常無語——都快立夏了還用保溫杯?
袁隊有苦說不出。
裡面裝着一位縮小版的祖宗,每次他喝水她都會好奇地摸摸他的嘴,不知道會很癢的嗎?!
袁進非常怨念。他本來想把她裝在鎖魂袋裡,奈何宗主大人吩咐過,說她現在魂魄太弱,不能用鎖魂袋。
靠之!她這麼弱還能折磨我!
袁隊怨念着怨念着慘劇就發生了——
一位警察蜀黍給他的保溫杯倒滿了水=_=。
警察蜀黍非常熱情:“袁隊,水溫正好,不涼不燙。”
袁隊欲哭無淚。
他草草結束演講,立馬往休息室溜,路上不當心撞到了呂知行,保溫杯裡的水灑落一地。
袁進一臉絕望。
祖宗祖宗你在哪裡?
呂知行被濺了一身水,拉着同樣狼狽的袁隊去整理,後者死活不肯——他還沒找到他的娃QAQ。
他把她縮小到米粒那麼大,她的魂魄氣息又弱,可能真的要用最後一招——火眼金睛!!
呂知行一臉驚奇:“袁進你找什麼呢?”
需要貼在地上像條警犬嗎?
袁進隨口敷衍:“我掉了顆鈕釦。”
最終警犬袁進還是找到了呂知行身上——他幾乎是趴在他身上聞,搞得路人都一臉不可描述。
呂知行嚇得推開他:“袁進你沒事兒吧?!”
袁隊很快站定,他揉了揉太陽穴,裝作一副柔弱的樣子。
“沒事……最近睡眠不好。”
天天被那個智障糾纏睡眠能好嗎?!
呂知行拍拍他的肩膀,苦口婆心地勸:
“你連軸轉了這麼久,也該休個假。”
袁進說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緝毒大隊隊長必須是我!”
呂知行氣得走了。
袁隊把手心那顆米粒扔進保溫杯裡,然後火速撤到休息室,確認沒人之後反鎖房門。
休息室是辦公室改造的,辦公設施一應俱全,就是多了幾張沙發。
袁進把渾身溼透的焦女士放在紙巾上,讓她自己滾幾圈弄乾水。
焦女士躺在上面不動,袁隊瞬間緊張——不會是溺水了吧……
他趕緊把她放大,進行完一系列急救措施之後,她終於吐出幾口水,迷迷瞪瞪地清醒過來。
焦女士從沙發上坐起來,看着四周的環境覺得新奇:
“袁叔叔,這是什麼地方?”
袁隊說這是休息室,你是不是覺得有點熟悉?
焦女士搖了搖頭:“想不起來……”
袁隊說你剛纔爲什麼鑽到人家的口袋裡?
焦嬌說我也不知道呀:
“暈暈乎乎的。”
袁進換了一個問題——
“這幾天見的警察叔叔,最喜歡哪一個?”
焦女士衝他微笑:
“最喜歡你。”
袁隊垂眸:“除了我呢,剛纔那個人喜不喜歡?”
焦女士一臉迷惘:“剛纔有好多人呀,你說哪一個?”
袁進盯着她看了很久,最終笑得有些無奈。
真是……毫無破綻啊。
他正欲把她縮小帶走,她卻一下撲到他懷裡,他的身體立馬僵硬——她渾身溼透,衣物輕薄,那些曲線他感知得無比清晰。
焦女士說我能不能換身衣服,這身衣服都穿了好幾天了……
袁隊把她推下去:“以後不許撲在我身上!!”
她低頭糯糯地說“噢”。
袁進仰天長嘆,深覺命苦。
我一個人民警察,竟然淪落成保姆,還要陪買衣服?
幸好宗主大人撥了經費~~~
焦嬌的房子已經被查封,就算不是這樣也不能回去取她的衣物——存知的人大舉回國,正在四處找她。
袁隊認命陪逛街,在內心祈禱不要碰到同行。他又一次怨念:宗主大人不許他給她換個身體,還是那個理由,魂魄太弱禁不起折騰。
也不知道障眼法會不會被識破。
不帶她出來吧她又要哭。
養熊孩子的絕望有誰能懂?
袁隊深感慶幸,到了商場就有人幫她穿衣服了,無論內衣外衣。
焦女士很快從裡到外換了行頭,她依然有些不適應自己的樣子,問警察蜀黍是不是很奇怪?
袁隊真心讚許:“很好看。”
都是錢啊能不好看嘛。
焦女士滿載而歸,拎袋子的當然是袁隊。他雙手拿滿了袋子,好在她沒有亂跑,一直緊緊挽住他的手。
袁隊不禁感慨:不可一世的焦女士,也有這麼聽話的一天。
或許她只能亦步亦趨,因爲沒有人再站在她身後。
袁進突然無法再往前走,他緩緩擡眼——是時澗。
時總上前寒暄:“這不是緝毒英雄袁隊嘛。”
焦女士往袁隊身後躲了躲。
這個依賴的姿勢莫名取悅了保姆袁進,他放下那些袋子,把她嚴嚴實實地護在身後。
時總興致盎然:“女朋友?”
袁隊微笑:“時總別見怪,她膽子小。”
時澗不肯走。
袁進無奈:“時總有事?”
時總的腔調突然變得很文藝:
“我養了一隻兔子,後來放跑了她,再見時她是一隻狐狸,我以爲她能應付羣狼,她卻被打回原形。”
袁進一針見血:
“狐狸怎麼鬥得過狼呢?”
這個結果你早該料到的。
時總就不兜圈子了:“你走吧。”
把她留下。
袁隊說我一進來就感覺到了,可我還是進來了,我有把握出去。
時澗的電話及時響起——是沈先生。
“讓他們走。”
很簡單的命令,他突然無法執行。
時總爭取了一句:“沈先生,她已經不認得我了。”
沈逆舟沉吟半晌,重複命令。
時總最終妥協。
她從他面前走過,始終沒有看他一眼。
沈先生終於現身——給時總解惑。
“她已經失憶,說明夢魔胎在玄門手裡。她還能活動,說明玄門另有目的。”
現在她對我們唯一的價值,就是可以看清玄門下一步的打算。
時澗說我真的非常後悔。
沈逆舟笑了:“後悔完了,還是要繼續。”
時澗緊鎖眉頭:“明明是個你死我活的局,爲什麼還要前赴後繼?”
沈先生讓他換一種思路:
“愛情沒了,必須抓住麪包。”
小白,我希望你也是這樣想的。
焦嬌跟袁進回到家裡,發現宗主大人正在等他們。
她愣在原地。
袁進把她送回房間,她很快把房門鎖上。
袁隊彙報工作:“似乎不在警界。”
宗主大人並不意外,他關心另一件事:
“你跟她睡了?”
袁隊苦笑:“我未婚當爸。”
宗主哈哈大笑。
宗主說今天見到沈逆舟了?
袁進說那倒沒有,不過他收到了訊息——你特意讓我傳出去的訊息。
宗主微笑:“小進啊,我就喜歡你這種看上去蠢其實又很聰明的人。保持下去,我看好你哦。”
袁進目送宗主離開。
之前白翩拖時間,現在宗主拖時間,沈逆舟是最急於求成的一個,也開始猶疑不決。
這個局到底是比誰快,還是比誰慢呢?
袁隊想不清楚就不想了——他又不是老大,大不了誰贏跟誰嘛。
西郊法場。
沈先生獨立風中,覺得很孤寂。
迷霧重重,進退兩難。
想要靜觀其變,又怕失去先機。
沈逆舟覺得有一個人一如既往地聰明——他能感覺到她是一枚很重要的棋子,她選擇失憶,幾乎中止了棋局。
最不想看到這個局面的人,就是幕後黑手。
刀伊蘭女士出現在沈先生身後。
她笑着問候老朋友:“逆舟,別來無恙。”
沈先生輕輕搖頭:“伊蘭,原來是你。”
刀伊蘭拍拍他的肩膀:
“逆舟,我以爲你會是最膽大的一個。”
沈逆舟沒有回頭:
“我這把刀用得還順手嗎?”
刀伊蘭笑出聲:“你一直是最聽話的。”
沈逆舟怒而轉身:“你太狂妄!”
刀伊蘭說我其實很喜歡嬌嬌的,她跟年輕時的我一模一樣,難怪你都有點喜歡她。
沈逆舟目光輕蔑。
刀伊蘭說我不相信她真的失憶,她是我最看好的孩子,她會贏過你們所有人。
沈逆舟說然後呢:“你再贏她?”
刀伊蘭勾脣一笑:“逆舟,我只對你坦誠。你相信嗎,她是我最愛的女人。”
沈先生毫不留情:“你只愛你自己。”
刀伊蘭居然有些惆悵:
“嬌嬌真的是個很好的孩子。”
沈逆舟終於不耐煩:“你到底想說什麼。”
刀伊蘭說嬌嬌她太謹慎了,我需要你推她一把。
沈逆舟激將:“如果我現在退出呢。”
刀伊蘭說別耍小孩子脾氣:
“誰敢退呢。”
沈先生怒極反笑:“你這個強盜。”
刀伊蘭不高興:“你越來越像我家嬌嬌了。”
刀伊蘭讓他認清形勢:
“怨魂已經在陣法中,夢魔胎快要醒來,你們三個人離會面不遠了。”
沈逆舟說我很想知道,如果誰都不往前走,會是什麼結果。
刀伊蘭摸了摸胸前的盤扣,口氣萬分輕鬆。
“夢魔胎會是最後的贏家。”
魔星再世,天劫怎避?
既然避不了,只能往前走。
沈逆舟嗤笑:比魔星更可怕的,只是人心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如果大家都不往前走 夢魔胎就會徹底失控 必須要有人做螳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