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女士坐在海邊圍欄上喝紅酒,邊喝邊唱《演員》。
她沒忘掐了一個隱身訣——這裡可沒有人勸她別自殺,還是不要引起騷亂。
“可你曾經那麼愛我幹嘛演出細節,我該變成什麼樣子才能配合出演,原來當愛放下防備後的這些那些,都有個期限……”
海浪猶如人潮,焦女士自動腦補出一大片觀衆——
“今天是我焦女王的個人演唱會,感謝各位捧場!這首《演員》我想獻給所有整我的壞蛋,我想告訴他們,別以爲自己演得很好,我只是在將計就計!!”
突然有一隻蝴蝶落在她的指尖。
是白翩的魂魄碎片。
白翩同志這次沒有給她打氣,似乎真的有些心疼:
“乖徒,少喝點酒嘛。”
焦嬌吸吸鼻子:“你來幹嘛。”
白翩說爲師此來,是想坦白交代:
“你應該感覺到了,我在找一個人,這個人可以對付夢魔胎。”
焦嬌說你能不能不要說一半留一半:
“老孃頭很暈,不想說就滾。”
白翩同志有點生氣:“你就是這麼跟師父說話的?”
焦女士自顧自喝紅酒——你再不說我就醉了。
白翩無奈:
“自古邪不勝正,既有夢魔胎,便有龍行者……”
白翩同志把他師父的故事原樣說了一遍,焦女士依然沒什麼反應。
他氣急敗壞:
“我說你是喚龍者你聽不見嗎?”
焦女士呆呆地說那又怎樣。
白翩同志欲哭無淚:
“你真的不知道怎麼找龍行者?”
焦女士繼續喝紅酒,發現沒了,就再倒了半杯。
她一張口就是酒氣:
“師父啊,你一天一個故事,到底哪個是真的嘛。”
白翩同志努力忍淚:
“愛徒啊,我對天發誓,這個絕對是最終版本,不然天打雷劈啊!!”
焦女士摸摸那隻蝴蝶的翅膀,語氣無比憂傷:
“師父啊,現在你的話我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
白翩同志急得想自殺:
“姐姐,我把我的終極目標都告訴你了,你還有什麼不信的嘛?”
焦嬌說那我怎麼知道,我只知道我不能相信你,師母說的,男人說的話不能信。
白翩同志在內心吶喊:
天啊,來一道雷劈死我吧!
這貨怎麼有理說不清哇!
白翩同志只能換一個話題:
“知道怎麼續陣嘛?”
焦女士面無表情:“管他呢。有種打死我。”
白翩同志差點真的打死她:
“祖宗,他們不會殺你,但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你不要迷之自信行不行?”
焦女士這下真的忍不住了——她捧着臉大哭起來。
“嗚嗚嗚嗚我會不會被千刀萬剮嗚嗚嗚我捨不得我貌美如花的臉!!”
白翩同志表示不忍直視。
他想摸摸她的頭,奈何現在是隻蝴蝶,只能飛到她的耳邊。
“我知道跟他們周旋你很吃力,你一直在裝作強勢,但這不是長久之計,還是要適當妥協,如果實在拖不下去,就聽他們的話。一切回到法場再說。”
焦女士哽咽着跟他確認:
“你把接引法陣做好了?”
白翩笑着說當然:
“緬甸的怨魂回到法場的同時,會把中國內地的怨魂一起召喚過去,找個時機給他們展示一下。”
焦女士一臉無語:
“我到現在都沒發現接引法陣啊!”
白翩有點尷尬:
“再拖一拖嘛。”
果然!這貨不看我被整死是不會退讓的!
焦女士又開始哭。
白翩同志繼續嘮叨那個傳說:
“喚龍者爲龍行者保駕護航,是一對王相,你我師徒一定可以勝任。”
焦女士表示懷疑:
“喚龍者有啥特異功能嘛?爲什麼我壓根兒感覺不到龍行者呢?”
白翩同志說別急嘛:
“我最近在玄門翻典籍,很快就能找到方法。”
焦女士一臉你腦子有問題:
“你怎麼能因爲一個沒影的傳說就搞這麼大的?!”
白翩同志表示你腦子纔有問題:
“實在找不到麼,我大不了當邪道嘛,你還是宰相!我保證!”
焦女士說那別人手裡的籌碼你要怎麼拿回來呢。
白翩一臉你好蠢:“他們會雙手奉上的嘛。”
只要法陣是我的,我就能主宰一切。
焦女士擦乾眼淚繼續喝紅酒。
白翩同志遲遲沒有走。
直到夜幕來臨,焦嬌眼眶裡的最後一滴淚滑落。
她有些惶惑:“真的能贏嗎。”
放棄一切底線,順着萬千謊言,真的能贏嗎。
白翩同志輕嘆一聲,說不出話。
焦嬌就繼續說:
“我不怕形魂俱滅,只怕我此後的每一個表情,流的每一滴淚,都不能有真心。”
白翩說什麼叫真心呢:
“我跟你師母夫妻這麼多年,她還是想着白衍。這就是真心。”
真心就是,曾經深愛的人,現在依舊深愛,但不敢觸碰。
因爲那個人不能成爲我的一切。
因爲我要全世界。
焦女士不開森的時候,一般喜歡做美容。
她拿着薇薇安的會員卡到無衣閣做美容,一口氣點了五位帥哥。
他們當然不敢攫取她的夢境或者魂魄——她的氣息比他們加起來還要強得多。
焦女士敷着面膜享受按摩,不時摸摸小哥哥的小手,別提多樂不思蜀。
她摸着摸着就有點生氣:
小哥哥的水晶指甲特別精緻,她的指甲卻好久沒保養了!
焦女士當場要求做指甲,眼也不眨就點了最貴的美甲師,要求都是施華洛世奇水晶,不然她不做的! Wωω◆tt kan◆c ○
小哥哥們保持微笑,給她叫來了傳說中最貴的傑森老師。
焦女士有點失望——傑森老師紮了個小辮子,一看就是娘炮愛好者。
傑森老師細緻地給她洗手,再上指甲油、指甲膠,最後把水晶和亮片一顆顆點上去。
三個小時後焦女士的雙手終於變得賞心悅目,但她依然有點不滿意:
“我喜歡粉水晶,白水晶太高冷了,不符合我親和的氣質!”
傑森老師勉強笑了笑:
“焦小姐,你的口紅色號就是芭比粉,再用粉色就俗了。”
焦女士危險地眯起了眼睛:
“你說我俗?”
傑森老師還在微笑:
“焦小姐,沒事我就先下去了。”
焦女士邊喝飲料邊冷笑:
“宗主大人。”
宗主大人就不裝了——他直接坐在了另一張美容椅上。
“怎麼認出來的?”
焦女士翻白眼:
“這裡所有的魂魄都只有一個表情,只有你居然還會嫌棄。我一想對我這麼嫌棄的……可不只有宗主大人嘛。”
宗主大人盯着她搖頭:
“我不是嫌棄你,是非常嫌棄你,我非常質疑你的品位,尤其是這個口紅色號!俗不可耐!”
焦女士沒忍住哼了一聲:
“你不喜歡而已嘛,有人說我是塗芭比粉最好看的女生哦。”
宗主大人捂着嘴一臉驚:
“難道是個瞎子?”
焦女士從鼻子裡出氣:
“你不嫌棄我會死嘛?!”
宗主妖嬈地別好自己的頭髮,然後輕蔑地瞟了她一眼。
“我只是從來沒見過這麼醜……而不自知的女人。”
焦嬌努力換氣,才從牙縫裡擠出一句:
“那您覺得我師母美嗎?”
宗主大人秒變癡情臉:
“伊蘭姐姐是世界上最美最美最美最美最美最美的女人。”
焦嬌很佩服他,每一個“最美”似乎都有不一樣的情緒,從傾慕到癡狂再到失落,看起來的確愛過。
焦女士試圖套近乎:
“您看您是我師母的義弟,也就是我半個舅舅……”
她還沒說完就被他打住:
“什麼亂七八糟的!我看上去比你年輕貌美多了!”
焦女士:“……”
感覺窒息怎麼破?
套近乎以失敗告終。
焦女士只能端好謀臣的嘴臉:
“主上……”
宗主大人一臉嫌棄:
“我有那麼老嗎?!”
焦女士一臉想哭:“宗主,我那個三國論您覺得怎麼樣?”
宗主大人嚴肅臉:“我覺得你很有想象力。”
焦女士急了:
“喂,你還想不想讓我師父帶你飛?”
宗主顯然也是個王者榮耀玩家:
“不知白翩現在是何段位?”
焦女士一臉真誠:
“那必須是榮耀王者……差一點的最強王者嘛!”
宗主一臉想笑:
“想結盟?”
焦女士知道他覺得不行,但她覺得OK啊。
“宗主啊,您想一想嘛,白翩同志他未必就是黃雀嘛!白珍同志根本不會幫你,他說不定就在養精蓄銳等着漁翁得利嘛!”
宗主一臉無語:
“白珍長老跟你有仇嗎?他死了你還要說他壞話?”
焦女士在作死的邊緣瘋狂試探:
“既然大家都在演戲,如果找不到感覺,不如坐下來捋一捋劇本,說不定就能發現誰是編劇,從而推測他的意圖,把這個劇本改成大團圓結局不好嗎?”
宗主大人的臉黑如鍋底。
“你罵我是戲子?”
焦女士脫口而出:
“戲精比較準確。”
她說這話時眼底一片清明,唯有調侃,一針見血。
宗主大人怒極反笑:
“你覺得我在將計就計?”
焦女士說我這個人不喜歡拐彎抹角:
“與其費盡心思演戲,不如直接到最後一步。我知道您很急,我師父卻不急,爲了讓他急呢,你難免讓我吃點苦頭,不過我這個人是吃不了苦的,所以我願意配合您演戲,把我師父引出來。如何?”
宗主大人已經不知道說什麼:
“你還有什麼是不能出賣的?”
焦女士悠哉喝飲料潤喉,拍拍自己光滑細膩的臉蛋。
“天下第一美人的稱號。”
宗主果然中箭,他捂着胸口斥責:
“你妄想!!”
焦女士拿起包就走,不忘衝他翻了個白眼:
“我塗芭比粉肯定比你好看,不然你怎麼會嫉妒我呢。”
死人妖,跟我鬥。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金曲推薦《命運的惡作劇》特別有意思的一首歌~~適合我們囂張跋扈卻暗中害怕的女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