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飛白殿。
敖摯沒想到驚鴻這麼好騙,幾句情|話就把住所的陣法教給她,她趁他不在當然要搞點事情。
譬如,帶走湯圓寶寶。
開玩笑,不帶走讓他留着威脅她?
當九重天進入星夜,某隻龍王躡手躡腳地溜進主殿,一陣翻箱倒櫃之後依然毫無所獲。
她跟只耗子似的四處低聲叫喚:
“湯圓寶寶……湯圓……湯圓寶寶……”
她搜完每個角落之後泄氣地坐在臺階上,雙手托腮開始思考:到底會在哪兒呢?爲什麼一點氣息都沒有?
某隻龍王發散思維,認爲地上沒有,可能就在地下。
她眯起眼睛打量腳下的漢白玉地磚,試探着踹了幾腳,沒想到真被她踹開一塊,裡面居然真有一個地道。
敖摯翻白眼:賤人就是狡猾!!
龍王順着地道往下,一路喚着湯圓寶寶。她沒有碰到什麼阻礙,只碰到一扇門,她輕輕推開,乍然走出地道。天光刺得她睜不開眼,幾乎分不清白天黑夜,隱約只看見一個人影。
一隻溫熱的手掌覆上敖摯的眼睛。
她始知上當:“你騙我!”
驚鴻說彼此彼此。
敖摯徑自用鮫綾蒙了雙眼,再一把甩開他的手。這個先後次序引得他低笑不已:“還真是……用完就扔。”
敖摯不跟他廢話:“把湯圓還給我!”
驚鴻摸了摸她的頭:“食夢獸還是我傳給你的。不如你嫁我,我當作聘禮再送你一次。”
龍王笑得輕蔑:“你覺得跟我講道理有用嗎?”
我說是我的東西就是我的東西!
驚鴻居然聽見了她的心聲。他一把摟過她,呼吸曖昧地噴灑在她耳畔:“食夢獸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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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摯只覺渾身燥熱,不覺鬆了推他的力道:“你……你不會用了什麼下|三|濫吧?”
驚鴻抱着她跳入池中,以吻封緘。
敖摯被吻得七葷八素的時候還在想:
這尼瑪是哪裡的溫泉這麼舒適!
雙修她沒在怕的,吻完卻必須要問:
“到底是什麼下|三|濫?”
驚鴻曖昧地頂了頂她,又去啄她的耳垂:“自然是陽氣。積壓多時……存貨管夠。”
敖摯後悔不迭:“你不講道理!”
驚鴻將她的衣衫一層層剝去,聲音低啞得不像話:“對付流|氓,自然要用流|氓招數。”
我一開始就不打算跟你講道理。
誘敵深入而已。
本來不需要這麼麻煩,誰讓你總不肯聽話。我只有選一個你最聽話的場合,看樣子你也很喜歡,不然……
怎麼會纏這麼緊呢?
等等,稍微鬆一點,夾斷了可不行!
敖摯歡快地吸着陽氣,現在她的龍氣非常純正,和陽氣簡直相得益彰,不知不覺就非常投入。
不。應該是非常非常非常投入。
她上面那張嘴吸着驚鴻的脣舌,下面那張嘴吸着驚鴻的陽|氣,他怎麼揉搓她她都不管,但凡有點疼就掐他一把,然後再多吸一點當補償。
驚鴻哭笑不得:這睚眥必報的性子有時真是傻得可愛。
她不知道她越主動他越得便宜嗎。
至於那點陽氣,他根本不在乎。
撞擊聲摻雜着汩汩水聲,身下是柔若無骨的佳人,情到深處他忍不住扯去她的鮫綾,她試探着睜開眼睛,逆光看清了他的樣子,於是十分好笑:“誰能想到今日呢……”
一句未盡的話引發了他的諸多猜測。
今日如何?往日又如何?是想不到竟會與我廝磨?還是想不到能再度與我廝磨?
這些猜測在一瞬間消散,因爲此刻他只想廝磨至死。
敖摯終於笑着去推他:“不成了不成了……”
驚鴻也不糾纏,結束最後一下就摟着她靠在池壁上休憩。
敖摯枕着他熱烘烘的胸膛,青絲三千都糾纏在其上。
她正閉目養神,很快被細碎的吻打擾,聲音又嬌又脆:“你好煩!”
他把玩着她溼潤的青絲,放在脣邊纏綿地一吻,摟着她的手就緊了三分。
他咬着她的耳垂逼問她:“愛不愛我?”
敖摯沒有回頭去看,閉着眼睛也知道是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樣子。
她這時就覺出白玫瑰的好了。同樣是帶刺,人家是可愛,他就是瘋子。
可惜眼下只能先應付瘋子。
敖摯知道這個問題可能會無限循環,她選擇終結它:“愛。”
驚鴻不滿意:“愛我何處?”
敖摯扳着指頭數:“你能當炮|友,也能當道友,還能當戰友,對了棋友也當過,總之你特別全能,我特別愛。”
驚鴻用身下的欲|望威脅她:“認真一點,假話也行。”
敖摯再瞭解不過這個人了——說假話他能計較更久。她並不上當:“假話是愛,真話是還行。”
驚鴻咬她的脖子:“什麼叫還行?”
敖摯扭頭吻他,那句話很快被融化成嗚咽:“你都敢咬我了……”
平靜下來的水聲再度響起,似乎比先前那場更爲激烈。
敖摯清醒之時,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可算知道了,這根本不是什麼溫泉,這尼瑪是瑤池!
衆神仙目不轉睛地圍觀。
雖然敖摯衣衫齊整,可惜被驚鴻攬在身上,這樁奸|情算是被徹底撞破。
敖摯心裡只剩一個想法:完了,這下不想負責也不行了。
玉帝並沒追究這倆在瑤池裡行苟且之事——那條地道還是他告訴驚鴻的,當年他跟嫦娥常在飛白殿裡私會。
一開始賜下居所的時候,玉帝就已經想好了。等了這麼久驚鴻才下手,害得他差點真以爲他是兔子!
這下好了,趕緊賜婚!
老龍王還在蜜月旅行呢,就接到了這個驚天噩耗。他跟龍後急忙趕回龍宮,就看見更辣|眼|睛的畫面——龍王在玫瑰花海里偷|情。
爲了平息白玫瑰青溪的妒火。
夫妻倆捂着眼睛迴避,龍王忍不住吐槽自家女兒:“這也太風流了……”
龍後瞪了他一眼:“你懂什麼?風流才安全呢。”
風流就不會被忌憚了嘛!
龍王若有所思:“可惜我沒能早點明白。”
龍後陰森一笑:“怎麼?後悔沒找小老婆?”
賜婚旨意很快下達到龍宮。
龍王深覺上面都是瞎話——恭敬謙遜、溫文知禮跟驚鴻根本不搭邊嘛!
青溪也湊過來看:“風流倜儻、不拘小節倒是跟你很搭。”
敖摯被諷刺得擡不起頭來:“你別生氣了嘛……”
青溪笑着說我沒有生氣啊。
敖摯還沒解釋就聽他道:“我只是很想知道,我到底哪一點像白玫瑰,難道是我不夠火熱?”
敖摯捂臉:這幾天在花海里你真的夠火熱了!!
青溪拉着她坐下:“不逗你了。”
敖摯把頭放在他肩膀上,安心地閉上眼睛。
其實哪有什麼紅白玫瑰,不過是花心的藉詞。愛一個人難,專一地愛一個人就更難,可是不專一地愛一個人,就相對簡單。
當雞蛋不再放在同一個籃子裡,失去其中一個籃子的心痛也不會那麼致命。
敖摯給自己找了萬般藉口,依然覺得自己很渣。她直接問青溪是不是這樣,青溪居然點頭。
她氣得去擰他的嘴巴,他與她笑鬧了一陣,才能把話說完:“你本性如此,沒必要壓制。怪只怪我沒陪你到最後……”
敖摯更自責了。她覺得自己實在對不起這麼善解人意的白玫瑰,當下決定去九重天退婚。
她上了九重天就傻眼了——驚鴻又勾搭了一位上仙,模樣很是熟悉,他們叫他夕佳上仙。
山氣日夕佳……這尼瑪分明就是崔蟄!!
夕佳上仙裝模作樣地朝她施禮:“敖摯上神。”
敖摯剛想走,他卻還有話說:“聽聞上神即將成婚,小仙在此恭賀。”
他分明在笑,可惜太不真心。那副咬牙切齒的樣子彷彿在說:我祝你新婚愉快,早日喪夫。
驚鴻飄去警告的一眼,將敖摯打橫一抱就走。
敖摯在他飛白殿的牀上各種滾,邊滾邊拿頭去撞牀,一副悔不當初的模樣。
驚鴻很快治住了她——用一隻肥貓。
敖摯抱住湯圓寶寶一頓親:“嗷嗷我想死你了!”
湯圓寶寶嫌棄她的口水:“成神了還這麼幼稚!”
湯圓寶寶這次必須替驚鴻說好話:
“是他救活了我,我還有了仙籍哦!”
敖摯不屑:“這些事我也能辦到!”
湯圓寶寶一針見血:“你不是不喜歡,只是愛自由。”
自由,永遠是所有渣男的藉口。
龍王也不例外:“他給我做正君我怎麼敢三妻四妾?”
驚鴻很是開明:“只有青溪可以。”
龍王聽了更氣:“他只收他喜歡的!”
湯圓寶寶鑽回了驚鴻的袖子裡。
龍王一臉生無可戀。
這就是她最不想看到的局面!試問哪個皇帝不想要一個溫柔大度的皇后,可以包容他的種種缺點,以及如花似玉的小妾?
驚鴻也很無奈:“你想怎樣呢?”
龍王思來想去覺得不能太貪心。她伸出一根手指,表示只有一個條件——
“你要容下青溪。”
驚鴻輕鬆一笑,伸手把她摟到懷裡,下巴摩挲着她的發頂,聲音說不出的溫柔細膩。
“我還當是什麼。若我做不到,你必會恨我,我何必自討沒趣?”
龍王到現在還覺得太玄幻了:
“你說咱倆怎麼能做夫妻呢?”
驚鴻笑着去親她的頭髮:
“你覺得咱倆哪裡不配?”
龍王也說不上來:“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驚鴻從牀上下來,直接跪在了她面前。
龍王:“……”
驚鴻捧出一支羽毛狀的髮簪:“嫁給我。”
龍王先把東西昧下,等聽見他的笑聲,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這就算是答應了。
驚鴻卻還跪着。
龍王笑着去拉他:“地上涼。”
驚鴻不滿意:“你沒什麼想問的了?”
你應該再考驗我一下嘛!
龍王很無語:“你實在太難伺候了!就沒見過比你更小心眼的男人!”
驚鴻氣得把她拽下來,惡狠狠地壓着她說:“青溪就比我好是不是?”
龍王被涼得直往他懷裡鑽,輕輕咳嗽了一聲,他便急忙把她抱回牀上——他知道她如今很畏寒,是心理上的畏懼。他不該讓她再想起。
龍王覺得他的陽氣很舒服,讓她不自覺生出依戀和安全感,也許跟這個人沒有關係,也許還是有關係——如果他跟青溪是一個人該有多好?
可能是婚前恐懼,驚鴻今日的問題特別多。他忍了許久還是問了出來:“真的不愛我?”
龍王再也忍不住笑:
“這個問題你可以去問青溪。”
驚鴻剛有些惱怒,很快又回過味來——青溪吃醋了,這就是答案。
驚鴻一邊氣惱她總是把話說得玄妙,一邊欣慰她總是給了一個回答。
一個令他甘心的回答。
至於是真是假,又有什麼要緊?
東海龍宮,龍王大婚。
龍王一起來右眼就跳個不停,從接君後到拜天地她一直提着心,離送入洞房只差一步,果然還是出了事情。
夕佳上仙來搶婚了。
龍王深吸口氣,還沒來得及站出來表明自己是隻搶手的瑪麗蘇,驚鴻就再一次坐實了他的女主角地位——
夕佳上仙搶的是他。
夕佳上仙一把鼻涕一包眼淚:
“白郎,可還記得凡間一世,你我夫妻本是恩愛無比,卻被這個賤人插足,害得我以爲你魂飛魄散,險些跟你一起去……”
敖摯在衆目睽睽之下一臉懵:
得,她成賤人了。
她此時只想問一問無情的蒼天,爲什麼不給她幾隻正常的男主?
驚鴻當場戳穿夕佳的把戲:
“你在凡間就覬覦敖摯,如今作出這副嘴臉壞我名聲,可曾想過這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法子?你連自己的名聲都不要,來日絕無接近她的可能!”
龍王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她找了張椅子坐下,不忘喝茶嗑瓜子,一副看戲的模樣,渾然忘了這是她的婚禮現場。
根據她前世的經驗,她大概跟婚禮有仇。
夕佳很快狗急跳牆:
“你別忘了你在凡間是她師父,你有什麼資格娶她?”
驚鴻一臉雲淡風輕:
“前世已成煙雲,執手卻在如今。”
龍王被這句話噁心到了,於是她真的吐了出來,驚鴻一臉緊張地給她把脈,得到一個又驚又喜的結論。
龍王開始還不以爲意:“你幹嘛笑得這麼傻?”
驚鴻繼續傻笑,只看着她,並不回答。
龍王的嘴巴漸漸張成了O型,感覺自己連呼吸都不會了:
“不、不、不、不會吧……”
驚鴻笑得不行:“至於那麼高興嗎?”
龍王表示你那隻眼睛看到我是高興,我明明是驚恐好嗎?因爲我也不知道孩子是誰的啊!
驚鴻表示她在賓客面前必須高興——他當衆宣佈了這個好消息,把夕佳上仙打擊得快要魂飛魄散。
夕佳上仙丟下一句經典臺詞就走了:
“我一定會回來的!”
好不容易進入洞房,龍王還得接受君後的盤問。
君後算來算去無法確定是誰的娃,最後他乾脆放棄:“反正你早晚會生我的。”
龍王受寵若驚:“我以爲你得鬧一鬧呢。”
君後說你是不是傻:
“現在你和孩子最大,我要鬧也不會現在鬧。”
龍王這下真感動了。她當場哭了起來:
“原來你還是挺有人性的,我以前還以爲你是個滅絕師太呢,想不到你對我還挺真心……”
君後:“……”
爲什麼這幾句誇獎總是聽起來不舒服呢?
龍王哭着哭着就生出懷疑,想象力跟着突破天際:
“你不會是因爲孩子纔對我好的吧?你要完孩子會不會篡位囚禁我?如果他不是你的你會不會殺了他?”
君後淡定表示:“你虐文看多了。”
第三個人出現在了洞房裡。
青溪一下子就安撫住龍王——用一盤玫瑰花蜜餞。
君後看着這隻吃貨無語凝噎。
青溪也問了那個問題:“如果孩子是我的呢?”
君後努力笑得真誠:“我會善待她的孩子。”
青溪把他的話翻譯給龍王聽:
“他不會害你,也不會害你的孩子,他會一直保護你,寵愛你,就像前世他給你取的名字一樣,這是你們命中註定的緣分。”
君後覺得自己都快愛上青溪了。
他比那條龍善解人意一百倍!!
龍王顯然更相信青溪的話——她表示要跟青溪睡。
君後氣了一會兒就滾出了自己的洞房。
他走後龍王吃得更歡,青溪怕她吃牙疼了,給她倒了杯熱水:“會不會太過分?”
龍王一臉理所當然:“趁我懷孕好好立家法,不然他早晚爬到我頭頂上。”
青溪笑得無奈又寵溺:“你就恃寵而驕吧!”
龍王就放下了蜜餞,託着腮幫悶悶道:
“我也是第一次爲人妻子嘛。”
我是龍王敖摯,我目前有一位君後,有一位俊俏的知己,肚子裡懷着他們其中一位的孩子,我在學做妻子的同時,還要學做母親,我想起來就覺得很苦悶。
好在我的兩朵玫瑰越來越聽話,我在苦悶裡也能感覺幸福。
我虐紅玫瑰,因爲知道他忍完這些虐,就肯定不會再走——他太在意投資後的回報了。
我疼白玫瑰,不是不知道他裝可憐,甚至騙過了紅玫瑰。可我捨不得罵他一句,沒有爲什麼,就是捨不得。
我是敖摯,我左右兩隻手都有人執,回想起來就覺得從前的苦吃得太值。
我得道之時,一心專一在道,飛昇之後,感情卻不專一。
可我想這就是道。它沒有那麼完美,只是剛好……
能讓我幸福。
作者有話要說:
大結局~~希望收藏爆炸!!開放式結局吧~這畢竟是一個沒有男主的“不專一”的文~~金曲《傾城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