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女王覺得神奇,一次雙修就讓她的殺念淡了不少。
她的記憶有一點恢復,想起白翩在她十年間的印象裡,都是一個半老不老的老頭子,雖然恢復了年輕的皮囊,睡的時候不覺得,睡完還是有些膈應。
她忍不住問他老牛吃嫩草的感覺如何。
白翩先從俗世的角度出發:
“你我差了輩份,又有師徒之名,此舉實乃悖德,該受世人唾棄。”
焦女王微翹脣角。
他再從大局出發:
“時移勢易,聯手亦是必然。”
他居然還有第三個角度:
“於我而言,很是歡喜。”
焦女王瞭然:“那你歡喜肉|體還是靈魂?”
白翩很認真地答:“都好。”
焦女王評價回去:“你的身體不錯。”
她把頭湊過去,又八卦了一句:
“伊蘭的身體我也看過,後悔沒能把你們兩口子一起睡了!!”
白翩面不改色:“身體不過外物。”
焦女王一拍他的肩膀:
“這點我贊同你。”
她飛快地眨了眨眼,有個不贊同的人就這麼從腦中略過去。
雙修之後兩人的功力都精進,焦女王算來算去還是覺得自己吃虧——她嫌白雁是隻老雁。
白翩同志沒敢告訴她:我這輩子就睡過倆。一個是合法妻子,一個瘋得不自知。前者是青梅竹馬,末了也能恩怨分明,後者是糊塗到家,前因後果一團亂麻。
他理完自己的情史,試圖再去理她的,發現已經超出一團亂麻,應該是無法無天。
和她平輩的就不說了,玄門存知都有,連長輩都不放過……簡直是令人髮指!!
她毫無貞|操觀念,似乎生來就是爲了遊戲人間,也不沉迷牀|笫之歡,跟誰都能有一段,轉眼就毫不相干。
這、這、這、這……也不失爲一種境界吧=_=。
可就是玩心這麼重的一個人,永遠看得比旁人更透徹,哪怕自己當局者迷,時而也能當成遊戲。
時而,就已經很不容易。畢竟是在走一條死路。
白翩恍然發覺他已經如此瞭解她,偏偏兩人的關係還不尷不尬。準確地說,他比較尷尬,她睡過就忘。
白翩同志有一個難能可貴的優點——不恥下問。用在曾經的學生身上尤爲恰當。
他問她有沒有誰是不能染指的。
焦女王說有啊:“我爸嘛。”
白翩忍住吐血的衝動:“你不覺得隨便了點?”
焦女王“唔”了一聲,摸着下巴答:
“肉體我還是挑的,靈魂我從來不挑。因爲都配不上我。”
她大方分享自己的集郵心得——
“我以前覺得,無論是什麼極品,睡一覺就不過爾爾,現在發現睡覺也沒必要,凡夫俗子本來就不過爾爾!”
白翩堅強勇敢地問了最後一句:
“我也是凡夫俗子?”
焦女王爲了把他準確歸類,大腦中的資料庫新建了一個名爲禽|獸的文件夾。
“你不是凡夫俗子,你是隻白雁嘛。”
他過了好久才反應過來——這是連凡夫俗子都不如?
夢魔最近非常恨一個人,幾乎超過了恨那條龍——耍了他兩次的陶光。
他一開始是非常欣賞這個小夥子的。因爲他也那麼痛恨惡龍。
夢魔怎麼也想不通他有什麼理由幫惡龍不幫自己。
他想來想去,打算直接去問。
陶光深知自己非常危險,整天躲在聯合作戰部。他現在大小是個部長,也算立了一功,想求白翩保護吧,時常見不到他人。好不容易見了大佬一面,大佬又跟他打太極:“小光啊,你待着這裡很安全的。我最近忙着練級,實在□□乏術啊。”
陶光有點意會,顫巍巍地擡眼看他:
“還……還來啊?”
白翩重重地拍了下他的肩,一臉你是玄門的未來與希望。
陶光欲哭無淚:“他殺了我怎麼辦?”
白翩就以過來人的身份教了他一招——
“扯。”
隨你怎麼扯,跟他扯親戚都行,反正他智商不高,說不定覺得你有趣還會愛上你呢?
陶光是聽說過宗主的戰績的,在心裡懷疑他之所以能騙過那麼多男人,說不定其實是隻兔子。此刻他幾乎驗證了自己的猜測——誰讓他不要臉地說了出來?
陶光心情複雜地滾了。
白翩覺得年輕人真不禁逗。
他想起龍洞裡那隻禁逗的,難免就嘆了口氣。他都跟她雙修過了,還那麼一副冷嘲熱諷的嘴臉!!
夢魔果真來找陶光了。
陶光默默嘆氣:這個智障作戰部果然攔不住他。
夢魔一沒打他二沒罵他,上來就問你爲什麼不跟我一頭。
陶光出了一後背的冷汗,面上仍然寧死不屈:“因爲我是玄術師,我代表天理正義,豈能與你同流合污?”
夢魔更不懂:
“玄術師都很邪惡的嘛,你沒理由爲他們放棄得道啊。”
陶光繼續扯:“你身上都是玄術師的惡念,自然不懂正義爲何物。”
夢魔來了興趣:
“道貌岸然的我見過不少,蠢得可愛的就你一個。敬酒不吃,非吃罰酒。”
陶光閉目受死,貌若所有義士。
夢魔決定再給他一次機會:
“你做了兩次臥底,結果連命都保不住,你就不恨他們?”
陶光這下扯得更順溜:
“我只爲正義,不爲任何人。”
夢魔知道那個什麼狗屁正義,大概就是能打敗他的東西。陶光似乎對這東西很有研究。他想了想還是沒殺他,給了第四次機會:“我想認你做乾兒子。”
陶光內心一陣絕望,這下都寫在了臉上。他一字一頓道:“你做夢!”
然後他就撞牆了=_=。
夢魔愈發對他感興趣。只因他被封印了上千年,還來不及知道有一個新興物種,叫神經病。
陶光沒有撞死。他撞得很有分寸,只是輕微腦震盪。
白翩親自過來慰問,拉着陶光的小手左摸右摸,讓人懷疑下一秒他就要親一口。陶光尷尬地抽回了手,此刻完全肯定了宗主的性取向。
白翩也不解釋。問清了來龍去脈之後,一臉欣慰地拍拍小夥子的後腦:
“小光啊,你是個人才啊。說到底玄門立身不正,纔會生出大禍。哎……你如此正派我很欣慰啊!”
陶光乾笑:“如今誰又敢不正呢?”
會被惡龍或者夢魔吃掉的嘛!
陶光提出疑問:
“惡龍和夢魔都吃玄術師,到底有什麼差別呢?”
白翩微微一笑:“以毒攻毒。”
陶光一點即通:“只有她敢。”
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做那個最不正的人。
白翩跟焦女王說了陶光的事,她竟然聽笑了:“乾兒子?我看是gàn兒子吧。”
白翩覺得她笑起來更好看,可惜不包括這種猥瑣的笑容。他清咳一聲,毫無威嚴:“別瞎說。”
焦女王腦補得停不下來:
“我說梅夕昌怎麼這麼關照他,感情是隻兔子啊。”
白翩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因爲他還是聽到了那句——
“你跟那些男人有沒有睡過?”
白翩咬牙切齒地看着她:“沒有!”
焦女王又笑了一下:“有你也不承認啦。”
白翩就不計較了。他覺得她笑得出來就不錯,哪管是什麼樣的笑呢。
陶光被樹立成了典型。白翩四處拉着他宣講,就差給他別朵大紅花,再在臉上寫上“好人”兩個字了。
主題只有一個——不想被夢魔吃掉,自身的怨氣就得想辦法消,用功德消,用正氣消,玄門應該回歸替天行道。
白翩沒忘到存知宣講,兩家在此事上意見一致,看着有些一家親的意思。
傳到大部分人耳朵裡的版本,都是陶光一身正氣夢魔下不去嘴,還有一個挺別緻的小道消息,說夢魔看上了他的異類陶光,打算轟轟烈烈愛一場。
崔蟄把這些趣事講給焦女王聽,後者正在漫不經心地吃水果。她最近笑得越來越多,崔蟄一時恍惚,沒聽清她說什麼,只能請她重複。
焦女王忍俊不禁:“小道消息比較靠譜。”
崔蟄喝了口茶,卻覺得更口乾舌燥。他默唸清心咒,才壓下去一些。剛想多說幾句,白雁就飛出來逐客。
崔蟄被生生攆走。
焦女王拿起那杯冷茶徑自無語:
“你給他下藥啦?”
白翩一派坦蕩:“加了點陽氣。”
焦女王笑出聲:“你不怕我跟他睡?”
白翩非常確定——
“你沒胃口。”
你看了他這副猴急嘴臉,能有胃口才怪。再說你當我是死的嘛?
焦女王就不明白了:“就爲這個?”
白翩拿出長輩做派,開始長吁短嘆:
“小崔年紀也不小了,看在他爸的份上,我這個做伯父的,也該爲他的終身大事打算。”
送他一副春|藥,讓他得個老婆。
焦女王自責地一點頭:“小蜇是得結了。我這個小媽沒當好。”
白翩這時也不知該吃誰的醋了。又是小蜇又是小媽的。
他不陰不陽地提起沈逆舟:“說起來你們也是結過婚的。”
焦女王戲謔地勾脣:
“人生三大喜事,升官發財死老公。”
白翩這下更醋:“他是你哪門子老公?”
哎,不是你說人家結婚的嘛?
焦女王懶得理他——美容覺時間到了。
相比玄門這個半封建半資本主義,存知則是完全資本主義的公司制。
沈逆舟喜歡人家叫他先生,聽着穩重又不失風度,崔蟄就不一樣——他覺得崔總順耳多了。
崔總的秘書小姐裘茜暗戀他很久了。
秘書小姐長得漂亮,身材也好,辦事周到,故而人如其名——求潛。
奈何崔總總不理她。她也想不明白爲什麼。
白翩來存知宣講的時候,她看出了點名堂。早聽說玄門宗主是隻兔子,她越看越像——崔總握着他的手不肯放,看着臉色不大友善……應該是欲蓋彌彰。
裘茜正糾結要不要勸退情敵,白翩卻自己找上門來了。他用非常含蓄的語言,講述了崔總對他的種種覬覦:
“小崔啊,我真沒想到他有這樣的想法……我把他當親兒子……”
裘茜迷迷糊糊地就被賦予了把崔總掰|直的重大使命,甚至獲得了玄門秘藥——生子丸。
一次包中,不中不要錢!!
裘茜在白翩的指導下,非常順利地在崔蟄家守株待兔——以公務爲名讓阿姨開門。
崔蟄回家後越想越不對,剛想趕秘書小姐走,就被撲倒在沙發上。他這下全明白過來了,氣得用盡全力推開裘茜:“滾!!”
裘小姐向他張開火熱的懷抱,眼裡閃耀着母性的光輝。
“阿蟄,讓我來拯救你!我會讓你知道女人比男人美妙!”
崔蟄感覺快斷氣:這他|媽我還用知道?
他甩了一張定身符過去,沒想到裘小姐完全不受影響,更加賣力地追着他跑,邊追邊喊“阿蟄”。
崔蟄使盡渾身解數也奈何不了他,自己又實在難受得緊,估計也禁不住她一次次撲,於是……
崔總跳樓了。
從他家五樓陽臺上。
裘小姐在陽臺上衝他中氣十足地喊:“阿蟄你別嚇我!!阿蟄你這是何苦呢!!阿蟄你不會死了吧?”
崔蟄在草叢裡裝死。
裘茜探了他的鼻息,差點給嚇癱在地,她合計了下還是決定溜——不管死沒死都跟她沒關係!!
崔總是真摔斷了腿,疼得那叫一個錐心刺骨,好在蓋過了春|藥的勁頭,讓他總算能緩口氣。
他邊給自己療傷邊罵一個人——
“白翩!!”
白雁在龍洞中打了個噴嚏,又掉了一根毛。他尋思着能做支復古的羽毛筆。
他跟另一個人簡直是心有靈犀:
小崔啊,你就認命吧。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金曲《上仙麼麼噠》~~笑噴的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