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焦女士失憶前還只是狂妄的話,現在的她已經不可一世。她當場立了個flag——
“三千世界皆爲草芥,凡夫俗子俱是塵泥。”
凡夫俗子沈先生:“……”
這就是傳說中的先傻後瘋?
演戲演得還挺有層次啊。
焦女士穿着婚紗坐在教堂屋頂上,俯瞰整個世界,不時發出詭異的笑聲。
觀衆代表沈先生問出那個大家都想問的問題——
“你瘋了?”
焦女士大聲嘲笑他:
“你們太自以爲是!哈哈哈你們有資格麼?”
這是真正的嘲笑——她笑得停不下來。
然後她站起來,在屋頂上轉圈圈,邊轉邊歡呼:
“哦~焦女王豔與天齊,萬壽無疆!!”
沈先生氣得把她抱下來。
她在他懷裡還在笑,捏着他的下巴調戲:
“逆舟你抱了我那麼多下,肯定愛上我了!要不要做我的男寵?”
沈先生扯開她的爪子,一臉你腦子有問題。
焦女士不拋棄不放棄,搖着他的脖子繼續爭取:
“逆舟,你考慮一下嘛~~”
沈先生終於把這貨弄回家,然後摔在牀上。
他真的不想跟她廢話。
焦女王一點都不害怕:
“逆舟,你這麼快就想侍寢呀!”
沈先生差點打死她。
他伸手去抓她,她像一尾魚兒從牀上滾了下來。她笑容滿面:
“洞房當然要留到新婚嘛。”
沈先生勾脣:“瘋了還能猜到。”
焦嬌“哼”了一聲:“你們這些凡夫俗子,也就配陪我逢場作戲罷了。”
沈先生被再三羞辱,終於無法忍受——他把焦女士壓在牆上。
他無限貼近她的脣,卻始終沒有觸碰。他咬牙切齒:
“你能不能正常點?”
焦女士親了親他,然後開始點評:
“逆舟你這麼老,居然味道還不錯。”
啊!這隻智障到底是哪路妖怪?!
焦女士一臉認真地解釋:“我不是妖怪,你纔是妖怪,你多大歲數了還這麼年輕,心裡肯定落下了不少疾病!!”
沈逆舟痛定思痛,打算親死她!
焦女士還挺享受,不過她享受了一會兒就推開他,不忘舔舔嘴角。
“好啦好啦,白日宣|淫|有損朕的英明。逆舟你先出去吧。”
沈先生冷冷睨她:“陛下,您打算給臣什麼封號?”
焦女士說皇后肯定是不可能了:
“貴妃最適合你,小舟舟!!”
沈先生摔門而去。
焦女王幻想着三宮六院,拎起裙襬快樂地轉圈圈。
沈先生正焦頭爛額,白翩同志又來了——要打架。
沈逆舟帶他去見焦女士。
焦女士前一秒還在轉圈圈,後一秒就變無辜臉。她一臉迷茫地看着白翩:
“你是……”
沈先生懶得揭穿她。
白翩當場給了愛徒一個熊抱,他哽咽不已:
“愛徒哇,師父來晚啦!!”
沈先生默默坐下來——不然就快吐了。
焦女士也有點噁心,她用了點力氣推開白翩,眼裡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你幹嘛抱我?!”
白翩一臉受傷,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放。
“我是你師父哇!你不記得我了?”
她瞪大眼睛,一臉防備。
白翩只能求助沈逆舟,後者四十五度角仰望星空,額不,是天花板。
白翩同志長嘆一口氣:
“自作孽啊……”
最終沈先生還是把白翩留下來吃了一頓晚飯。
焦女士在飯桌上放鬆了很多,她不排斥誰,但也不跟誰說話。
白翩一口都吃不下。
沈先生說我要跟她假結婚。
白翩同志秒懂:“會不會太明顯?”
如果你藉此宴請玄門,調虎離山的用意會不會太明顯?
沈先生說那就要看你了。
白翩微笑:“你讓我回玄門?”
我假意回玄門,然後幫你臥底?
你當刀伊蘭死了嗎?
沈逆舟興味盎然:“你們夫妻聚散有時。”
註定要鬥到死。
白翩無語:“你已經用愛徒做了一次誘餌,第二次她不會上當的。”
你用婚宴引玄門搶人,自己去開怨魂陣,這想法不錯,可是……
法場那邊玄門還是會留人。
沈先生還是那句話:“看你本事。”
白翩同志感受到了這話中的調戲意味,頓時有點頭皮發麻:
“你讓我用苦肉計?”
沈逆舟說什麼計都無所謂,你反正是交際花,總有辦法。
只有你回到玄門,他們認爲無人可以開陣,纔會放鬆警惕。
白翩不上當:“逆舟啊,你憑什麼讓我交出怨魂的控制權呢?”
我交完控制權,你再把我交給玄門,既不得罪玄門,同時手握一切。名利你都得了,這算盤打得太精。
沈先生搖頭:“你沒有選擇。”
他的口氣輕描淡寫:“我約了蘭忘機喝茶,還有五分鐘。”
白翩氣到爆炸:“沈、逆、舟!!”
他很快淡定下來:“大不了一起死。”
沈先生伸手去摸焦女士的頭,她立馬往後躲,一臉害怕。
白翩冷笑:“你最好記住你自己說的話。不要弄假成真。”
他交出了自己控制怨魂的全部魂魄碎片。
他一步步走向門口,最後朝焦女士笑了一下:“愛徒,要多笑。”
蘭長老在門外等他。
等那個身影完全消失,焦女士突然有點感慨:“演得真好。”
我差點就信了。
沈逆舟遞給她一杯檸檬水:“這次好像不是。”
焦女士喝了一口,寥寥幾片檸檬,幾乎酸到了心底。
她輕輕搖頭——怕眼淚掉出來。
“是不是都無所謂了。”
沈先生說明天去拍婚紗照嗎。
焦女士繼續喝檸檬水,慢慢適應它的酸苦。她的笑容都變苦:
“我這都結第二次了……”
沒有一次是我想要的。
沈先生給她換了一杯可可奶:
“我也是第二次。你不虧。”
焦女士喝到喜歡的東西,就懶得說話了。
沈逆舟自顧自地說:
“我第一次結,跟崔蟄的母親。那時我已經尋覓太久,她是最好的選擇,從不過問我的一切,打理我的生活。”
“相敬如賓很適合修道者,用情不深就可以抽身而退。她病重的時候,我離魂去看過她,她沒有看見我……”
焦嬌輕笑:“你選擇一個普通人,早就應該想到這個結果。”
沈逆舟說是啊,從那以後我一心修道,無心成婚。
他沉默了很久,才定定地看着她。
“這一次我希望是最後一次。”
焦女士一臉好笑:
“你覺得我很蠢嗎。”
沈先生有些無奈:“你到底想要什麼呢。”
焦女士邪魅一笑:“我當王,你爲妃,我就答應你。”
沈逆舟怒極反笑:“我還不是王后?”
焦嬌說別太貪心:
“我對你夠好了。你幾次三番謀害朕,我還留你一命,這還不足以說明我對你的深情嗎?”
沈先生終於沒了脾氣。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遍,找不出合適的形容詞。
焦女士好心幫他:
“是不是覺得我很像渣男呀?”
沈先生翻白眼。
她繼續立flag——
“被我渣,是你的幸運。”
蜜汁自信的焦女士挑鑽戒的時候……
當然是各種不滿意。
她一邊扮演無知少女,一邊嫌這些鑽石不夠大。
她一臉天真地問沈先生:
“這些玻璃爲什麼照不出我的臉呢?”
沈先生差點當場打她一頓:
因爲你臉大!!
最終她挑了一顆最大的,回家的時候發現有客人,沈先生讓她先回房。
崔醫生的口氣很衝:
“我聽說你要娶白翩的徒弟,還打算宴請玄門。這可是玄門存知百年難得一見的聯姻盛事。”
沈先生微笑:
“你覺得自己能改變什麼?”
崔蟄坦言:“我什麼都改變不了,可我會死在你後面,然後父死子繼……”
沈逆舟一巴掌就甩過去。
他眼裡的威壓如有實質:
“不會有那一天。”
就算我死,也要帶她一起走。
崔蟄大笑不止,一臉輕蔑:
“你這麼快就怕了?”
他站起來就走。
沈先生深感無力。
他想告訴兒子這就是隻妖怪,她遠勝一切紅顏禍水,她想當王,你會被她玩死。
可是這些話,他自己都聽不進去。
小白,你要怎樣才能相信法海?
白翩同志一回玄門,就遭到了四位長老的會審,他依舊發揮了出色的交際能力,非常非常順利地……
就被羣毆了一頓。
白翩同志殘血之後,沒忘去看同樣殘血的老婆。
這次他沒有跟她吵,而是非常平靜地宣告——
“我們離婚吧。”
刀伊蘭女士同樣平靜地說好。
“三十年夫妻,你不愛我,我不愛你,早就應該結束。”
白翩不想爭辯,所以只能嘆氣:
“三十年裡,你有無數次機會坦言……你怎麼知道我不會幫你?”
刀伊蘭說我爹從小就教我,修道者修的是寂寞,因爲得道的機會永遠不會成雙。
白翩笑得諷刺:“爲了你一個人的機會,你要犧牲多少人呢?”
刀伊蘭一臉驚:
“你怎麼有臉指責我?誰借你的?”
白翩滿眼複雜:
“伊蘭,大局一旦傾覆,你以爲自己可以獨善其身?”
刀伊蘭不屑:“這不是你的局。”
白翩轉身離去,不忘表演最後一句臺詞——
“你愛過大海,我愛過你。”
刀伊蘭惜字如金:“滾!!”
白翩同志滾得一身輕鬆。
他發現他對那個人的愛,早就散在歲月之中,臨別感言如此空洞。
只是還有一點心痛——
我整整三十年的青春哇!!
遨月、逆舟,你們誰給我補償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莫名覺得師父有點萌~~~扁舟CP和月白CP也挺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