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是“傲嬌”啊?
啥叫“退環境”啊?
他在說什麼啊?
瓦倫蒂娜有些迷茫地眨眨眼睛,一臉沒受過知識洗禮的純真。
她最近總之懷疑自己是不是被關了太久,已經有些聽不懂外界的語言了。
正當餓龍疑惑費解時,赫伯特繼續問道:“這位顧客,你有喜歡的髮型嗎?長一點還是短一點?”
瓦倫蒂娜嘴角動了動,隨意道:“隨便你……”
“隨便啊,說這句話的人可是最不好搞的。”
理髮小哥赫師傅撇了撇嘴,無奈地拿起了剪刀,嘟囔着:“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之後可後悔啊。”
既入此門,那便由不得你啦。
一切後果,本店概不負責!
咔嚓。
伴隨着剪刀鋒刃摩擦擠壓的細微聲響,烈焰一般的髮絲輕輕滑落。
赫伯特雖然提前打了個免責聲明,但他可不是一點準備都沒有就直接莽撞上手的白癡。
身爲公爵次子的赫伯特不懂理髮,但前世那個孤身在世上摸爬滾打的可憐傢伙可是很熟悉剪刀。
手藝算不上多好,但給自己和周圍朋友理髮倒是足夠。
剪刀在瓦倫蒂娜的身後紛飛,而她則是在小口小口地看着最後一根雞腿。
有了上一次的教訓,她現在已經學乖了,沒有一口氣把東西都吃完,默默享受這個過程。
沒過多久,當瓦倫蒂娜剛準備將啃乾淨的骨頭塞進嘴裡咬碎的時候,她的肩膀被輕輕拍了拍。
“這個可不會分給你!”她警覺地回頭,然後直接將骨頭咬碎吞下。
咔嚓咔嚓,咕嘟。
赫伯特:???
“誰會跟你搶這個啊!”
他心累地嘆息一聲,擺擺手道:“轉個身,我幫你把前面也修一修。”
“哦。”
看着有些過分聽話的巨龍小姐,赫伯特的眉頭忍不住一挑,一時間竟然沒忍住心中的衝動,將手按在了她的頭頂上揉了揉。
“嗯?”
瓦倫蒂娜擡頭,不解地看向少年,用眼神表達着自己的迷惑,以及……威脅。
你,在幹什麼?
而在這關乎存亡的危機關頭,赫伯特似乎進入了一種特殊的狀態。
這一刻,他無比地明白自己應該做什麼和絕對不能做什麼!
他表情不變,繼續揉了揉,認真地說道:“……別說話,我在思考怎麼剪。”
瓦倫蒂娜本能地感覺有些奇怪,仔細盯着他的眼睛看了看,但最後什麼破綻也沒發現,只能哦了一聲。
“哦……嗯?”
咚咚咚。
兩人的距離極近,瓦倫蒂娜能夠清晰地聽到少年胸膛中那有力急促的心跳聲。
“我說,你的心跳爲什麼這麼快?”瓦倫蒂娜眉頭一動,眯着眼問道:“你在害怕什麼?”
破綻暴露,似乎一切已經結束。
但赫伯特非常淡定,甚至有些沒好氣兒的回答道:“我怕給你剪差了你再生我的氣……好了,別亂動,馬上就結束了。”
咔嚓咔嚓。
伴隨着剪刀最後兩下乾脆利落的揮動,赫伯特完成了他的藝術創作。
他站起身向後撤了幾步,眯着眼觀察了一下,然後滿意地點了點頭。
“嗯,不錯,我的手藝真不錯!”
“果然和我想的一樣,你很適合這種感覺。”
?
瓦倫蒂娜看着赫伯特那詭異的笑容,一時間心裡有些發毛,連忙問道:“喂!你別光在那裡笑,說話啊!我現在到底什麼樣子?”
“別急別急,這就給你看。”
赫伯特取出準備好的鏡子,擺到了巨龍小姐的身前,得意道:“鏘鏘——”
瓦倫蒂娜本來還想把鏡子搶過來,但在看到鏡中人的瞬間,她的表情就呆滯了。
“啊……”
此刻的瓦倫蒂娜與之前流浪漢般的打扮判若兩人,再也看不出之前的凌亂毛躁。
中長的紅髮披散在身後,額頭前灑下幾縷碎髮,讓她看上去野性十足的同時又不失一些柔和。
這種明豔中還帶有一些英氣的美女,放在街上回頭率絕對會高的驚人。
斬不斬男不好說,但估計大概率是會斬女的。
拍個視頻發到互聯網上,那些小妹妹們恐怕不是爭着叫姐姐,就是搶着喊媽媽。
“這是……我?”
瓦倫蒂娜迷茫地左右晃了晃頭,不敢置信地喃喃道:“這真的是我嗎?”
她不是沒見過自己化作人形時的模樣,她並不討厭,但也絕對沒有巨龍形態時那麼喜歡。
她一直都堅信自己更喜歡巨龍時那雄偉強大的模樣。
但現在,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她的信念忽然有些動搖。
“當然是你,而且這就是你原本的模樣。”
一沒化妝,二沒特效,怎麼不算是原本的模樣?
赫伯特將鏡子遞到她的手上,笑道:“這個鏡子就送給你了,作爲你配合的謝禮,你以後可以每天都照照鏡子,欣賞自己的美麗。”
“啊……嗯。”
瓦倫蒂娜有些呆呆地接過,目光一直追隨着鏡中的自己,一時間沒了動靜。
而赫伯特則是趁着這個機會將所有的頭髮收集了起來。
“好的,素材到手了!”
壓下心中的激動,赫伯特沒有在這個時候放鬆警惕,拿着溼毛巾走向瓦倫蒂娜。
“好了,等會再欣賞,我先幫你把臉上的頭髮擦一擦。” Wшw ⊕тт kan ⊕¢o
演戲演全套的,可不能在最後暴露。
瓦倫蒂娜眨眨眼,愣了一下後回過神來,下意識拒絕道:“不用,我自己可以……”
髮絲什麼的,直接一把火燒掉不就好了?
哪裡用得上這麼麻煩?
瓦倫蒂娜想躲,但赫伯特哪裡會放她離開,直接將擰乾水大的毛巾伸到了她面前。
“好了,你就別管了,把眼睛閉上。”
“你……唔!”
有些微涼的毛巾毫不客氣的按在了她的臉上,然後便是繞着圈上下的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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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法並不溫柔,甚至稱得上有些粗糙,但巨龍小姐並沒有躲閃,甚至格外的配合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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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這是她第一次接受他人的照顧。
她閉着眼,心裡默默低語着一個名字。
“赫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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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幫瓦倫蒂娜理完髮後,赫伯特沒有再進入下一層,而是直接帶着髮絲離開了監牢。
比起繼續刷其他人的好感,他得先把這些比較麻煩的素材處理一下,至少洗一洗——畢竟這些是要進他嘴裡的。
這一次,爲了避開一些可能撞上的尷尬場景,赫伯特沒有直接去廚房清洗,而是特意選擇來到了修道院最偏僻的水井處打水。
但是,當赫伯特還未徹底靠近,聞到了熟悉味道的他表情猛然一變。
“臥槽……”
“怎麼又讓我撞上了!!?”
他面色凝重,看着井邊的草魚,腦海中只有一句話不斷迴盪——
“兄弟,你這手藝活,玩得是真不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