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
邵溫白點頭:“嗯。”
她深吸口氣,“謝謝,我心裡舒服多了。”
邵溫白看她及時調整好情緒,心裡也微微放鬆幾分。. .
“餓了嗎?我記得附近有一家不錯的川菜。”
蘇雨眠想了想,沒拒絕。
川菜館,最有特色的就是辣鍋。
邵溫白不太能吃辣,所以點了一個鴛鴦鍋。
火紅的湯底咕嚕咕嚕翻騰,熱氣直冒,看起來就很有食慾。
蘇雨眠情緒還是怏怏的,但感受着周圍的熱鬧,心頭的鬱悶也少了幾分。
牛肋條軟嫩可口,蔬菜新鮮翠綠,剛纔還沒什麼胃口的人被刺激得食慾大開。
外面依然狂風暴雨,店內卻暖意十足。
交談聲從四面八方不遠不近的傳過來,蘇雨眠的情緒也慢慢恢復正常。
蘇雨眠擡頭,對面的男人明顯沒怎麼動筷子,看那慢條斯理的動作,不像餓了,來火鍋店反而更像用這種方式來安慰她。
回想起上次在漆黑的雨天,他也是用這種潤物細無聲的方式陪伴她,蘇雨眠是真的很感激。
“今天……謝謝。”她未曾想過,自己會被捲入那樣難堪的境地,如果不是邵溫白出現,光憑她自己,恐怕很難無法脫身。
“對我來說,剛纔那種場面堪比噩夢。”
即便說服自己不去在意,但怎麼可能真的無動於衷?
想到這裡,她從怔愣中回過神,撞上邵溫白清潤的眼眸,突然涌上幾分笑意:“還好你出現了,從天而降,像……救世主。”
“救世主不是這麼用的。”邵溫白失笑。
蘇雨眠看着他鏡片下的瞳孔,耳邊再次響起男人的聲音——
“你遠比你想象的更強大、堅韌。”< br>
邵溫白不是因爲她情緒低落而故意說出這番話安慰,而是清楚明白的告訴她,她已經很堅強了。
蘇雨眠怔了兩秒,好像看見什麼,忽然笑起來:“你的眼鏡,霧濛濛的,不影響視線嗎?”
男人的眼鏡鏡片在熱氣蒸騰下,已經滿了水汽,看着有幾分滑稽。
邵溫白無奈地摘下來,扯過紙巾擦拭:“所以這就是我爲什麼很少來火鍋店的原因。”
蘇雨眠眼尾微挑,笑眯眯的撐着手:“原來你不喜歡來火鍋店。”
“談不上不喜歡,只是覺得不方便而已。”
邵溫白擦乾鏡片,重新戴上。
蘇雨眠點點頭,想起他幾次在她家吃飯,好像還真沒特別表現出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
邵溫白看她又在出神:“這個牛肉不錯,你嚐嚐……”
蘇雨眠:“謝謝,我自己來……”
邵溫白還要去實驗室,所以只把她送到樓下。
雨已經停了,路面帶着一股溼氣,涼意從四有涌來,蘇雨眠冷的一個哆嗦,下意識收攏外套,卻聞到一股熟悉的木質香。
她低頭,看着身上的深色大衣,不由失笑。
想起邵溫白身上只剩一件單薄的高領毛衣,應該……沒問題吧?
然而第二天聽着男人接連不斷的噴嚏聲,蘇雨眠的結論是,男人也沒那麼抗凍。
“你的衣服我送去幹洗了,過幾天應該就能送回來。”
邵溫白
擺手,“不急。”
一件外套而已,他衣櫃裡還有。
“我回來拿幾身換洗衣服,馬上又要去實驗室。”
他說話帶着厚重的鼻音,臉上還帶着口罩,一聽就知道感冒得不輕。
“等一下。”
蘇雨眠轉身進屋,再回來時,手裡提着保溫壺。
“這是我昨天熬的薑湯,你記得趁熱喝了。”. .
邵溫白聽見姜這個字,眉心不着痕跡的蹙了蹙,蘇雨眠沒看見,只是又叮囑了一句:“袋子裡還有感冒藥,都是常用的,吃法寫在盒子上。”
邵溫白身體康健,很少感冒,聽完她的話,手一頓,第一次有種想把保溫壺還回去的衝動。
然而,緊接着,他就聽見蘇雨眠說:“畢竟昨天是因爲我,你纔會感冒。”
他想要推拒的手,又重新收了回來。
擡腕看了眼表,時間快來不及了。
“謝謝,薑湯和感冒藥,我會吃的。”
看着男人大步離開的身影,蘇雨眠這才關門回屋。
上一篇論文還有需要補充的地方,她這幾天一直都在各個網站查閱資料。
還有歐陽教授交給她的書和論文,都是德語原版,她德語水平只夠日常交流,遇上專業詞彙還是需要花時間去查。
沉浸在論文海洋中的蘇雨眠大腦快速運轉,手也在不停地動筆記錄,就在這時,手機響了。
連貫的思緒被打斷,她有些懊惱,但還是放下筆,拿起手機接通——
“喂,你好。”
“昨天的事,我很抱歉,但有些話,我還是想當面跟你說。”
是沈時宴。
蘇雨眠沉默幾秒,正好,她也想把話說清楚。
約好時間和地點,蘇雨眠結束了通話。
江易淮憤怒的臉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她搖了搖頭,甩掉多餘的念頭,繼續埋首論文。
……
見面的地方是他們上次來過的咖啡館。
距離b大不遠。
推開門,蘇雨眠就看見沈時宴坐在上次的位置。
男人背對着進門處,此刻彷佛有所察覺,在門鈴響起的瞬間,就轉頭看過來。
大衣放在手邊,沈時宴一身Gucci商務襯衫,領口微微敞開,露出性感的喉結和一半鎖骨。
引得隔壁桌的小姑娘時不時偷看。
蘇雨眠忽視周圍的目光在他對面坐下,沈時宴問她喝點什麼。
蘇雨眠沒什麼喝咖啡的興致,直接挑明來意:“我來,是想把那天沒說完的話說清楚。”
沈時宴聽出她的言下之意,卻也不惱,反而帶着幾分笑意:“那我也想說,我說過的每一句話,都是認真的。”
蘇雨眠蹙眉:“那你就更應該知道,我不喜歡你,我們之間沒有可能。”
沈時宴聳肩:“我很早就知道,這個世上,沒有什麼人能立於不敗,也沒有什麼事能一帆風順。但結果是好的就行,不是嗎?”
他向來有毅力,一旦確定目標,就不達到目的不罷休。
同時,他也很有耐心,他可以慢慢等,等蘇雨眠軟化。
就像當初江易淮追她那樣,死纏爛打。
最後不也成功抱得美人歸?
江易淮可以,他爲什麼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