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僵住,下意識把手從時沐熙手中抽了出來。
時沐熙措不及防,忍不住皺眉,順着他的視線望去,發現蘇雨眠就站在前方不遠處。
江易淮皺眉,問沈時宴:“你請了蘇雨眠?”
“對啊,都是朋友嘛。”沈時宴笑得人畜無害。 . .
“怎麼不提前說一聲?”
沈時宴聳肩:“忙起來就忘了。不說應該也沒關係吧?”
那邊,蘇雨眠也看見了江易淮,但只一眼就移開了視線。
她這趟過來,打算送上祝福就走,她忙着看書查資料,根本沒有時間浪費在這種聚會上。
想到這裡,她徑直走向沈時宴:“生日快樂,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這是我準備的禮物,不是什麼貴重東西,還請不要嫌棄。”
她拿出一個禮盒遞過去。
沈時宴接過來,低聲笑道:“承吉言,多謝。”
他是今天的壽星,衆星捧月一樣的存在,應酬了不少人,此時身上已經沾了一絲酒氣。
“今天這麼開心,一起喝一杯?”託着酒的侍應生走過來,他拿起一杯紅酒,“我先幹了。”
他一口飲盡,蘇雨眠自然不能不喝。
一杯喝完,她看了眼時間,提出要走。
沈時宴挑眉:“時間還早,聚會纔剛開始沒多久,你就要走?”
看着蘇雨眠爲難的樣子,他改了話頭:“這樣吧,你再多留一會兒,等切完蛋糕再走。”
“好。”蘇雨眠答應了。
一整杯酒對她來說後勁有點大,屋裡的暖氣又太過充足,站了一會,她就感覺有些透不過氣。
沈時宴在招待別的客人,她問了服務員,順着圓拱門,往花園的方向走過去。
江易淮看着蘇雨眠的 背影臉色陰沉,剛纔她就沒給他一個正臉,這會兒更是看都不看他一眼就走了。
他想追出去,時沐熙卻突然挽住他的手:“寶,我突然有點不舒服,想找個地方休息一下,你帶我過去好不好?”
她的聲音柔柔弱弱,溫順地靠着男人的手臂,宛若一株脆弱的梔子。
這麼一會兒功夫,蘇雨眠就不見了。
他只能收回視線,邁出去的步子也一併收了回來,只是語氣帶上幾分躁意:“走吧。”
連接客廳到花園的這條路沒多遠,一路行來,遍地都是綠植,溫室裡還有各種各樣的鮮花。
一些她只在雜誌上見過的珍貴樹種,因存活困難,需要精心打理不說,價格也直逼六位數,但花園裡卻一棵接一棵,幾乎種滿整個園子。
木質香氣順着寒風飄過來,她感覺心頭那股沉鬱也緩解不少。
她打算到處走走。
突然,一道溫熱的氣息從身後擁過來,男人帶着酒氣的呼吸噴灑在側頸,她以爲是江易淮,正準備掙脫,卻突然聽見那人一道低笑。
蘇雨眠頓時傻在原地,瞳孔地震——
居然是沈時宴!
他的手掌搭在她腰間,陌生的熱度讓她瞬間起了雞皮疙瘩,幾乎想也沒想,她立即掙脫,往後退了兩步。
“你、喝醉了,我不是你的女伴。”
沈時宴看着她警惕的樣子,兩眼圓瞪,像只受驚的鳥雀。
他低聲笑開:“
我沒認錯。”
蘇雨眠似乎沒聽懂,兩眼茫然一瞬。
只聽男人再次開口——
“我想親的就是你。”
蘇雨眠傻眼,半晌說不出話來。
她腦子一團亂麻,甚至有一瞬間,她分不清現在發生的這一幕究竟是現實,還是夢裡。
因爲,太癲了!
沈時宴勾脣,英俊的臉上帶着幾分邪肆和不羈,混合着他身上微醺的酒氣,透着一種玩世不恭:“怎麼?很吃驚?”
何止是吃驚,蘇雨眠CPU都燒了。
“你……你……” . .
她動了動脣,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沒錯,我喜歡你。”
“你在說什麼?!我跟你怎麼可能……?”
“不試試,怎麼知道不可能?”
“你跟江易淮……”不是好兄弟嗎?
“你們已經分手了,我喜歡你,大膽追求,有什麼問題?”
蘇雨眠這才反應過來,她認真打量起面前的男人。
不得不承認,沈時宴高大、英俊,身上還有一股謙謙君子的儒雅溫和。
如果說江易淮是陰晴不定的天,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下雨、放晴;那沈時宴就是穿過指間的風,沒有形態,彷彿唾手可得,但實則很難把控。
“抱歉,”蘇雨眠開口,“我不喜歡你。”
沈時宴聽了,竟也不惱,甚至還笑了一下,彷彿早有所料:“嗯,我知道。”
蘇雨眠剛想鬆口氣,卻又聽他再度開口——
“所以,我在追你,而不是 直接表白,讓你跟我在一起。”
蘇雨眠:“……”
“爲什麼不能給我一個機會?有些人分辨不清魚目和珍珠,不知道珍惜,可我不會。”
男人擡步逼近,“我知道你的體貼,你的細緻,你的才華,也明白你的自尊,懂你的堅持……”
“你別過來!”蘇雨眠看着他高大的身軀一點點靠近,排斥的往後退了兩步。
“不管你說什麼,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所謂的追求也只是白費工夫,完全沒必要。”
她從沒想過跟江易淮身邊的任何一個人有其他可能,更別說這個人還是他的好哥們兒、好兄弟。
“對我來說,你只是江易淮的朋友,今天這些話,我會當做沒聽過,從今往後,也請你也不要再提。”
沈時宴皺眉,似乎沒料到她會拒絕得這麼幹脆。
竟是一點機會都不給自己。
他伸手想要去攬蘇雨眠的腰 ,然而下一秒,一道蠻力就將他扯開,緊接着拳頭也揮了過來。
江易淮雙眼猩紅,拳頭砸在沈時宴鼻樑上,似乎還不解氣,又是一拳捶下。
剛纔他不放心追出來,原本是想找蘇雨眠說話,可他看見了什麼?
自己最好的兄弟,和自己的前女友抱在一起,蘇雨眠當時背對他,他不知道她臉上是什麼表情,但沈時宴那一臉癡迷,欲色已經在眼底翻涌的樣子,明顯就是有姦情!
江易淮腦子嗡的一聲,整整五秒,大腦都是空白一片。
等反應過來,拳頭也硬了。
“好啊!沈時宴,你還真是我的好兄弟!蘇雨眠是我的女人你不知道嗎?你們剛纔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