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
等她幹嘛?
“有什麼重要的事嗎?”蘇雨眠當即正色。
“有。對你來說應該……算好消息?”
“到底什麼事呀?”蘇雨眠雙眸熠熠。
他越賣關子,她就越好奇。
“是這樣的……”
邵溫白昨天去隔壁工商大學見了老朋友,也“順便”提了一個小小的請求。
“馮教授已經答應把他們的生物實驗室挪一間出來,我去看過了,你們實驗所需的一切設備,他那兒都是齊的,包括CPRT。”
“真的嗎?!太好了!”
蘇雨眠差點高興得跳起來。
這不就是瞌睡來了,立馬就有人遞枕頭嗎?
她正愁找不到實驗室,沒想到邵溫白已經替她看好了!
這就相當於……
一個被掃地出門的小可憐,突然有了容身之所,還是拎包入住的那種。
蘇雨眠忍不住衝上去,一把攥住邵溫白的衣袖:“教授,你也太好了叭!”
女孩兒黑眸晶亮,彷彿有光。
手落在自己肘間,即便隔着衣服,也能感覺到實質性的溫度。
四目相對,邵溫白勾脣。
蘇雨眠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激動得有點過頭了。
趕緊收回手,“對不起教授,我太興奮了。”
急於道歉的她錯過了男人眼中一閃而過的失落:“沒關係。”
“爲了表示感謝,一會兒過來吃飯,不許拒絕!”說完,飛快跑回家。
男人原本暗淡的眼神瞬間明亮起來。
……
進了蘇雨眠家,邵溫白脫掉外套,一邊捲起袖口,一邊往廚房走。
洗菜,切菜,剝蒜……
根本不用蘇雨眠開口,他都能搶先一步完成。
輕車熟路的樣子,比在自己家還隨意。
兩人也不是一次兩次合作,早就在不知不覺中培養出了默契。
蘇雨眠一伸手,邵溫白就知道她想要鹽還是糖,要碗還是盤,要勺還是筷。
不到六點,兩葷兩素一湯上桌。
天已經黑透,窗外刮過獵獵寒風,室內卻暖意融融。
蘇雨眠知道邵溫白不會喝酒,也不會允許她喝,所以根本問都不問了。
“感謝教授,又幫了我一個大忙。”
“感謝雨眠,又讓我吃到了一頓好飯。”
“那……彼此彼此?”她笑起來。
邵溫白煞有介事地點頭:“正當如此。”
紅燒排骨,魚香肉絲,熗炒蓮白,地三鮮,外加一大碗棒骨蘿蔔湯。
每樣菜量不算多,但味道好,顏色鮮,兩人直接幹了個光盤。
邵溫白下意識感慨:“最近都被養胖了……”
蘇雨眠正收拾碗筷,碰撞的響動恰好蓋住他的聲音:“教授,你剛纔說什麼?”
“咳!沒有……我來。”
說着,開始一起幫忙收拾。
現在幾乎不需要蘇雨眠自己動手洗碗,邵溫白已經做得相當熟練。
她只需要站在旁邊,接過他清洗乾淨的碗盤,擦乾之後,放進櫥櫃裡。
蘇雨眠見他今天穿的是白色毛衣,忍不住多問了句:“教授,要不要繫個圍裙?”
邵溫白低頭看了眼:“也好。我懶得洗手,你幫我一下?”
“好。”
蘇雨眠取下圍裙,突然有點不好下手。
他太高了,自己可能要踮腳,然後雙手舉起,纔可以掛到他脖子上。
就在蘇雨眠猶豫該怎麼下手的時候,邵溫白突然低頭,“這樣可以嗎?”
“……可能還要再低一點。”
“那這樣?”他又躬了躬身。
“嗯嗯,這回沒問題了。”
蘇雨眠趕緊把圍裙掛到他脖子上。
邵溫白直起身,等了兩秒,見她沒反應,忍不住笑着提醒:“腰上可能還要系一下。”
“……哦!好!”蘇雨眠猛地回神,立馬撈起兩條繫帶,在他腰後綁了個蝴蝶結。
“咳咳——”邵溫白突然咳嗽起來。
“怎麼了?”
“……有點緊。”
“對不起,對不起!我重新弄……這次合適嗎?”
“嗯。”
收拾乾淨廚房,兩人去了客廳。
蘇雨眠削了個果盤,放到茶几上。
“教授,吃水果。”
“謝謝。”
她拿了一塊蘋果,坐到沙發另一側:“聽說CBS會轉播這次b大和加州理工的聯合學術會?”
“對,你想看嗎?”
蘇雨眠點頭,但很快又蔫兒了:“家裡電視搜不到國外電視臺,就算翻牆也只能去官網看回放,沒辦法看直播的……”
“可以看。”
“嗯?!”
邵溫白:“去我家。”
就這樣蘇雨眠跟着邵溫白去了隔壁。
她不是第一次來了,但多數時候都在客廳,很少進臥室。
唯一一次好像是幫他找溫度計和感冒藥。
那個時候太匆忙,哪裡顧得上細看?
但這次不一樣……
邵溫白去開投影儀,蘇雨眠就站在房間裡,認真打量起周圍。
兩邊是同樣的戶型,主臥大小也一樣,但他房間的佈置和自己卻截然不同。
大到牀和衣櫃的風格,小到牀單、窗簾的配色……
蘇雨眠是溫馨的莫蘭迪色系,而他則是簡單粗暴的黑白灰。
理性和剋制彷彿融進了骨子裡,連生活細節也處處透着嚴肅和板正。
雖然顏色是單調了點,但房間卻收拾得很乾淨。
牀頭櫃一邊放鬧鐘和充電器,另一邊放了個小書架。
書架上,各類期刊雜誌碼放得整整齊齊。
唰啦——
邵溫白拉上窗簾。
與此同時,投影儀開始工作,在牀正對面的白牆上投下光幕。
邵溫白用手機操作了幾下,很快切入CBS直播。
“天!真的能看!”蘇雨眠驚喜。
鏡頭掃過,還能看見坐在第一排的歐陽聞秋!
“是老師!”
蘇雨眠仰着脖子,有點酸,想找個地方坐下來,目光搜尋一圈,房間裡竟然沒有椅子,只有……
“不介意的話,可以坐牀上。”
蘇雨眠有些猶豫:“這……”是不是不太好?
牀……是很私密的東西。
就像她不喜歡別人動她的牀一樣,她也不習慣碰別人的牀。
邵溫白解釋:“昨天剛換的牀單和被套,放心,很乾淨。”
“我不是那個意思!”蘇雨眠連忙擺手,“我是怕弄髒你的牀……”
“不會。”
說完,男人還遞了個枕頭過來,示意她可以墊在背後,這樣靠着舒服點。
“……枕頭是新的,我還沒用過。”
蘇雨眠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似乎看出她的爲難,邵溫白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邀請可能……有些唐突?
他立馬錶示:“稍等一下,我去客廳給你搬張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