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恐的用盡全身的力氣去推他,掙脫他。
但是他的兩隻手臂就像是最有力的鐵鉗一樣緊緊的箍着我的身體。
我發了狠的去踩他咬他,聽到他疼痛的悶哼,可是那雙手臂依然沒有絲毫的放鬆。
直到兩個人的口中充滿了血腥味兒,他才勉強的微微鬆開了我。
可是,這距離還是極度危險。
“你……”我一開口就已經顫抖、哽咽。
他粗喘着氣,胸膛劇烈的起伏着,額頭抵着我的額頭,以一種十分親密的姿勢。
溫柔的吻了吻我的眉眼,他對我說,“別哭。”
這兩個字,不知怎麼的就觸碰到了我心底最委屈的那根弦。
我的眼淚洶涌流出,連話都說不出口。
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
我就知道對他的預感從來都不會錯,從酒店離開的時候,我就察覺到了有人在暗中跟着我,只不過我當時根本不敢去想這個人是他。
但是,這個人就是他。
宸少。
分別了五年,他再次的以這種方式出現在我的面前。
我覺得我並不是一個好女人。
明明知道他已經有妻子,有自己的家庭,但是剛剛的溫存卻讓我貪戀不已,我哭着踮起腳尖摟住了他的脖子,狠狠的吻住了他。
很快,他就反客爲主。
很快,一切都亂了。
我們來不及跟對方好好的說一句話,就陷入了彼此給予的瘋狂之中。
不斷的無聲的訴說着對彼此的思念。
我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結束的,只知道就連靈魂都融進了他的身體裡。
事後,我躺在他的懷中,累的眼睛都睜不開,明明覺得羞恥難堪,但還是無法抵擋他給我的踏實和溫暖。
“我到底還是變成了我最討厭的那種女人。”我低聲喃喃道。
他的聲音帶着情慾後的沙啞和饜足,“不會。”
我知道他的浪蕩不羈,禮義廉恥都不放在眼裡,他可能沒辦法理解我現在的想法,我索性也就不說了。
腦海裡在飛速的想着接下來該怎麼辦。
兩個寶寶會不會願意跟我離開從小生活的垣市,換一個陌生的地方。
突然間,我又覺得自己好像挺沒出息的。
一出了事,第一個決定就是離開。
那麼的沒有安全感。
可是,這一次,宸少就像是看破了我所有的心思一樣。
他抱着我的手臂又緊了緊,語氣中含了一絲警告,“別再想着走,我怎麼可能讓你變成那種女人,我離婚了。”
我一怔。
他卻笑了笑,“除了你,我對別的女人不行,所以,我的前妻就給我戴了好幾頂綠油油的帽子,還懷了孩子,據說是真愛的。”
他沒心沒肺的說。
我卻被被雷劈了似的。
他輕描淡寫的把這五年的生活說完,我反而覺得不真實。
“你不用爲了安慰我而……”
“我安慰你?”他冷哼,“當初被拋棄的是我,我眼巴巴的等着你的紅燒肉,結果呢?我七天七夜不吃不喝的坐在咱們家那個小屋子裡,要不是我媽來,我就死了,就爲你一頓紅燒肉,我他媽差點兒把命搭上,我憑什麼安慰你?誰來安慰我?”
他越說聲音越大,越說越暴躁,一翻身把我壓在身子底下,狠狠的掠奪,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一樣敲打在我的心上,砸的我血肉模糊。
“你爲什麼對我那麼狠?你爲這個想,爲那個想,爲什麼從來不爲我想?你知不知道,沒有你這五年我是怎麼過得?許流年!你爲什麼偏偏對我這麼絕情?”
我哭的情緒破碎。
最後,他死死的咬着我的肩膀,我疼痛的同時,感覺到皮膚上好像有什麼溫熱快要灼燙我。
“對不起。”
“呵,對不起?”他突然抽身離開,下了牀,快速的把衣服褲子都套上。
我怔怔的看着他,他拾掇完畢後站在牀邊居高臨下的看着我。
我擁着被子坐了起來,心頭一陣不安慌亂,下意識的想要去握他的手,卻被他用力的拍落。
登時,我的手背上又紅又疼。
但是這一次,我卻不敢再哭。
因爲他瞪着我的眼神那麼的冷淡,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我不知道爲什麼剛剛還好好的,他忽然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白色襯衫,亞麻色長褲,他整個人看起來清新雋永。
兩隻手閒適的插在兜裡,脣角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弧度。
“這不是我第一次來垣市,上次我來的時候,是因爲薄寒初回去跟我做了個交易,他把你的地址給了我,我立刻飛到這來,不敢離你太近,只敢遠遠的看着你,看着你跟男同事笑着聊天,看着你一身銀色西裝,看着你跟從前完全不一樣,我當時想,這是我的璐璐嗎?她還願意當我的璐璐嗎?”
“不過,我那時身上還捆綁着已婚的身份,我知道你不想跟這樣的牽扯,我也不想你難做,所以在跟了你三天之後又回安城把這些處理好,我前妻她挺着肚子祝我幸福,因爲一開始,我就跟她協議好,婚後互不干涉,你覺得,我在擁有了你之後,還會跟另一個女人以愛情爲前提去結婚嗎?在你心裡,我就那麼混賬?”
“我知道你當初爲什麼要走,無非就是我爸病了,我媽難過了,我家那一堆亂七八糟的親戚找我麻煩了,但是那都是我的事,你憑什麼自作主張的爲我決定?你離開,是覺得我沒出息,沒用,對我不信任,是不是?”
我哭道,“不是的。”
可那是因爲什麼?我一時之間竟無法解釋,腦子裡已經亂成了一團麻。
他長長的舒了口氣,自嘲一笑,“今晚之前,我還以爲你是不愛我了,但是你的主動你的熱情無一不說明你還像從前那麼愛我,愛我,卻傷害我,這就是你許流年給我的愛,剛剛跟你做的時候,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一輩子就這麼長,你隨隨便便的就浪費了五年的時間。”
“都說我曾經喜歡過心寶,是對你的不公平,但是許流年我他媽告訴你,你是我盛珩宸這輩子唯一愛過的女人,我跟你在一起時候,想的是不管多艱難,都要跟你走下去,我已經做好背棄一切的決定,可你呢?你丟下我多少次?”
“五年前,你離開的太匆忙,對於你我之間的關係始終沒做出一個結果,你拋棄我那麼多次,這回輪到我不要你了。”
“我們分手。”
他走了。
給了我心情的大起大落之後走了。
我抱着被子,坐在酒店套房的牀上,鼻息間還是他身上的味道,身邊卻已經沒有了他身上的溫度。
我的心臟像是被千萬個鋒利的匕首在狠狠的剜,血肉模糊。
我想哭,卻一滴眼淚都掉不下來。
腦袋裡嗡嗡的只有一個念頭:他恨我,不要我了。
我睜着眼睛挺到了天亮,扔在地上的裙子裡,手機在不停的震動。
我渾渾噩噩的回過神來,撿起了手機,屏幕上顯示着康家的座機號碼。
不太清楚現在什麼時間,看窗外的陽光大概是八點左右,我這個狀態實在沒辦法送兩個寶寶上幼兒園,接起電話的時候打算擺脫康老幫我送他們去。
誰知,還沒等我開口,電話裡就響起了明宇稚嫩卻嚴肅的聲音,“媽媽,你回來,家裡來了一個陌生的男人,他說他是我們的爸爸。”
……
我匆匆的趕回了康家,一路上不知闖了多少個紅燈。
將車子歪歪扭扭的停到別墅門口的時候,我手腳都在發涼。
宸少想做什麼?
他想把孩子帶走嗎?
不,我決不允許。
我連車鑰匙都忘記拔,跌跌撞撞的衝進了屋子裡。
當我進去的時候,明宇和安安都坐在沙發上看着他們對面的男人。
安安一臉好奇,明宇則是緊緊的皺着眉頭。
康老正在給宸少倒茶,看見我的時候,一驚,“念晨,你這是怎麼了?”
“我沒事。”我平復着慌亂的心跳,走了過去,沒有注意到宸少因爲康老對我的稱呼而一怔的反應。
“盛先生。”我叫他宸少叫的習慣了,突然改口,覺得每一個字符都變得僵硬,但是他已經劃開了我們之間的界限,我不能再隨意的越過去。
我,沒有這個資格。
他面無表情的擡頭看着我。
我的心頓時跟被針紮了似的。
我穩了穩情緒,深呼吸幾次,冷靜的開口道,“孩子是我的,你不能搶。”
聞言,康老一愣,兩個寶寶也呆了一下。
我來不及思考爲什麼他們會這種反應,因爲在我說完的下一秒,宸少的雙瞳一暗,然後就低低的笑了出來。
“念晨!”康老喚了我一聲。
我不知道在我回來之前,他們說了什麼,但是總覺得不對勁兒,除了認爲宸少是來帶走孩子,我沒有其他的想法。
“我不跟你繞彎,兩個寶寶確實是你的,但是他們卻是我的全部,你不能隨隨便便的帶走他們,以後你還會有你的生活,所以,我會允許你定期看望他們,跟他們小住都沒有關係,但是你絕對不能把他們帶走,我不會允許,絕不!”
這可能是我第一次這麼跟他公事公辦,態度決絕的說話。
他越聽,臉上的笑容就越大。
到最後,那笑容已經深的冰涼刺骨。
“繼續說,還有什麼。”
他淡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