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午休的時候,秦燾來到了遊碧池的碧遊宮神像店。他來這裡自然是來找遊碧池的,但卻不是爲了讓遊碧池幫忙抓鬼,而是秦燾要畫符。
畫符最基本的東西,黃符紙,毛筆,硃砂,法印,秦燾一樣都沒有。所以秦燾想要畫符,還是得來找遊碧池借。
秦燾走進碧遊宮神像店的時候,遊碧池正倚着手臂,趴在前臺桌子上玩遊戲。他聽見有人進來,便下意識地說道:“歡迎光臨,本店各類神像應有盡有,都是經過大師開光過的……”
話還沒說完,就看清了來人是秦燾。然後就繼續趴在了桌子上,隨意地問道:“你怎麼來了,是不是又想逃學了?”
秦燾笑道:“遊哥,我是看你這店裡冷清,也沒什麼生意,就像幫你開個張,來買點東西。”
遊碧池擡眼看了看秦燾,然後隨手往貨架上指了指,“考神神像在那邊,你自己拿去吧。平時賣三百,看你是熟人的份上,給你個成本價二百五,挑好了就過來結賬。”
“呸,你才二百五呢”秦燾笑罵了一句,“遊哥,我來你這兒不是來買神像的。”
遊碧池退出了遊戲,看着秦燾問:“你來我這兒不買神像,那你想買什麼?”
秦燾回答道:“我想試着畫兩張符,不過手裡沒材料,所以就想在你這兒先賒點。”
“你小子這是想空手套白狼啊!”遊碧池白了秦燾一眼,“實話告訴你,畫符的東西我這兒都有,不過想用就得拿錢啊。地主家,也沒有餘糧啊。”
秦燾連忙靠了過來,笑眯眯地說:“遊哥,東西借個我,也不是白借的。你想啊,我這符畫完了,我也沒什麼用,也不能扔了,那就寄放在你這店裡賣唄。到時候,賺了多少,咱倆對半分,怎麼樣?”
遊碧池聽了這話,頓時也動起了鬼心思,心裡暗道:“你這小子雖然精明,不過還是太年輕。東西放我這兒,我想賣多少錢,就賣多少錢,能給你個零頭就不錯了。”
想到此處,遊碧池立馬換了個臉色,對秦燾說:“都是好哥們,什麼錢不錢的,東西我這兒都有,想怎麼用就怎麼用。”
秦燾當然看出了遊碧池的心思,心裡也是暗笑,“這碧池哥看着倒是挺精明,不過他也不相信,我這纔是第一回畫符,成功率能有多高。等我練熟了之後,還用得着管你借東西練習嗎。”
不過表面上,秦燾依舊是客氣地說道:“那就謝謝你了,遊哥。”
遊碧池擺了擺手說:“那這麼多廢話,快本我上來吧。”
到了二樓,遊碧池翻箱倒櫃地找出了一個擠滿了灰塵的皮箱。遊碧池邊用抹布擦着灰塵,邊對秦燾說道:“這些東西都在我家放了快五年了,還是當初我從一個落魄的道士手裡收來的。雖然知道這箱子裡的東西是寶貝,可惜我也不會用,所以一直都留在家裡。沒想到今天便宜了你小子。”
說話間,那皮箱已經打開。裡面零零碎碎地放了一些東西,其中有三清鈴,天蓬尺,桃木劍,令旗,令牌,令箭等等。而秦燾所需要的畫符用具,也在其中。
秦燾隨手拿起了那三清鈴看了看,然後對遊碧池說:“遊哥,這東西不錯啊。”
遊碧池奸笑道:“你喜歡就拿去,隨便給我扔個二三百就行了。”
秦燾聽了這話,立馬把三清鈴放了回去,那感覺就像這三清鈴是個燙手的山芋似的。秦燾撇了撇嘴說:“遊哥,你這也太摳門了。”
遊碧池毫不在意地說:“我這都快一個月沒生意了,誰讓你命不好,趕在這個時候過來。我現在就是逮到一個狠宰一個,寧殺錯,不放過。”
秦燾不禁給了遊碧池一個鄙視的眼神,隨後暗罵了一聲,“奸商。”
等遊碧池把黃符紙,毛筆,硃砂,法印都拿出來後,他就將那皮箱放回了臥室裡。然後纔對秦燾說:“東西都給你拿出來了,你就在這兒畫吧。”
秦燾眨了眨眼睛問道:“你不用下去看店嗎?”
遊碧池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了看秦燾說:“你見過那個小偷沒事兒來偷神像的。”
秦燾聽了這話,也覺得自己剛纔的問題太白癡了,只好乾咳了兩聲來掩飾心中的尷尬。隨後,秦燾調開了硃砂,鋪好了黃符紙,準備好了法印,心中默默地回憶着蘇元山手札中關於畫符的介紹。
符咒,分爲符頭,符膽,符腳。這符頭爲引,符膽爲竅,符腳爲形。其中符頭的代表着這符咒的作用,符膽則存儲着符咒中的靈力,符腳則是讓這符咒穩定成形。最後在印上法印,將靈力封禁在符紙之中,這符咒纔是徹底地完成了。
秦燾把畫符的過程仔細地想了一遍,然後又默唸了兩遍《淨心神咒》,這纔拿起了毛筆,沾了沾硃砂。
秦燾這次要畫的是乾陽符,也是最基礎的符咒之一,主要作用就是通過靈力和符咒,將大量的陽氣封印在符咒裡。雖然這符咒簡單,可卻十分重要,有着十分廣泛的作用。
而且現在是中午,陽氣充足,也正適合畫這乾陽符。
秦燾在腦海中,又將乾陽符的畫法回憶了兩遍,然後纔將筆尖落在了那黃符紙上。
當筆尖落在黃符紙上後,秦燾便引導着靈力,從丹田流向毛筆,最後融於硃砂之中。隨着毛筆轉動,秦燾感覺體內的靈力在飛快地流失着,這符紙就像臺抽水機似的不斷地抽取着秦燾的靈力。
感覺到體內靈力的快速流失,秦燾也是有些慌亂了。畢竟他現在才畫完符頭,還沒有到真正存儲靈力的符膽,這就已經流失了這麼多靈力,秦燾很擔心自己根本就畫不完這一張符咒。
不過現在秦燾已經畫了三分之一,如果現在放棄,秦燾難免心有不甘,只好硬着頭皮繼續畫下去。
而旁邊的遊碧池也覺得有些不對,雖然他不懂符咒,可看秦燾滿頭大汗,不斷地順着下巴滴落,就知道這一定是出了問題。
遊碧池想要阻止秦燾繼續畫下去,可是又不敢,因爲他不知道這畫符有什麼說道。萬一現在拉開秦燾,結果那符咒中的靈力反震,就有可能害了秦燾。
就在這時,胡老太爺竟然從我是出來了,他立即對秦燾大喊了一聲,“小子,還不住手,你不要命了嗎?”
秦燾頓時被着一聲暴喝嚇得一驚,這靈力就再難以爲繼,這符咒也就不能再畫下去了。而就在秦燾停手的時候,這畫了一半的乾陽符就突然自燃了起來,同時一陣劇烈的陽氣從中爆發了出來。
秦燾頓時感覺一陣炙熱的氣浪襲來,直接把他掀了個跟頭。眼看就要摔在地上的時候,遊碧池突然飛身上來一把接住了秦燾。
秦燾感激地看了一眼遊碧池說:“遊哥,謝謝你了。”
可這遊碧池卻撇了撇嘴,竟然用胡老太爺的聲音說:“就你的是我,我是剛纔捆了遊碧池那小子的竅,要不然以他的身手,怎麼可能接得住你。”
秦燾一愣,隨即問道:“胡老太爺,是你?”
胡老太爺下了遊碧池的身,恢復了他的樣子,然後纔對秦燾說:“你這小子怎麼這麼沒輕沒重?”
遊碧池則咧着嘴,捂着後腰說:“太爺,您剛纔也太快了。再有什麼事兒,先通知一聲,你這速度太快,都把我後腰扭到了。”
胡老太爺瞟了遊碧池一眼,遊碧池連忙就閉上了嘴。然後,胡老太爺這纔對秦燾說:“小燾,這畫符可不是輸送的靈力越多越好。像你這麼畫,你全身的靈力都會被抽乾的。”
秦燾當下一驚,這才意識到剛纔是有多麼危險。於是,秦燾連忙對胡老太爺鞠了一躬,說道:“多謝胡老太爺救命之恩了。”
胡老太爺擺了擺手說:“小事一樁,你也不必放在心上,更不用跟你師傅說我就過你的命。”
秦燾聽了這話,不禁在心裡暗暗地鄙視了一下這胡老太爺。不過臉上卻依舊很恭敬地問:“胡老太爺,這符咒到底應該怎麼畫呢?”
胡老太爺解釋道:“雖然我也不會畫符,但畢竟也聽道家的人說過。其實這畫符,不單單要靠靈力,更要靠精神力。用精神力去調解靈力的輸送,畫符頭和符腳時,靈力不用太多,只要不散就可以了。畫符膽時,才需要輸送大量的靈力,來保證符咒的威力。”
秦燾聽得連連點頭,同時也在心裡暗罵師傅蘇元山,竟然沒有在手札裡寫這件事兒。不過這卻是秦燾誤會了蘇元山,因爲畫符是道家必修課,而且幾乎都是師傅親自教導的。所以蘇元山的手札裡只寫了符咒的結構和畫法,卻沒有詳細地關於靈力輸送的問題。
等胡老太爺講解完了,秦燾也緩過氣來了。於是,他重新鋪了一張黃符紙,拿起了毛筆,準備再嘗試一次。
這次有了胡老太爺的精心教導,再加上秦燾的天賦,這符咒畫的也是水到渠成。竟然一點不差地將這乾陽符畫了出來。
當秦燾畫好乾陽符後,胡老太爺連忙提醒道:“快落法印。”
秦燾聞言,連忙拿起法印,雲起靈力輸入法印之中,隨後便重重地印在了黃符紙上。
當秦燾把法印拿開時,這新鮮出爐的乾陽符就成了。
這符咒畫成了,秦燾心中也是一陣欣喜。緊接着又連續畫了五張,這才肯停筆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