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擁抱一觸即分,寧淏的情緒好了很多,華錦也神色平淡,好似剛剛的擁抱沒有發生過一般。
“我已經讓冬青給師兄準備好馬匹了,師兄趕路回去,這個你拿着,若是累了,路上可以幫你緩解疲勞。”華錦看似是從口袋裡,實際上卻從空間裡拿出一隻白色的瓷瓶出來。
寧淏從華錦的手中接過這個瓷瓶,有些好奇的樣子“這是什麼?”
“不算什麼,我研究花草水果的時候,弄出來的一點小玩意,師兄路上拿着吧!”這是一瓶空間泉水,說實話,空間泉水到底有什麼功能,到現在華錦自己也搞不大明白,說能起死回生那是不可能的,但總是有些神奇效果的,這是肯定的。
這次是因爲母親病危趕回蘇州,寧淏一定會一路辛苦,這泉水她還加了一些果汁,有了一些其他的味道,路上緩解疲勞是有用的。
寧淏見她說的隨意,才珍而又珍的好好收起來“謝謝小六。”
“師兄何必與我客氣,我先出去了,師兄收拾一下,我讓容嬤嬤和芙蓉揀些路上容易帶的乾糧給師兄帶着。”這麼說着,華錦就要出門,哪想到她才轉身,就感覺自己的袖子被人拉住了。
回頭,看着寧淏一雙大眼睛正看着自己,華錦疑惑的看着他,寧淏也是鬼使神差的做出這個動作,只不過是看着華錦這樣安排這些事情,一瞬間覺得她就像是自己的妻子一般,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然後送他出門,並且會在原地,等他回來。
“師兄這是還沒有走,就開始想念了嗎?”華錦看着少年拉着自己的袖子發呆,這樣玩笑的詢問。
寧淏見她一雙妙目滿是笑意,抿抿嘴,然後鬆開華錦的袖子“我不在,你們一路向西,多加註意!”
華錦點點頭“師兄勿念,我們自然會安全到達西南的!”西南民風粗狂,但畢竟屬於燕國國境,只要注意,就不會如何。
“都交給你了!”寧淏最後說道。
華錦點頭後轉身出門,出門就看到容嬤嬤就在門口等着自己,見她出來了以後,也是有些擔心的樣子。
“小姐……”容嬤嬤很擔憂,眼看着華錦和寧淏之間的關係越發親密起來,但容嬤嬤還是很擔心寧淏不是最好的選擇,只是不知道要怎麼跟華錦說。
“嗯,好好準備一下,還有好攜帶的乾糧給師兄帶上,馬都喂足了草料,我們還是按照計劃,初五離開蜀州!”華錦說道。
“是……”看着華錦這樣淡然的樣子,最後容嬤嬤也只能在心中嘆息一聲,到底沒有說什麼。
“容嬤嬤,莫要擔心那麼多了,有時候算計太多,也拼不過老天爺的安排,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華錦路過容嬤嬤的時候,淡淡的這樣說道,她何嘗不知道容嬤嬤的想法,對於這個時空的太多人來說,寧淏這樣的人都不是良配,雖然他的確很優秀,但沒有親族相稱,無依無靠,華錦自己已經是這樣孤獨無依靠了,若是再找這樣一個夫婿,以後更是孤單,最重要的是,在容嬤嬤的心中,寧淏是個過於深沉的人,這樣的人追求的太多,卻未必會把家庭看的太重。
但華錦就想的很明白,別說是現在兩個人本來就沒什麼,就算真的在一起,也未必就能夠攜手一生,人都是在變的,有時候真的不用想太多,順從自己本心的去接受一些事情,覺得快樂就過的快樂,若覺得難受,那就分開,她到底給自己整了縣主的名號,就算以後不能舉案齊眉,到底也能一別兩寬,各生歡喜的。
有些東西不必計算,因爲感情這事兒,是怎麼也算不清,算不明白的,就像是現在,她都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個總是靜靜的走在她的身後,並不多言,但偶爾會給她補刀,偶爾也會遮掩着笑話她的少年,輕易的走入她的心,她這個曾經以爲,再也不會在意,再也不會投入,再也不會愛的心啊!
容嬤嬤聽到華錦的話之後,也躬身行禮,沒有再說什麼,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她不知道爲什麼這個纔不到十二歲的少女眼睛裡,竟然透出了那麼久遠的滄桑,更是第一次看到,那個總是什麼都能做好,好像什麼都能撐得住的女子,露出這樣的迷茫。
也許至今,華錦還不曾相信這一場經歷,是她在經歷一場久遠的,肆意暢然的人生,或者是莊周夢蝶的一場迷夢,一日醒來,她還是那個任性而忙碌的心理師,心情不好就關上大門,謝絕一切預約,睡上幾天幾夜,或者是把所有放下,拿着證件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很久的經驗裡,她好像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把什麼事情放在心上了。
所有人都做自己能做的,不過一個時辰的時間,寧淏就已經全都收拾停當,他們租住的小院正門打開,冬青牽着兩匹馬在門口,看着寧淏他們出門。
“乾糧系在馬上了,這件大氅你穿着,一路奔波,莫要感冒了!”華錦伸手,從芙蓉手裡拿出來一個黑色狐狸毛的大氅,交給寧淏。
“師兄,路上小心,莫要擔憂,一切都會好的!”徐深看着寧淏,也在安撫他。
“師兄一路順風!”華鍩小小的個子,也在給寧淏送行。
寧淏從華錦手裡接過黑色大氅,針腳細緻,一看就是精心製作的,他們這些人當中,穿得上這件大氅的身材,也只有他一個人,一下子就能感覺到華錦對他的關心,心中溫暖又感激,即使看似若即若離的,這個小女子內心還是關心自己的。
“我走了!”寧淏看着華錦,很認真的看着她,好像要把華錦印刻在自己的眸中,自己的心中一般。
華錦擡頭看着少年的眼睛,然後點點頭“走吧,別耽誤了!”
“都交給你了!”像是即將遠離的丈夫,交代着自己的妻子,他離開了,這個家,就交給她了。
華錦淡然一笑“放心!”
徐深有些憋屈,好歹他纔是名義上的五師兄,爲啥說是交代給小六呢,小六也只是比他大幾個月而已啊!
寧淏把大氅穿上,伸手,似乎要觸摸華錦的臉頰,但只是這樣擡起來,又緩緩的放鬆張開的手,放下。
最後看了華錦一眼,然後利落的轉身,上馬,騎馬飛馳離開……(未完待續。)